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在陳瀾以及洪紫嫣的面前發誓,定然不會放過與綁架任何有關的人,這才讓兩女安心了些許。
這些天的奔波勞累以及驚嚇,讓陳瀾以及洪紫嫣兩人都疲憊之及,下了山之後兩人便在馬車上睡了過去。這倒是給毛文龍掩蓋李秀善後處理的機會。
這一路回去並不輕鬆,至少得近十天的時間,而李秀的屍體定然是無法這樣護送回去。況且毛文龍也不想讓李秀死後的摸樣讓人看見,所以,當天回程之前,他便命人直接火化了李秀的屍體,然後帶着她的骨灰回去。
洪承疇此時還帶人在河道上搜尋,毛文龍並沒有等他回來,而且他也不想放過那些僥倖逃脫的人,所以乾脆便讓洪承疇與浩小他們繼續在黃河上搜尋下去。
而他卻直接下令啓程,慢慢走回葉縣。
一場突然而來的意外,最終還是有驚無險,可惜李秀卻在此事中慘死,爲了救陳瀾以及洪紫嫣。她的死以及她的恩情都銘記在心裡,也不會讓她白白的死去。
陳瀾與洪紫嫣兩人這一睡下便整整一天,當她們醒來的時候,毛文龍把李秀的骨灰交到她們的手中:“這是李秀的骨灰,我們無法讓她的屍體完好的送回去安葬,火化是我們目前唯一能夠做到的。”
陳瀾默默的接過李秀的骨灰罐子,抱在懷中嘴裡不知在念叨着什麼,眼角卻已經淚如泉涌。
洪紫嫣也好不到哪裡去,兩人都是神情悲傷,許久都不再開口言語半句。
毛文龍轉身下了馬車,讓兩人沉浸在悲傷當中,只要哭得出來,毛文龍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第九天的傍晚,毛文龍他們終於回到了葉縣,得知陳瀾與洪紫嫣都平安無事,葉縣留守的人心裡都鬆了口氣。他們都不敢想象,若是陳瀾與洪紫嫣兩人出了事情,毛文龍會變成何種摸樣?
當晚,毛文龍等人回府之後,早早便歇息,隔天一早就爲李秀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毛文龍回來的半路上,已經先行派人前去告知李大虎。
今天李大虎也及時趕到,他得知自己的女兒死去,並沒有埋怨毛文龍,更沒有去怪罪陳瀾或者洪紫嫣。
從一早李秀被他送來毛府裡當丫頭,他便早有心理準備。女兒死去李大虎心裡雖然很是悲傷,卻也同時爲她感到驕傲,老李家的榮耀因爲李秀而得到更大的昇華。
葬禮整整持續了一天,也是葉縣第一個女人辦過這樣隆重的葬禮。李秀也成爲葉縣女人心中的驕傲,這是毛文龍所料不及的。
安葬好李秀,毛文龍把李大虎叫到了書房,直截了當的說:“李秀的仇我會報,所有牽連到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李大虎此刻老臉上還殘留着些許的悲傷,他默默的點頭。他相信毛文龍會說到做到,這點毋庸置疑。
毛文龍看李大虎情緒穩定,這才繼續言道:“這次的奸細涉及到朝廷的鷹犬東廠,很顯然,與崇禎脫不了干係。而據查,負責河南境內所有奸細的事情,是一個叫高起潛的太監,此人便在大名府坐鎮。”
李大虎微微一震,然後遲疑着說:“總兵是想直接攻打大名府嗎?”
毛文龍露出一絲獰猙的笑意:“不錯,不僅要打下大名府,這個高起潛也別想逃脫。”
李大虎猶豫了片刻,突然請求道:“總兵,屬下有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毛文龍似乎料到李大虎會有這麼一說,他淡然言道:“你我不分彼此,有話就直說無妨。”
李大虎聞言後這才繼續言道:“屬下向總兵請命,前去幫忙攻打大名府,高起潛的人頭屬下要親自砍下來。”
毛文龍沒有任何的遲疑,點頭言道:“準了!”
山西依舊在持續的混亂着,近十萬東江軍在承祚的率領下,穩步的推進。東江軍所到之處,朝廷軍紛紛敗退,根本不是敵手。
崇禎雖然在各地不斷的調兵前來山西協助防守各城,但在東江軍的強攻下,還是未能扳回劣勢。這讓崇禎感覺到絲絲危機在不斷的接近當中。
而大名府內坐鎮指揮綁架陳瀾的高起潛,在事情失敗後第四天就已經收到消息。他沒有想到精心策劃的計劃居然也未能成功。
這讓高起潛大爲憤怒,直接就把好不容易跑回去的大牛都頭直接砍了腦袋。然後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大牛的身上,再把事情的始末添油加醋的寫成奏本上報崇禎。
善後的事情,高起潛做得很仔細,當天安排好一切,正準備撤離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整個大名府城已經被悄然而來的東江軍給包圍。
還未等他打探到虛實,東江軍抵達的當天便開始發起猛烈的進攻,大名府頓時陷入水深火熱當中,隨時都有被東江軍攻破的可能。
高起潛對着大名府的知府以及守軍的將領咆哮着:“你們誰能告訴我,這些東江軍是幾時前來大名府的,爲何先前我們居然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面對高起潛那憤怒的咆哮聲,知府以及軍中將領一個都不敢開口說半句,一個個都裝起啞巴來。
高起潛怒氣不消反增,只見他突然抽出崇禎給他的尚方寶劍,一劍輕鬆刺死最前面的將領,把在場所有人都狠狠的嚇了一大跳。
“不管你們用任何的手段,這次一定要守住大名府城,若是敢有半點差池,他就是你們的榜樣。”高起潛獰猙着一張臉,指着被他一劍刺死的將領威脅道。
“我等定捨命守城,與大名府城共存亡!”所有人再也不敢當啞巴,他們絕對相信高起潛若是再得不到迴應,必然會再多殺幾人。
終於等到了滿意的答覆,高起潛這才收回寶劍,冷冷的說:“現在都親自上城樓督戰,記住你們剛纔說的話。”
扔下幾句威脅之後,高起潛旋即自顧離去,他可不想再留在大名府城內。那些沒有什麼戰力的守軍,高起潛根本就信不過,要想保住自己的小命,他還需依靠自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