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隔岸觀火

剛剛平復下來的山西,在李自成率軍進攻後,又一次陷入戰亂當中。李自成的突然偷襲讓朝廷根本措手不及,導致義軍一路高歌猛進,攻城驚地猶如囊中取物。

最終,李自成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輕鬆奪取了山西,義軍的大旗插遍整個山西的城池。朝廷已經來不及調軍解救,只能無奈的看着山西落入李自成的手中。

有過兩次失敗的經驗,李自成這次顯然吸取了教訓,佔領山西之後便沉寂下來。利用從朝廷軍以及各城富戶那裡得來的糧食,不斷的招兵買馬,本來不到十萬的大軍,在一個月之內迅速的擴張到三十幾萬。

起義軍一時間士氣高漲,雄心勃勃!

“哈哈哈……”

李自成設下慶功宴,宴請軍中所有的將領,中間頻繁聽到李自成那爽朗的笑聲在酒席上回蕩。

見到李自成高興,英山尖藉着酒氣壯膽,上前請命:“闖王,如今我們士氣高漲,軍心大穩,何不乘勝追擊,繼續揮軍北上,直取京師。”

英山尖這一開口,頓時引來一大片的附和聲,軍中這些將領一個個情緒高漲,叫囂着要打進皇城,讓李自成稱帝。

看着一幫部下情緒高漲,李自成心裡很是高興。起義軍已經有許久不曾見到過這樣的情況,一直以來都被朝廷壓着打,如今好不容易取得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勝利,李自成本不應該壞了這樣的氣氛。

但他心裡更加明白,這一次成功奪取山西,完全是靠着撿便宜得來的。如若不是毛文龍已經大整個山西打得殘敗不已,若不是朝廷已經先行撤兵,這會山西在誰手中,還真無法預料。

部下士氣高漲這是好事,但眼前這些人明顯是驕傲無知了,李自成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冷冷的對英山尖言道:“你覺得現在給你多少兵馬,能夠順利的拿下京師?”

李自成的變化,讓英山尖愣神了片刻,之後聞其冰冷的問話,他更是心裡發顫。英山尖不敢隨意迴應,他腦裡已經想起先前立下軍令狀的好友劉宗敏。

血淋淋的教訓依舊在腦海裡迴盪着,英山尖頓時嚇出一身冷汗來,連忙補救着言道:“屬下無能,無法保證能夠拿下京師。剛纔酒氣上涌,胡言亂語衝撞了闖王,望見諒。”

說完,英山尖撲通一聲直接就跪倒在李自成的面前,心裡苦澀無比。好好的一個馬屁卻拍到了馬腿上,現在倒好直接把自己置於不利之中,一個不好,分分鐘有可能因此被李自成治罪。

還好,李自成似乎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一番沉默之後,他輕言道:“山西我們是如何奪取的,你們心裡要有底子,別得意忘形。別說現在就去攻取京師,就是該如何把山西給守住,還是一個未知數。”

英山尖根本就不敢有絲毫的違逆,他連連稱是。

李自成見其意識到其中的厲害,便不再教訓於他。再怎麼說,英山尖也是目前屬下之中最爲信任的人。

“起來吧。”

李自成輕言一聲,頓時興趣全無,自個起身離開了宴席,丟下一衆不知所措的部下,面面相履不知該如何是好。

京師皇城內。

崇禎面無表情,聽着吳承恩稟報着目前山西的情況,以及起義軍的近況。突然的偷襲讓崇禎還來不及反應,山西便已經落入李自成之手,這讓崇禎很是氣惱。

好在奪取山西的是李自成而不是毛文龍,對此,崇禎還是有些小小的慶幸。在他看來,起義軍根本成不了氣候,只要條件允許的話,調些大軍前去,必然可以輕鬆奪回山西。

吳承恩稟報完山西的情況後,便侍立一旁不再言語。此刻他見崇禎面無表情,根本猜不透他心裡所想,選擇閉口顯然纔是正確的做法。

文華殿內安靜得滲人,只餘碩大的火燭燃燒時發出的輕微噼啪聲。崇禎默默的盯着搖曳的燭火,久久不曾開口言語半句。

吳承恩一直在小心的揣測着崇禎的心境,身爲皇上身邊的紅人,十幾年來的朝夕相處,可以說,吳承恩對於崇禎的瞭解或許比他本人更爲深入。

這也是吳承恩爲何會如此得寵,並非沒有原因。

此刻,吳承恩見到崇禎的眼神忽然逐漸變冷,似乎已經有所決定。他不敢大意,當即恭立着,等待崇禎的吩咐。

果然,片刻後,崇禎收回紛亂的思緒,陰冷的眼神望向吳承恩,冷冷的言道:“毛文龍那邊可有什麼異常動靜?”

吳承恩搖頭言道:“沒有,自從他從陝西撤離後,便直接攻佔了陝西,現在正忙着鞏固並未見其有出兵作戰的意圖。”

崇禎又遲疑了一下,再次問道:“湖廣那邊現在是何情況,襄陽城躲回來了沒?”

吳承恩細思一會,恭敬的說:“根據探馬回報,說是毛文龍在山西撤兵之時,一直霸佔着襄陽城的東江軍也已經撤走。還有,東江軍撤走之時,幾乎把整座城給搬空。”

崇禎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卻沒有發怒,而是冷言道:“算了,只要襄陽城能夠奪回來便罷。”

“皇上所言極是!”吳承恩當即附和。

“既然毛文龍沒有動靜,那麼便再次派出大軍,徹底剿滅山西的亂賊,這一次絕不允許逃脫任何一個,通通給朕斃了他們。”

崇禎當天便立即下旨,再次從邊關各地調取了十萬精兵,任命已經完全康復的盧象升爲大元帥,率軍前往山西平反。

長住西安的毛文龍得知朝廷準備反攻山西的李自成後,他並沒有去過多的關注,而是置之不理,專心籌建着他的海上商隊。

毛文龍要想成立一支海上商隊,這領頭人,當然非立家三兄弟不可。

緊急從允州府把三兄弟給找來,然後毛文龍便專心此事。三兄弟也不愧是家傳海上跑船的,聽說了毛文龍的意願後,三人大包大攬的把事情包辦了下來。

毛文龍也是慷慨,直言要什麼就給什麼,絕不推脫。三兄弟有毛文龍這個土財主的支持,當即告別離去,回到允州府去組建海商船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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