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救援劉法(四)

“先等一下,誰帶着紙筆了?”李峴看向了一旁的陳富。

結果陳富攤開雙手,表示沒有。

裝逼不成,李峴不由得怒道:“你特麼一個功曹參軍出來不帶着紙筆出來,怎麼給人記錄戰功?”

這覈對和記錄戰功的事都是在戰後才做好不好?!陳富捱了罵,又不能還口,只能委屈地低下頭。

這時管糧草的李成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支幹巴巴的毛筆和一本帳本出來,“將主,這裡倒有,只不過墨塊不在身邊。”

李峴點了點頭:“墨倒不用了,去把那老傢伙的血舀些過來!”

樑超倒是很利索,摘下頭盔在就在地下弄了半盔混着泥土的人血過來,端到了已經跳下馬背的李峴面前。

“小子,你想幹什麼?”劉法好奇地湊了過來。

“這叫倚馬可待成雄文!”李峴鄙夷地瞅了劉法一眼,他把帳本放在馬鞍邊上,拿起毛筆在鮮血裡泡了一會兒,這纔開始揮毫寫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敢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然後再底下籤下了兩個血紅的大字:劉法!

老劉看着這篇文字,點了點頭說道:“口氣不小,估計能把李察哥氣個夠戧!不過你籤老夫的名做什麼?”

“因爲你是主帥!”李峴白了這老傢伙一眼,靠,要籤我的名這嵬名峻忠之後不天天想着怎麼來找我的麻煩,反正你這老傢伙已經是一身血債,再多背一些也不多,反正你也不怕西夏人來找你報仇。

幹完這件事,李峴這支部隊再加上收容的劉法殘部依然是走的他們來時的舊路一路劫掠着退往蘭州。因爲卓囉和南軍司沿着喀羅川河岸兩邊還有三座堡寨,劉法和李峴也不願再過多生事。

大軍往南又走了七十多里路,雖然不時能遇到西夏人的小隊騎兵不時騷擾,但根本無法阻擋這支大軍的退路。到了黃昏時分,就遇到了從蘭州趕來的定西城勝捷軍主力,這下基本上算是安全了。

由於察哥率領的右廂軍主力越過癿六嶺往震武城方向去追擊楊惟中和焦安節兩個的潰兵,西夏在這一帶兵力空虛,各處守軍只能嚴守堡寨,哪還裡敢出城追擊阻攔。兩支宋軍合兵一處,已經有將近一萬三千多兵力,再加上虜來的兩千多西夏人和數萬只牛羊,已經是浩浩蕩蕩,在荒野裡漫延了十幾里路。大軍繼續向南撤退了二十多裡,在夜間安營紮寨,倒也沒出什麼意外。

第二天,大軍撤回到金城關,劉仲武親自到金城關外來迎接劉法歸來,兩人想見,自是唏噓了一番。劉法徑自跟着劉仲武回到了蘭州,然後轉去湟州收攏自己的敗兵。

統安一戰,宋軍大敗,折損了三萬多人馬,讓劉法元氣大傷,隨即,朝廷的旨意下來,降劉法爲河洮防禦使,依然留在西寧州主持軍務。

童貫在四月底到了環州,親自坐鎮橫山一線,準備大舉進攻靈州。

不料到了七月,朝廷突然下旨,鑑於西夏國主李乾順親自上表請降,主動削去帝號,改稱國主,願永爲大宋屏藩。上感於其誠,特准與西夏議和。

童貫在接到聖旨後,不禁仰天長嘆,大罵文臣誤國,但也無濟於事。

李峴知道這宋夏邊境會安生幾年了,卻沒想到在這種佔居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朝廷竟然會同意議和。

“那幫文臣們不想讓童太尉再進一步,就只能扯他的後腿。”劉法毫不在意地說道,這貨回到湟州後仔細想了想被救的經過,發現要不是李峴帶着騎兵及時出現在紅城堡接應自己,這回他還真是死定了!所以等到和議一開,立刻就跑到會川城來專程向李峴致謝。

但在李家吃過幾頓飯之後,劉法就賴在這不走了,說是要跟李峴學習一些治農之術。也不知他是真的想改行做農業還是貪圖李家的飲食。

“難道朝廷的那些人爲了壓制童貫就不顧國家安危麼?”李峴有些惱火。

“哼哼,西夏人只會是邊患,永遠不可能威脅到中原,這些人心裡清楚着呢,但若是權力失控特別是軍隊坐大,卻有覆國之憂,所以他們不可能讓童太尉取得滅國的功勳。實際上這些文人還是無意中救了童太尉和种師道一把,李察哥回師河套,你以爲就种師道那點人馬能真頂得住?”說到這劉法有些憤憤不平,“特麼的,怎麼偏偏會是老子捱了察哥一悶棍,而不是种師道那廝!”

“那是因爲你好騙啊,猛將啊猛將,你當那幫文人是真心誇您吶,也就是繞着彎罵您是個莽夫!”李峴笑盈盈地看着正在一口吞下一個小籠包的劉法。

這貨果然被噎住了,伸懸脖子瞪眼,連灌了好幾口奶茶這才順過氣來。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的,李察哥手上有三十多萬人,老種還真擋不住他全力一擊。”他當然不會給劉法再有反擊的機會,立刻岔過了話題。

劉法不由得嘆息一聲:“所以啊,咱跟西夏是永遠也打不贏,沒有人家人多啊。”可能也是因爲鬱悶,他自己又倒了一碗奶茶咕咚咕咚一口又全喝乾了。

“我們還有別人呀,西軍六將,你們可是每人手上都有五、六萬人!”李峴說道。

“是啊,也只能最多有這些人,但打起仗來互不統屬,互不節制,一向是各幹各的。”劉法說道,“你道爲何每次攻西夏都分兵好幾路?就中不能讓大夥兒合在一起。這和朝中那幫文臣也沒啥關係,就是天家的意思。”

“連童太尉也不能麼?”李峴有些疑問。

“P,你當童貫是老幾,西軍這些世家,你當他真能動得了誰?也就是老夫根底淺,這才聽他的話一些,沒想到還差點死在這上面!”劉法一臉的輕蔑,“西軍裡這些世家是怎麼來的?還不是朝廷故意培養的,父死子繼,兄亡弟承,這些貨們除了天家,沒人能真的撤得了他們軍權。童貫看誰不爽,也只能是晾在一旁,讓他無法撈得戰功而已。你沒見劉仲武通過高俅走通了天家的路子,童貫不也一點辦法也沒有。西軍這些大將甚至包括何灌、苗履、趙隆他們的處置權一直都死死握在天家的手裡,並不在童貫手裡,也不在蔡相國的手裡,別人實際說了都不算。”

“呵呵,這麼說你們即使是打了敗仗也是無憂嘍?”李峴譏諷地高着劉法。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頂多被貶謫一陣子,過個一年半載的又會官復原職。”劉法說道,突然感到心裡有些不平衡,“特麼的,怎麼你小子也快升到了和老夫平起平坐的位置?!不就是給童貫餵了兩年半馬麼?”

王稟和李峴因求援劉法有功,被童貫和劉仲武兩人保舉,王稟被升爲正四品的殿前步軍都虞侯,實知鞏州。李峴被升爲金州團練使,但職位還是秦鳳路第三將主將。金州就是後世的安康地區,屬於京西南路。只不過李峴這個團練使只是個從五品的虛銜,並不是要到金州去赴任。

而劉法因吃了個大敗仗,被連降三級,成了正五品的河洮防禦使,而何灌也因爲支援不力,被劉仲武奏了一本,降爲洋州防禦使。但兩人的實際官職都沒怎麼變動,劉法權知湟州,何灌權知蘭州,就是在知州的前面加了個權字,意思是以低官階出任較高的職位。

李峴看着劉法微笑:“你還真猜錯了,咱這官職是天家賞的,和戰功、餵馬都沒什麼關係,是我向萬壽山敬獻了一尊琉璃老君像的緣故。”

劉法瞠目結舌:“功勞不賞,反倒是你用邪門歪道反而升了官,這特娘是怎麼回事?!”

李峴聳聳肩:“這話你可以當面去問問天家。”

劉法似乎還真有些動心,不過想了一下,還是頹然說道:“算了,這朝堂上也容不下咱們武人多嘴,省得自討沒趣。老夫還是一門心思跟着你小子掙錢最好,聽說你準備將這琉璃煉製的秘法外傳?”

“這有什麼,東西弄出來就是讓大家一起受益的。”李峴淡淡地說道。

劉法怔怔地看着李峴:“聽說你準備把大頭都讓出去,就不怕別家搶了你的財路?”

李峴有些奇怪地看着劉法:“看來你還真是老了,我一家只要兩成的好處,那麼十家合起來會是多少?”

劉法掰着手指頭數了一會兒:“兩倍。”

“很不錯,居然還沒算錯,看來最近您的算術大有長進啊。那你說是我一家賺得多,還是讓許多家一快乾賺得多?”

這都不用算了,答案是很明顯的。只不過劉法有些鬱悶,特麼的,老夫怎麼能讓一個小輩給數落起來沒完?

“那我準備在西京開一家琉璃窯。”劉法說道。

“沒問題,二成,我只管出大師傅。”

“好,成交。”劉法答應得很痛快,“我準備讓老三和文彥家的老大到你這來上課,聽說你要辦一所學宮?”

“那可是要出家的,你捨得把長孫送過來當道士?”李峴看着劉法。

“那有什麼,又沒說道士就不能娶媳婦生孩子了,實在不成不是還能還俗麼。這長孫將來可是要繼承家門的,讀那些儒書可治理不了家業。”

“你這話要是傳到那文人的耳朵裡,估計還能再降一級,那樣咱爺倆就真成平級啦,哈哈!”李峴聽了之後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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