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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剛從西苑回到大秦宮,司馬凱已在翔雲樓等着覲見。
秦牧把他召到華蓋殿,問道:“樂之求見朕,所爲何事吶?”
司馬凱滿面春風地答道:“陛下,微臣照您的旨意,已經對用於啓蒙教育的《數學》、《地理》、《歷史》初稿加以修改完畢,請陛下御覽。”
司馬凱自從去年開春隨駕前往寧波之後,就一直在編書。
秦牧有感於現在的啓蒙教材只有《三字經》、《千字文》之類的,認爲十分不妥。
正如徐光啓所說,數學是百科之母,啓蒙教育裡怎麼能沒有數學呢?
另外就是地理歷史,這是給十來歲的孩子讀的,目的是讓他們開闊眼界,認識世界,讓他們從小就知道,天有多高,世界有多大,對各國的文化的差異有個初步的認識。
最後《物理》、《化學》、《幾何》這些課文,肯定也是要編撰的。
只不過目前對這些學科有深刻認知的人不多,所以多數還靠秦牧自己根據前世的記憶,抽時間一點點編撰。
司馬凱可能還沒有充分認識到這件事的意義有多重大,只是把它當成秦牧的一道旨意來完成。眼下總算可以交差了,所以他顯得十分輕鬆。
自從回到南京,秦牧沒少讓他拿編撰稿來看,還多次提出修改意見。司馬凱把初稿遞上來後,他認真翻看了一下,略表滿意地說道:“還不錯,樂之辛苦了。”
“微臣不敢。”
“坐吧,朕有話跟你說。”
“請陛下示下。臣洗耳恭聽。”
“北七省一派凋弊,學風遠不及江南,朕心憫之,決定自內庫撥兩百萬兩銀子,在北七省各州縣設立一些蒙學,讓當地適齡童子免費入學。此事破爲繁浩,朕無法親自過問,需要一位有能力又可信賴的人去主持其事,樂之啊......”
“陛下,微臣願往。”
“朕可以信賴你嗎?”
“陛下。臣願肝腦塗地,以報陛下。”
“哈哈哈!好,朕就委你爲欽差,前往北七省專司此事,朕北伐之時,吏部在各地都有考試,許多未被錄爲官之人,皆已錄有名冊。你到北七省之後,可按圖索驥。以這些人可爲教諭,明白了嗎?”
“微臣明白,只是陛下,這次投入的款項如此之大。要走當地官府.........”
“不!”秦牧打斷他道,“撥款的渠道,朕會吩咐許英傑,今後直接走匯通銀行。不經當地官員經手,當地官員只負責監督之責。”
“微臣明白了。”
兩人就這件事商談了一柱香時間,秦牧面授機宜。司馬凱一一記下。
此事告一段落之後,見秦牧心情不錯,司馬凱忍不住說道:“陛下,臣聽說今日經筵之上,各人爭得面紅耳赤,可惜臣未能前往聆聽,實爲平生之大憾,臣進宮時,連街邊的酒樓茶肆,都在激烈爭論了。”
“有話就說吧。”
司馬凱飛快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陛下,這儒、法、道,其實在臣看來,沒什麼可爭的。”
“哦?說說,朕倒要聽聽,你有什麼見解?”
“陛下待臣如心腹,臣一片赤膽忠心亦袒露於陛下面前,也沒什麼好忌諱的,在臣看來,歷朝表面上是獨尊儒術,但儒道法三家治國方略,一家未缺,皆有使用,只不過是主次有別而已。”
“哈哈哈....這也算是人盡皆知,卻又偏偏不能說的秘密吧。”
司馬凱笑道:“陛下,臣在陛下面前,言無不盡,無甚秘密可言。”
“行了,少表忠心,少說多做,那纔是真的忠心。”
“是是是,陛下教訓的是,臣一定牢記於心。只是.......”
“只是什麼?”
“臣就是想問問,陛下對儒法道三家,偏向於........臣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更好的領會聖意,以免把陛下的事辦砸了。”司馬凱陪着笑臉,小心地問道。
秦牧讓接過柳如是端上來的茶水,一邊撥開上面的葉末,一邊說道:“治國首重仁德教化,朕自然是尊用儒家。”
大秦初立,在這個時候秦牧絕對不會去否定儒學,相反,他要藉助儒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上下尊卑的綱理倫常來加強自己的集權。
因爲只有在高度集權的狀態下,他的意志才能更好地推行下去。
司馬凱聽了有些氣餒地問道:“陛下,就沒有別的了嗎?”
“當然有,市場經濟。”
“市場經濟?陛下,這是哪家學說,臣怎麼沒聽過?”
秦牧笑而不語,無論是從中國古代,還是從後世各國的的經驗中,都充分地印證了一點,那就是一個國家要想繁榮,就離不開一個要素,那就是市場經濟。
後世中國走過計劃經濟的路子,結果證明,這一套無論在哪個國家都走不通,只能走市場經濟。
“所謂的市場經濟,就是尊重市場的自然規律,任其按自己的規律自行流動,優勝劣汰,官方不要過多的干涉。”
“啊!”司馬凱驚呼一聲,“陛下,這不是道家的無爲而治嗎?”
理論上,市場經濟這個概念的源頭,就出自道家。
市場經濟要尊重自然規律,這和道家的提倡的“道法自然,無爲而治”基本是一個道理,強調上下若水,任其按自己的規律自行流動,尊重市場機制,官方不要過多的干涉。
從歷史上的文景之治、貞觀之治來看,所用的“無爲而治”,正是由於遵循了市場經濟的法則。所以能從廢墟中迅速恢復過來,讓民生變得非常富裕。後世的中國,搞計劃經濟,結果走了幾十年的彎路。
“可是陛下,文景之治後有七王之亂,貞觀之治後有武氏亂國,這些可都是前車之鑑啊。”
秦牧淡淡地笑道:“所以市場經濟的運作,必須建立在個人的道德和社會的倫理之上,一方面要強調市場經濟的自然規律,又要強調每個人要有更高的道德操守。”
“陛下。臣明白了,這是儒家。”
“但事實證明,所謂的道德操守,除了要引導之外,還遠遠不夠,因爲總有些人爲了自身利益,是不守道德的,那就需要制定詳細的法規,以硬性規定一個必須遵守的道德底線。”
“陛下。這是法家。”
司馬凱再次驚呼,儒、道、法三家之爭,向來沒有定論,歷代不是偏重於此。就是偏重於彼,很難掌握其中的分寸,運行起來也總是弊病重重;
象秦國,偏重於法家。結果民不堪命,反旗四起;到了漢初,偏重於道家。結果綱理不存,七王叛亂。唐太宗的貞觀之治,看似繁華,也留下了大量的弊端。
如果按秦牧這套治國理論:
以道家的無爲而治來施行市場經濟,
以儒家來建立社會的道德倫理,
以法家來規模一個法制底線。
三者就不再是矛盾的,而是一種相輔相成,互相補益的關係。
國家要富強,需要道家的無爲而治,讓市場經濟自由動作。
但人有了錢,往往就會變壞,所以同時需要儒家的禮儀仁智信,來提高人們的道德標準,纔不會因社會富有而物慾橫流,道德淪喪。
但儒家只能起引導的作用,而不能強制人的行爲規模。無論你怎麼引導,總有些人爲了自身的利益,而拋棄基本的道德;
這就需要法家來規定一條社會紅線,你不能逾越,否則就不會是道德的譴責,而是刑罰的處置。
三者平行運作,不偏重誰,也不捨棄誰,讓它們組成一個社會健康運行的鐵三角。
司馬凱聽完之後,大有聽君一度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他忍不住鄭重下拜,再三叩首。
“陛下今日所言,如醍醐灌頂,臣,謝陛下教誨,謝陛下之信任。想願披肝瀝膽,追隨陛下完成此偉業。”
“記住你說的話,起來吧。”秦牧談談地說道,他考慮這個問題很久了。
治國方略必須捋順,這樣才能在這個框架內,按步就班地去制定各項政策。
道家,儒家,法家,這三大家加起來,就可以讓一個國家的治理走上正確的軌道,進而繁榮富強起來,但這夠了嗎?
如果是一個閉關自守的國家,夠了。
秦牧徐徐地說道:“朕要的不光是國富民強,更要一個高居世界之巔的大秦帝國,不光是注重國內,更要放眼看世界,所以,朕還需要有鬼谷子,蘇秦張儀那樣的人物,以他們那種謀略和眼光,解決外部的問題。”
秦牧說話時的那種自信,就連侍候在旁的柳如是,也莫名生出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本以爲有儒、法、道三家已經足夠了的司馬凱,再次失聲地說道:“縱橫家,陛下.......”
秦牧彷彿沒聽到他的失聲驚呼,接着說道:“光靠一張嘴能解決所有問題嗎?顯然不能。好的謀略和眼光,能讓你佔盡優勢和主動,也能解決很多問題,但絕對不是全部。這個世界,很多時候,還是得拳頭來說話。”
司馬安再次驚呼道:“兵家!”
不錯,再好的縱橫家,其實都離不開強大的軍隊作爲後盾,否則你只能是不斷的走鋼絲。
“有勇能謀的將將加上訓練有素的士兵,固然,這會讓你的軍隊很強大,但常言道,夫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司馬凱已經不再是驚呼了,而是有些脫力地說道“墨家!”
墨家注重認識論、邏輯學、幾何學、幾何光學、靜力學等學科,在諸子百學中,墨家是最注重自然科學的。要利其器,就需要他們的這些學識。
道、儒、法,三家對內治理。
縱橫、兵、墨,三家對外。內外兼顧。
司馬凱之所以一次次驚叫,是因爲諸子百家大家雖然都很熟悉,但司馬凱從沒有看到誰能把各家的關係捋得如此之順過。
如果能讓這六家很好的各展所長,相輔相成,大秦帝國之強盛,必將讓世界爲之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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