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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醫貴女 109,貓兒

大抹布啪啦一下掉了下來,詩西還僵持在原來的姿勢,左手扶着櫃子,右手扶着舉着,做擦櫃子狀,扭着頭,小眼睛睜大,小嘴兒長着,小臉兒紅撲撲的,鼻頭上的雀斑更是明顯了。

漣漪噗嗤笑了,“昨天你見到我時,掉了勺子。今天你見到我時,掉了抹布,我說,跪着磕頭就不用了,抹布髒就髒了,不用怕。”消遣着。

詩西這才緩過神來,低下頭,“二小姐。”低下的小臉兒滿是喜氣,想到以後就要日日夜夜伺候和善風趣的二小姐,心裡高興壞了,覺得定然是上輩子積了德,這輩子有如此好運。

“呵呵,既然初螢把你分我這裡來了,那我一會就要拜託你了。”漣漪繼續逗弄這個小姑娘。

果然,她的話說完,就見到小姑娘滿是受寵若驚,小眼睛驚慌失措,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最後膝蓋一軟,又要下跪。

這可把漣漪嚇壞了,一下子衝過去,拽住她,“怎麼又跪啊?跪着很舒服?”

詩西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漣漪覺得這小姑娘單純可愛得緊,將她扶起來,如同拎着小雞一樣拎到一旁的椅子上,塞了進去。詩西哪敢坐,慌張地想要出來,可惜,那嬌小的身軀哪有蘇漣漪的大個子有力?又被塞了回去。

漣漪看着這嬌小的人兒怯生生的,很有一種想要繼續欺負的衝動,但想到還要出門辦正事,趕忙打出了自己的衝動,“記住,以後不許下跪,若是做錯事了只要站着承認錯誤就好,也不許跪,聽見了嗎?”她心軟,何況對方又是一個小姑娘。

詩西下意思的點了點頭,而後瘋狂搖頭。

漣漪嘆了氣,知曉對方肯定不會馬上接受她的思想。別說這小姑娘,就是初螢,也是在交流了大半年的時間才逐漸接受了她種種思想,前提是,只接受,並未改變。

古代人哪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哪是用幾句話就說服的?這些理念和習慣是隨着成長養成的。

同理,她最多也是適應了古代的生活,卻做不到改變。

“詩西,”漣漪叫了名字,立刻皺眉,“詩西,這名字叫起來是不是很彆扭?”

小姑娘慌張搖頭,“不彆扭,不彆扭,這名字奴婢喜歡得緊。”只要是二小姐給的,她都喜歡。

漣漪看着這乖巧的小姑娘很是疼惜,“我本不會起名,你們四人的名字也是初螢逼着我起的。詩東、詩南、詩北,這三個名字叫起來還算上口,只有你的名字,詩西,很是彆扭。”

小姑娘搖頭的頻率更快了,如同撥楞鼓一般,“二小姐,奴婢喜歡詩西,真的喜歡。”

漣漪呵呵笑了起來,“你幾歲賣的身?家是哪裡的?你父母在哪裡?”

小姑娘看了看蘇漣漪,晶晶亮的眼睛閃了一閃,“二小姐,我不知父母是誰,從記事起就跟着奶奶四處討飯,後來奶奶去世了,我卻沒有錢安葬奶奶,就……就找了牙婆,賣掉自己,葬了奶奶。”

漣漪震驚,看着這個歡脫的小姑娘,絲毫不會想到有如此身世。心中有些酸楚,“那你奶奶給你取了什麼名字?”

小姑娘鼻頭一酸,低下了頭,有些想哭,卻還是忍着,“……貓兒,奶奶說我是饞貓,以前討到好吃的,奶奶也都是給我。”說到這,一顆眼睛滴了下來,裙子上有了一枚暗色的水跡。

貓兒被強迫坐在椅子上,漣漪則是站在她對面,低着頭,看着縮在椅子上的嬌小女孩,真就如同一隻小貓一般無助惹人憐惜。

蘇漣漪心頭也是一酸,可以聯想到慈愛的奶奶將好吃的塞入女孩的口中,寵溺的喚作“饞貓”的情景,漣漪輕輕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頂,“好孩子,以後我也叫你貓兒。”

那麼小的孩子爲了安葬奶奶而賣身爲奴,難怪貓兒如此懂事。

誰想拋棄自己的名字?誰都不想!何況這名字還是最親的家人取來的,只是被命運所逼,一次次改名換姓罷了。

“謝謝二小姐。”貓兒的聲音沒了平日裡的活潑,有些沙啞。

漣漪長嘆一口氣,“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放心,我不會再讓你流離失所,捻轉販賣,等你長大成人後,我便允許你離開,尋找你的幸福。”

貓兒一癟嘴,眼睛流下,搖頭,“我不走。”

漣漪的心頭也有些沉重,弄得自己也鼻子酸了又酸,“恩,那就永遠在這。你幹你的吧,若是累了就休息,我出去了,晚上見。”還有正事要做。

蘇漣漪去櫃子中取衣服,貓兒這才從椅子上下來,感激的看着蘇漣漪。

漣漪去屏風後換了衣服,而後又叮囑了貓兒要注意休息,這才匆匆出了門。

有了初螢和鄭管家的管理,蘇府不像是從前那般冷清,大門有人看着,見蘇漣漪來,趕忙伸手拉開了門,“二小姐。”

“恩。”漣漪點頭示意,出了去,卻沒看到自己的小馬車,又退了回來。正好鄭管家來。“我的馬車呢?”她記得就停在了門口。

鄭管家趕忙笑着過來,“二小姐要出門啊?下一次二小姐出門,可以讓詩西提前到車房通告下,就有車伕將馬車趕來了。”

漣漪點了點頭,“鄭管家,以後詩西改名了,叫貓兒。”

鄭管家愣了下,貓兒?這是啥名兒?正經大戶家族哪有丫鬟起這麼個野名兒?但看這意思好像是二小姐起的,便沒吭聲,“是,二小姐請稍等。”

一旁家丁早就拋去了車房,深宅大院有專門的車房停車拴馬,也有專門人照料着。聽說二小姐要出門,趕忙趕着那輛黑色馬車出了來,在後門繞了一圈,停在了正門。

漣漪知道,以後宅子大了,下人多了,自然不能像從前那般隨便,只能無可奈何,回頭對鄭管家道,“我知道了。”區別不是很大,以前是自己去牲口棚牽套車趕車,如今是有別人套車趕來。

漣漪轉念一想,罷了,就是因爲這細緻的社會分工,才能提供更多的勞動崗位,她也算爲擴大鸞國內需做了貢獻。

那趕車的家丁趕忙下車,放了車凳,恭敬守在一旁。

漣漪不傻,自然知道其意,回頭對鄭管家道,“管家,讓這家丁留家裡吧,我自己趕車就好。”

鄭榮生一驚,“那怎麼行?先不說女子這麼拋頭露面,就說這生意往來,別人都是車伕趕着馬車前來,二小姐您是自己趕車,這生生就掉了面子啊,萬萬不可啊。”

漣漪想了想,覺得鄭管家說得有理。也許現在生意還小不會惹人嘲笑,但隨着以後生意越來越大,早晚是個問題。她目標已定,不會安於現狀,這生意,勢必是要大的,所以這車伕,也是要有的。

“知道了。”漣漪笑着點了點頭,便從容地踩着車凳上了車去,車簾一撩,進車廂坐下。

今日蘇漣漪穿着的正是初螢爲其做的朱百落羽披風,配合她優雅的姿態,真就如同貴婦小姐一般。

車伕將車凳拿上了車,“二小姐,請問去哪裡?”

漣漪報了地址,而後車伕便上了車,趕着黑色小馬車去往李家別院。

……

李家別院,書房,火爐燒得火熱,室內溫暖如春。

陽光透過窗棱紙射入房間,臨窗有桌案,桌案上是堆積如山的賬冊薄子,李玉堂隨手拿了一本翻看,看了幾眼,卻怎麼也是無法靜下心來。又將那賬冊放了回去,到書架上隨便抽出一本書來看。

但看了一會,還是無法靜心。

爲何會如此心煩意亂?因爲他在等人。

李玉堂擡眼看向窗子處,即將午時,以蘇漣漪那樣的性格早已會來催着他賣掉光廠子,但爲何還是未來?難道是她臨時有其他事?

正胡思亂想着,墨濃的聲音在外響起,“少爺,蘇小姐到。”

玉堂心中一喜,“請她進來。”

他的話音還未落,門就被人拉開了,蘇漣漪款款入內,“李公子,久等了。”其實不是她故意遲到,是早晨陪着初螢安排人手,後來又和貓兒聊了幾句,才遲了。

玉堂脣角幾不可見的勾起,“沒有,時間正好。”其實兩人根本未約定時間。

“上茶。”李玉堂這茶字還沒說完,漣漪趕忙接下了話。

“茶就不用上了,我們走吧。”漣漪心中歡快,想到那搖搖窺視過的大廠房,心中癢癢得緊。除了這廠房,她有種衝動想去瞧瞧李玉堂別的東西,如果有需要就想辦法搞過來。

沒辦法,李玉堂這廝眼光太好了,他看好的東西準沒錯。

李玉堂無奈笑笑,“蘇小姐爲何這麼急?這廠子說轉給你,在下便不會收回。”

“我不是擔心你收回,是我真的着急用,”漣漪解釋,“罷了,你我都是朋友,自己人,我便不瞞你了,我要在幾天之內將神仙方妝品廠遷過來,就遷到這廠子裡。”

玉堂略微驚訝,“這麼着急遷徙,難道蘇小姐碰到了什麼困哪?”

“不是困難,是想盡快開工罷了,我要擴大神仙方的產量,之前的產量太小了,不賺錢。”她胡說呢,即便是每一批只有五百箱,但以那個砸冤大頭的價錢,還是賺錢得很。

玉堂明瞭地點了點頭,“明白了,從前的產量確實小了,神仙方是個好產品,蘇小姐大可以狠賺一筆。”說完,便到一旁的屏風後取了披風,自己披上,從容地繫上帶子。

關於李玉堂這一習慣,蘇漣漪很贊同,看不慣那些大老爺們,無論是做什麼都被丫鬟小廝伺候着。穿衣難嗎?穿鞋難嗎?舉手之勞何必非裝腔作勢地讓別人來做。

玉堂穿好了披風,兩人便出了門,上了馬車。

還是老規矩,自己乘自己的馬車以避嫌。李玉堂的豪華馬車走在前,而蘇漣漪的黑色小馬車則是跟在其後,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向城郊而去。

……

嶽望縣城郊有一座小山,山不高,也就幾丈,而原勝酒酒廠就是在此依山而建。廠房很大、院子很多,分門別類,有操作間,有倉庫,有休息室,有供僱工晚間睡覺的房間。

這是蘇漣漪第二次看見這廠房,第一次見到時就驚訝其科學的佈局,和優美得環境,如今第二次見,還是無比喜歡。

“多少銀子,你說。”漣漪道。

玉堂想了一想,這宅子佔地不小,房屋也是新建的,這塊地皮臨近各個城鎮,按照市價,少說也要兩千兩白銀,“一千兩。”

漣漪看着李玉堂,微微一笑,“一千五百兩吧,我不能太坑你。”

玉堂不解,“此話怎樣?”

漣漪望着大片讓其垂涎的廠房,“以我對你的瞭解,定然會折半算給我,也就是說,你開價一千兩,其真實價值少說兩千兩。雖然我想坑你,但卻不能太坑,所以,就一千五百兩。”

李玉堂失笑,怎麼還真讓這蘇漣漪猜對了,她怎麼就知曉自己一定會折半算給她?“好吧,就一千五百兩。”

兩人上了李玉堂的馬車,玉堂取出了房契,交給了漣漪,“以後這宅子就屬於你了。”

漣漪掏出了銀票,遞了過去,“謝了,兄弟。”

“兄弟?”李玉堂一愣。

漣漪噗嗤笑了,“和你開個玩笑,就是說以後我們是好兄弟,好朋友的意思,銀票你數好。”

李玉堂淡笑着,並未數,而是直接揣到了懷中,取出紙,拿筆寫了一張收條,“給你。”

漣漪接過收條,看了看,“字不錯。”

玉堂愣了一下,意識到她誇獎他後,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從心中滋生。

“李公子,我蘇漣漪再一次表示感謝,感謝你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半賣半送了這個廠子給我,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最近太忙,我要趕着回去找人商量搬廠,過幾天我請你吃飯。”說完,也不等他反應,撩了簾子便出了去,踩着車凳下了車,和墨濃招呼了下,便向自己的車裡走。

李玉堂靜靜坐在車廂中,心頭有一種無名的失落感,剛剛面前還有蘇漣漪,這麼快,這車中出了他便空無一人,馨香還在。

一種感覺由淡入濃,是什麼?是不捨。

修長白皙的手撩開簾子,李玉堂探身出了車廂,遙遙可見,蘇漣漪那黑色馬車已經調了個頭,向另一方向而去,那個方向,便是蘇家村的方向。

“少爺?”墨濃小聲詢問。

李玉堂就這麼僵硬的看着那黑色車影漸行漸遠,最後幾不可聞,嘆氣一聲,回了車內,“回去吧。”那清澈的嗓音滿是無力。

“是。”車伕和墨濃上了車,李府馬車開動,不一會便消失在路的盡頭。

大片宅子仍舊立於山下,但兩輛馬車已沒了蹤影,有人帶着歡樂而去,有人帶着失落而去,無論是什麼情緒,一陣冬日的北風颳過,唯有一片空無。

……

神仙方妝品廠,做工的大姑娘小媳婦們勤勤懇懇,有條不紊地做着一道道程序,趙氏也在工作,她雖屬於主管,只要看着姑娘們幹活便好,但這一輩子的鄉下女人如如何能閒得住?再說,就坐在屋裡幹些滿是香味兒的活,對於習慣了體力活的趙氏來說,和玩耍沒什麼兩樣。

漣漪到時,衆人驚喜,因她很已經少來了。

和衆人打了招呼,漣漪將趙氏和吳氏叫了出來,到專門辦理財務的房間,開了個小會。

“孫大嫂,大伯母,我想擴大神仙方的生產規模,多生產一些。”漣漪開門見山。

“好啊,早就應該這麼幹了,有錢不賺王八蛋。”性格潑辣的趙氏一拍大腿,第一個贊同。

相對來說,吳氏性格比較謹慎,也許從前經歷了家裡男人孫大海垂死吧,這樣經歷過大難的人,性子都會變得小心敏感。“漣漪小姐說什麼是什麼,但我就怕,我們人手不夠,用料不夠,還有就是廠子太小。”

漣漪笑着點頭,“孫大嫂放心,我已想到辦法了,我又買了個足夠大的廠子在縣城邊郊,足夠用,只要將東西搬了去,將人手帶去便可。”

趙氏提出問題,“漣漪丫頭,但有個問題啊,現在做工的大姑娘小媳婦,有的就是圖個回家方便,女人還得照顧家爲主,假如搬到了縣城,勢必要住在縣城,她們未必能幹。”

吳氏也點了點頭。

這個問題漣漪早就想到了,“所以我有個設想,願意跟着去的都加薪,晚上有專門的馬車送回村子,若是累了不想回,廠子裡有宿舍可休息。若是不想去的,便留在這裡,這裡的依舊還生產,只不過當成一個小廠,另一個是大廠。”

趙氏笑了,“行,我看行。”

漣漪微微一笑,“那你們兩人,想跟着去嗎?”

趙氏有些猶豫,“漣漪丫頭啊,伯母家的情況你知道,得回家照顧你伯父,現在我來這兒做工,你伯父已經有很大的意見了。”

漣漪點頭,安慰道,“伯母,你家情況我知曉,放心吧,那孫大嫂呢?”問了吳氏。

吳氏笑了,“漣漪小姐就不用問我了,我說過,漣漪小姐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讓我去哪兒就去哪兒。”

吳氏對蘇漣漪的忠心,絕不是說着玩的。

漣漪心中感動,“謝謝你了,孫大嫂,我是這麼打算的。以後大伯母留在這裡看官小廠,孫大嫂去縣城看管大廠,你們再從姑娘們中物色老實能幹又有靈性的當幫手。如今錦兒在縣城讀書,孫大嫂家的地乾脆也別種了,帶上孫大哥和孫阿婆都到縣城吧,也能照顧錦兒。”

趙氏一聽,可以照顧孩子,纔想起來,自己兒子也在縣城讀書,有些心動,但轉念一想,吳氏已去了縣城,這村子裡的廠子不能沒人管,再說兒子在縣城讀書還有叔叔嬸子照顧,也就作罷。

吳氏喜出望外,心中激動不已,“謝謝漣漪小姐了,謝謝。”以後日日能見到兒子,能不開心?

漣漪也陪着笑着,輕輕拍了拍吳氏的手,“有什麼謝的,應該我是謝謝你們二位纔是。”

神仙方妝品廠搬遷的決定,就這麼做下來了。三人又聊了一會,便出去,將所有幫工的人都叫了來,把情況說明,任由其自由選擇。

有一分部人決定奔着那加薪而去,有一部分則是想留在村中的廠子裡。

漣漪統計了人數,而後將所有加工器械分出了一些,命那些離開的工人清理乾淨,派了酒廠的馬車前來,拉了過去。

本來人滿爲患的妝品廠,一下子空了一半,只有一半人留了下來,另一半人則是懷着加薪的理想躍躍欲試。那新廠規模大,可不是一人兩人能管得過來的,而暫時的管事也只有吳氏一人,也就是說,漣漪小姐定然還要提拔管事。

人往高處走,這些姑娘們怎麼能不激動?誰不想做管事,拿高薪?

吳氏如何回家與孫家人商量,又如何與決定遷走的工人制定新工廠的建設計劃,這些不提,只說蘇漣漪,乘着小馬車向蘇府而去。

有專門的車伕趕車,漣漪便輕鬆了下來,裹着披風,享受着溫暖,靠在車廂裡閉目養神,腦子裡又一部可媲美計算機得大腦,開始將一個個數據排列組合,又一個想法慢慢在腦海中生成。

……

蘇漣漪到家時,天已快黑。

因爲若有所思,所以看起來有些疲憊。

剛一入大門,一旁守着的貓兒便衝了過來,“二小姐您回來了。”

“恩。”漣漪笑笑。

貓兒跟着蘇漣漪向內院走,“二小姐,以後貓兒貼身伺候您,您以後出門帶上貓兒好嗎?”

漣漪想了想,“不好,我也不是那種千金閨秀,到哪兒還得拽個丫鬟作伴,即便是以後需要帶人,估計也是找一小廝帶着吧。”心中卻想起了墨濃。

墨濃和他家主子一樣,總是面容淡淡沒什麼表情,但做事卻極有原則,待人接物很有一套,性格沉穩,如果能挖來……漣漪噗嗤笑了出來。

她真是越來越厚顏無恥了,簡直就是要把人家李玉堂榨乾,就算是從前有過節也不帶她這麼報復的,擊敗了勝酒,然後挖了人家掌櫃和酒廠工人,又非要低價買人的廠子,如今又開始肖想人家的隨從。

哎……厚顏無恥原來也是一種病,當病情越來越嚴重,便會越來越厚顏無恥。

“二小姐,您笑什麼?是不是覺得貓兒跟着您,給您丟人?”貓兒很受打擊,覺得是自己容貌不美,個子不高,如果此時是詩北在,想必二小姐定然同意跟隨。

正說着,兩人進了初螢的院子,漣漪停下腳步,很是無奈地低頭看着這個心思敏感的貓兒,略帶嚴肅的解釋,“不是的,只是女子在外諸多不便,雖然我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所以帶個男子隨從會好一些。不過我可以肯定,若是我真帶女子,便只帶你,不帶別人,這樣可好?”

貓兒心中感動又高興,卻也愧疚,“對不起二小姐,是奴婢胡思亂想了。”

“沒什麼。”漣漪解釋完,便入了屋子,見兩名丫鬟陪着初螢哄着熙瞳,那詩北則是拿着抹布在一旁擦拭桌椅,漣漪有些不解。

初螢將所有丫鬟都譴了出去,屋內只有兩人——她已習慣了與蘇漣漪的獨自相處。

“發生什麼事了?那個詩北得罪你了?”漣漪問。

初螢斜眼看門口的方向,微微一笑,“這三天,她就要露出尾巴了,今日竟揹着我,對那兩名丫鬟下命令使絆子,若不是我發現了不對勁追問,還不知她背後要如何興風作浪。”

漣漪瞭然,“看來你沒看錯,三天就原形畢露,這姑娘的野心也太大了。”

初螢見漣漪終於相信了自己,收回了剛剛那有些陰險的面容,換上了嬌俏可愛,洋洋得意地看着蘇漣漪,“哼,這回知道姐姐的厲害了吧?記住,你還嫩,姐姐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你還年輕呢。”

漣漪看着初螢哭笑不得,很想告訴她,自己死之前已經三十一歲了。“是是,你厲害,行了吧?你吃的鹽比我吃的米還多。”

初螢嘻嘻笑着。

漣漪又不緊不慢補了一句,“天天拿鹽當米吃,你也不怕鹹死。”

初螢撅了小嘴,“我樂意,話說回來,快把那詩北賣了吧。”不得不說,她有些驚訝,本以爲漣漪會不信她的話,卻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相信了。

其實,初螢看到的,漣漪也看到了、也擔心了,只不過她多了一分善心罷了。“如果詩北是個男子,我就任憑你處置,但她卻是個女子,這世道對女子已是十分不公了,我的意思事……若是能讓她改邪歸正是最好。”

初螢嘆氣,從前兩人相處了這麼久,她是瞭解蘇漣漪的,也知道漣漪一直可憐這個世界上的女子,卻怎麼也不理解,爲何蘇漣漪要可憐女子,女子有什麼可憐的?女子不這麼活,還要怎麼活?

夏初螢自然想不到,在現代,女人的活法。

漣漪岔開了話題,“初螢,我又有了個想法,你幫我參謀一下。”

“恩,什麼想法?”初螢認真道。

“我想再開一個廠,機械制鐵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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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小劇場:

李家別院。

墨濃:啊~嚏!啊~嚏!啊~嚏!

李玉堂:感冒了?

墨濃:(揉揉鼻子),回少爺,我也不知道。

李玉堂:一想二罵三唸叨,是有人在念叨你。

墨濃:有誰會念叨我啊?

天邊一個聲音——蘇漣漪在念叨墨濃……

李玉堂:(愣了一下,隨後面目猙獰)墨濃,我要殺了你!

墨濃:少爺,我冤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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