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血夜(三)

夜色深沉,星光流散。

皇宮西牆外的朱府,一座偏院內,燭影搖動間,有不少人聚集在房間裡,壓低聲音在激烈地交流着什麼。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斜側面高高的宮牆,在院子的陰影和角落地,還守着一些勁裝打扮的武士。

“外面準備的怎麼樣了?”

一道身影從朱宅那邊匆匆而來,進了這偏院的東屋。房間裡點着蠟燭,王鈺在手裡抱着把寶劍,正斜靠在土炕的被卷閉目養神,來人進屋後,他依然半閉着眼睛問道。他是太谷王家的子弟,王家曾是橫行河東兩道的豪族,家主帶着族人在金人佔領河東後投靠了金國,其後就遭致了西軍的清算,由於激烈反抗,從而導致了全族被屠。

屠殺的命令是李峴親自口下的,因爲那時他正好去太原,路過介休。

王鈺由於武藝高強,身手不凡,才得以逃脫了西軍的圍殺,保住了條性命。

王氏一族十二歲以上的數百男丁,一夜之間,幾乎全被西軍屠戮殆盡。

理由很簡單,就是殺雞儆猴。

既然之前投靠過金人,當了漢奸,就乖乖接受家產被抄沒的命運,否則,王家全家被屠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太谷王家很不幸地就西軍選作了那隻“雞”。

其實主要是因爲王家有一些江湖黑道的背景,李峴似乎很反感這些涉及江湖黑道的地方“豪雄”。

這血海深仇,簡直不共戴天!

“那邊尚無消息傳來,你一共聯繫了多少人過來?”賀武說道。

“我手下只有一百一十多號人,再加上你們,五百多人差不多已經夠了!”王鈺把眼睜開,透着兇光說道。他和賀家兄弟不一樣,這些關中的大盜是被李峴攻破了山寨,被西軍追剿的沒地方容身想投靠進高門裡面做鷹犬,而他卻是存了必死之志,一心想着要報仇,哪怕同歸於盡也毫不在乎。

“這點人手,似乎不怎麼保險啊。”賀武低聲說道,“那李峴的護衛我今天在街邊上親眼看過了,個個如狼似虎,身手似乎都不錯。”

“哼,那又怎麼?他還帶着那些人一起進那高牆不成?!”王鈺冷冷說道,“到時候別聽那些傢伙的餿主意,只要動手,必須做的乾淨利落。”

賀武隔着窗戶往外開了看:“可我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王鈺笑了:“你們都是些想做大事的,俗話說富貴險中求,這冒的風險越大,將來得的好處就越多。說不得以後你們兄弟就是護駕有功的從龍功臣,封王封侯都有可能。”

“你說的也是,我們兄弟這回也算是把腦袋拴到褲腰袋上,搏上一場人生富貴。”那賀武在聽了他這話後,面帶嚮往之色說道。

王鈺卻不再說話。西軍是什麼樣他是知道不少底細的,這回的事情完了,只怕這五百多號黑道上的兄弟最後沒幾個能活下來的,甚至連這皇宮裡……

那就讓大家一起都完蛋吧!

想到這裡,他赤紅的雙眼裡露出些許瘋狂之色。

夜已深,整座長安城慢慢都寂靜了下來。

……

這一天是七月十二。

下午時分,李峴和楊可世兩人去種府裡弔唁回來,車駕直接駛入了署衙。

回到後堂,發現永興軍路轉運使席貢正在裡面等着,不由有些奇怪地問道:“您怎麼也跑過來啦?”

只聽那席貢說道:“我那轉運使署衙讓張浚那不學無術的傢伙給佔着,老夫不願看他那副小人得志嘴臉,所以就躲了出來。”

李峴笑了笑:“他不就是因爲彈劾李綱才倖進的麼,其實那也只是迎合了康王的意思而已,你就不用替李相打抱不平啦。我發現你們這些文人小肚雞腸起來,反而更加記仇……前兩天家兄從蜀地給捎了些大理國的花茶回來,你來的正好,一起嚐嚐味道怎麼樣。”

三人一起來到了庭院裡,在池塘邊的涼亭裡邊納涼邊烹茶聊天。

李峴在手裡擺弄着一套紅泥茶具,親自動手沏着茶,他把一隻茶盅遞給楊可世突然問道:“老種訂的是哪天出殯?”

“停一七,應該是五天後。”楊可世說道。

李峴歪着頭想了一下:“正好是中元節,可不是什麼好日子。”

席貢把茶盅裡的茶水一口乾了,這才說道:“死了人都是數七的,哪裡還有挑日子的。也沒有說因爲日子不好,不行我晚死兩天!”

楊可世道:“拖兩天可能不成,早幾天倒是很容易就能辦到。”

席貢道:“呸呸,咱別說這些喪氣話,這茶葉可真不錯,臨走時你可要分我一些帶回家去慢慢品嚐。”

“某家也要一半。”楊可世也連忙說道。

“你一個粗人,哪裡懂得什麼品茶。我看今年蜀地送來的紅磚茶就很不錯,過兩天老夫差人給你府上送兩塊過去燒奶茶喝……”

席貢正說到這,卻看樑起走了過來,俯下身在李峴的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

只見李峴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派人給盯緊點。”

“怎麼啦?”楊可世問道。

“沒什麼,”李峴搖了搖頭,“也許是過幾天就要離開,害怕路上不安全,那幾位從外面招了些江湖上的刀客到家裡充作護衛。”

楊可世道:“我特麼老覺得這些日子長安城裡有些不在對勁,這幾天左眼皮老是在跳。”

李峴聽了後笑道:“這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老楊你這是要發財了,看看這兩天是不是有人會給你送禮。”

楊可世摸了摸後腦殼也跟着笑道:“你別說,這兩天還真有兩家送禮過來找我幫忙辦事的,你不說某家差點還給忘了。”

李峴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有些事別做的過分就好。”

席貢在一旁聽了簡直有些無語,這兩粗貨居然在公開討論如何收禮索賄,哪裡還成個體統,這在大宋國的官場上,都是私下裡悄悄去做,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哪有像他們這樣,還拿出來公開討論怎麼收禮的?!

正當他要開口阻止這兩人再敗壞官場風氣時,卻見一位李峴的親兵隊長走了過來,對李峴說道:“稟報大帥,皇宮裡有人過來,說是有事通知大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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