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讓我心裡一動:獸人族真要攻擊墓園族,最有利的方向並不是十八寨,而是我和聶鋒所知的那條通道,以魔克在當時的位置,他應該有可能判斷出這個通道的存在!如果真的因此擊破亡靈部隊,我對於獸人族也算是大功一件……
這想得也太多了。面對的是獸人族的強兵悍將,怎麼脫身都有困難,怎麼能夠把這麼重要的消息透露出去,簡直就是讓自己的英雄夢破裂!
魔克看出了我的猶豫:“但你不一樣,真正能給傀儡族帶來勝利的只有你,如果能夠同樣給我們帶來勝利,我向所有人保證,傀儡族一定能夠獲得我們充分的認可!”
我慘笑:“這話誰能信呢?當初是誰讓我拼命守住十八寨不讓墓園族通過,是誰向我示好願意訂立同盟,又是誰在我放心把自己後背露出來時,狠狠捅了我們一刀?”
“這事我沒參與,”他倒是撇得乾淨,攻擊血堡他是明擺的主力!“如果我事先知道大首領和你的約定,那我一定會力勸大首領與你形成真正的同盟,如果能早些聯手,傀儡族就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但那時已經來不及了,首先是你既與我約定,又與人族、墓園族勾結聯盟,不斷放出吸血鬼伯爵,對我們的陣線產生了很大的壓力,這讓高層懷疑你的誠意,再加上我們已經瞭解到墓園族已經建成法陣,可以在特定時間大量編組部隊,這時候單靠你們傀儡族那些兵力肯定無法防守血堡,所以我們才決心先動手,把血堡搶下來,徹底防住墓園族避免他們禍亂人世,可惜,我沒想到這對傀儡族居然是起了反作用,你會那麼決斷,不但投降,更直接把血堡讓給了墓園族。”
“我沒有,血堡是直丁的,我只是把城牆、城門讓出去,這是唯一能防住你們攻勢的機會。”
“這有區別麼?以當時墓園族的情勢,就算佔了血堡,也只是徒損兵力,”他流露出一絲哂笑,看來直丁在這點上並沒有對他隱瞞,“我那時候就感覺不妙,特別是你與我交手、守住城門確保不失後,我立刻與大首領聯繫,才知道當初有過約定,真是後悔莫級,他們太短視了!我相信,如果我們合作,就算不能建立同盟,也可以私下借用兵力,在關鍵時候幫你們守住血堡,而那一戰,我們沒有佔到任何便宜,反而是讓墓園族獲得先機,更方便他們攻出血堡!”
我相信,事情沒有他說的那麼簡單,這裡面有遊戲公司的安排,也有各路玩家的博弈,但以他的身份,能夠有這種悔悟,已經是相當高的智慧:“我的目標是讓傀儡族能過上和平的日子,可是獸人族沒有給我機會啊,先是與人族合謀坑殺我族,再是與墓園族合手攻擊我族,我知道,傀儡族積弱,讓所有人都以爲是好捏的柿子。可是你們就沒想過,在是非面前,我們傀儡族從來就沒有出錯過,我們甘心被利用,回頭還要被你們殘殺,回想起這一切,我比你更後悔,如果我當初真的就與亡靈聯手,只怕沙礙城早就攻下了。”
“如果那樣,整個大陸都會陷入一場浩劫啊。”魔剋意味深長地看着我,那個故事就是他告訴我的,相信這點一定能打動我吧:“我承認,很多事,我都犯了錯,但殺滅墓園族始終是我擺在第一位的。”
“你該又要說,和墓園族合手攻擊你也不知情?”其實他說得很明白了,如果當初大首領與我的約定不知道,和墓園族合手的事,大首領就更不可能告訴他。“那你應該很清楚,兵合者勝,既然墓園族已經對你們的陣線產生了很大壓力,爲什麼這麼大規模的作戰,不直接針對外圍的墓園族發起?在短時間內,我肯定能守住血堡,而你們的兵力足以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取得壓倒性勝利,但你們沒有,處心積慮,準備了這麼多的部隊只是對傀儡族開刀,難道這是你們攔住墓園族唯一的辦法?”
“當然不是,我們可以和你合作,”他的聲氣弱了一些,但那種堅持還在,“圍殲外圍部隊的想法不是沒有過,只是人族在你們的魚頭村佈下重兵,稍微不利,就會引墓園族後撤回十八寨,以我們的情勢,很難獲得合擊圍殲的機會,所以我們發動戰爭的第一步,就是攻佔魚頭村、魚眼村、魚嘴村之間的地域,取得堅實的基地,這點我們做到了;第二步是攻擊血堡,立刻把墓園族壓到地下,讓他們人數再多也暫時難以對我們產生威脅,這點失敗了;所以我們選擇第三步,依託魚嘴村,直接攻擊魚頭村,從那裡打出一個通道斷了外圍墓園族部隊的後路,誰想到姆拉克爵士的守禦能力確實驚人,我們還沒有能攻下,血堡那頭已經被突破了……我猜,你應該早知道這事了?”
其實我可能是最後一個知道這事的,但我還是必須點頭:“墓園族有向我提起過突圍反攻的事,這與我的想法不符,我不能讓獸人族攻出血堡,將墓園族壓入地下,也不會允許墓園族反攻殘害生民,所以我選擇了離開,到耳山這邊,如果非要說我有錯,就是我沒能把這個消息先傳出去,因爲那時候,我完全不知道墓園族的底氣是從哪兒來,萬一說錯了毀了我的名聲,再說,那時候,我不論對誰說這話,只怕都沒有人願意信吧。只是這樣一來,你們原先預定的合兵,反而是成了分兵,魚頭村內外各一支主力,卻都只能苦苦支撐,你現在急急忙忙趕回來,就是要用僅剩下的兵力,把我殺了,讓你們抖抖威風?”
一時間,他的臉色變化得厲害,他身後那些獨眼巨人王更加不堪,只是沒有人提出異議,這種戰勢,可能是對於他們最壞的情況,面對墓園族和人族的聯手威脅,他們居然在兩週路程外對付一支看不出有害的部隊,原因僅僅是這支部隊出現在大首領害怕的地方,當然還有那若隱若現的耳山大軍。可以說這是本末倒置,他們攻擊我,不但可能耗損兵力,更會拖延時間,到那時候,那三支有威脅的部隊早就有突破性進展,以這種距離,除非他們能不計成本地使用時空之門或是其他類似魔法,纔可能趕到上去救援。
這正是我有底氣的原因,怎麼說,他們最不應該期負的就是我了。但魔克不這麼看:“對於我們獸人族,如果不能消滅你這一支,抖出威風,以目前戰勢不利,士氣會更低。”主要應該就是以大首領爲主的那一班光頭吧。“反過來說,如果你願意加入,率領大耳怪師,我們不但會保障傀儡族的權益,更會重用你,這對於傀儡族,對你都是百利而無一害,我相信你是聰明人,應該可以體會到。”
這話讓鐵人議論紛紛,他們可能都已經聽出來了:獸人族派了這麼大的陣仗出現,只是爲了一個七級兵好帶部隊的,至於其他人都可以安全留在此地,這對於生性和平的傀儡族戰士,特別是原本沒有善惡觀念,只求自保的鐵人肯定是最好的選擇。
“你們別聽信他的話!”我忍不住擡高音調:“你們也不想想,如果我投降了,你們留下的就只是六個旅加六個團加六個營這樣的鬆散兵力,到時候,他們獸人大軍一攻,你們根本無法抵禦,只能坐在避難所裡受死,這種險惡用心你們都看不出來,看來在墓園族那裡吃的虧還是太少了。”
“你不是投降,只是加入我們獸人族,就像耳山,原本就是我們鬥士隊的一員,只要你回來,我可以保證不攻鐵人,甚至是魔幻森林裡的所有居民,我們以後都會和平相處。”魔克舉手表態,神情肅穆:“你說吧,要什麼樣的保證,才能讓你信服?”
我不需要信服,首先我就不想回到獸人巢穴,想到那裡的痛苦,想到雷鳥的狡猾,想到那些光頭的愚蠢,我就難以忍受。我只能回頭:“你們說,有什麼辦法能讓你們相信的?”
一衆默然,他們確實經歷了太多的不快,如果在血堡外,他們可以因爲後勤團以及其他雜牌軍的挑唆對我抱怨,在這裡,他們很清楚,只有老老實實地追隨我,纔能有足夠的力量,真正獲得生機。
他們厭惡投降,這是我對他們最放心的品質。我終於能回過頭,滿臉勝利的微笑。
時間已經是週六下午,不知道爲什麼,我出奇地希望遊戲時間能夠快些過去,讓我能退出遊戲,想辦法解決這個複雜的局面。
魔克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來,他們是非要你帶領才能活下嘍?如果允許他們迴歸地字七旅,真正願意留在你身邊的應該不多吧。”
我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