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滯了幾秒,嘶啞開口:“《水妖》早就被一把大火燒了,你爹怎麼會有這幅畫?”
“真的有……”身體在他的撞擊下似乎快要散架了,彷彿漫步在雲端,她快活得像神仙,嘴裡發出貓咪般尖細連綿的嗚嗚聲。
突然覺得她有點吵,他拿手輕捂在她脣上:“只怕是你爹拿去騙人的贗品,”
“不可能,”她嬌喘着抗議:“我爹……纔不會騙人,”
“我見過洛峰的畫,看真假八九不離十,”他身下的動作越發猛烈,似乎想把她刺穿:“等會我看看,”
她扭動着腰肢迎合他的衝擊,眼睛興奮得熠熠生輝,幾乎找不到下一口氣:“現在看不了……只有……爹和大哥……有櫃子的鑰匙,”
他伸着脖子看了看隔壁房間的立櫃,尋思着那把黃銅彈子鎖是不是像看起來那樣堅實牢靠。
爆發前夕,他抽離起身,她痙攣着:“不要……要是懷孕了,咱們就結婚,”
他微微一笑,拿出一個塑料套裹在自己巨大的堅挺上,再次刺入她,幾秒後,她尖叫不止……
兩人汗水涔涔的仰躺着,沉浸在各自的幸福巔峰。
她翻身趴在他胸口,手掌在他雙腿間撫摸:“你身材超級棒,比我見過的最美男模特還要漂亮,”
他輕笑出聲,揉捏着她腫脹飽滿的圓潤,語氣調戲:“你這張臉像瓷娃娃一樣精緻,非常誤導男人,以爲你多無辜,其實骨子裡又騷又浪,”
她羞紅了臉:“明明是你誘惑我,”
光着身子站起來,他撩起窗簾的一角俯視——太陽不知何時撥開了雲層,鬱鬱蔥蔥的草坪,高大挺拔的樹木,碧波盪漾的池塘,飛檐翹角的涼亭,亭臺樓閣的假山……一切都沐浴在一層金色的光芒中,美麗得如夢境般恍惚。
司機正在車庫外洗車,管家站在一旁和他說着什麼,花匠拿着一把大剪刀,芸香剛好從他面前走過,他扭着脖子看她扭擺的腰肢,把面前的灌木修剪出一個大洞。黑毛的午睡延續了一個下午,此刻精神抖擻,四處追着蝴蝶跑,齊文繡眼看着它在花叢裡四處踐踏,扯着嗓門呵斥,讓下人趕快把它帶走。
他等不及天黑。
“景凌,”她的手繞在他腰上,祈求他的海誓山盟:“你是愛我的,你會娶我,是不是?”
“當然,”他俯身吻住她,真誠而言:“你剛剛讓我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又一陣纏綿。
突然瞥見落日靜靜沉在樹梢下,諾嘉驚呼:“幾點了?”
“五點差一刻,”他看了一眼手錶。
“還好,”她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的穿衣服:“再晚一點,我爹孃只怕要出門了,”
姜豔萍向來不善於打扮,上一次來齊家吃飯,她一身搭配幾乎嚇死了蘇曼,諾嘉絕對不允許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雖然不是很喜歡諾華申夫妻,景凌還是主動說了一句:“要不要我開車陪你回去?”
她搖頭,並不希望景凌看見自己對養父母指手畫腳。
“不用了,你渾身是汗,去洗一洗,”
她的體貼讓他相當意外。
***
學西洋美術史和欣賞課程時,
會接觸到很多希臘神話,齊玉最喜歡的一個就是《奧賽德》裡關於公主瑙西卡的故事。
和齊玉一樣,瑙西卡有三個哥哥,因爲酒宴頻繁,她經常在河邊幫哥哥們洗衣服,有一天晚上,女神雅典娜託夢給她,說她將會成爲新娘,但是叮囑她要浣洗衣物,爲婚禮做準備。第二天,公主帶着女伴們來河邊洗衣沐浴,然後玩起了皮球,卻不料驚醒了剛剛遭遇海難,狼狽不堪的奧德修斯。
女伴們驚嚇四散,只有瑙西卡向這個英俊迷人的男人伸出了援助之手。
據說,奧德修斯看見瑙西卡的時候,慌張的用一片橄欖葉遮住了自己的私處。
躺在沙發裡看小說,迷迷糊糊小睡了會,醒過來的時候,齊玉突然想起了這個神話故事,一擡眼,發現巨大的影子籠罩過來,她嚇得尖叫了一聲,然後,落日的餘暉靜靜撲進眼睛裡,她才意識到是窗外樹幹的陰影。
靜坐幾分鐘,心情平靜下來,看時間不早,她決定梳洗打扮一下,萬一齊彥回來,她不希望他的目光再次被諾嘉全部吸引。
站在浴室門口,聽見樓上裡有淅淅瀝瀝的流水聲,她躡手躡腳的走上去,心裡納悶,難道是齊彥回來了?一般情況下,除非樓下衛生間有人,他不會上樓去洗澡。
莫非是孃親的鬼魂?
在門板上叩擊了兩下,剛想開口說話,門一下子打開,她瞬間呆滯在原地——景凌渾身是水,赤身裸體的站在她面前。
目光從他蜜色的胸膛前掃過,一個念頭在她腦海裡一閃而過。
“就像是奧德修斯,”
他眼睛裡的驚訝也只是一閃而過,似乎不覺得絲毫難堪,他甚至都沒有企圖用手或者毛巾遮掩一下雙腿間懸掛着的重物。
“有什麼可以爲你效勞?”他斜靠在門框上,眉頭微揚,臉上是淡淡的微笑,眼睛裡卻是滿滿的興奮。
齊玉震驚到極點,不明白他光着身子怎麼還可以這麼坦然的和她交談?更想不通他爲什麼一點也不覺得尷尬臉紅?
猛然間,強烈的羞愧感襲擊了她,老天,他這麼驕傲得意,一定是以爲她被他的裸體吸引了。
即使他光着身子的樣子的確很好看,她也不屑一顧。
“無恥,下流……”她嘀咕着,給了他兩個白眼,轉身離開。
“我怎麼下流?”他伸手拉住她,笑容邪惡:“是你先敲門的,”
“我……我怎麼知道是你在裡面?”她漲紅了臉,完全不知把目光放在何處:“你……你開門之前應該穿件衣服,”
“諾嘉剛離開幾分鐘,”他聳了聳肩,淡淡而言:“我以爲是她,”
齊玉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是他們剛纔在這閣樓上做那件事?
她突然覺得很噁心,以至於莫名的生氣:“這裡是我孃的房間,你們……真……真過分……”
“我們只是在這裡欣賞你孃的畫和你爹的收藏而已,”他輕輕一笑,手落在她肩頭,柔聲說:“你想到哪去了?”
“放開我,混蛋,”她窘得七竅生煙,怒不可遏的甩開他的手,咚咚的跑下樓。
諾嘉那死丫頭,膽子也太大了,不要臉,簡直毫無廉恥。
鄙夷的同時,一絲新奇
和興奮在齊玉心底悄然滑過。
***
諾嘉讓司機把車停在門口,敲門的時候,原本以爲可以給爹孃和諾琦一個驚喜,結果大吃一驚的人是她自己。
開門的居然是齊彥。
他笑容清淡:“你要晚來十分鐘,就和我們錯過了,”
“你怎麼在這裡?”她想不到他出現在這裡的任何理由。
“假期一直在做工,開學才發現好多功課都忘記了,”諾琦解答了她的疑惑:“這幾天齊彥哥哥每天下午都來幫我補習數學,”
諾嘉難以置信的看着他,他整天說自己忙,居然還有時間來給諾琦補習。
“我這幾天剛好住在這附近,”齊彥一臉的風輕雲淡:“舉手之勞而已,”
他先是幫諾琦找工作,現在又給她補習,到底有什麼企圖?
“你最好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她悄悄在他耳邊警告。
“如果我偏要呢?”他神情淡漠。
“你敢?”她雙目圓睜。
他冷哼一聲,拿着一杯茶自顧自飲,沒有再看她一眼。
這個風流成性的男人,可惡!
不知爲什麼,諾嘉突然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姜豔萍一臉困擾。雖然生活質量不如以前,她反而長了一圈小肚子,好多衣服都穿不下,在衣櫃裡找了半天,她終於選中一件藍底小白花的布旗袍,卻被諾嘉一口否決。
“不夠鮮豔,”確切一點是不夠華麗。
“我覺得挺好,素雅又大方,”齊彥摸着下巴說。
“顏色都洗褪了,哪裡好?”諾嘉反駁道。
直到姜豔萍穿一件暗紅色的塔夫綢旗袍出來,諾嘉才滿意點頭。
“我還是更喜歡剛纔那件,”齊彥斜睨她一眼。
諾華申感覺也很困擾。去齊家赴宴完全就是去找挫敗和失意,看齊泰豐德高望重,意氣風發,他越發覺得自己悲哀,好在他不必爲着裝發愁,以前在洋行做事,他還是有幾件像樣的西褲和襯衣。
諾琦尤其緊張。爲了今晚的宴會,她特別去百貨公司買了一件寶石藍的連衣裙,一亮相齊彥就拍手讚美:“很漂亮,今年最流行的樣式,”
“一點也不好,”諾嘉冷冷的說:“齊玉的禮服就是這個顏色,你認爲自己可以和她相媲美?”
諾琦一下子泄氣了。
她之所以如此期盼這個中秋之夜是因爲可以再次看見沈俊賢,明知道他心裡眼裡除了齊玉就沒有第二個人,可她還是被他吸引。雖然離開丹青苑才一個星期,感覺距離上一次看見他,似乎已經過了很久。
他沒有特別漂亮的外表,也沒有高大魁梧的身材,她就是喜歡他的忠厚老實,甚至是他的木訥。
她不敢和任何人說自己的心事,也怕別人嘲笑她,就像此刻,諾嘉一句話就讓她激情盡失——她拿什麼去和齊玉相媲美?
她只想遠遠看看他,也不行?
看諾琦一臉沮喪,齊彥微笑開口:“不用和任何人去比,你就是你,有自己的獨特之處,這裙子很漂亮,沒有必要換,”
諾嘉氣鼓鼓的看着齊彥,不明白他爲何處處和自己唱反調。
這樣的他相當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