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每一寸池城
翌日。
左野磔要回公司上班,他就真只給自己放了一天的婚假。
上官琦很早就起了牀,給他準備早餐,左野磔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位置。
他昨晚終究是沒有去書房工作,他留在主臥裡過夜,什麼也不能做,只是摟了她,安靜補眠。
左野磔赤着精壯的上半身,半坐在牀上,眼眸往四周巡了一圈,沒發現有任何的異常,遂掀被下地。
他有luo睡的習慣,上官琦也知道,但他昨天晚上,還是穿了短褲,不過,一夜艱難輾轉難以入眠。
男人的某些本能總是很輕易被激發,美人在懷能看不能動,的確是很折騰人。
上官琦在廚房準備好小豐盛的早餐之後,上來叫他起來,推門進來,沒想到左野磔已經兀自起牀,正站在衣櫥裡找衣服。
“怎麼這麼早起來?”左野磔見她進來停了動作,英俊的眉睫,很輕的皺起。
“你要上班,我給你準備早餐。”上官琦擡步進來,拉開另一扇衣櫥的門,拿出已經一套搭配好的衣服遞給他:“你今天穿這套吧,我已經燙好了。”
左野磔沒接,看看她手裡的衣服,停了一秒,他看向她問:“你幾點起的牀?”
“六點。”上官琦見他沒接,把衣服鋪平放在牀上,很自然的接口道。
“嗯。”他筆直的看着她直起身來,低沉的磁嗓有男人早晨起牀的獨有微沙。
上官琦轉過身面向他,一下掉進他泓深的眼底,猝不防及的,就被他拉了過去,低脣封緘她的脣。
直接而粗魯。
上官琦完全發懵,美眸內甚至有一些迷茫。
“我沒有刷牙,你會介意嗎?”他,直直的望進她的眸底,面容清俊,眼神清澈,語氣卻是一本正經。
上官琦轉不過來,只呆呆的看着他發傻。
“我以後可能會常常在早晨起來還沒有刷牙的情況下吻你。”他捧着她的臉低低的說,他的目光和她的交織在一起,淬着灼灼的光。
上官琦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覺,她甚至來不及反應,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吻了吻她的脣角,放開她,轉身走進浴室洗澡,衣服都沒有拿進去。
上官琦怔愣了好一陣子,直至浴室裡傳來潺潺的流水聲,她才恍過神來,擡手觸撫了一下有些清涼的脣瓣,像做夢一樣,但溼濡的觸感卻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男人,真的很善變,總是一時給她天堂,一時給她地獄。一覺醒來,心情大好,拽過她就是一陣。
上官琦困惑不已,不過還是趁着他洗澡的時間,收拾好凌亂的牀鋪。
低頭疊被子的時候,她又掠見無名指上的婚戒,擡手撫了撫,又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好像真的有些什麼不同了,戴上婚戒,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便有了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
左野磔很快便洗完澡出來,腰間只圍了一條浴巾,他習慣晨間起牀後去洗澡,這讓他更容易清醒,無論春夏秋冬,他都是這樣。
上官琦在整理衣櫃,他們的衣服可能是傭人從左野大宅送過來的,摺疊放在箱子裡時,很多已經皺了,她必須把它們重新燙一遍。
“你在做什麼?”左野磔走到牀邊,準備換衣服,擡眸一瞥,竟看到她在翻衣櫃。
“衣服都皺了,我得重新燙一遍。”上官琦頭也不回,往身邊的衣物籃裡分類放衣服。
“這些事讓傭人來做就好。”左野磔邊解開浴巾,邊彎身拿起內褲套上,邊說。
平常自然得根本就是相處幾十年的夫妻。
“你的衣服,以前都是我親自燙的。”上官琦彷彿已經很習慣這樣的生活。
是的,過去的幾年,她都是這麼過來的。
早起替左野家人準備早點,送他姐姐的女兒淺水日月上幼稚園,回家給他燙第二天要穿的衣服,陪爺爺聊聊天,下午有時間的話,會去風鈴家串串門,或者和朋友們逛逛街,掃回的都是左野磔穿也穿不完的衣服,然後會再去幼稚園接日月,別人都以爲,她纔是日月的媽媽。
這樣日復一日,過了好多年。她的心都老了。
連左野雅惠都擁有自己的事業,連生了兩個孩子之後,還能繼續工作,反觀她,二十多歲的年紀,過着的,是中年貴婦般的生活。
左野磔倒是不知道,他總是以爲,他的衣服燙得那麼好,一點皺褶都沒有,是傭人太瞭解他的脾性。
他以爲都是傭人燙的。
他皺皺眉,反手穿上襯衣:“你爲什麼不讓傭人來做這些事?”
上官琦回過身來,看着他在穿衣,走過去站到他的面前,伸手替他扣扣子:“你上了班,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做些家務,時間過得快。”
她把視線專注的定落在他襯衣的扣子上,一顆一顆的扣上,高級定製的白色襯衣,總是很適合他,非常俊朗。
不是每一個男人能夠把白襯衫穿得很好看很有味道,左野磔的身材真的可能媲美歐美男星,很少有亞洲男人擁有這樣的身材,他是完美的九頭身,無敵長腿分割出黃金比例。
這樣才貌身份能力都達到頂級的男人,誰能抵抗得住?他這麼完美,她這麼黯淡。
如果,不是爸爸好心收養,他們這輩子是否有緣在一起?
扣好釦子,她讓左野磔擡手,幫他扣好袖釦,又問:“你晚上會回來嗎?”
“不一定。”他如實說,昨天沒上班,像左野集團這麼大的公司,一定會有很多事情堆疊,他可能要加班。
特別歐美那邊的公司,因爲時差的不同,很多事情需要他晚上加班處理。
加班其實是常態,有很多時候,他看似悠閒,但這些時間都是騰出來的,他總是利用所有能夠利用的時間,去批審文件,有時候在路上都在開電話會議。
“我知道了。”上官琦低下頭去,拿起一條寶藍色的法式領帶,踮起腳尖替他繫上,她的身高真的不算矮,可面對他,還是得仰起頭,每次給他系領帶,如果他不配合,她就得整個人攀附在他的身上,手才繞得過他的頸後。
這次他也沒配合,挺立着身子,一動不動,她皺皺眉:“彎一下身。”
“爲什麼?”他定凝着她,明知顧問。
“我係不了。”她無奈。
“你以前也夠得着。”他擡起手,修長的手撫觸她柔美的腰身,不幫她。
上官琦微嘆,只是再踮着腳尖,把領帶繞到他的頸後,沒料他盈握着她腰間的手一收,她整個人就趴落在他的身邊。
“你……”她瞪他,他是故意的。
左野磔是故意的,他相信他真的是個很正常的男人,這女人身體不適,但卻該死的選了條絲質的短睡裙穿在身上,他不經意的蹭着蹭着,短短的睡裙全數捲了上去,露出修長的大腿,那身白皙似雪的滑膩細膚,觸感好得讓他幾次控不住想搖醒她幫他解決。
無奈終是不忍心吵醒她,只得獨自忍耐。
一晚沒睡好,他一醒來就想泄火。
不能碰,吻吻總是能夠解一下饞。
他傾下眸,眸色開始加深,終是一低頭,吮上了她柔軟的脣瓣。雙手加深力道,把她更往自己的身上貼着。
上官琦能深刻感覺到,她的身下,有些什麼,在慢慢的膨脹。
她一驚,想要退開,但卻爲時已晚,左野磔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讓她退開?
他激烈的吻她,每一寸池城,都狂烈熱切的攻點。
“磔,不行,你上班快遲到了。”她手忙腳亂的推他,她也真的不能,她剛流產。
“我知道。”左野磔雖是無法何止身體的渴望,男人的浴(yu)念一旦被勾起,就很難平息,平息是件痛苦的事。
他知道不能,可他還是很想吻她,也許壓抑太久,也許空虛太久。
這一年,他甚至沒有找過別的女人,很難想像,一個男人一年不碰別的女人,過着和尚般的生活,但是他的確做到了。
這一年多來,彷彿是對她補償一樣,別的曾經有過一夜情的女子再度暗示,他都默默拒絕。
他也是一個男人,他知道自己曾經傷害過她,他的感情投資的言論,深深的傷及她。
她很清楚這個感情投資,包括身體的出軌。
他的確曾經與別的女人上過牀,但每一個,都不會難纏,大家都是各取所需。
那時,他還年輕,他不懂珍惜,他以爲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便永遠可以隱瞞,但他最終還是發現,她一直都清楚明白,只是一次次的包容。
其實,每個男人都一樣的,身與心,可以分離,永遠不會只有一個女人。
很久很久之後,在他真的快要控不住的時候,他終於從她的脣中抽離。
他細碎的輾着她的脣角,努力平息狂躥而至的衝動,他想起了在肯尼亞,那間破敗的小屋,那張搖晃的木頭,那斷裂的牀板,那堅硬的地板,一切,都是那麼極致的完美,讓人回味無窮。
他忽然,有些想回到那個時候。
那是他們難得的契合,靈魂與身體的無限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