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暉接到作戰命令後,率軍從呂宋扶蘇港出發,橫渡南海殺向暹羅南部的橡樹城。
自從暹羅都城大城府被洞吾國攻佔之後,國王哈耶羅帶着嬪妃子女,在大將軍白松的保護下,向南且戰且逃。
哈耶羅多次派人前往大秦求援,但大秦正忙着應付西北的強敵,連皇帝都親征了,南京三位輔臣作不了主。哈耶羅望眼欲穿,卻遲遲盼不來援軍。
洞吾國大將吳敬率軍不斷追擊,白松節節敗退,從大城府到小羅城,再到鳴浪城、古山城、最後退到橡樹城,這已經是暹羅最南邊的疆土了,若再守不住,就只能流亡國外了。
哈耶羅一開始對大秦還有些指望,畢竟大秦幫北邊的朝鮮復國過,據說大秦待朝鮮非常好,哈耶羅自道暹羅對大秦一向恭順,大秦天子登基時還派長子德莫去朝賀過。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哈耶羅絕望了。
吳敬數千大軍步步緊逼,分明是想斬草除根,要把暹羅王室都滅掉。
白松雖然很英勇,但雙拳難敵四手,手下的殘兵士氣低迷,在吳敬數倍重兵猛攻之下,形勢每況愈下,危在旦夕。
絕望中的哈耶羅迅速蒼老,並且病倒了。
這一天,橡樹城外的依然是喊殺聲響徹四野,洞國的士兵一浪一浪的撲向城頭,雙方血戰正酣,鮮血匯成小溪,流到大海上,沿岸的海面都快被染紅了。
城頭的白松身中兩箭,尤自血戰不退,但他清楚,支撐不了多久了。
守城的士兵幾乎人人帶傷,疲憊不堪,敵人今天已經兩次攻上城頭。城中連老弱婦孺都上城了參戰了。
二王子那吉壯烈戰死,讓軍民受到很大的打擊,白松知道,撐得過今天,撐不過明天,橡樹城守不住了。
他正準備派最親信手下,保護國王哈耶羅突圍,流亡海外,便看到海上吹來一片黑雲,黑雲愈來愈近。終於看出那是船了。
白松沒見過秦軍的戰艦,但他聽說過,秦軍的艦隊很特別,因爲大秦五德屬水,尚黑。所以戰艦不但帆是黑色的,就連船體也全漆成黑色的,這在各國的船隻中很少見。
白松心中瞬間升起一股希望,竟不顧城下飛蝗般的箭矢,站在城頭怔怔地望着海面。心裡默默祈禱着,希望那是大秦的戰艦,天啊,希望是吧。
或許上天聽到了白松的祈禱。那些黑色的戰艦順風而來,速度飛快,一艘最大的戰艦桅杆頂端,一面黑底大旗在海風中飄揚着。等看清旗面上那個篆體“秦”字時。
一向流血不流淚的白松,眼睛莫然一熱,握刀的雙手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大秦!”
“大秦派援軍了了!”
“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大秦!大秦啊.......大秦終於派救軍來了......”
城頭的軍民。就象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海上的戰艦還沒有駛近,他們已經一廂情願的相信,秦軍是來支援他們的了。
大秦天子早就頒佈了討洞吾國敕諭,不管他們是不是來幫暹羅的,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是洞吾國的敵人。
不過城頭的普通百姓根本沒人顧得上去分析這些,他們眼中的秦軍就是那根救命稻草,就是,一定是,一定不能不是.......因爲大家對生命是如此的渴望。
城頭的歡呼聲,驚退了城下敵人的進攻,洞吾國大將吳敬望着海上駛來的秦軍戰艦,驚疑不定。
城內的暹羅國王哈耶羅很快接到了消息,正在病中的他,竟老淚縱橫,放聲哭道:“大秦,大秦天子終於派救軍來了,終於來了呀.......”
左右也是哭聲一片,哈耶羅掙扎起來,連鞋也顧不得穿,就光着腳跑上城頭。
望見靠向橡樹港的秦軍戰艦時,激動的哈耶羅再次淚如雨下,整了整衣衫,在城頭上面北跪下來,大禮叩拜:“大秦天子!大秦天子啊!臣給您叩首了,萬歲,萬歲,萬萬歲!”
國王跪下了,城頭血戰餘生的暹羅軍民也紛紛向北跪下,高呼萬歲!聲動天地。
陳暉拿着永遠鏡,在戰艦上看到這一幕,心裡感慨萬分。
“左轉舵!右舷全部火炮三發齊射。”陳暉把望遠鏡移向城外的洞吾大軍,冷靜地下令。
他這次帶來五艘炮艦,十五艘鷹船、唬船,計八百人馬。
橡樹城離港口只有兩裡,現在秦軍的火炮採用了新型鋼材,膛壓承受力更強,可以加更多的發射藥,而且還加裝了一種有減輕後坐力功能的炮架,炮管也更長,舷炮的射程可遠達五里,幾乎接近了紅夷大炮的射程。
隨着陳暈的命令傳達下去,五艘炮艦緩緩調整角度,一門門冰冷而猙獰的火炮被推出舷窗,黑洞洞的炮口指向橡樹城外的洞吾大軍。
轟轟轟!
轟轟轟!
轟轟轟!
隨着五艘戰艦的左舷次第開火,一道道火舌噴薄而出,一枚枚巨大的彈丸如同流星雨一般,發着刺耳的尖嘯,如同死神在呼嚎,狠狠地向洞吾大軍砸去。
三發連射,整整兩百枚彈丸,如暴雨般砸在洞吾軍中,一時間,大地被猛烈的撞擊撞得不斷顫動,一個個洞吾士兵這才意識到,死神在向他們赴來。
近二十斤重的彈丸呼嘯砸下,中者血肉橫飛,不成人形,彈丸落地後,再次彈跳起來,一路犁過去,前後兩百枚彈丸犁出一道道血路,洞吾士兵驚嚎走避,哭喊如潮,一片大亂。
中南半島上這些小國,除了交趾阮氏和鄭氏分別從葡萄牙人和荷蘭人手上得過少量火炮外,其實的都沒有火炮,哪裡見過如此恐怖情景。
兩百枚炮彈啊,如暴雨般砸落,血肉之軀擋者披糜,粉身碎骨,慘不忍睹。近萬洞吾大軍被三輪齊射嚇得丟盔棄甲,狼狽而逃,甚至是營寨都來不及拔走。
這一點就連陳暉也沒想到,他的船還沒靠岸呢,想乘勝追擊都來不及了。
侍從好歹把鞋給哈耶羅拿來了,老淚縱橫了幾回的他,眼眶還有些發紅,但心中一口鬱氣也在那聲聲嚎喊中吐了出來,病情竟突然大好,有如奇蹟。
他帶着城中軍民,親自迎出來,陳暉在港口登岸,哈耶羅難掩心中激動之情,上前問道:“不知將軍如何稱呼,想必一定是大秦天子派將軍來救我暹羅於危難的吧。”
陳暉急迎兩步,上前抱拳道:“本將陳暉,殿下親自出迎,本將實不敢當。”
“陳將軍率軍來援,救我暹羅於危難,當得,當得。”
“我大秦天子親征歸來,聽說暹羅遭到洞吾入侵,大爲震怒,天子有言,暹羅一向侍中國以誠,我大秦不能坐視屬蕃陷入危難不救。
雖國庫因連年戰爭十分空虛,天子還是毅然拿出內幣以助軍資,命本將率軍前來,助殿下復國。
殿下放心,殿下若一日未能復國,本將就一日助殿下死戰到底,若有需要,我大秦天子還會源源不斷派來援軍。”
哈耶羅這些日子擔驚受怕,幾乎已經絕望了,聽了陳暉說出這番鄭地有聲的話,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感激萬分的領着暹羅軍民,再次面北叩拜,感謝大秦天子施以援手,救暹羅於危難。
陳暈上前扶起他道:“殿下,起來吧,我大秦天子恩怨分明,以下犯上者,我大秦不會放過,雖遠必誅。以誠侍我大秦者,比如朝鮮和暹羅,我大秦天子也絕不會任由你們受豺狼虎豹欺凌,犯我屬蕃即爲犯我大秦,天子必誅之。”
“大秦皇帝恩比天高,恩比天高啊!”哈耶羅眼含熱淚,連連向北施禮。
死裡逃生的暹羅軍民,一陣噓唏,就象受了欺負的孩子看到了父母,有的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盡情地發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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