166.羨慕,人間的溫情
166.羨慕,人間的溫情
哲學大師黑格爾說：“嫉妒便是平等情調對於卓越才能的反感。”
弗蘭西斯.培根說：“當一個自身缺乏某種美德的時候，他就要貶低別人的這種美德以求現實兩者的平衡。”
艾青說：“嫉妒心——是心靈上的腫瘤。”
有這樣一種女人——
她們可愛，她們體貼，她們似水般的柔情……
她們嫉妒，她們虛榮，她們如蛇蠍般歹毒……
要愛，她們就要愛得轟轟烈烈，驚天動地！
要恨，她們就要恨得咬牙切齒，瘋狂決裂！
這種女人，當她愛上一個男人時，爲了這個她所愛的男人，她願意付出她的全部，甚至包括她的生命……
這種女人，當她恨上一個男人時，爲了這個她所恨的男人，她同樣願意付出她的全部，只有了結他的生命……
這裡比樓下還要繁複……
這裡的混亂不像樓下或是外面那樣是因爲東西多而雜的亂！
這上面的亂是因爲人多而亂！
雖說婚宴的事有專人打理，可也總有必須得他這個準新郎親自做的事，比如現在——
試穿新郎服……
曼珠不明白，不就是穿個衣服麼，有必要搞得這麼複雜麼！
一側並排站着十餘個手裡都託着托盤的丫鬟，曼珠掃了一眼——
什麼！
這也太誇張了吧！
結釦，腰束，發罩，扳指，髮簪……
每樣都滿滿一大盤！天啊，還有一盤全是梳子，大概有幾十把吧！密的，稀的，長的，短的，深的，淺的，白玉的，青玉的，黃玉的，檀木的，紅木的……還真是應有盡有！
曼珠艱難地嚥了一口唾沫，只不過是梳個頭而已，用得了這麼多種麼？
十幾個身着統一宮服的內官在世遺身上忙碌着，一個將喜慶大紅的新郎服穿到世遺身上，又由另一個人打上結，再由下一個人整理，再由下一個過來繫上象徵他小王爺身份的玉佩，後面還有什麼一個梳頭，一個套麒麟發罩，一個插玉簪……
而世遺呢，從頭到尾都是一臉冰臉，伸開着雙臂任由着這些宮廷內侍在他身上搗鼓!
隨着時間的推移一張俊臉也愈來愈黑，看得出來他在強迫自己忍耐……
曼珠總算是看明白了，敢情這些個內官是按照着平常侍候皇帝的步驟來給世遺試新郎服的！
要是他們讓知道世遺平常從不用人侍候他這些生活瑣事，恐怕會嚇得不輕吧！
可讓曼珠奇怪的是，這不像是世遺的個性啊！他今天怎麼會如此安靜地任由着那些人在他身上搗鼓呢？
世遺看到門口一臉考究的曼珠，眼睛一亮，扒開圍得他密不透風的內官，正欲走向曼珠，卻又突然停住了，目光落在曼珠身上，曼珠正在奇怪着，突覺身體一陣晃盪……
德妃娘娘已經穿透她縹緲的的軀體疾步向世遺走去，邊走還邊道，“世遺，你看，好看麼？”
德妃走到世遺跟前，獻寶似的將一個同心結送到世遺眼前！
曼珠知道，這些年來德妃身體一直很不好，有時候就連走路都還需要丫鬟攙扶着，可自從她得知世遺終於成親了，她的精神就有了好轉，身體也好了不少，雖然臉色依然蒼白！
也許這就是常言道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其實曼珠完全能夠理解德妃的心境，德妃娘娘膝下無子，她一直視將世遺視爲已出，從一定意義上講，她也算世遺半個孃親，如今世遺就要成親了，也難怪她會樂成這樣！
世遺對待德妃娘娘雖然也同樣是冷冷淡淡的，但卻從不忤逆她，只要是德妃娘娘開口的事，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不過德妃娘娘所要求的事也不過是些什麼天冷了要添件衣服之類的，而世遺第二日再去看望德妃的時候果真就多添了一件衣服——即便他完全沒覺得冷！
在曼珠記憶中，世遺只有一次拒絕了！那次是皇后娘娘想通過德妃讓世遺進宮見見平安公主，其意圖就不言而喻！德妃只得讓世遺明日進一趟宮裡，世遺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結果……結果德妃只是吸了兩下鼻子，就無比悲涼地哭泣起來——曼珠傻眼，都這麼多年了，怎麼德妃娘娘的性格還是一點都沒改變啊！還是這麼愛哭！關鍵是她哭聲無比淒涼，極具有感染力，讓人不知不間覺地間就會被她感染，心軟一點的立即就會陪着她哭！——最後，世遺咬着牙憋出兩個字，“我去！”德妃這才破涕爲笑！
曼珠不得不感嘆，德妃娘娘哭起來的速度的笑起來的速度一樣快得驚人，不過她知道德妃並不是做作，而是她的性格本就如此，這只是她率性的表現！
至於那次進宮後發生的事世遺從未提起過，但自此之後，那些個宮裡的娘娘嬪妃們，再無人會會請德妃娘娘進宮“敘家常”了！德妃娘娘倒也落得輕鬆自在，她本就不喜歡那種場合！
現在曼珠終於明白爲什麼會出現眼前這一幕了，曼珠注意到德妃微微泛紅的眼眶，敢情世遺又是敗在她的淒涼的哭泣聲中了……
曼珠忍不住笑笑，看來德妃娘娘已經發現這招很好用了，搞不好以後還會繼續將此招發揚光大呢！
世遺隨意瞟了一眼德妃娘娘手中的同心結，冰着臉“嗯”了一聲！
衆內官欠身行禮道！“見過德妃娘娘！”
曼珠不得不佩服，那些個內官，識人的本領真的一流，皇宮的大小妃嬪衆位皇子，各個王爺府內妃子王子早已銘記於心！
德妃娘娘和氣地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了！你們繼續忙！”
德妃此言一出，世遺又再次被衆內官給圍住……
德妃小心地放下同心結後，又自顧自地驚呼道，“天啊！怎麼這麼快啊，只剩十來天了，我還有很多沒有準備呢！怎麼辦！怎麼辦！來不及了！”
看到德妃娘娘的慌亂，曼珠突然感覺好溫暖，好溫馨！
能有個這樣的姨娘，世遺他真的很幸運也很幸福！
曼珠不知道，此刻她眼裡自然流露的羨慕已經深深烙入了世遺的腦海裡……
曼珠的到來，給了他離開的動力，他也正打算這麼做，卻沒想就在這個時候姨娘進門了，一想到姨娘悲切的哭聲，他只得作罷！
他告訴自己忍耐，要忍耐……
雖然在他被衆人包圍着，但他卻一直在關注着曼珠的一舉一動，當他看到她眸子裡流露出的羨慕後，那一刻他深深地體會到曼珠師傅的孤單，雖然有他陪她，但有的卻不是他能夠給得了的！除了愛情，她還需要有親情，友情！
順着曼珠的目光開始將注意事項力落在姨娘身上……
這些年來，姨娘消瘦了許多，長年的病痛的折磨，讓她憔悴了不少！
他已經有近十年沒見過姨娘笑得這麼開心了！興奮和激動讓姨娘臉龐上也出現了一抹紅韻，眼神也明亮了不少，就連衣着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灰白，添了一抹色彩，整個人看起來了光鮮也不少！
德妃並不知道有兩雙眼睛在觀察着她，依然在自顧自的喃南道，“……那個已經備好了，還有……還有……什麼沒……啊！我怎麼這麼粗心啊，新媳婦進門，我這個當姨娘總得準備一份見面禮纔是啊，對了，還要包個大紅包！準備什麼呢？首飾？不行不行，王妃怎麼會缺首飾呢！新衣裳，這更不行！再想想，再想想……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沒錯，就是它了！在哪裡呢？在哪裡呢？我放到哪裡去了呢？我這什麼記性啊，我得趕緊回去找找……”
德妃慌慌張張地正欲下樓，世遺一聲“姨娘！”喚住了她。
世遺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說道，“姨娘，這些事就交給下人去做，你身體不好……還是不要……太過操勞了！”
雖然世遺的表情和語氣一如平常般冷淡，但話語內容卻完全不是他表面那麼一回事，關懷之意表露無遺！
德妃聽到世遺這麼說，愣了愣，雙眸漸漸蒙上了一層薄霧，第一次，世遺第一次對她說這樣的話，這叫她如何能不激動，胡亂地擦了一下眼眶，吸了吸鼻子，德妃笑着說道，“世遺，你不用替姨娘擔心，姨娘好着呢，你看姨娘現在渾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勁！”
德妃抹了抹溼潤的眼眶道，“我盼這一天盼了很久了！現在終於讓我等到了！”語音未落，淚水滑上了臉頰，德妃胡亂地擦了擦，“看我高興的！哎呀，盡顧着說話了，把正事都給忘了，我得趕緊去找找，沒時間了，沒時間了……”
德妃邊說邊急急忙忙地下樓去了，轉角處曼珠看到德妃擦試着眼角，似乎還隱隱聽聽抽泣聲，是激動？是開心？還是感傷？曼珠覺得應該都有吧！
世遺還想開口說點什麼，卻又打住了，就算現在讓姨娘去休息，恐怕她也會坐不住，既然如此，他也就任由着她了……
德妃娘娘離開後，曼珠回首，剛巧對上世遺的目光，兩人對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