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回過頭,沒有理會他。
夏琛臉上的笑有些尷尬,這小鬼還真是。
道岸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外圍的就交給你了,
夏琛點了點頭:
“好,辛苦了道長。”
道岸微微笑了笑:
“除魔衛道,乃修行人的本分。”
盛世遠遁修行,亂世殺敵除寇。這是道士傳承幾年前的規矩。
“好。”
夏琛也不多說,道岸下了城樓。
付詩詩走到夏琛身邊:
“大叔,你槍法怎麼這麼準?”
自從與夏琛相處以來,付詩詩越發覺得這位老大叔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了。
夏琛一隻眼睛盯着槍,一邊校準角度,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笑:
“你叔叔我懂得多呢,以後有時間慢慢告訴你哦。”
付詩詩臉色微微有些紅:
“大叔,你能不能教我打槍?”
夏琛轉過頭:
“你要學射擊?”
腦海裡不自覺的想到了在彝城的城樓上教陸青如何開槍時候的場景,嘴角笑意更明顯。
付詩詩點了點頭:
“我一直想學,可是父親與哥哥不同意。”
他們總說一個女孩子不要舞刀弄槍的。就連跟一劫學的法術也是自己偷偷學的,其實付詩詩多想能夠像陸青一樣獨當一面。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那樣多好。
夏琛微微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付詩詩的頭:
“小孩子舞刀弄槍不好。”
“那青兒姐姐,怎麼可以?”
付詩詩不滿的抗議。
夏琛不自覺的看了眼還坐在火邊的陸青,嘴角寵溺的笑更明顯:
“她不同。”
付詩詩眨了眨眼:
“大叔,你喜歡我姐姐?”
在付城的時候,付詩詩也這樣問過夏琛。
當時夏琛是怎麼回答的?他有點忘了。不過這一次,他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樣的女孩子,誰能不喜歡?”
說着又開始校準了他的槍。
“大叔……”
付詩詩臉色有些差,怎麼身邊厲害的人都喜歡陸青呢?
“好拉,你到城樓裡面去。”
夏琛不想教付詩詩用槍,還有一個很自私的原因。
付詩詩抱着小麻豆嘟起嘴:
“我不管,我要在這裡看。”
說着她轉身走到一邊強蠻將一個士兵手中的槍拿了過來:
“誰說女子不如男?”
拿着槍在眼前學着夏琛的樣子四處比劃,卻無論她怎麼弄都沒辦法開上一槍。
夏琛無奈的嘆了口氣:
“小朋友,開槍之前要先拉保險。”
“保險,是這裡嗎?”
付詩詩抱着槍一陣亂倒騰,忽然咔嚓一聲。
“別亂動。”
夏琛話剛落,她手指已經扣動了扳機。
“嘭…”
的一聲響,槍桿仰天放了一槍。後挫力將付詩詩衝到了一邊。嚇得她立刻丟掉了槍支。
好半響,她才從眼花耳鳴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夏琛搖了搖頭,走到她腳邊撿起那把槍:
“小朋友不要亂玩槍。”
並將保險關掉後還給一邊的士兵。好在開槍的時候沒有誤傷到別人。
付詩詩摸了摸被火硝薰得有點黑的臉,手腳痠軟的站了起來:
“原來槍是這樣開的。”
夏琛露出一抹笑:
“你以爲學開槍很容易?這個時候的槍支製造並不好,隨時有可能卡彈炸膛。稍微不小心沒殺到敵人反而把自己的命給搭了進去。”
他說的是事實,比起現代造槍技術,這個年代的槍支頂多能算上是獵槍。
“那大叔你的技術是怎麼練出來的?”
付詩詩很好奇。
夏琛伸出手,付詩詩眨了眨眼,沒懂意思。
“看到上面的老繭了嗎?握槍十年磨出來的。”
“哇……好厲害哦大叔。”
付詩詩抱着小麻豆,雙眼差點冒星星了。
夏琛微微笑了笑,沒有繼續跟她說話下去。
城外,道岸走到了陸青的身邊。
遠遠的,能感覺到一股陰風撲面而來。這場面氣勢,不輸夜走鬼出場。(夜走鬼,傳說中的百鬼夜行)
“青兒姑娘。”
道岸站在哪兒,從包袱裡取出紙筆。
陸青緩緩睜開雙眼:
“你用符咒定住他們?”
“是。”
好在這次出門之前,他從陸離哪裡要了很多黃紙跟硃砂。
將那些黃紙鋪好開始寫了起來。
一邊的雪狼看着道岸寫符似乎很有興趣,也學着他的模樣用爪子沾上了硃砂在一邊寫着。
陸青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雪狼畫的那些符咒還真是鬼畫符,完全看不懂…
逼人的氣勢更近了,陰森的氣息撲來,讓那一直燃着的火焰都變了顏色。
“來了。”
陸青站起身,一道黑影迅速的朝她撲來。
身體往邊上一閃,那道黑影沒有撲到她身上,扭身轉到一邊後繼續朝她追上來。
“還有厲害的角色。”
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身體往後退了兩步。
“嘭…”
一聲響,黑影被城樓上的槍打中頭,仰面倒了下去。
陸青往後看了眼,發覺開槍的還是夏琛。
“青兒姐姐,小心…”
付詩詩捂住嘴大叫。夏琛則是又開了一槍。
陸青縱身滾到一邊,本來那倒地的黑影已經撲到她剛剛站着的位置。
這東西,並不是殭屍?而且就算子彈擊中它的頭也沒事?
看着快速運動的黑影,身外是長長的毛髮,陸青哼了一聲,右手握住了血月。
黑影看到血月,嗚嗚叫了兩聲跳到了一邊快速的衝入了黑暗之中。雪狼站起來搖着尾巴看着陸青。陸青微微搖頭,它沒有追上去。
她擡腳走到一邊盯着黑影抓出了深深的印痕的泥土上。
微微皺了皺眉走到一邊。
“弄好了嗎?”
開口問一邊的道岸。
道岸點了點頭:
“快了。”
他帶來的紙準備被他寫完了。
“地獄獸出現了。”
陸青輕聲開口。道岸揚起頭,手中的筆咔嚓一聲將符咒戳了一個洞。
“地獄獸?那不是隻會出現在冥界深不見底的黑暗森林中嗎?怎麼會出現?”
陸青搖頭:
“我也不知道。”
只不過那邊留下來的爪子印確實是地獄獸纔有的爪痕。
她以前到過冥界,看到過繪在閻羅殿上閻羅王腳下的地獄獸,那是一種渾身長滿了黑色長毛跟人差不多的一種動物。長長的利爪帶着彎鉤穿過人的心臟,再往體外那麼一掏。整個人的內臟就這樣被掏出來了。
“是馭屍奴找來的嗎?”
道岸站起身,環顧四周。
他們都深知地獄獸的危險,不老不死的東西,攻擊力強傷害力大。
陸青搖了搖頭:
“那馭屍奴不過是個製造殭屍的老鬼,他的能力不足以召地獄獸出來。而且…”
“而且什麼?”
“阿離說過,地獄獸唯一服從的人,是冥王。”
這也是它剛剛看到自己亮出了那半截血月後會轉身逃跑的原因。
“冥王?你的意思是?冥王還活着?”
本來該死掉的墨痕出現了並且復活了凝陌,而只聽命於冥王的地獄獸也出現了。這是巧合?還是有人爲之?
陸青皺着眉:
“我不知道。”
她現在確實只能回答不知道。
道岸緩緩嘆了一口氣:
“爲何感覺從遇到秀荷開始,這一切就是一個撲朔迷離的局。”
引發這一些列的人已經魂歸蓬萊。而他們這幾個人最終的結局又要怎麼辦?
陸青沉思了一會,纔開口說道:
“不管地獄獸爲何出現,總之它不是馭屍奴那邊至少能肯定。而有血月在手,它也不會妄然攻擊上來。”
道岸點頭:
“確實,它既只聽冥王的話,說不定是感應到了血月斷了纔出來?”
“不可能,黑暗森林深不見底,除了冥王外,沒有任何人能將地獄獸帶出來。”
“青兒姑娘……”
道岸看着陸青,心中隱隱有絲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