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山間的古道上回蕩,中間夾雜着馬鞭抽打馬屁股的‘啪啪’聲。
“總兵,我們已經連續奔走了兩天兩夜,現在必須得停下來休息一會,不然我們的戰馬便要被累死了。”浩大雖然知道毛文龍心急陳瀾以及洪紫嫣的安危,可他更明白如果不現在停下來休息,這些連續高強度奔走了兩天兩夜的戰馬,必然會被活活累死。
到時別說是儘快趕到橋水村了,沒了戰馬依靠大家兩條腿走路必然沒有戰馬跑得快。
毛文龍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一想到陳瀾與洪紫嫣被人劫走,不知會發生何事,他便完全失去了理智。
可浩大說的沒錯,要是戰馬都死了,僅靠兩條跑路的話,還不知幾時才能趕到。權衡了利弊之後,毛文龍最終還是無奈的接受了浩大的勸說。
“籲!”
毛文龍放慢了馬速,直至最終停了下來,他高聲喊道:“大家抓緊時間休息一下,讓戰馬吃點東西,休息一個時辰後,繼續趕路。”
“是總兵。”幾十個親衛轟然迴應,然後各自下馬,四散而開。
毛文龍下了馬之後,從懷裡掏出一張手繪的地圖,把浩大叫到自己的身邊,指着地圖上的橋水村說:“我們現在距離橋水村還有多遠,幾時可以趕到?”
浩大用手指在地圖上比劃了片刻,遲疑着說:“如果我們繼續這樣高強度不停歇的繼續趕路,明天中午的時候便可以抵達。”
毛文龍似乎並不滿意,目光始終停留在橋水村上,他沉默了片刻才言道:“去橋水村還有沒有別的近路,我們必須明天早晨便要抵達橋水村?”
浩大皺眉苦思起來,其實他對這一帶也不熟悉,而那地圖更是畫得粗糙,根本就看不出來有任何的近路。一番猶豫後,浩大無奈的說:“對這一帶的地形我並不熟悉,抄近路的事情無從得知。”
看得出來浩大的確不知,毛文龍雖然心裡很是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收起心思就此作罷。
一個時辰眨眼即過,毛文龍他們也再次繼續上路,急促的馬蹄聲再次迴盪在山間的小道上。
夜幕下的橋水村安靜得落針可聞,唯有黃河那奔騰的水聲在‘嘩嘩’的響着。
陳瀾她們的房間內,三哥與小六兩個盜匪依舊在房間內小心翼翼的搜索着所謂的寶貝。
其實這個房間內也沒有什麼好搜的,簡單的佈置幾乎一目瞭然。然而那個三哥卻對那個馬哥的話堅信不疑,他愣是督促着小六把房間內仔細的搜查了一遍,可惜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三哥,算了吧,房間內我們都找遍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寶貝。”小六此刻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他直接倒在鋪好的牀上,小聲的勸說着同伴。
“一定還有地方是我們沒有找過或者忽略了……”三哥的話還未說完,他看着小六的雙眼頓時發出了亮光。
“怎麼了,三哥?”小六被三哥盯得心裡直髮涼,坐起身之後,小心的戒備着。
“快起來,我們把整個房間都找遍了,卻唯獨還有這張牀沒找過。”三哥突然間嘿嘿的笑道。
小六愣了一下,撇嘴言道:“這牀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東西,只有幾件女人的衣服,除此之外不就一目瞭然了嗎?”
三哥陰聲言道:“牀上當然沒有什麼好找的,可牀下就說不定了。”
小六聞言這才恍然過來,的確,剛纔兩人只顧着翻箱倒櫃,唯獨只剩這張牀底下還未查過。小六當即從牀上跳下來,然後藉着火摺子微弱的光亮便向牀底下趴下去。
李秀在聽到兩人的談話時,立刻就意識到不妙,她的手中已經亮出一把從未離身的防身匕首。
然而再短暫的考慮之後,她卻又再次把匕首藏回到身上。考慮到裡面兩人的安危,李秀根本不敢冒險對兩個盜匪動手,唯有靜觀變化。
小六與三哥很快便趴到了地上,火摺子往前微微一送,立刻便看到趴在牀底下的三人。
三哥毫無防備之下,被嚇得手微微一發抖,差點就把火摺子給弄熄滅。而小六的情況也與他差不多,同樣被狠狠的嚇了一跳。
三哥的反應顯然快得多,他另一隻手當即便從身上抽出一把砍刀,獰猙的低聲冷喝:“是誰,出來。”
剛纔那一瞬間照面,三哥已經看到牀底下是三個瘦弱的年輕人,灰頭灰臉的活像三個乞丐。所以此刻他倒是不那麼緊張,還以爲是碰到了同行,也是前來這裡求財的。
李秀根本不敢開口,她深知自己一開口必然會露餡,在這昏暗的房間內,只要不自己亂了馬腳必然不會被識破真實的身份。
慢慢的挪動身體,李秀在示意陳瀾與洪紫嫣被出聲後,便率先從牀底下爬了出來。而陳瀾與洪紫嫣則跟在她的身後相繼離開躲藏的地方。
三哥突然狠狠一腳踢了還在發愣中的小六,把他給踢性之後,才把砍刀架在李秀的脖子上,冷冷的威脅道:“說,你們到底是誰,爲何躲在牀底下?”
李秀根本不敢開口說話,無奈只好裝起啞巴,然後比手畫腳的糊弄了一番,更是比劃着自己是啞巴的手勢,希望眼前的三哥能夠放過他們。
然而,不等三哥有所迴應,已經清醒過來的小六,徑直走到陳瀾以及洪紫嫣的面前,目光始終在兩人的身上來回巡視着。
“三哥,你把火摺子弄近點,這兩個人感覺怪怪的。”小六在打量了片刻後,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李秀聞言當即嬌軀微微一震,那把藏在袖子裡的匕首再次出現在手中。只要等下陳瀾與洪紫嫣有任何的危險,她會不顧一切的殺死眼前這兩個盜匪,就算被外面的守衛發現了,她也在所不惜。
好在這個三哥並沒有照着小六的話去做,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便又看向眼前的李秀:“你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