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挨坑

劉仲武在接到曹暉的報告後有點擔心童貫會搶他們的合夥生意,於是就找到了高俅,把這事給他說了。

高俅聽後卻笑道:“無妨,童太尉喜專權,卻不太喜好財貨,我還擔心他會使絆子,咱們報了李安國調任秦鳳第三將副將不會被批准呢,這下就沒什麼問題了。”

劉仲武說道:“我是擔心他是在拉攏李家小郎。”

高俅卻在搖頭:“那李峴我也跟他說過幾回話,貌似恭敬,可內心裡卻最是驕傲無比,言辭裡就是連蔡相國都有些瞧不上,你想把他當成自己人,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想童太尉也無法籠絡住此子,大家和和氣氣做生意,只當是夥伴豈不更好。”這點劉仲武確實服氣,高俅能從一個蘇門小吏而得到當今天家的眷顧,在察顏識人方面自然有過人之處,他在這方面的才能不由得劉仲武不服氣。

劉仲武只得嘆了一口氣,高俅是官家的人,自然不容於那些把持朝政的文官集團,而軍方里那些將門也瞧不上他的出身,在官場上也算是孤家寡人,只有官家可以依靠,也不知自己與他合作究竟是福是禍。

好象到目前爲止自己還是跟着他沾了不少官家的光。

李峴趕到定西城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也顧不上吃口午飯,餓着肚子就直接被帶到了童貫的中軍大帳裡。這童貫倒也是長得相貌堂堂,面色黑紅,而且腮下生着幾綹長髯,從外表根本看不出是個宦官來。

這童太尉在他進了帳內只是瞧了他一眼,卻沒說話,然後就把他晾在了一邊,繼續自顧自地坐在長案後批閱公文。

李峴對童貫這種拿捏作派嗤之以鼻,沒事你叫我來做什麼,現在這個樣子,一看就是沒安好心思!

不過他也沒有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讓咱是人家的手下做事,就這麼幹站着唄。因爲昨夜接到信就動身了,一夜都沒休息,全身疲憊不堪,就這麼站着站着,居然還打起盹來。

“哼!”迷迷糊糊中突然聽童貫一聲冷哼,李峴一個激靈突然就睜大了眼睛。

他見童貫正斜眼看着自己,只得抱拳說道:“大帥勿怪,昨夜接到大帥的軍令就立刻動身了,這連夜趕路,一宿沒睡,卑職確實是有些堅持不住了。”

童貫一臉嚴肅,凜洌的目光掃過李峴的身體,讓他直接心裡一哆嗦,這貨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一個搞不好連腦袋都保產住,你說我這當官又是何苦來哉。

只聽童貫肅然說道:“軍務時偷睡,按律當杖責三十,這回暫且記下!”

李峴心裡這個委曲,這只是打個磕睡好不好?怎麼就成了偷睡了?!好吧,你頭頂的帽子大,說的話就有道理!

看着童貫一雙惡狠狠的眼睛,李峴只能暗自嘆氣。

“你父母何人?”童貫沉聲問道。

“家父李振,家母趙氏,都是尋常出身。”李峴答道。

“祖上可曾作過官?”

“曾祖當年曾作過成州主薄,家祖卻非嫡子。”李峴回答,自己的祖父李堯臣以庶子的身份卻能創下很大一份家業,也確實不容易,所以他感到很驕傲。

童貫點了點頭,他已經對李峴有過一些瞭解,李家在最近幾年內急速爆發擴張,據說都是此子在背後謀劃。但這小傢伙卻是沒什麼背景,背後所恃的不過是秦州的李氏宗族勢力,這正合他的心意。於是他點了點頭:“李家小郎年歲應當不大吧?”

李峴只得再鞠躬,這是回答長者問話的禮儀:“卑職今年剛滿十八,不過前年就已經行了冠禮。”他這說的是虛歲。

“表字爲何?”

“卑職不才,上安下國。”

“李安國,呵呵,不錯,安邦定國。”童貫笑道,不過他轉眼臉就變了:“李峴,有人告你趁火打劫,謀奪蕃人牧場,意欲挑起邊患,有不軌之心,你可怎麼說?”

李峴張了張嘴,差點沒脫口噴出髒話:“是誰?漢人還是蕃官?”

“怎麼?你還想殺人麼?”童貫瞪着他。

李峴目光裡閃過一絲狠厲,但卻閉口不答。

這種陰狠表現讓殺伐果決的讓童貫感到很滿意,慈不掌兵,沒股子狠勁哪能上得了戰場!不過他卻轉過了話頭:“聽說你還是有些手段,整治的那些蕃官們都服服帖帖,大都與你稱兄道弟,親熱得很哪。”

李峴的目光有些閃爍:“只是些生意往來罷了,家中工坊需要的羊毛衆多,卑職原來不過是與他們打交道多些,卻不敢真的把他們當朋友。”

“哦,這是爲何?”

“卑職嘗與宗喀王子卓仁飲酒,這廝有一回喝多了,說如果其部若反,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只因爲我們是朋友,所以就應當先拿朋友的頭顱來祭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卑職還想腦袋安安生生呆在脖子上面,所以不敢真的把他們當成朋友。”李峴說道。

“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有這個認識就好。”童貫笑道,他把那封投訴信遞給李峴:“是個蕃官,你自己好生處置。”他倒是想看看李峴還有什麼本事,也不嫌事鬧大,朝廷那幫文人們拿這些蠻子當祖宗,可他老童砍的這些人的腦袋可也不少。“你弄那些羌人和蕃人的牧場在手裡幹什麼?”

李峴嘆了一口氣:“卑職家裡有幾處莊園都離他們很近,這些部落逐水草而居,夏天哪都可以去得,但到了冬天,卻非回冬牧場不行。卑職弄得都是些冬窠子,也是爲了便於控制,省得這些蠢貨到了冬天沒東西吃又出來搶劫。”

“控制了冬牧場就容易控制這些民族了麼?”

“只是好一些,主要還是大帥軍威赫赫,讓他們不敢亂來。”李峴不着痕跡地拍了童貫一記馬屁,“那冬窩子卻是牧人的命根子,除非他們遠走他鄉,否則一般不敢亂來。卑職曾放出話去,如果他們敢搶李家莊園,就派人四處放火燒光這些牧場。到了冬季天乾物燥,這草場上若是火勢起來,還真不容易撲滅,那些蠻人就最怕這個。”

“哼哼,你這法子倒也是惡毒。”童貫冷哼一聲,不置可否,卻是在心裡盤算,這辦法是不是也能用在西夏和遼人的身上?

別說,這小混蛋嚇唬這些蠻夷們還真有一套!

想到這,童貫捋着鬍鬚,笑吟吟地看着李峴說道:“李縣尉這回築靜勝堡城有功,劉經略在軍報中奏請升你爲第三將副將,某家是覺得你年紀青青,所以就叫過來專門看看。”將是地方禁軍編制,人數大約在三千到一萬不等,主將一般是正七品的武職擔任,副將是八品官,李峴調任第三將副將並不算多大的升遷。在臧底河城之戰中,王厚手下的秦鳳路第三將近萬人全軍盡墨,劉仲武和高俅兩人想盡快恢復這支軍隊來,手下人多,作戰時不慌啊。

只聽童貫又繼續說道:“今日一見之下,李家小郎的能力還算不錯,本官卻打算另外再交給你個任務!”

這已經是明顯的暗示了,李峴還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所以趕緊雙手抱拳:“卑職多謝大帥的提攜!”

童貫見李峴很懂事,心中也很高興:“劉仲武保你爲秦鳳路第三將副將,某在這裡就準了,不過他舉薦的龐峰出任主將戰功不夠,在我這裡卻通不過,所以某家就不準備給第三將設主將了。”他看了李峴一眼,我是把這個位置給你留着,下面就準備替我分憂吧,“秦鳳路第三將允自募兵馬,駐會川城和靜勝堡城,另外老夫還準備把鞏州馬場交由會川城代管,你要盡心盡力把這事去做好。”

“鞏州馬場?那是在哪?”李峴一臉懵逼,沒聽說過啊。

“馬上就有了,就在定西城北十多裡地。”童貫開懷一笑,總算是解決了一件大麻煩。

“棚圈、牧舍、糧草可齊備,共要養多少馬匹?”李峴追問。

童貫暗自點頭,能問出這些,就不是外行啊,哈哈!這小子還可以。

“這些都是你的事,糧草只能撥付一個月的,棚圈、牧舍共撥錢三百萬,共有五千一百八十匹軍馬。每匹軍馬月撥付糧草錢三千,由鞏、會、蘭三州分擔。”

李峴在心裡快速盤算了一遍,每匹軍馬每月人工飼料加起來需要四貫多,於是立刻跳了起來:“大帥,這錢不夠啊!”

“那是你的事!”童貫惡狠地說道:“記住,馬不能少,而且還不許養掉膘了,如果明年開春讓我看了不滿意,別當老夫是真不敢砍你的腦袋!這是軍令,你這又想升官發財,還不想吃虧,那有這樣的好事!”

人家都說的這樣不要臉了,李峴只得歎服:“好好,卑職聽令。反正咱這官也是買來的,咋的也是花錢,這一輩子恐怕是要一路地買下去了。可是馬令和牧卒在哪?”

“清水廂軍充作牧卒,屬吏老夫隨即讓人從軍中給你調去幾個,不足的你自行招募。”童貫倒是很乾脆,“這事幹好了,明年春天老夫就升你做第三將主將!”童貫現在主掌大宋軍政,若說是任命經略招撫使這樣的大吏因爲還兼着文職他需要玩些手段,但一個地方軍的一軍主將,他還是可以一言而決的。

李峴苦着臉回到了劉仲武住的地方,他仔細算了一下,這五千多匹馬差不多一個月要虧六千多貫,到明年開春,差不多是五個多月,自己接管這鞏州馬場,差不多要虧損三萬多貫錢糧在裡面,也就是說吃了回大虧。

特麼的,童貫這老賊這是在坑我!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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