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高高的門檻,入眼的是翠綠的竹子,一大片一大片,很好看。一條鵝軟石的小路彎彎曲曲的延伸到了盡頭。小路下看是一條淺淺的溪流,有一些小魚不斷的游來游去。
很像尋常的大戶人家。
北冥蕪澤拉了我一下,在我耳邊低聲說,“不要碰竹子。專心腳下。”
看出我的疑惑,他難得耐心的解釋,“猙竹,只要有人碰觸就會被它噴射出來的火焰灼燒而死。不管人鬼,三火磨滅。”
“爲什麼在院子裡面種這些?”我嚇得往北冥蕪澤身邊擠了擠,似乎那樣纔是安全的。
他反手將我摟在懷裡面,手指冰涼,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我驀地反應過來是被戲弄了,這時,北冥蕪澤已經帶着我穿過竹林,竹林外,站着一個女人。
一身紅色的袍子,梳着典雅的髮髻,金色的鳳凰步搖點綴,紅色的嘴微微抿着。眸子是淺色的,似看到了我,又似乎是沒有看到我。
這就是荼藏母娘娘,我緊張的嚥了咽口水。
荼藏母娘娘勾一下嘴角,頭上的不搖維維晃動,眼睛盯着我,卻道,“蕪澤來了?”
“這是阿眠。”北冥蕪澤把我拉到荼藏母娘娘的面前,面不改色,氣定神閒,“就是我說的那個人。”
精緻的眼角揚起來,淺色的眸子仿若寒冰,“哦?阿眠?”
嘴巴緩緩的吐出那幾個字,我渾身都開始緊張起來了,想要後退,但是手卻被北冥蕪澤拉住了。冰涼的手指相互交纏着。
“別亂動。”頓了頓,“怕什麼,有我在。”聲音低沉,緩緩入心。
“呵……”荼藏母娘娘笑了一下,玉珠耳墜微微晃動,“怎麼着?還打算在我面前秀恩愛了?”
這話聽上去好像沒什麼,其實是在提醒我不要越界,作爲冥界唯一的神仙,這是獨屬一份的高傲。
“婆婆好。”雖然和這個男人認識並不久,可是該面對還是要面對,我鼓足了勇氣,眼睛直直的看着我的婆婆,不卑不亢,“我叫……”
“蘇眠。”荼藏母娘娘打斷了我的話,眸子流光四溢,但全都是寒意,“大名鼎鼎的蘇家的嫡女,一個什麼都不會的陰陽師的後人。”
“母親。”北冥蕪澤開口,眼神帶着警告。
荼藏母娘娘知趣的收口,斜眼,手腕微擡,皓腕上的玉鐲叮噹作響,“敬茶吧。”
我看着桌子上,空空如也,顯然人家不打算這麼簡單就放過我。
站在一邊的童子,眸子冷清的開口,“娘娘愛喝鬼山幽泉的水。”
鬼山幽泉的水徹骨寒冷,萬年不見化,萬年不化的水,我一個凡人怎麼進入?又如何取得?
北冥蕪澤卻只是笑,拉住我的手,“我們這就去。”
腳步踉蹌,看着背對着我的北冥蕪澤,高大挺拔的背影,修長的脖頸,他骨節分明的手包裹着我,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忽然沒有這麼慌亂了。
“你帶我去鬼山幽泉?”
“不然?”
我嘀咕道,“我以爲你不會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