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藉着這個靠近的勢頭,我居然沒費多大的勁就吸取了至少三條灰敗絲線,有些不舒服,但還能忍受。最好的是,在這樣的飛行過程中,大多數擋道的都被我身外的絲線撞開,能夠往我身上靠的,都會更容易被我吸取。
還有這樣的效果?可是我那天怎麼就沒感覺到黑球對我有任何吸引或是排斥呢?這太難理解了,得把自己變成黑球后才真正知道吧。
終於,我重新進入自己熟悉的空間通道,身體突然變得清爽,看來那些都是隻能在命門裡生存的吧。
走過幾個通道,我就漸漸有些迷路了,離開命門一遠,這些通道我的記憶就越差,以前大多是有腦電儀的存在,再加上筱筱的聯繫牽引,而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所有的通道在我眼裡看來都是一樣:黯淡無光,萎縮繞曲,和以前我記憶裡的差距很大,根本就看不出可能的方向。
難道……這就是他們說的,筱筱死了麼?
不會吧,我已經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筱筱她不能死,我相信,要不然,我早就消失在不知何處了。
只有這個信念支撐着我,把所有的路都走過,慢慢地,我找到了一些決竅:不能亂走,而是要選定一個方向,我的習慣是右手邊爲準,完全沿着通道右側走,走到盡頭再折返,這個方法很有效,仍然不知道確切的方向,但我至少可以確定自己有沒有浪費任何一條通道。
我有些明白過來,有些通道盡頭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盡頭,而是原先的通道萎縮了,以至於連我現在的身體都不能通過,但要怎麼打開它,我沒有一點想法。
現在我需要的,就是找到和外界的聯接通道,以我的知識水平,沒有外界的信息,我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我還記得,當初被黑球吞噬後,我還能夠聽到外界的聲音,還能有些光亮的感受,那不可能是幻覺,筱筱身上一定還有通道能夠保留這種功能!
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無數次碰壁後,我隱約聽到一些聲音,非常飄忽,我嘗試着多進幾個通道,卻經常是在某個通道的一角有聲音,離開一些距離就聽不到了。有些地方聲音會大一些,但不清楚,而且我試探了通道盡頭,根本就不可能打通的。
在這個過程中,更多的時間裡,外界是沒有聲音的,以至於我誤判,跑了不少的冤枉路。但隨着經驗的豐富,想辦法標識了各個通道,相互對比後,總算是確定了。
這時候我纔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還是很久以前的事吧,那時候我幾乎纔剛結識筱筱,誤打誤撞地來到這個通道,結果外面一句話,差點能把我震昏!對了,那時候,我還通過另一個通道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認識了那個哈特家族的史泰龍!
一切都能對得起來,這確實讓我精神振奮。對周圍環境反覆勘察後,我可以相信,這個通道是剛萎縮不久,肯定有辦法打開。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我看看自己,只剩下一個身子,難不成要我這用這個小身子骨把通道硬給擠出來?很可惜,它們不接受我的暴力。
這難道真是那個黑球害的?靈光一閃,我反應過來,有一次我把黑色絲線外放,它們會附着在通道壁上,通道就會產生明顯的反應。這個辦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確,但好歹也是我唯一的辦法,當下,凝起全部心智……
空間裡似乎突然亮了一下,一些黑色絲線果然如約出現在通道里,飄浮了一段時間後,自己找路附着在通道壁上,頓時,通道上有了反應,有一些淡淡的白光亮起與黑線抗爭。
我關心的是通道被堵塞的那些部分,可惜,到這裡的黑色絲線並不多,並明顯可以看出,這裡與之對抗的白光會顯得更加耀眼些。
我試着再次外放,可惜這次一絲都沒有出現。這也太稀缺了吧,原先我放兩次都有剩的!應該是和我現在身輕有關,命門裡那個黑球上,那黑色絲線要放出多少有多少,看來我必須回去,重新再帶一些出來。
但這真不是好辦法,萬一我重新竄出的過程並沒有帶出什麼來呢?認真想想,我把這個通道做好標誌,重新飛回命門,在那裡面,一股召喚力似乎要比先前更強,使得我身上的痛楚更甚。也沒有更多的選擇……
我迅速把命門外圍的灰敗絲線吸附,故伎重施——千里迢迢地回來,要只是回身體裡,那我不是太虧了?
不出我所料,吸取之後,我又可以施放黑色絲線,也就是說,我有提純這些灰敗物質的能力?可是提純後剩下的垃圾又留在我身體裡哪個位置?
這次我沒有茫目施放,而是朝向通道盡頭,有些絲線甚至還來不及表達意願就活生生被我插在通道壁上,頓時幾道白光亂閃,通道里似乎又有了一些生機,通道盡頭似乎有些開啓了。
可惜我的身子還是鑽不過去,只是在那裡的縫隙間,我似乎能聽到一些聲音:“筱筱姐姐真的變成植物人了麼?”
“我不信,有我爺爺在,她一定能好過來的。”
切,沒有我,你們幹個……
這種沒營養的話少聽爲妙,還是繼續去採集絲線吧。
這活也不知道幹了多久,感覺效果是越來越少,不過這時候已經不需要靠近縫隙就能聽到聲音了。
“從記錄儀上看,她有了一些生機反應。”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其實她的機體還年輕,自我修復能力應該夠強,如果能夠主動治療,以目前的醫學能力,未嘗不能恢復她的生理機能。”
“可是誰都知道,小女孩還小的時候就頸椎斷裂,全身癱瘓,再加上媽媽也死了,聽說她早就不想活了。”這個聲音年輕多了,讓人怎麼聽着都不放心。“這種身體機能,這麼多年都是依靠機械鍛鍊,現在看起來,這些器官都已經趨於死亡,身體器髒雖然衰弱得緩慢一些,可能是她想死的決心傳不到那兒吧,只要六大系統裡有一個系統衰亡,她的身體惡化甚至死亡就難以避免了。”
“醫者父母心,在病人沒有家屬又沒有自我意識的情況下,我們完全可以採用介入治療,等她清醒後再做決心。”聽起來確實有些道理,“以我觀察她的脈象,其他部分都還好,就是呼吸系統這塊,衰退得快了點,如果三天內不上氧氣機,恐怕全身性的壞死就難以避免。哎,要怎麼讓高層知道這點纔好。”
“遊戲公司都說了,她不想治療,拿那些錢當工資呢,我們不過是公司聘的保養師,定時替她加營養液就好,公司裡的事都忙不過來,還替她操心這麼多幹什麼?”
“唉,在人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啊,其實我就是說說,你不知道,我那寶貝孫女把她崇拜得什麼似的,說我要治不好她,就直接和我斷絕親屬關係,這誰受得了。”
“還不都是遊戲鬧的,看這遊戲一紅起來,我們搞醫學的就發了……不過你們沒聽說吧,公司裡……”
應該是他們走遠了,周圍重新歸於寂靜。看着眼前的通道,我的心在下沉:呼吸系統衰退,機體壞死……這種情況筱筱有和我溝通過,我都有些懷疑那個老人是故意講給我聽的,現在我忙着救治聽覺這塊是治標不治本,就像防禦一個危險的對手,如果對手在實力不如的情況下,主動野戰,你見獵心喜,想經驗值成狂,跟他纏上了,就很可能會造成後續戰鬥力量不足——對方肯定在自己的地盤裡調集了足夠的力量,我被牽制在這裡,肯定逃不過一死。
分析起來,呼吸系統衰退,應該是指某個通道,正在萎縮的過程中,反過來說,那個通道應該還是有一定生機存在的,而且還能實現一些功能。可是這麼長時間,我找了這麼多通道,並沒有發現這樣的功能通道啊。
凝神半天,我還是想不出爲什麼,只能把身上的黑絲外放了,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通道,是在一個無意義的通道里。
天哪,現在我聚集黑絲不易,你就不用這麼玩我吧——只能快馬加鞭趕往命門,以最快速度採集了,迅速趕回去。奇怪,那些黑絲居然還在那裡。我嘗試着要把它們再採集上身,卻怎麼也不行,其中幾根黑絲更是迅速地閃開,悠遊了一陣,其中三四隻朝着同一方向游去。
事出反常!
我只有一瞬間的反應,還是決定先放下其他,跟着這幾條黑絲前出,看看他們是準備去哪兒。記得第一次黑絲外放的時候,隔了很長時間,在很遠處還可以找到殘留的黑絲,與這段時間被我驅趕到通道里完全不是同一情況,肯定這麼做是有他們的道理吧。
很久很久以後,我只能對這次行程充滿幸運的讚歎,從機理上說,筱筱生機接近斷絕,五感全失,造成大多通道堵塞,但呼吸機能屬於五感之外,是由命門自主控制的,相對來說,生機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