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我意識到自己錯了,僅僅這四個回合時間,它受到了兩次騎士攻擊!
就連騎士都覺得不可思議,認真看了我兩眼,完全沒有再出手的意思。
我如墜冰窖。
他的動作非常奇怪,這時候,我們三人正保持着一條直線,雷鳥在中間擋住了我們的部分視線,但不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他就要採用左右搖擺的步子來佔得看清我的位置,騎着馬,他的位置優勢太明顯了。只能一個判斷,隨着每次搖擺,每個回合時間他有三次來回,至少能朝我靠近兩格,而我只能守在當地,沒有任何動作的可能。
如果不是雷鳥隨着他擺動,我想,他會擠過身來,因爲,我知道,他這時候要面對的,並不是少年雷鳥,這是一種故智,在我和姆拉克相見的時候用過:先把野怪消滅了,兩邊再握手言歡,只是在這個戰場上,角色換位了,我纔是那個野怪!
可我沒有應對的辦法,我忽略了他的決心,本來是想解決他們矛盾的,結果發現自己纔是矛盾的核心。我看得很清楚,少年雷鳥這時候奇怪的動作只有一種解釋,就是要攔住他的去路,不讓他對我貼身攢時。它爲什麼要救我?
而我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機會,速度差距和體力差距太大了,我想退到30%退出戰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騎士甚至足夠攢足時間,不用衝衡,隨便給我來上一下,就算是波瀾在我身邊,可能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
離我已經只有七格了,這時候,少年雷鳥做出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迅速後退了三步。留下一臉愕然,正準備出槍的騎士。
它是怎麼能注意到剛纔的動作裡,騎士已經攢了兩秒的時間,又怎麼知道騎士已經耐不住要出手了?我不明白。
但這個動作只能算是自保,騎士已經站在當地,作最後的攢時。
雷鳥機巧地向旁邊讓開一步,從這點看,騎士衝鋒會對沿途戰士產生傷害的情況,它完全清楚,不想再淌這個渾水了。
我和騎士的距離六格,以他的水平,發出衝鋒技並沒有什麼困難,全攻擊加上六格衝鋒技的加成……我還是更擔心少年雷鳥,它怎麼就能保證騎士不是撲擊它呢,以它距離四格,在攢時對仗,沒有任何活路。
可是它做出了一件讓我更詫異的事:直接撲前攻擊,在剛纔的撤退中,憑着速度優勢,它已經有足夠的攢時,這一次攻出了一個半傷害!
但這和找死差不多,這時候騎士的攢時已經足夠,如果還擊……
但它選擇了迅速後撤脫離,雖然這不一定能躲得開騎士的攻擊,但至少能向我證明:騎士要準備衝鋒某個小人兒了。
“喂,你們兩位,”這時候,能這麼天真說出話來的,除了我還有誰?“別打了行不行,就算是給我一個……”
沒有面子!真的,因爲下一個瞬間,龍槍已經突到跟前,我輕鬆的話語立刻變成了驚天的呼叫,然後嘎然而止。
不知道它是不是不忍看滿地的土渣子,以翅掩面……當然沒有,因爲我就落在它身邊,擡眼就能看見他饒有興致的眼神。它確實是看着我,對付騎士的,只是正非常不屑地從那小而窄的鼻孔裡發出的哼哼聲。
這簡直就是對騎士的無恥挑釁!那可是堂堂正正的一個王國軍騎士,好歹是從一個人事不知的國王親衛隊伍長升到騎士隊副隊長再到皇家獅鷲營副營長,就在好不容易升到營長,怎麼可能對付不了一隻雷鳥,更何況還只是一隻少年雷鳥!
騎士怒喝着衝過來:“爲什麼它沒有對你動手,被我看出來了吧,你們分明是……”
我能怎麼辦?只要他無恥地貼身,我基本上沒有再跳脫的餘地,至於他對我的誤解倒在其次,現在的問題是野怪會不會對我誤解,影響泰格所說的,我們深厚的友誼?
所以野怪會這麼不滿地迎擊上去,似乎要給衝近的他狠狠一擊。
“不,”我驚呼。這下幾乎是全攢時,一翅下去,萬一出現一個雷擊,那麼騎士就要把珍貴的經驗值全員奉獻了!
但我誤解了,本來就沒有雷擊!騎士在這種強大的氣勢下,自然而然發起了反擊,只要把雷鳥先打到低HP值,嚇跑了,再對付我,他還有足夠的時間。
龍槍生生地刺在雷鳥身上,直貫過肩,那應該是很痛吧,可少年雷鳥居然還有閒心扭過小頭看看我,裂嘴一笑,然後慢慢消失了。
怎麼可能是慢慢消失呢?那是一個幻影吧,難道說龍槍還有把對手掛住不倒的能力,讓屍身在龍槍上消失?
“不,”這次我很肯定,但是沒有說出口。短暫的黑幕後,我們浮出水面,我和那個騎士營長。
周圍已經集過來不少戰士,有皇家獅鷲,更多是探路營的,看着我們的時候,好像整個系統都傻了!
“沒敵情吧,”我展現出自己的大局觀:“剛纔營長打敗了一個強敵,把我救出來了。”這話聽在兩個人的耳朵裡肯定是有問題,但是其他人聽來,自然是熨貼得很,我禮貌地向營長行了個土禮:“請您分配一下HP值,抓緊恢復,不能給元素族可乘之機。”
就在這段時間裡,野怪攻村結束了,我們不論有沒有決心,都不可能攻進元素村。這個時機掌握得太好了!
那到底是什麼野怪,還有那到底是個什麼少年,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就做出了那麼複雜的分析:騎士沒有能力殺死它,因爲沒有足夠的攢時,必要時它還可以選擇後退,把攢時差距拉開;騎士會選擇攻擊它,因爲在被它逗弄那麼久之後,還被一個土得掉渣的兒童輕易地躲開賴以自傲的衝鋒技,正指着要有人讓他發泄怒火。
可是騎士忘了,爲了能夠有效殺死那個兒童,他裝作怒火萬丈大踏步向前衝,其實是暗暗攢了足夠的時間,而就是這點動作也被少年雷鳥識破了,它的迎擊,充分暴露了騎士攢時的秘密;而最爲可怕的是,他掐的時間恰到好處,騎士急怒下攻出的那一記,忘了攢時的那一記,正好把它的HP值降到30%以下,而它做出的迎擊動作根本就是虛的,只需要不到一秒時間,攢時退出了——只是退出的樣子確實怪了點。
我相信,如果我沒有進入,以少年雷鳥的智慧,仍然有可能不斷變幻戰術欺騙騎士,拖延時間,但是如果我真沒有下場,他的HP值肯定會越來越低,難逃一死,除非他的同伴在衆目睽睽下敢於進場……那對於他的驕傲來說,也是不可以忍受的。而我的進入正給了它絕佳的機會,一方面在我面前顯擺到極致,做出一副救我於水火的嘴臉,另一方面,又實現了自救,在騎士精心佈置中,全身而退。
太可怕了,這究竟是什麼雷鳥,從它的眼神看,難道真是我的故人?
不知道爲什麼,我能感覺有一種視線正嘲諷地盯着我,讓我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整個地區的戰鬥就此進入國戰範疇,我一個兒童,已經不再有任何助力。探路營在這段沙漠之旅中已經徹底臣服於王國軍:沒顧上和我打招呼,他們就匆匆奔出沙漠,前面的戰事,玩家之間一定有了預案,如果翱天給力,應該能形成三路夾擊的動作,重新達到遊戲公司希望的平衡。
看着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我掃視一下身邊,赫然發現身邊只剩下一個人物:水兒。她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地注視着我,難道波瀾想告訴我的事,和她會有關?
我突然覺着自己被看得不好意思:“好了,我們趕緊前去和槍兵會合。”
這地方不遠,實際上等我們的槍兵都已經在那附近了。那裡有一個槍兵巢穴,已經被招募過,所以一共有二十個槍兵在等着我。
這裡有些老兵,但還是新兵居多,這點兵力能夠做些什麼,我給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攻擊這個小村。”
沒錯,我要的就是攻擊,小村離槍兵巢穴不遠,確實是一塊肥肉,相對於小村來說,我們這一行,基本只能算是雞肋吧。
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村裡的三隻雷鳥和一個獨眼巨人王只是和我照了一個面,就毫無二話地從村後退去了。
村裡還有這裡都是元素族的,一個水元素,兩個空氣元素,三個精靈。野怪送禮也太過明目張膽了吧。
“我們是來投降的。”當先的水元素跑過來,不顧一切巴在我身上:“TZ,TZ!你還記不記得我?”他怎麼把我的名號都傳出來了?
我認真崩潰了一下,才把身上這個少年水元素推開:“我們不是很熟吧。”
“我是特別行動隊的。”看他淚汪汪的樣子,還有那個特別的稱呼:特別行動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