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寅時一刻,鄧飛傑、丁萬良便醒來,悄悄起身,也不驚動旁人,自在一間僻靜的屋子裡,收拾鎧甲、兵器。
鄧飛傑默默無聲地調試着自己的那張弓,這還是其父親的遺物。
當年鄧飛傑的父親鄧一平,曾跟隨總兵劉征戰西南,也曾立下不少戰功。可惜,到死也未得到個一官半職。倒是劉賞賜的銀子也積攢下上百兩,在四川老家買了幾畝地,勉強算是在當地軍戶之中過得不錯的人家,但也是靠農事過活。而鄧飛傑,也秉承父親的尚武餘脈,一心要鄧氏一族能過上更好的日子。鄧飛傑從七歲起,便習練弓箭,這麼些年,也不知練壞了多少張弓,也虧得家境稍好,還能有餘錢打製新弓。自二十歲開始,鄧飛傑已經能夠射中百步之外的箭靶,且百發百中,絕不失手。
直至鄧飛傑的父親戰死,鄧飛傑才被勾補到衛所中成爲一名正式的旗軍。可惜,自此時起,鄧飛傑沒有等到其建功立業的機會,甚至連劉的軍中也未能進入,而是就在本衛所擔任一名例行巡視的普通衛所軍,那一手神射功夫,絲毫沒有得到機會施展。就這麼一直過了多年,鄧飛傑一直默默無聞。直到遼動戰火初起,朝廷下令調集各地兵馬援遼,鄧飛傑這纔在川兵抽調之時舉行的比試之中,以箭術得到賞識,給了個把總的職位,隨秦邦彥等入遼馳援。
渾河岸邊那一站,算是鄧飛傑總算等到的一個機會,但,這一戰,努爾哈赤的八旗兵便將川兵全殲,而鄧飛傑等到的,僅僅是一個活命的機會。卻全然與少年時便立下的心思截然相反。至於之後的經歷,更是令其心灰意懶。撇開朝廷地軍紀不說,單說這遼東至四川,何止千里,鄧飛傑便是想回家,也是無從談起。被總兵官李光榮收留,應該算是權宜之計,也只爲有一口飯吃。而此時,蘇翎地出現。讓少年時的夢想,再一次成爲可能。
至於丁萬良,說起來倒也簡單,出身於大明朝最爲富庶的松江府,家境倒也不錯,可惜正是因此,這年少輕狂幾字,是免不了的。這少年時,丁萬良整日裡弄得左右鄰里雞飛狗跳。這官司也吃了不止一次,弄得大半家產都累賠了官司。但丁萬良仍然不知悔改,依舊與一幫子狐朋狗友胡作非爲。直到其父親被活活氣死,母親也悲憤愈加,欲懸樑自盡,這才勾起了丁萬良的良心。自此洗面重新做人。但這時,家裡也僅有幾畝地而已,連昔日爲數不少的家奴,都變賣一空。丁萬良雖學着做些農事,可也法挽救這大戶之家的頹敗之勢。不得已,丁萬良趕上朝廷募集新兵,參加了浙江兵的火器營,想用那十幾兩的安家銀子,給母親過些稍稍不愁吃穿地日子。每月的月餉。也都託人帶回家中。但這顯然不足以重振家風。這升官發財念頭,從未有一刻離開過丁萬良的腦子。仗着昔日做無賴時的膽子。浙江兵營中習練火器時,丁萬良可是最不擔心鳥銃炸膛的一個。就憑這這份苦練。這準頭便成了罕見的一位,賞銀倒是有了。待得朝廷調集援兵,丁萬良便被臨時提拔爲把總一職,跟隨主將赴遼。
鄧飛傑與丁萬良雖出身不同,但總有共同之處,單憑自渾河一戰中逃生,便能拉近二人之間的距離。更別說此時二人的心境,那是毫無二致。
寅時二刻,鄧飛傑與丁萬良便牽馬出了大院,徑直奔向遼陽東門。
此時正是遼陽城各門開門的時刻,那些早起地人,都紛紛向城外走去。按遼東經略袁應泰袁大人的意思,這遼陽城開門可不會這麼早,還得再晚上一個時辰,爲的便是提防建奴奸細的參透,不過,蘇翎卻建議依舊大開城門,方便城內軍民辦事。至於奸細,有鍾維澤在,蘇翎根本不擔心。
鄧飛傑注意到,同時出城門的,還有十幾個人,顯然正是昨天在報名入冊時見過的。此時當然也如二人一樣,是赴東門外參加比試地。不過,這些人彼此都不熟悉,所以也就只是相互看看而已,並不打招呼。
待趕到遊擊將軍顧南的大營,鄧飛傑看到還有比他們更早到的人,此時營門外約莫有二百多人,都是衝着那五兩銀子的月餉而來的人,當然,其中必然還有蘇翎榜文中含糊地提到的,武官必須是一等兵出身的意思。
天色微明。卯時已到。一名武官上前招呼衆人。命列隊侯立。就在此時。自遼陽城內奔出一隊騎兵。待到近前。衆人才看到正是一色地黑甲騎兵。
“都聽好了。”那名武官高聲叫道。“今日你們運氣好。蘇將軍親臨。都好生使出本事。”
隨後。便是點名。每一名叫道地人。都給予一幅木牌。上書“甲字某某”地標記。點名完畢。那名武官便開始宣佈比試開始。
第一關。便是舉石鎖。二十付巨大地石鎖被擡了出來。依次放在衆人面前。然後是二十人一組。輪流上前舉起石鎖。這一關最是簡單。也直接明瞭。衆目睽睽之下。是絲毫沒有半點作假。不過。這項內容。是早已寫在榜文上地。能不能舉起五十斤地石鎖。這報名之初。便改自己心中有數。哪怕只是勉強舉起。這也會自己尋個傢什試上一試。斷不至於到此丟人。是故。與鄧飛傑、丁萬良分做一天做比試地。僅有一人舉起一半而力不能支。其餘地。一概通過測試。
鄧飛傑與丁萬良輕鬆過關。站在一旁悄悄打量着在不遠處觀看地蘇將軍及其護衛們。但還是看不清楚面容。
這時。那名武官登記好過關地人名。再次宣佈第二項內容。
鄧飛傑與丁萬良很是擔心,因已知道還有一項是十里路的行軍,這若是限定時辰,必得跑得快才行,可是一旦如此。這畢將影響到下一項的弓箭以及其餘的項目成績。最好是先比試這些。然後再來一次急行軍。
但可惜,那名武官說的,卻果然是急行軍十里,並強調,必須半個時辰之內,按照劃定的區域行走。隨即,不待衆人有什麼準備,一名黑甲騎兵便舉起一面紅旗,令衆人隨其方向行進。
這十里路程。也就是沿遼陽城面地一面跑上一個來回,按說並不到十里路,可那名引導地騎兵帶了一段路之後,後面跟着的攜帶全副甲杖、兵器的衆人,才發覺這路並非是一條直線,而是沿着劃定好的線路彎曲而行。這中間還佈置了不少障礙,第一道,便是一人多高的石牆。
這石牆倒也不算高,奮力一縱。也能攀到頂端,然後再翻身而下,不過,這全身甲杖,再加上兵器,這便有些難度。但還不算不可逾越,只是耽誤時辰而已。第二道便是齊腰深的水塘,這也不算難,只是鄧飛傑、丁萬良等人,並未得知這水塘到底有多深,大多數人到此,都猶豫不決,沒有繼續前進。
在這些障礙兩邊,都有數名黑甲騎兵守候。倒也不干涉這些參加測試的人。只是阻止那些想繞道而過的,並警告說。若是不守規矩,即刻取消其資格。
因考慮到隨後的測試。鄧飛傑與丁萬良,可都沒有一開始便全力飛奔。7Z小說?這到遼陽地日子也不算短了,這沿着遼陽城一面城牆的一個來回,估摸着也要不了半個時辰。這長點心思的人,都會想到這一點,也唯有那些莽撞之人,纔會一開始便使足了力氣。是故鄧飛傑、丁萬良僅僅保持着小跑的姿態,儘量節省着氣力,並排而行。
待到鄧飛傑、丁萬良來到水塘邊,那些奔行在頭裡的人,都還沒人決定是否就此下水,當然,這也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並未耽擱得太久。鄧飛傑與丁萬良可絲毫不管這些人在猶豫什麼,邁步便跳入水中,兩人的動作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下水,頓時濺起大片的水花,待兩人站直身子,卻發現也不過淹到腰部以上地位置,離胸口也還差的遠。鄧飛傑、丁萬良毫不停留,就在水中向前行進,這一下,二人卻處於領先的位置上了。
這又二人在前示範,這水深既然這般,後面的人羣立時便變得踊躍了,只聽得一片“噗通”“噗通”的聲音,所有的人都跳入水中。這幅場面,到是讓人滿意,可惜還是慢了片刻。不過,鄧飛傑與丁萬良地表現,卻讓一旁監督的黑甲騎兵們暗自點頭,一名武官當即記下了二人身上的腰牌標記。
第三道關口,鄧飛傑、丁萬良此時已然領先,但卻沒看見什麼突出障礙,只有一道深溝,旁邊依舊站着幾名黑甲騎兵,但其中一人卻舉着一支火把,也不知作何用處。
那名舉火把的黑甲騎兵見鄧飛傑、丁萬良等人奔近,便一揚手,將火把拋入深溝,頓時,溝內燃氣沖天大火,烈焰升騰,烤得近旁的人面色發燙。
見到這一幕,鄧飛傑猛然想起那些傳聞。說努爾哈赤抽選士卒之時,便是用水溝,火焰,來考驗士卒是否會臨陣退縮。難道這蘇將軍也是如法炮製?這雖然沒什麼新意,卻也算是有效的法子。此時大多數的明軍官兵可從未有過這種體驗,平日出操,可也就是戰隊,聽鼓號聲左右進退而已。真要說火裡來、水裡去的,當真是沒多少人能做到。
此時火焰已經將鄧飛傑、丁萬良的面目照得通紅,但二人均沒有猶豫,猶如適才跳入水中一樣,大踏步猛衝幾步,就在火焰邊緣縱深一衝,就往火裡跳去。
霎時間,一股錐心地刺痛直入腦中,鄧飛傑感覺自己地手被燙傷了,心裡竟然想的是一會兒是否還能拉弓放箭。這當然是一瞬間地想法,鄧飛傑與丁萬良躍起跳入火焰中,倏然便看不見了。而在另一面,鄧飛傑與丁萬良踉蹌着落到地面上,稍稍定神,回頭一瞧,離溝邊還有一尺多遠。
適才二人那奮力一躍,少說也能躍出近六尺遠。看來這道火溝並不寬。想必蘇將軍也沒想讓這些未來的一等兵們。掉入火溝活活燒死。當然,這道火焰,純屬嚇唬人地,即便沒有鄧飛傑與丁萬良那般用力一躍,也能穿過,只有遇火心慌意亂的,隨意亂竄的,倒真有可能被火燒到。鄧飛傑與丁萬良沒有停步,邊跑便查看身上、臉上。卻並未有傷。這穿越火焰,速度夠快的話,也就是燙一下而已。兩人便舉步繼續向前奔行,身後,無數個身影紛紛從火焰之中閃現出來,有鄧飛傑與丁萬良二人做前導,這羣士兵可大多沒有適才在水塘邊那般顧慮了,估計其中大部分的人,也都明白過來。
隨後。鄧飛傑與丁萬良一路領先,先後越過齊小腿深地泥塘,坑坑窪窪佈滿了一尺多深陷馬坑地地段,還有一段是佈滿三寸長的鐵蒺藜,最後一段更是有意思,居然是一片滿是糞便的淺坑。這些對有膽子報名參加這中一等兵比試的士兵來說。當然不會成爲太大的問題,不過是遲緩一下速度罷了。當然,在明白這一點以後,幾乎所有的人都開始視這些障礙爲無物,至少在心理上,算是闖過了一關。
鄧飛傑與丁萬良一路領先,即便沒有使出全力,卻也保持這種態勢。幾乎每一處監督的黑甲騎兵,都將二人記錄在冊。對於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的人來說。二人的表現。尤其突出。
等抵達對面時,守候在那裡地黑甲騎兵又發給每人一個竹籌。算是給予證明,隨後。鄧飛傑與丁萬良等人又被再次命令原路返回。這一下,衆人都不再有半點遲疑,明顯比第一次快了許多。當然,體力不支的,已經開始遠遠落在後面。但鄧飛傑與丁萬良一直領先,率先返回。
等衆人陸續回到軍營時,一名黑甲騎兵已經將沿途所有的記錄都收集起來,送到那名總管的武官手中。這一次算好,沒有人被淘汰掉,半個時辰,所有人都按時返回營地。
稍事休息之後,便是箭術比試。
這弓箭中靶,在明軍之中也是常常訓練的項目,只不過要求不算太高,作爲武官,必須要達到十中六七纔算合格,士兵稍低,最差也得十中五。這種要求,甚至被寫進了大明軍律之中,至少在朝廷上那些督管練兵的文官、監軍們,是用如此的標準稟報給皇上的。但在實際當中,這項標準卻被糊弄過去,中倒是中了,但靶子卻大了許多,距離也更近。而應付上官的查驗,各地軍營也自有變通地法子。
蘇將軍這回的比試,當然要嚴謹得多,單說這靶子,便不是尋常的方形長靶,而是用一個真人大小的草人代替,甚至還穿上了一身八旗兵的服飾。這讓箭靶在天光之下,尤其明顯,甚至連敵人的用意,也是表明地非常清楚。也不知是何人的主意,那草人的面目,還被塗以五顏六色,一幅猙獰之態,看起來,倒是顯得滑稽。
這短暫的休息,讓大多數人都緩過力氣,鄧飛傑、丁萬良也沒有出現擔心的過於力竭的狀態。這箭術比試,也是以二十人一組,排成一排。因沒有限制時間,大多數參與比試的士兵,都是緩緩張弓,凝神對準標靶草人,凝神靜氣之後,才放上一箭。這個項目也是事先便爲人所知,沒點真功夫,哪兒又能來見真章?這標靶草人上,不多時便紛紛插上了準確中的的羽箭。看到這一幕,一旁默默觀看地蘇翎,也不覺地暗自點頭。看來,這明軍之中,也不全是廢物,畢竟這些兵多是軍戶出身,家傳的功夫,總還比那些平民百姓要多一些。
鄧飛傑並未急着發箭,而是平心靜氣,向幾十步之外地草人看了良久,這纔將原挎在腰間的箭袋解下,重新打結,然後揹負到背上,長長地羽箭箭尾,便在耳邊後方簇擁着。鄧飛傑深吸一口氣,然後左手握弓,身子側立,側頭看向箭靶。這一幕,讓一旁的黑甲騎兵以及各位武官,都被吸引住了,隨即,不遠處的蘇翎。也向鄧飛傑看來。
鄧飛傑全然沒有注意身後的目光。只見其右手反手快速越過右肩,用手指夾住三隻羽箭箭尾,然後迅速拉弓,幾乎沒有瞄準,便放了弦,不僅如此,鄧飛傑毫不停留地將手指中夾着的剩餘兩隻箭也都射了出去。隨後又是反手取箭,仍然是三隻,又是連珠般的射向箭靶。如此連番放箭。幾乎在別人放一箭的功夫,鄧飛傑連放十箭。待衆人看向箭靶草人,只見五支正中草人頭部,一支咽喉,三支心口,還有一支更絕,正中草人陰部。
這一幕,讓衆人都看得呆了,好一會兒。才爆發出一陣叫好聲。莫非這便是傳說中的神箭手?剛纔便是連珠箭法麼?但看鄧飛傑地裝扮,也不過是尋常明軍服飾而已,模樣一點也不出衆。
至於丁萬良,卻沒有鄧飛傑這般奪人眼目。這些參加比試地人中,可只有丁萬良一人是手執鳥銃。這表演,可就是獨自一人了。當然。丁萬良也沒叫衆人失望,按着順序點燃火繩,裝藥,填入鉛彈,用鐵條捅緊,然後舉槍瞄準,“轟”地燃放。這動作雖慢,但第一槍,便命中草人頭部。打出一片草屑飛揚。隨後。丁萬良飛快地繼續裝填彈藥,然後燃放。仍然是命中頭部。不過,這第二槍。那草人的頭部已然被轟掉了大半,已經不算是個頭了。
丁萬良的後面八槍,都是轟擊的草人胸腹,直至放完,不但槍槍命中,且那草人已經散架。這火器的威力,遠遠大於弓箭。
鄧飛傑、丁萬良比試完畢,便靜立一旁等候與蘇將軍的護衛騎兵比試。二人已經顯示了與衆不同的實力,這白刃搏鬥,可不算是長項,但自以爲全力防守,也該能擋得住十招吧?
但二人看着其餘的人紛紛與蘇將軍的騎兵護衛們用特製地木刀、木槍、大盾鬥得激烈,卻就是沒人來招呼自己,不覺奇怪,難道沒有通過?
直到結束,二人方纔明白,蘇將軍已經特別招呼,二人直接入選,免了白刃格鬥的比試。
這一天的比試,總計選出一等兵一百六十七人,淘汰三十九人,鄧飛傑與丁萬良自然入選其中。
隨後,蘇將軍便摔黑甲騎兵護衛轉向其餘幾處軍營,而鄧飛傑與丁萬良等新進的一等兵,被列成一隊站立,很快,一羣戰馬被牽了過來,這些人每人一匹。隨後,一身嶄新的梅花鎧甲,新制腰刀,以及只有在那些黑甲騎兵身上才能看到的一應新式裝備,被頒發下去,每人一套。
鄧飛傑、丁萬良等人立刻換上新式鎧甲,配上腰刀,當然,二人自己用熟的弓箭與鳥銃沒有換掉。等換裝完畢,這些一等兵頓時煥然一新地站在軍營門口,令早已在四周圍觀的明軍士兵們讚歎不已,紛紛露出羨慕之情。可惜,技不如人,就算羨慕,也是白白羨慕而已。
顧南大營面前的這隊一等兵,被立即帶進營內,安排到最好地營房,這首先便是給予一頓十分豐盛的伙食,甚至每人還給予了一碗酒的額外賞賜。自此,這隊一等兵,便隸屬於顧南的大營。顧南已經親眼看到鄧飛傑與丁萬良的身手,深深爲自己營中能添了這兩個難得的人物而感到高興。但沒多久,顧南便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爲,蘇翎派人傳令,命顧南將鄧飛傑與丁萬良,明日送至總兵府。顧南知道,這二人必然成爲蘇翎地護衛了。
就在這一天,同樣的場景在每一處軍營中上演,且已經不止一日,也將繼續持續下去,不過,都僅限於每日卯時開時,不至於影響軍營的日常事務。與鄧飛傑、丁萬良同日成爲一等兵的,所有的大營加起來,總計是七百六十六人。
這些一等兵都在當日便收入大營之中,不論其以往是屬於哪一個軍營,哪一個武官的屬下,甚至,也不管以往是否是營伍之人,只要有本事,便都將獲得月餉五兩的最高軍餉。當然,這些一等兵獲得的遠不止這些,還有更多的好處,等待着被四處傳揚。
這一日算是篩選出人數最多地一天,隨着時間地延長,這明軍之中的能人,都已挑盡,而後來地,大多都是各地尚武的百姓、礦工。但這種方式一直沒有停過,不斷地爲蘇翎地大軍提供更多的精兵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