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卻也不是吃素的,雖然處處被他壓制住,但依舊在方寸之間思索着應對之法。
她從不知道服軟也不知道認輸,遇到敵人只有將對方打趴下爲止。
這是唯一的一條道路。也是她一直遵循的原則。
老者單手舉着長刀又朝她砍來,陸青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再無任何退路可言。
左手摸出符咒念着咒語張開結界,長刀砍在了她張開的結界上,刀身被結界彈開了一點後,老者也念了兩句咒語。刀身又逼近了結界。
陸青的結界被這去而復返的長刀削出了一條裂縫。
老者依舊站在原地,單手揚起控制着長刀壓向她的結界。
“果然不愧是百毒門最厲害的巫聖。”
陸青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撤掉了符咒的瞬間將右手握着的血月換到了左手。長刀對着她的面門砍來。
“可惜了這把好刀了。”
說着她左手舉起刀,正面擋住了砍下來的長刀。
“不好…”
老者剛意識到不好,一聲哐當的響聲傳來,長刀被陸青手中的彎刀削成了兩截飛向兩邊插入了青石板中。
陸青垂下手臂,迎風而立。冷眼看着對面的老者與阿土魯。
“我的刀…”
阿土魯看到自己的刀被砍斷了,心疼得哇哇大叫。
老者比他要冷靜很多,面上雖然閃過驚訝之色但也只是稍現即逝。
廣場上的風越來越大,身後的竹林被風吹得刷刷的響,又像是有許多東西在搖晃着竹竿一般。
陸青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打不過要叫幫手了嗎?”
她並未回頭,卻感覺到了風中夾雜着的腥臭味。
想來是眼前的糟老頭用法術喚來了許多的毒蟲,畢竟百毒門,號稱有一百種毒物的門派。
老者眯起雙眼,不怒反笑,伸手捻了捻自己花白的鬍子:
“姑娘好身手,老朽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姑娘這般身手俊俏的人。”
陸青哼了聲:
“也許,你就是活得太久了。”
老者眯着綠豆大般的小眼珠,上下打量着陸青:
“不知姑娘師承何處?”
這不打架了?要詢問她的戶籍了?
“我說了,送葬人。”
老者搖頭:
“送葬人?多年前老朽曾跟送葬人有過幾面之緣,他們中斷不可出現姑娘這般身手俊俏的人。”
他的語氣十分的肯定。
陸青微微挑眉: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沒聽說過?”
老者依舊搖頭:
“姑娘,還請如實告知。”
“我若不說,你還想逼我不成?”
“姑娘是客,自然不會逼姑娘。”
老者此刻又表現得出溫文爾雅了。陸青輕輕皺眉,連一邊的阿土魯也不知道他們的這位巫聖大人葫蘆裡是賣得什麼藥了。
風更大了些,陸青將血月收起:
“既然不打算打架了,那麼就告辭了。”
說完轉身,走了幾步後停下腳步回過頭:
“對了,門主大人,你的那位新娘,我要帶走。”
阿土魯即刻站了出來:
“你要帶走秀荷?爲什麼?”
陸青瞥了眼站在一邊不說話的老者,開口道:
“你這位算盡天下事的巫聖大人沒告訴你,你要娶的新娘是五百年前百毒門掌門的女兒嗎?”
換言之,跟阿土魯應該是有親戚關係的。只不過秀荷的輩分應該要高很多。
“什麼?”
阿土魯一臉驚訝的看着陸青,她臉上的表情則是十分的平靜。
“巫聖,陸青說的是真的嗎?”
阿土魯轉頭問身邊的老者,他只知道巫聖說秀荷是他命定的媳婦,卻沒告訴他秀荷是五百年前的人。
“門主,對於一個來歷不明的姑娘說的話您覺得比老頭子的話更可信嗎?”
老者眯起雙眼,有些不悅。
阿土魯頓時不再開口。
看來,在百毒門裡,巫聖的話纔是具有絕對分量的人。
老者瞪了一眼陸青,將雙手背在背後:
“客人好好休息,門主也好好休息,準備着婚禮吧。”
“巫聖…”
阿土魯開口,老者已經揹着手走遠。
陸青看到他微微捏了捏手指,眼睛一陣刺骨的疼。這個該死的臭老頭,耍陰招。
“來人,帶陸姑娘下去休息,好生招待,她是我的貴客。”
阿土魯對一邊吩咐。
“是。”
兩個侍女走了上來,陸青小臉皺成了一塊。阿土魯已經走遠。
今晚想要再跟阿土魯決鬥那是不可能的了。要殺阿土魯,就必須先殺掉那糟老頭。
她輕輕握住拳頭,暫且在這百毒門住下再說。
腦海裡閃過之前葉檀的話,刑飛,是生病了嗎?
是什麼樣的病要葉檀來百毒門求藥?通靈棧這些年來花大價錢網絡了那麼多的社會敗類就沒有一個能派上用場的?
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轉身跟着侍女往一邊走。
“真的要在這裡住下?”
在侍女將她帶到一間乾淨的房間內她們離開後,手串裡的洛羽開口問。
陸青點頭嗯了一聲,轉身走到一邊的牀上拍了拍倒了下去。
“洛羽…”
她聲音有些異樣。
“怎麼了?”
“你出來一下。”
陸青話落,洛羽已經從手串裡飄了出來。
“你的眼睛?怎麼了?”
洛羽發現陸青一隻手捂着眼睛,感覺有些奇怪。
“被那糟老頭子暗算了,裡面有一根針,你幫我拔出來。”
“什麼?”
洛羽拿過一邊的蠟燭晃到陸青的眼睛邊,果然看到在那沒有白眼仁的黑色眼球裡有一顆小小的白點。
“他是什麼時候下的手?”
在陸青與老者打架的時候,洛羽雖然沒有出現可是一直在裡面看着的。
“他知道我的眼睛能看穿人的內心,在我看向他眼睛的時候。”
“嘖嘖……你這小鬼,意思還沒交手的時候你眼睛就被紮了針。”
洛羽不由得佩服陸青的忍耐力了。
陸青點了點頭:
“快些,雖然說這眼睛不是真的,但有東西在裡面也不舒服。”
“我下手可是很狠的。”
“囉嗦。”
陸青話落,洛羽已經將她眼中的那根針給拔了出來。
一根長長小小的針握在洛羽的手指間。
陸青的眼裡淌出了一股溫熱的液體,她伸出手背擦了擦這溫熱的液體,緩緩從牀上坐了起來。還真虧了這隻假的眼睛,若是真的,那八成就瞎了。
“還能看得見嗎?”
洛羽詢問。
陸青捂住眼睛,點了點頭:
“一會就好。”
一根針當然不會讓她的這隻眼睛就這樣看不見,若是真有這麼脆弱,那也就愧對她養了它這麼多年了。
“你這眼珠是什麼東西做的?”
洛羽盯着那長長的針詢問。
陸青哼了聲,倒了一杯水喝了口,冷聲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