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暫時遣退了那些衙役,但是佳期和老夫人都知道這權宜之計,所以老夫人在身子骨總算爽利一點的時候就緊急招來了尚在府中的二小姐‘迷’‘花’、四小姐‘花’和五小姐‘花’一同商量對策(姨娘們身份太低無法參加這種家族會議,大‘奶’‘奶’一直病弱閉關也從來不參與這種會議)。
接到了老夫人的招呼三姐妹很快的就從各自的園子集中到了老夫人的素心庵,剛開始‘迷’‘花’進來的時候還笑盈盈的向老夫人請安,但是一看到老夫人比鍋底還黑的臉和佳期一直緊皺不散的眉頭,向來善於察言觀‘色’的她眼睛一轉就猜到今兒個有大事要發生了,而且十之**不會是好事兒。
‘花’和‘花’姐妹是一同進來的,兩人走進來的時候‘花’還在不停的教訓着‘花’穿衣服太素、胭脂卻用的太‘豔’什麼的,直到老夫人不悅的微微咳嗽了一聲當提醒,‘花’才訕訕住了嘴老老實實的與妹妹一道向老夫人見禮請安。不過看到她這般無所謂的樣子,老夫人和佳期也更加確信她並沒有做出殺害蘭蘭之事。
三姐妹依次沿着佳期的下首位置坐好,然後屏息靜氣的等着老夫人訓話,不過她們坐了半晌老夫人都一言不發,一時間整個會客廳一片安靜,就連空氣彷彿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三姐妹眼觀鼻鼻觀心的坐了一會子,年紀尚小的‘花’就渾身不自在坐不住了,她難受的偷偷扭動了一下身子,視線也不由自主的朝坐在上位的老夫人那兒瞟了去,但是她沒想到老夫人正一臉鐵青的盯着‘花’看,那副模樣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要把‘花’吃了一樣,‘花’嚇得不輕,整個人猛地一縮,一個不留神就將身後矮几上放着的茶杯給帶到了地上。
清脆的茶杯落地聲總算打破了僵局,老夫人再次微咳了一聲才斂了嚇人的表情沉聲問那剛進來的三姐妹道:“可知道今日我因何事喚你們過來?”
三姐妹同時老老實實的搖頭。
老夫人想到早上的事情心情頓時往谷底跌去,臉上的表情也不由自主的再次變得很是嚇人,她手中的柺杖忽然用力的往地上一杵,底下坐着的三姐妹又同時膽戰心驚的顫了一顫。
“今兒個一大早郡裡的衙差上‘門’了,‘花’,你可知所謂何事?”老夫人一雙銳利的眼看向‘花’,後者明顯的緊張了起來,只見‘花’大大的吞了口唾沫偷着覷了老夫人一眼才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不,不知道。”
“還說不知道?那日與你們一道回來的那個蘭蘭姑娘無故被人殺害了,那些衙役前來就是要帶你回去問話的,因爲在那蘭蘭姑娘的屍體手中緊緊攥着你的絲帕!”老夫人聲疾‘色’厲的呵斥‘花’,後者茫然的看向老夫人,待‘花’反應過來老夫人所言爲何的時候頓時臉‘色’大變高呼辯解道:“祖母明察,我自那日回得府來就再未踏出過秋芷園(‘花’所住的園子)一步了!園子裡的丫頭們都可以作證啊!再說了,我便是捏死一隻螻蟻都要發抖半天,何況殺人了?而且蘭蘭比我高壯那許多,若真是發生那種事情,怎麼看也應該是我遇害的可能‘性’更高吧?”
沒待老夫人對‘花’的辯解發表意見,倒是‘迷’‘花’打斜裡睇了‘花’一眼,然後拈着巾子掩‘脣’嗤笑一聲道:“那可不一定呢,‘花’妹妹可不就是打人的高手麼?上次佳期妹妹和她的丫頭小棠被你打成啥樣,姐姐我可是到現在都記憶猶新呢。”
‘花’沒想到‘迷’‘花’在這種時候還不顧姐妹情面來火上澆油。當即惡狠狠地眯了眼看向‘迷’‘花’。抓着絲帕地兩隻白嫩小手也飆起了青筋。
“呀。妹妹怎地這般看人?我還以爲你要打我。嚇得姐姐小心肝兒噗通噗通‘亂’跳哩。”看來‘迷’‘花’真是跟‘花’地關係糟糕到了極點。她現在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看笑話地表情。真真是讓‘花’氣地恨不得上去扇她兩個大耳刮子。
不過老夫人現在也沒心情看她們姐妹倆兒鬩牆。她只是冷冷地睇了‘迷’‘花’一眼就讓‘迷’‘花’乖乖閉上了嘴。然後她才繼續對‘花’說道:“我諒你也沒這個膽子再‘亂’來。但是蘭蘭姑娘那事兒就算不是你做地也與你有關。你仔細想想可曾得罪過什麼人?到底是誰這麼心狠手辣一定要置你於死地?”
‘迷’‘花’聽了老夫人地話又發出了一聲短促地笑聲。其中不屑地意味可是異常濃厚。但這次她聰明地沒有再唧唧歪歪開口諷刺‘花’。相反在老夫人再次怒視她地時候就斂了笑容端正了坐姿。彷彿之前那聲嗤笑並不是她發出地一樣。
‘花’這會兒也顧不上跟‘迷’‘花’爭鬥
可憐兮兮地雙眼含淚微咬下‘脣’。那小模樣真叫一個我)7略略想了一下才搖搖頭回答老夫人道:“‘花’實在想不到曾經得罪過誰。雖然平時偶爾與二姐有些爭執吵嘴。可是在祖母地教誨下很快地就一笑泯恩仇了。別人地話……我這般平易近人好相處地。哪裡會與人解下如此地深仇大恨啊?”
‘迷’‘花’聽到‘花’如此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時肩膀無聲的聳動了兩下以表她的意見,就連佳期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老夫人見‘花’每一句都說不到重點無奈的吐了口氣,她有點乏力的撫了下額頭看向佳期那邊朝佳期點了點頭示意她接着往下問,然後老夫人就整個人往羅漢‘牀’的後背靠去閉目養神了,紫朱與點荷見狀立即上去一個給她按摩頭部一個給她捶‘腿’,絳珠和荊荊則分站在羅漢‘牀’兩側關注着佳期怎麼引導話題。
見老夫人將重擔丟給了自己,佳期在心裡嘆了口氣,接着才清清嗓子看向了坐在她下方的三位小姐說道:“今日請三位小姐過來就是想集思廣益看看是否有何對策?畢竟若是這種事情傳了出去,無論對咱們衛家還是對於幾位小姐本身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尤其是‘迷’‘花’小姐,若是讓北方赫連家知道了這種事情,勢必會影響到您嫁過去以後的地位和聲譽。所以還請‘迷’‘花’小姐放下成見多多幫忙。而‘花’小姐,這次的事情明顯是有人栽贓於你,根據我的分析,很大的可能是因爲上次的事情有人想殺你滅口,或者是清心庵的那些個木‘花’之流並沒有被全部抓完,有人逃跑出來了,所以她們纔會來尋仇,不過無論是哪一方的勢力都好,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現在非常的危險,若是你還有什麼事情一直瞞着沒有告訴我們,那我們還真的不好幫你啊。”
‘迷’‘花’聽到說這事兒還會影響到她出嫁立即變了臉‘色’,她怒氣衝衝的瞪向‘花’厲聲道:“都是你這個惹事‘精’‘弄’出來的破事兒,平日裡就喜歡與那些不清不楚的人來往,這下倒好了,不但‘弄’得自己出醜,還要拖累我們一家子跟你一塊兒擔驚受怕的。”
‘花’氣的‘花’容失‘色’,她一拍桌子站起來就要捲袖子與‘迷’‘花’幹架,但絳珠和荊荊早就警戒在旁,沒等二人近身就喚了幾個丫頭將她們架住了,而佳期則走到她們中間勸道:“現在不是我們自己人掐架的時候,二小姐,我能明白你着急的心情,但是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不是找這是誰惹下的禍,而是如何化解這個禍端,要是這事兒不盡早解決,我們一家子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呢。還有四小姐,時間寶貴,你越早想到誰是疑犯那麼就能越快的洗刷你的嫌疑,若是我們再耽擱一些時候,說不定又會被對方先下手爲強從中再做些什麼手腳也說不定了。”
佳期都快被這兩位完全分不清事情輕重緩急的大小姐打敗了,剛纔都說的那麼明白了她們倆兒的首要任務還是掐架。
‘迷’‘花’與‘花’被佳期這一擋皆同時哼了一句就別過臉去,‘花’思前想後咽不下這口氣,眼睛一轉竟然遷怒佳期道:“你說這是我惹回來的禍事,怎的不說是家中做生意惹到了什麼人連累了我受苦來着?是不是連你都看我好欺負所以什麼壞事兒都往我頭上推?我告訴你,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我什麼也不知道!我纔是受害者,你們憑什麼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來盤問我?蘭蘭那事兒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即便是我被帶到了公堂上我也會這麼理直氣壯的!行了,這件事情就不勞少‘奶’‘奶’您費心了。佳期,不要以爲你跑去救我一次就把自己當成我的救命恩人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麼?你不就是想借着這事兒重新挽回自己在祖母眼中的地位麼?我說的不錯吧?啊,說不定我被擄走那事還是你跟那羣光頭老虔婆密謀策劃的呢!哼哼,既然是這樣那就不用問了,祖母,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僞君子……”
“啪!”‘花’正說得情緒‘激’昂,沒注意打斜裡一隻纖纖‘玉’手飛快的扇上了她的臉,用力之大直接將她的頭都打歪向另外一個方向了。
響亮的耳光聲兀自在偌大的會客廳迴響着,所有人,包括佳期都愣住了,衆人的視線齊齊轉到了‘花’的左後側,只見那個手還沒來得及放下的姑娘漂亮的臉蛋漲的通紅,眼睛都泛上了一層晶亮的水霧。
“呃,夏螢?”佳期很是出乎意料的眨了眨眼,當機了片刻的腦子這纔想起眼前這姑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