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搶錢

這是什麼狗P條件?尼瑪開什麼玩笑?不知道姐有婚約嗎?若金財神不是她的大老闆,而且她還有求於他,沈妍一定會跳起來,指着他的鼻子怒罵一通。

她之所以沒罵出來,是因爲金財神高她一等的身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今天的金財神與以往不同,他看上去很認真,不象是再開玩笑。

沈妍乾笑幾聲,拿出一塊手帕,裹在手指上,慢慢伸向金財神的額頭,“腦子進水了?突發性大腦炎?42°高燒?這位病官,要不要我給你診診脈?”

金財神將沈妍按在椅子上,賞了她一個充滿鄙夷的大白眼,很氣憤地說:“我沒跟你說笑,我是認真的,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怎麼約你出來,你就來了。”

“原因。”沈妍翹起二郎腿,挑起眼角,掃視向她求婚的移動金庫。

“我父母逼我成親,給我安排了花朝國的貴女,大秦的公主,還有西魏國和錦羽國的公主讓我挑。我跟她們又不認識,兩眼一抹黑就扎進洞房,這輩子豈不是讓她們毀了?我想找一個認識的成親,思來想去,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決定便宜了你。你就不用考慮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有便宜不揀,除非你傻了。”

“哈――哈――哈――哈――”沈妍學着星爺經典的姿勢,發出震顫時空、駭人聽聞的笑聲,笑過之後,她又鄭重回復,“就在剛纔的一瞬間,我做出了一個英明的決定,你這個便宜我不揀,換句話說,你這塊山藥不對我的胃口。”

金財神狠狠瞪了她一眼,打開門,伸手把白芷扯進來,上下打量幾圈,指着白芷問:“我讓你嫁給我是不是便宜你?這麼大的便宜你揀不揀?”

白芷連考慮都沒考慮,就很認真地回答:“不揀,我向來不喜歡佔便宜。”

“爲什麼?”金財神怒了,衝沈妍和白芷用力磨牙。

“姑娘,他是不是……”白芷躲到沈妍身後,滿臉同情看着金財神。

“你猜對了,他確實瘋――了。”

“滾出去,都滾,別讓我再看見你。”金財神喊呵着讓她們滾,卻自己走到了門口,又回頭說:“你這個吃貨,給你便宜你都不佔,休想讓我幫你,我……”

會客廳的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撞開了,金財神猛然回頭,想看看是誰。那扇門很給他面子,一下子就結結實實拍到他的臉上,這回,那扇門揀了大便宜了。

一聲慘叫響起,以繞樑三日的氣勢在會客廳裡迴盪。金財神那張白淨的俊臉頓時變了色,鼻子下兩道血痕蜿蜒而出,滴到他金黃色的衣衫上,異常顯眼。

金財神踉蹌後退幾步,靠在桌子上,捂着臉吼叫:“是誰?是誰……”

“妍兒、妍兒,我想你好久了。”一個嬌麗靈動的身影朝沈妍撲來。

沈妍看清來人是蕭水葳,又驚又喜,忙起來拉住她,“你怎麼來了?”

“我從濟真堂門口經過,看到你正進來,我急着找哥哥,又怕認錯人,就沒喊你。哥哥要買藥,我們就又回來了,聽到說話聲,我就確定是你了。”

蕭水葳和沈妍又說又笑,很高興,早就忘記還有一個人被門揀了大便宜。一聲憤怒的吼叫聲在會客廳突然響起,三人都嚇了一跳,忙看向金財神。

“他這是搞什麼?怎麼滿臉是血?”蕭水葳臉上的神色驚詫且無辜。

金財神一聲大叫,呲牙咧嘴,伸出兩隻血手,就衝蕭水葳抓來。蕭水葳武功不錯,身形一轉,就跳到桌子另一面,避開金財神的功勢,仍一臉驚詫。金財神沒抓到導致他鼻破血流的真兇,更加生氣,一把抓起椅子就要砸向蕭水葳。

沈妍讓白芷去叫歸真、拿傷藥,她親自抓住金財神的胳膊,阻攔他。金財神氣急敗壞,帶血的手拍向沈妍的臉,在她臉上印在五個清晰的血指印。

蕭水葳不明白狀況,但她知道金財神很不友好,而且極具攻擊性。所以,她也沒客氣,見金財神拍了沈妍,她躍身過來,手抓桌子,兩腳齊出,踹到金財神那並不豐滿的臀上。金財神很給面子,一下子就以一百八十度的姿勢匍匐臥倒了。

歸真帶兩個夥計進來,顧不上多問,趕緊扶起暴跳如雷的金財神,給他檢查傷勢、止鼻血。白芷趕緊扶着沈妍出去,幫她打水洗臉,又在她臉上塗了一層消腫的藥油。蕭水葳圍在沈妍身邊,滿臉歉意,一個勁兒詢問沈妍的情況。

“我沒受傷,只不過被拍了一巴掌,臉有點腫,一會兒就好了。”

蕭水葳輕嘆,說:“你沒受傷就好,都怪我莽撞,那瘋子是誰呀?”

“你纔是瘋子呢。”一個齉着鼻子的聲音從會客廳裡傳出來。

“葳兒,出什麼事了?”一個錦衫華服的俊逸男子從旁邊的藥房走過來。

“我沒事,妍兒被一個瘋子打了一巴掌。”蕭水葳把男子拉到沈妍對面,介紹說:“這是我哥哥,大名水蕭藤,初次見面我就跟你提過。”

沈妍趕緊給水蕭藤行禮,“小女見過貴子。”

水蕭藤兩隻手擡了擡,很客氣地說:“沈姑娘快快免禮,葳兒初到貴國,人地兩生,沒有朋友,難得跟沈姑娘投緣,以後還請沈姑娘對她多加照弗。”

蕭水葳剛想說話,就看到金財神氣勢洶洶殺出來,她趕緊躲到水蕭藤身後。

金財神兩隻鼻孔裡塞着棉團,臉上青腫的部位塗了藥膏,手上還纏了一塊紗布。他金光閃閃的衣袍上沾滿血漬塵土,還沒來得換,就來找她們算帳了。

“楚兄,你怎麼弄成了這樣?”水蕭藤滿臉迷茫,看上去和金財神很熟。

“沒事,不小心撞了一下。”金財神看到熟人,好象一隻泄了氣的皮球,隱去滿臉的殺氣,神色也變得暗淡無光了,“你怎麼來大秦京城了?”

“國事建交,我做爲使臣來大秦京城住上一段時間,也瞭解一下這裡的風俗人情。”水蕭藤與金財神熱情寒喧幾句,又叫過蕭水葳,互相介紹說:“這是舍妹蕭水葳,花朝國蕭氏一脈,這位是楚國四皇子楚璉。”

沈妍昏了頭,金財神不是楚國金家的繼承人嗎?怎麼變成楚國四皇子了?難怪這傢伙在哪裡都混得風生水起、撈金無數,原來還有一重皇子的身份。

蕭水葳乾笑幾聲,給金財神行了禮,訕訕道歉,“還請四皇子勿怪小女莽撞。”

“不怪。”金財神眼底的兇光半隱半現,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

水蕭藤拍了拍金財神的肩膀,“楚兄還是先休養幾天,改日我做東道,請楚兄出來一聚。自上次匆匆一別,有一年之久,很想跟楚兄把酒言歡。”

“好,再過幾天。”金財神雖說是咬着牙說話,也很客氣。

蕭水葳扯了扯沈妍的手,“妍兒,你有時間一定來驛館找我。”

“好,等過幾天我閒下來,一定去找你。”

送走蕭水葳和水蕭藤,沈妍讓白芷去拿幾類藥,她去找歸真了。她跟歸真交待了幾件事下樓,看到白芷怯生生站在門外,金財神殺人般的目光正四處掃蕩。

“我們也走了,您休養吧!”沈妍跟金財神客氣道別。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此時此刻,多在濟真堂呆一分鐘,都有可能變成金財神的炮灰。金財神今天走黴運,肯定會遷怒於人,還是躲他遠一些安全。

沈妍和白芷到脂粉店買了幾盒胭脂香粉,又買了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坐到車上,白芷給沈妍擦去藥油,補了妝,纔回到千味鴨鋪,和武氏主僕會面。

武氏等人剛吃完飯,正在休息,沈妍和白芷回去,衆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時候不早,她們就不去逛街採買了,直接就去武家在城北的大宅院。

馬車大約走了一個多時辰,纔到達宅院門口,沈妍和武氏等人下車。武氏的哥嫂已經等在門口了,顯然是早接到了消息,很想跟沈妍談這筆生意。

武氏把她的哥哥武楊和嫂子陸氏介紹給沈妍,沈妍很客氣地給他們行禮。武楊夫婦很熱情,請她們到內廳喝茶休息,又帶沈妍在這座宅院裡轉了一圈。

這套宅院面積很大,房子很新,五進五出的結構,又跟普通的五進五出宅院不一樣。宅院中間是一套三進三出的院落,相對獨立,外面兩進兩出則是抱廈式結構。中間三進地方不小,可以住人,外面兩進做生產間很合適。

沈妍一眼就看中了這套宅院,很喜歡,想買下來。這套宅院武家要價一萬五千兩,開始聽武氏一說,她的心理價位是一萬兩千兩。現在看宅子,覺得確實不錯,也很適合她,她想出價一萬三千兩,不知道武家會不會接受她還價。

幾人又回到內廳,武楊就去安排瑣事了,留下陸氏陪沈妍和武氏。陸氏試探性地跟沈妍聊了些閒話,很關注她要做的生意,也有極大有興趣。

“沈姑娘,聽我們姑奶奶說你想租一處宅院做製藥作坊,不知我們家這一套是否合適?我們以前在這裡開過製藥作坊,連工具都有,很方便。”

沈妍笑了笑,沒評價這座宅院,問:“這座宅院若是買下來需多少銀子?”

武氏和陸氏互看一眼,臉上都閃過驚詫,沈妍要買下這座宅院在她們意料之外。而且武氏估計沈妍的私房銀子絕對超不過一萬兩,沒想到她會打起買的主意。

陸氏支吾幾聲,說:“這套宅院原來訂價是一萬五千兩,武家和徐家是親戚,又有我們姑奶奶做中人,可以便宜些,但我們也有一個條件。”

武家說這套宅院能便宜些,沈妍自然高興,另提條件也在她意料之中。

沈妍淡淡一笑,說:“舅奶奶、三奶奶,我們既然做下來談,就明人不說暗話。實不相瞞,我現在做的營生與徐家沒有任何牽連,即使將來,這也是我的私產。我們談的是買賣,有三奶奶做中人不假,武家和徐家有親之事就沒必要提起了。我也希望這套宅子能便宜些,有什麼條件我們都能擺到桌面上商量。”

武氏和陸氏互看一眼,心中瞭然,認爲沈妍的做法也無可厚非。任何一個女子嫁到夫家都有自己的嫁妝,也就是私產,有的人家也打女人嫁妝的主意,但畢竟是少數。沈妍要爲自己置嫁妝,不想和徐家有牽連,這也合情合理。

“這點我明白。”陸氏微笑點頭,又說:“聽我們家姑奶奶說沈姑娘想按時節收購大戶人家後花園的花草果木,不知收購這些做什麼,我想了解了解。我們武家的生意做得不少,如果沈姑娘肯跟武家入股合作,就會省去好多麻煩。”

沈妍明白了,難怪武家能這麼快發家,見縫插針的本事不容小覷。她要生產的東西都較爲高端,她想做獨一無二,壟斷這個行業。不想跟任何人合作。

以時令凋謝的花草果木做原料,肯定本錢極低,武家也知道。所以,武家想在她的生意中入股,等着收紅利。而沈妍卻不想讓別人橫插一槓,不管是製作衛生巾還是純植物精油或化妝品,她都想自己做,免去和別人合股的麻煩。

“武家也做藥材生意,想必舅奶奶也知道,大多數花草樹木都能入藥。我懂炮製藥材,就是想把這些東西收來,清洗曬制歸類,賣給醫館藥房,或是製成做糕點藥膳的原料,還可以做一些脂粉之類的物品。說白了,這就是小本生意,就因爲原料便宜,本錢低,只是當做一份營生,賺一些餬口的本錢。”

“瞧沈姑娘說的,誰們家還不是賺一些養家餬口的小錢。”陸氏恭維了沈妍幾句,但對她要做的營生意興闌珊,已經沒有剛纔那麼高的興趣了。

武氏自然明白陸氏的意思,忙說:“這雖說不是大生意,可我覺得不錯,與其把那些花花草草浪費,還真不如用起來,還能換些銀子。沈丫頭也說把這些東西弄好了,賣給醫館和藥房,到時候還請哥哥嫂子幫她一把,做生意也不容易。”

“放心,能幫趁的我們肯定幫趁。”

沈妍向武氏和陸氏道了謝,問:“舅奶奶,這套宅子賣多少銀子。”

陸氏沒考慮,就說:“賣給你就一萬四千兩銀子,要是換成別人,少了一萬五千兩,我們是絕對不賣的,這也是看我們家姑奶奶的面子。”

“舅奶奶,聽三奶奶說你們這套宅子也空置十來年了,這一年光修葺維護宅院、灑掃清理、疏通水道,還要養僕人,也要花幾百兩銀子吧!”

“可不是,這一年下來,這套宅子光花費銀子也不少呢。一開始製藥作坊沒做起來,就想着做別的營生,也捨不得賣,現在也不想弄作坊了,就想賣出去了事。”陸氏觀察沈妍的表情,又說:“這麼大宅子,房子又很新,要在城中心,至少要兩萬兩銀子。就是因爲位置不太好,又有熟人的情面,纔要一萬四千兩。”

沈妍不想再廢話,直接說:“這套宅子一年花費也不少,閒置無用,還要往裡搭錢。咱們都知道這宅子的位置不好,真正想在京城買五進大宅的人也不會在這位置買。再說這宅子裡面三進是住宅,外面是成排的抱廈,除了想開作坊,要是光住人,也不會有人買。我看上這套宅子,是因爲我有用,確實合我心意。所以,還請舅奶奶多加考慮,我只能出一萬三千兩銀子,要不也只能放棄了。”

“這……”陸氏看了武氏一眼,面露猶疑,憑白少了一千兩銀子,她當然不願意。可沈妍分析得頭頭是道,這也是這套宅子一直無人問津的原因。

“時候不早,舅奶奶也要和家人商量,我們就不久留了。”沈妍站起來,又說:“舅奶奶若是覺得我給的價格合適,就讓人告訴三奶奶,我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這件事早點訂下來,武家和我都不用再爲這套宅子掛心,大家清靜。”

三人避開宅子的話題,又寒喧了幾句,才各自回府了。武氏讓沈妍與她同乘一輛車,一路上跟沈妍說了許多話,有些話題確實另沈妍增長了見識。

日落西山,沈妍主僕纔回到青蓮院,已是又累又餓。聽看屋子的丫頭說平氏讓人找了她幾次,讓她回來過去一趟,沈妍不想動,就派了黃精去詢問因由。

黃精很快就回來了,帶回來一箇中年婦人和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姑娘。兩人一進到沈妍的院子,就跪到石階下哭哭啼啼,弄得沈妍莫名其妙。

“她們是誰?這是怎麼了?”

“回姑娘,是姨娘讓奴婢帶她們過來的,說……”黃精面色微紅,欲言又止。

沈妍連忙詢問,“到底怎麼回事?還有什麼難以啓齒的?快說。”

沒等黃精說話,同黃精一起過來的姑娘就說了事情因由,聽得沈妍直皺眉。

這姑娘姓劉,中年婦人是她的母親,母女是中州人氏。劉姑娘因拒絕哥嫂給安排的婚事,劉大娘又維護女兒,母女就一起被她的哥嫂趕了出來。她們千里迢迢到京城卻投親不遇,走投無路,只好到武烈侯府打零工維持生計。

徐老太太正壽日那天,海氏等人原要算計沈妍和平海苟且。平海進到山水閣就催情香的毒,後來稀裡糊塗被人擡到後花園的假山中,又稀裡糊塗強拉這姑娘解了毒。事後,平海答應娶這姑娘爲妻,這母女見木已成舟,就同意了。

此次徐家大整頓,碰巧平海又出了這事,三人就全被趕出了徐家。平海去求徐慕軒跟徐家的管事們說說好話,讓他和劉家母女繼續留在武烈侯府當差。徐慕軒認爲他所作所爲丟人,一直不理不睬,住進太學,就是對他避而不見了。

平海懇求徐慕軒幾次無果,只好來求平氏幫忙,想繼續留在徐家。而平氏覺得自己人微言輕,就想給平海一些銀錢,讓他帶劉家母女回金州去。平海覺得丟人,不想回金州,三人的營生也沒着落,只好再來求平氏。平氏無法推脫,就把這件事留給推給沈妍,這沈妍來安頓平海和劉家母女。

沈妍深知徐慕軒和平氏的性子,徐老太太正壽日那天的事確實鬧得很大,他們不想趟這池渾水,也情有可原。可平海畢竟跟他們有親,當年,又是追隨徐慕軒纔來得京城。再說這件事錯不在平海,他也是被人陷害設計的對象。在京城大家族找份差事不容易,他不想丟掉,而劉家母女沒了差事就要流落街頭。

“白芷,給他們拿十兩銀子。”

“姑娘,我們不想要銀子,銀子花完還是沒着落,我們想有份差事。”劉姑娘趕緊給沈妍磕頭,怕沈妍用十兩銀子打發了她們,就再也不管了。

沈妍覺得劉姑娘不錯,總比先收下銀子,花完了,再來找她們要的人強。

“我知道,時候不早,你們先拿上銀子出去。”沈妍把銀子交給劉姑娘,又說:“你問問平海,他是不是非在武烈侯府當差,到別處當差行不行。他要是不管在哪當差都行,就讓到後側門找一個叫來旺的小廝,給我遞個話。”

劉家母女明白沈妍的意思,接過銀子,連聲道謝。沈妍讓白芷送她們從後側門離開,並跟守門的小廝打個招呼,以便到時候傳遞信息。

沈妍覺得平海各方面都不錯,徐家不用他正好,她這裡正愁無人可用呢。等她的生意做起來,讓平海去當管事,把他培養成左膀右臂,也能少操很多心。

如果武家嫌一萬三千兩銀子少,不想賣那套宅院,她就打算讓平海到各處看看,找更合適的地方。她不能隨便出門,外面有人幫她忙碌,也省得她麻煩。

武家很痛快,第二天就給武氏遞進話兒來,同意一萬三千兩的價格。但宅子裡有三房家人,男女老少大概有二十多口人,一併賣給她,再讓她加五百兩銀子。

沈妍欣然同意,她正愁沒人可用呢,這麼大的宅子,也需要用不少下人。這些老家人都熟門熟路,又是家生子奴才,無須培養,買下來就能用。

平海讓小廝轉告沈妍,說在哪當差都行,但要帶上劉家母女一起過去。沈妍很高興,給平海回了封信,說了大概情況,讓他去打聽修繕房屋的材料。閒瑕無事,沈妍就開始畫圖,宅院如何裝飾修繕,她心裡也有了大概的思路。

武氏摸不清沈妍的底細了,又怕沈妍的生意做起來會把她甩掉。不停地跟沈妍套近乎,只要她有時間不是來青蓮院閒坐,就是讓人把沈妍請到她的院子裡吃喝。沈妍知道她的顧慮,跟她寫了一份合作契約,她這才放心了。

過了兩天,武氏又找了藉口帶沈妍出門,在街上繞了幾圈,就直接去了那套大宅院。沈妍同武家簽訂了宅院買賣的契約,到官府蓋了印籤。她付了銀子,武家交了房契,連同那幾房家人的賣身契也一併交給她了。

那幾房家人過來見過新主子,給沈妍磕了頭。沈妍詳細瞭解到他們每一家的情況,把平海和劉家母女介紹給他們。除了平海之外,她又提撥了幾個管事,給每個人都分了工,讓他們按她畫的圖紙修繕宅院,爲開辦生產間做準備。

宅院買下來了,也收購了一些花草,還需採購一些工具和其它原料。只要房子修葺好,歸真給她培養的人手到位,她的生產間就可以開張了。

她天天被關在深宅大院裡,想出門還要找一個充足的藉口,很不方便。光靠後側門的小廝傳話,也容易惹人懷疑,一不小心不知又要鬧出什麼是非。

現在只是準備階段,交給平海等人去做就行,她不必天天去看。若是開始生產,她必須親自呆在生產間,至少需要一個月,下人和夥計才能熟悉起來。

她們炮製的花草藥材可以通過濟真堂轉賣出去,衛生巾、精油和化妝品如何銷售,是自己開鋪子還是把售賣權交給濟真堂,這也是個大問題。未雨綢繆,現在,沈妍就要考慮這個問題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理不出頭緒。

怎麼能隨便出門?這成了沈妍當務之急必須解決的首要問題。

……

四月芳菲將盡,榴花含苞待放,已有星星點點的紅暈點綴綠梢碧枝。

還有七八天就到端午節了,按這個時空的習俗,端午節是僅次於年節和中秋節的大節日。家家戶戶都忙着做過節的準備,深宅大院更沉浸在喜慶的忙碌中。

什麼時候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端午節來臨也不例外。

“這算什麼?我還沒死,就當我是死人了嗎?”松陽郡主氣惱憤恨的聲音從房裡傳出來,緊接着又是一陣摔杯砸碗的暴碎聲,嚇得下人趕緊低頭斂眉。

“母親,你消消氣,父親也是一時糊塗,被狐媚子迷住了,等父親回來,我們問清楚再做打算也不晚。”徐瑞月連聲勸慰,又無可奈可跟着嘆氣。

武氏和沈妍結伴來給松陽郡主請安,剛進到月亮門,就聽到吵鬧聲。她們互看一聲,不方便冒然進來,趕緊叫一個婆子進屋去傳話,兩人等在門外。沒等武氏詢問,就有下人來討好,跟她們講述了松陽郡主哭鬧的原因。

原來,徐老太太壽辰剛過,松陽郡主正在養病期間,徐秉熙就從禮銀中拿了三千兩銀子,去給萬花樓的藝妓芙蓉姑娘贖了身,並置了一套宅院,養在外面。

徐瑞月聽安宗照說了此事,就來告訴松陽郡主。松陽郡主叫來徐秉熙的幾名小廝查問,果然有其事,昨晚就跟徐秉熙大鬧了一場,直到今天,此事還未平息。

“三奶奶,沈姑娘,郡主請你們進去。”

武氏和沈妍又互看了一眼,都有點納悶。松陽郡主是好強要面子的人,出了這種事,肯定不願意讓她們知道,怎麼不把她們打發了,反而讓她們進去請安呢?

兩人進到花廳,給松陽郡主行了禮,又分別和徐瑞月見禮。

權陽郡主臉色很不好,但仍強作笑顏,跟她們說了些家長裡短的閒話。徐瑞月沒說話,用帶有掠奪性的陰陰的目光上下打量武氏和沈妍。

“聽說三嫂和沈丫頭這些日子走得很近,今天我才發現你們長得還挺相似的。”徐瑞月用半陰半陽的語氣說話,讓人聽上去很不舒服。

武氏笑了笑,說:“都在一座宅院裡住着,低頭不見擡頭見,誰跟誰走得遠哪?二姑奶奶沒聽說過長得相似就是有緣份嗎?看來我跟沈丫頭緣份不淺。”

沈妍靜靜聽她們說話,也不吭聲,她不想跟徐瑞月這種人浪費半絲唾液。要說徐瑞月也是名門旺族的嬌小姐出身,怎麼就這麼上不得高擡面呢?

徐瑞月見武氏言辭不善,又轉向沈妍,摸了摸她的衣服,笑着說:“我聽說沈丫頭壓箱底的好料子不少,也拿出幾塊來讓我們做身衣服,等過節穿。”

聽說?虧徐瑞月說得出口。上次安紋打得查抄邪物的旗號,把沈妍房裡的東西翻了個底朝天,她珍藏的布料、衣物和首飾都被安紋主僕翻遍了。還好她大額的銀票藏得隱秘,徐瑞月等人只看到她的東西,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家底。

“二姑奶奶也知道我那些東西都是壓箱底的,人這一輩子還長着呢,總要留下一點東西傍身,不能都敗霍出去。”沈妍拒絕得很乾脆,對徐瑞月也無須客氣。

徐瑞月撇嘴冷哼,“我就說你小家子氣,是個上不得高臺面的賤東西,你那幾塊破料子能值幾個錢?能入了我的眼是你的福氣,沒的打嘴現世,呸――”

沈妍掃了松陽郡主一眼,不卑不亢,淡淡一笑,說:“二姑奶奶知道我小家子氣,上不得高臺面,象您這麼尊貴富有的人還是少跟我要東西爲好。”

“誰跟你要東西了?你以爲你自己是個什麼玩意兒?”徐瑞月跳起來,叉着腰怒視沈妍,“象你這麼低賤的出身也配嫁到我們這樣的高門大戶?軒哥兒就是再不成器也要聘一個名門閨秀,你充其量也就是做個賤妾的貨色。”

“二姑奶奶太高擡我了,那做賤妾的福氣還是留給紋表姐吧!”沈妍笑得溫和無害,不慍不惱,卻每一句都刺到了徐瑞月的軟肋上。

“你個小賤人,你再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徐瑞月呲牙咧嘴向沈妍撲來。

武氏趕緊示意丫頭攔住徐瑞月,又拉起沈妍,說:“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你這是又要幹什麼?每天不鬧騰一場你就不痛快。”松陽郡主拍着桌子呵斥徐瑞月,“有事你不正經說,偏沒事找事,這麼大的人了,真是沒身份。”

“我哪裡找事了?是這小賤人成心跟我找事。”徐瑞月的氣焰減了一半。

沈妍冷哼一聲,說:“我敬二姑奶奶是長輩,已經足夠忍讓,誰是誰非明眼人都看着呢。昧着良心說話誰不會?不怕天打雷霹……”

“行了行了,你也少說一句。”松陽郡主冷冷斜了沈妍一眼,滿臉怒氣。

武氏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都消消氣,坐下來心平氣和說話。”

沈妍挑了挑眼角,站到一邊,真想一氣之下離開。可松陽郡主沒讓她走,她這樣走了,就是不敬長輩,還不知道又要惹出什麼是非呢。

徐瑞月和安紋是親生母女,一路貨色,松陽郡主是徐瑞月的生母,又能強到哪去?只不過比起徐瑞月和安紋這兩隻蠢貨,松陽郡主更多了老成和心計。

“母親有什麼正經事,就跟我們直說吧!”武氏不想久留,趕緊出語催促。

松陽郡主耷着眼皮嘆了口氣,對徐瑞月擺了擺手,“你說吧!”

“是這樣的。”徐瑞月的眼角眉梢飛起得意,“昨天我去看紋丫頭,她住一座三進的大院落,奴婢成羣,金尊玉貴,伯爺也疼她,比在家裡的日子好多了。”

“說正題。”松陽郡主不耐煩了。

徐瑞月訕訕一笑,說:“承恩伯是世襲的爵位,可他無子,勝戰伯是他的養子,爵位比他還高,不可能襲他的爵。承恩伯說如果紋丫頭能生下兒子,就擡她做平妻,讓她的兒子襲爵。她嫁過去太匆忙,母親覺得虧待她,就找你們來給她添箱,怎麼也要給她五千兩的賠送嫁妝,也不失了咱們這種人家的體面。”

太可笑了,沈妍很想笑,卻強咬嘴脣沒笑出聲,也不知道安紋和徐瑞月誰的腦子進水了。安紋是怎麼被擡進承恩伯府的?大家都看着呢,生下兒子就擡她爲平妻?那不是做夢?沈承榮要是敢答應,慧寧公主就敢一鞭子抽得他屁滾尿流。

徐瑞月居然要給安紋五千兩銀子的嫁妝,她自己沒錢,安家也不會幫趁,就想搜刮徐家人。松陽郡主讓她們進來請安,就是想以給安紋添箱的名譽,讓徐瑞月向她們要錢。都擡去做妾了,還怕失了體面,這不是掩耳盜鈴嗎?

武氏冷笑幾聲,說:“這麼多年,我們徐家嫁女兒,公中就出三千兩銀子的財物做嫁妝,當年皇后娘娘也是這份例。要是覺得少,各房裡再添補,那就要用私房銀子,記私帳。紋丫頭要五千兩的嫁妝,可比徐家的女兒高貴多了。但不知這筆銀子要從哪裡出、帳怎麼記,母親怎麼打算,不防跟我直說。”

“你什麼意思?不想給紋丫頭這五千兩銀子嗎?”徐瑞月冷着臉針對武氏。

“我是就事論事,徐家還有長房呢,公中絕不會出這五千兩銀子。”武氏撇了撇嘴,又說:“二房的家底母親很清楚,母親要是想拿這筆銀子,我無話可說。”

“我告訴你,我們紋丫頭生下兒子可是要擡平妻的,身份可比你尊貴多了。”

松陽郡主瞪了徐瑞月一眼,“那話能隨便說嗎?讓外人聽到怎麼以爲?”

徐瑞月訕訕一笑,“紋丫頭是要擡貴妾的,跟平妻也沒什麼區別。”

平妻跟貴妾的區別大多了,安紋壞了名聲,能做貴妾就不錯了,還幻想做平妻?徐瑞月和安紋的腦袋怎麼長的?這樣的大家閨秀可真讓人“耳目一新”。

沐元澈不會再襲沈承榮的爵位,聽說沈承榮有一個庶子也死了。沈承榮想讓安紋生兒子不假,但也不敢瞎承諾,畢竟他的榮華富貴都是慧寧公主給的。

按理說,沈蘊是沈承榮的嫡長子,可汪儀鳳不想讓他跟沈承榮再有牽連,連姓氏都改了,更不可能再襲沈承榮的爵位,沈承榮現在確實無子。

武氏冷冷撇嘴,“紋丫頭身份尊貴,我們高攀不起,沈丫頭,我們走。”

松陽郡主呵住武氏,皺眉說:“你急急慌慌走什麼?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下人來報劉氏過來請安,松陽郡主點頭,讓下人迎劉氏進來。花廳裡陷入沉默,直到劉氏進來請安後,又跟武氏等人見禮,衆人才有了反映。

劉氏聽說要給安紋五千兩的嫁妝,臉色也不好看,只是訕笑幾聲,沒說話。

松陽郡主輕咳一聲,凝視衆人,說:“給紋丫頭五千兩銀子嫁妝的事我答應了,叫你們進來,就是想讓你們給她湊些銀子,別讓人家笑話了。”

“敢問母親這筆銀子怎麼湊?”劉氏試探着問。

“老三媳婦、老四媳婦,你們嫁妝都不少,前些年,公中的鋪子、莊子出息多的時候,你們兩房也分了不少銀子,就一房湊一千五百兩。”松陽郡主冰冷霸道的目光轉向沈妍,“平姨娘在金州有幾處產業,也倒騰了不少銀子,按說那些錢應該歸在二房帳上。我也就不細算了,沈丫頭和平姨娘一共湊兩千兩銀子吧!”

見武氏和劉氏都沒馬上說話,沈妍也沒說什麼,但這兩千兩銀子她絕對不會讓平氏拿。這不是搶錢嗎?憑什麼金州的產業要歸到二房帳上,製藥作坊那兩成股已經交出去了。還要把他們一些傍身的錢敲詐了去,看來徐家真成無底洞了。

本以爲松陽郡主出身皇族,要比徐瑞月強一些,沒想到這對母女也是一路貨色。爲給外孫女湊嫁妝,連媳婦的嫁妝都惦記上了,臉皮真是厚到一定程度了。

松陽郡主剛想說話,就在下人來報說徐秉熙請沈妍到前院客廳。沈妍不知出了什麼事,滿臉疑慮,而松陽郡主看向她的目光卻欲加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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