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剛走出幾步,聽見有人在背後喊她:“玉兒……”
尤靜宜滿面春風的走過來,和景凌打了招呼,寒暄了幾句後有意無意的說道:“平都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你帶玉兒去逛逛,省得她整天悶悶不樂的,”
齊玉渾身不自在,不滿的瞪了她一眼。
景凌面色自如,淡淡微笑而言:“只要齊小姐願意,我一定盡地主之誼,”
尤靜宜呵呵一笑,俯在齊玉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
齊玉頓時紅了半邊臉,用手推開她,嗔道:“絕對不可能……你少胡說八道,”
原以爲景凌的工作室一定是裝潢名貴高檔,佈置時髦整潔,比如深色的暗花牆紙,拋光的打蠟地板,歐式風格的家居沙發,低垂的水晶燈,厚重的落地窗簾……等等。
所以當齊玉站在一間並不十分寬敞,陳列簡單的房間正中時,看着四面牆的書架,她忍不住滿心疑惑——眼睛所到之處除了書還是書,哪裡有什麼畫?
就連沙發和書桌上也堆滿了書,屋子裡顯得有些零亂。
她隨口問道:“你很喜歡看書?”
“嗯,”他點頭:“沒事就隨便翻翻,”
她眼珠子轉了兩個來回,意識到景凌可能在哄騙她,正想發惱,目光卻被書桌上夾在兩摞書之間的一個相框吸引了——年輕美貌的女子身邊站着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
“我母親和外祖母,”
景凌的好相貌顯然是遺傳,尤其他外祖母,雖不施脂粉,卻光彩照人,儀態萬方。
齊玉知道他母親早就過世,也不多言,只是點了點頭,再看一眼時
,突然覺得他外祖母有些眼熟,正盯着照片暗暗思索,就看見他拿起像框,輕輕吹了吹落在玻璃上的灰塵。
鼻息裡滿是灰塵味,她微微蹙眉:“你說有洛鋒的畫……在哪裡?”
景凌笑了笑,拉開身後四方矮櫃的門,彎腰拿出一瓶紅酒和兩個高腳杯,給自己倒了大半杯,柔聲詢問:“你要不要來一點?”
“不用,我不是來喝酒的,”她面色一沉,冷冷的回絕:“如果你沒有洛鋒的畫,那麼我告辭了。”
齊玉說着就往外走,景凌暗暗嘆息,放下酒杯,伸手攔住她,把門關在身後,語氣依舊輕柔:“他的畫我怎麼會擺在牆上招搖示衆?”
門輕輕鎖上,她心跳突然急促,渾身肌肉也緊繃起來:“你……要幹什麼?”
“你不是等不及要看畫?”他臉上又是那副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既是名畫,還是小心一點好,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移開一個書架,按了按後面的機關,立刻牆上就打開了一扇門,景凌手裡拿着鑰匙,面容依舊:“這是我的私人收藏室,有不少名畫……如果你有興趣,可以進來看看,”
“不……不必了,”她一臉好奇,卻連連搖頭,心想:進了那扇門,就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有任你擺佈了。
他也不勉強,轉身進去,出來時手裡多了一個錦盒。
畫卷鋪陳開來,齊玉目不轉睛,滿心驚羨,嘖嘖讚歎。
景凌坐在沙發上,無聲無息的喝紅酒,臉上是淡淡的笑容。
欣賞了半天,齊玉才戀戀不捨的把目光移開,隨意問了一句:“洛鋒的《水
妖》可有下落?”
“沒有,”他搖頭,語氣淡然,卻難掩內心的失望,凝視着她說:“實際上一點線索都沒有,”
她避開他的視線:“水妖不可能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當然……就怕畫被人毀了,那將是無法挽回的遺憾,”他仰頭喝了一口酒,淡然而言:“你二哥天南地北的四處打探那幅畫的下落,爲此還專程來了一趟平都,”
“和他同行的是諾嘉,”她面無表情的接了一句。
他神色依舊:“他們……很般配,”
她自言自語:“他偏偏只喜歡她,”
即使諾嘉是親妹妹。
景凌目光閃爍,卻沒有說話,抱着雙肘發呆起來。
屋子裡死般的沉寂下來,靜得幾乎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
“接下來你有什麼安排?”片刻後,他再次開口:“一起吃頓飯,嚐嚐當地的名廚?”
“我沒食慾,什麼都不想吃,”她長長嘆了口氣,一想到不知齊彥此時身在何處,就覺得難受,根本沒有心情品嚐美味佳餚。
“要不咱們先去看歌劇,晚一點等你肚子空了,也許就想吃東西了,”他興致盎然的建議:“意大利的歌劇團,演得是經典劇《卡門》,”他擡眼看了看她身後牆上的掛鐘:“六點半開始,現在過去差不多正好,”
“尤靜宜昨天就已經訂不到位置了,主唱是當代最著名的花腔女高音之一,所以門票早就售罄了,”
“是嗎?”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臉,他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露齒一笑,戲謔道:“要不要賭一把?也許我今天鴻運當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