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雖然心中頗多的感嘆,但也不是沒有欣慰,畢竟自己的兒子也在成長。這是傳承,兒子的成長比什麼都重要。
毛景文相比前年,如今的他已經穩重了許多,儼然有了當皇帝的樣子。而這一切倒是要歸功於洪承疇的悉心培養,毛文龍卻是成了甩手掌櫃。這個當得有些不稱職,好在洪承疇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否則像毛文龍這樣把權力直接下放,難保日後不會出大事。
“恭迎父皇凱旋而歸,皇兒在宮中已經備好酒席,請父皇隨皇兒一同前去入席。”毛景文表現得規規矩矩。
“好好好,哈哈哈!”毛文龍越看這個兒子越開心。
看到這對父子感情如此融洽,一旁的洪承疇也是開心之極。多少帝王家是兄弟血肉相殘,就算是父子爲了皇位也有不少六親不認。而今看到毛文龍這對父子感情如此深厚,洪承疇老懷頗感安慰。
短暫的寒暄後,毛文龍便在毛景文的護送下,浩浩蕩蕩的回到皇城內。在太極殿的外邊,三個女人早已翹首以盼。
陳瀾在中間,兩邊是洪紫嫣以及女兒,三人帶着熱切的眼神注視着緩緩停下的龍駕。當毛文龍下來之時,三個女人當即行禮。
毛文龍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兒,以及兩位嬌妻,心中頗感欣慰。沒有過多的話語,毛文龍當着衆人的面,直接把三個女人擁抱入懷。
陳瀾臉皮薄,當即就羞紅了臉。女兒卻沒有那麼多的顧忌,直接曾在毛文龍的懷抱裡不離開。洪紫嫣也是一臉的欣慰,每次毛文龍一走就是一年半載,連日來的思念很快便化爲盈眶的熱淚。
“傻瓜,哭什麼鼻子呢,相公回來你不高興嗎?”毛文龍幫着洪紫嫣擦眼淚,邊安慰。
“嗯……”滿肚子的委屈與話語都隨時熱淚宣泄出來,最終洪紫嫣只是輕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毛文龍疼惜的輕拍兩位妻子的後背,以示安慰後才把掛在自己脖子山洞女兒給揪了下來。
拉着三個女人便徑直向後花園走去,倒是把毛景文這個小皇帝給晾在身後。看着有了老婆不要兒子的老爹離去,毛景文是滿心的無奈。好在此刻身旁還有一個洪承疇作伴,否則他這個皇帝還真下不來臺。
施施然跟隨在毛文龍的屁股後面,來到了後花園。這裡便是毛景文安排慶功宴的地方。知父莫如子,毛景文雖很少有時間與毛文龍共處一地,但還是挺了解這個父親。尤其是毛文龍的生活習慣,毛景文了解得更加徹底。
宴席就擺在御花園,這裡清淨又沒有官員陪同,完全就是自家人在這裡聚餐。可以毫無約束的暢談所想,不必顧忌多慮任何事情。
落座之後,毛景文當即主動敬酒,毛文龍也豪氣,酒來不推直爽喝乾。三杯過後,毛景文的小臉已經有些發紅,毛文龍見此哈哈大笑。
“父皇,這些島國使者前來是否真的是爲了與我們建立邦交?”毛景文不勝酒力,不敢多喝,三杯酒下肚,臉蛋已經開始發燙。因此只好趕緊打開話題,不想等下被自己的父親給灌醉。
提及島國的使者,毛文龍當即收起臉上的笑意,陰冷言道:“不必過多的去在意他們,現在纔想到與我們建立邦交,這世上哪有這等便宜。”
“那我們該如何對待他們?”毛景文再次發問。
從毛文龍的語氣中,毛景文不難看出,自己的父皇還是對這些島國人士不感冒。而毛景文本身自己也對島國人沒有好感,他雖從未到過海濱之城,不知道那裡的百姓是如何被倭寇欺凌。
但沒有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路,倭寇在海濱之城橫行霸道,欺凌大明百姓的事情他也沒少聽洪承疇講過。
倭寇已經被毛景文列爲敵人,對待敵人自然無需客氣。尤其現在還有毛文龍的首肯,毛景文更加堅定了對付島國使者的信心。
“哼,對付他們根本不必,跳樑小醜而已,他們還不配成爲我們的敵人。至於要如何打發他們,這個很容易。先前那些倭寇從我們百姓手裡搶奪了多少東西,只要他們加倍吐出來即可。”毛文龍陰聲言道。
洪承疇聽得老眼發光,倒是毛景文卻還迷迷糊糊,不知該向島國使者如何使手段。
毛文龍憋了洪承疇一眼,然後微微向其點頭。後者心領神會,回了毛文龍一個安心的眼神。
難得回來一趟,毛文龍卻知道自己現在還無法多呆。因此,他並不希望這樣難得的時光被那些島國使者所佔據。此後宴席草草結束,毛文龍把自己不多的時間留給了家人,陪着兩位嬌妻溫存。
而毛景文則被洪承疇帶去研究如何敲詐島國使者的事情,晚上在安寧之中度過。隔天一早,藤原太島便帶着自己的女兒,穿上正式的官服,做好準備面聖。
毛景文也沒有怠慢,天剛剛大亮,他便在太極殿召見了藤原太島。跟隨太監一路前往太極殿,藤原太島心裡很不是滋味。
從昨天抵達至今,藤原太島都沒有收到毛景文任何一句寬慰的話語。他是被接待的大明官員直接領進了驛館,然後便不聞不問。
所幸,今天一早便得到通傳,說是大明皇帝召見了自己。藤原太島本來空落落的心思纔好了些許。但他此刻心裡也沒有半點底子,在廣州的遭遇,他至今無法釋懷,也深知自己此行很有可能會失望而歸。
懷着忐忑的心情,藤原太島一行人很快便乘坐馬車抵達皇城。已經修繕一新的皇城看起來金碧輝煌,氣勢宏偉。
進了宮門,順着長長的甬道,藤原太島坐着馬車緩緩而行,直奔太極殿。
到了太極殿又等了太監通傳,才被允許進入。大殿之中兩列百餘位官員靜立兩旁,而中間的臺階上,正是毛景文本人。
所有的目光都集結在藤原太島的身上,區區幾十步路程,剛剛走完的時候,愣是讓藤原太島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