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鐵血丹心

心中牽掛着結義大哥範武的安危,一道身影在漫天冰雪之中馳行。

雪花朵朵,飄然而落,打在身上,冰冷淒寒。

呂宋洋施展輕功,一路疾馳,如青天行鶴,遙遙數裡,竟未留下任何足跡!

如此踏雪無痕的絕妙輕功,縱使是放眼整個江湖,也是極難一見!

在冰天雪地裡一陣疾馳,額頭上竟然冒出了滴滴汗珠。

然而,呂宋洋並無體力不支之感,反而覺得體內似乎有一股熱流,直衝丹田,散發出無窮無盡的力量。

如此奇妙的感覺,呂宋洋是不曾有過的。

此時,他也甚感不解,胸膛一挺,頓覺心口一熱,不由得心中大奇,暗自忖道:“爲何我會有如此奇妙的感受,丹田之處,隱約有一股取之不竭的力量在支撐着我,我的內力,似乎更加渾厚,這是何故?”

他一念至此,眼前忽又閃現離別之時,柳家姐面上異樣的神情。

“莫非是柳姑娘給我吃下的丹藥有什麼問題不成?”

一念已然至此,擡目之處,皆是茫茫白雪,頓生荒涼冷清之感,又思及義兄範武身陷囹圄,不由得焦灼難安。猛提一口真氣,將力量灌輸至雙腿之間。

“噌噌”兩聲,倏地兩三個起落,長袖一揚,捲起一陣風雪,身形疾飛,掠出幾丈之遠。

身形頓處,身後卻依舊是茫茫白雪,未曾留下任何痕跡。

在風雪之中疾馳,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呂宋洋已然來到縣衙門外,聽裡面人聲鼎沸,知道已經開堂審案了,便輕輕的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往衙門內奔去。

進得衙門一看,並不寬敞的衙門口,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他們口中議論紛紛,臉上神態各異,似乎是在談論一件十分新奇的事情。

呂宋洋擠進去一看,心中一動。

見範武正被兩個青衣捕快押着,披頭散髮,滿身血污,雙目之中,精光閃閃,立在堂前。

範武目光如鷹,怒視堂前一人。

那人身材矮小,正是趙三奎。

兩名大漢雙手如爪,拿住他的雙肩,欲逼迫他下跪。

範武鋼牙緊咬,拒不肯跪,衆人也奈何他不得,只得由他站着。

呂宋洋的目光直直的朝公堂之上望去,只見縣令黃世達高高坐在公堂之上,臉上泛起一絲獰笑。

此時,身材矮小的趙三奎伏首跪在地上,唯唯諾諾,滿臉奸詐之色,奴顏媚骨,卑微至極。

而範武身材魁梧,目光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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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堂前,不卑不亢,浩氣長存。

這兩個在體形上本就相差甚劇的兩個人,同上公堂,一個高大,一個矮小。

其實,在個人的品行與情操上兩人的狀態又何嘗不是如此,一個光明磊落,一個陰暗卑鄙。

然而,人生最不可思議的便是比較了,高尚之物,終將光芒萬丈,低俗之物,總會黯淡無光。

呂宋洋的目光在公堂之中掃視一遍之後,剛將目光收回,便聽得“啪”的一聲巨響,折斷了他的思緒。

接着,便聽到一聲暴喝。

“大膽,範武!趙三奎狀告你割人耳、傷人命,你可知罪!”

發話之人,正是縣令黃世達。

只見範武面色凜然,朗聲道:“大人,趙三奎殺我娘妻,此等大仇,豈可不報,今必殺之!”

話音一落,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鏘然若鳴。

那響雷一般的聲音,注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中,亦擊中了每一個人的心臟,令人爲之一顫!

一字一句,自範武的口中吐出,斬釘截鐵。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似乎每一個字每一個音了俱可引起心靈一陣的強烈震撼。

聽了此話,坐在公堂之上黃世達,頓時勃然大怒,一拍響木,厲聲道:“大膽刁民,公堂之上,豈由得你放肆,殺人取命,本官自有定奪,豈能容你撒野,來人!將範武收監,三日之後,斬殺於集市,以儆效尤!”

語音方落,堂下兩名衙役,齊聲應道:“是!”

喝聲如雷,攝人心魄!

喝聲方落,兩人齊的邁出一步,便欲押着範武,往牢獄走去。

範武冷笑一聲,掙開兩人,餓虎撲食一般,撲向趙三奎!

見此情形,趙三奎大驚,面色惶急,退至一側。

堂上黃世達亦是面色大駭,高聲呼道:“來人,快拿住他!”

話音一落,四名大漢奔向前去,將範武按倒在地。

範武咆哮着,像一頭髮瘋的豹子,此刻他的憤怒已然到了極點!

一個心如死灰的人,他的憤怒,他的仇恨,一旦激發,往往不可思議,如決堤的河口,似燃燒的烈火。

可是即便如此,他猶被六人死死壓住,無法動彈。

呂宋洋心急如焚,當下舌綻春雷,暴喝一聲道:“且慢!”

話音一落,衆人目光一轉,齊的投向了呂宋洋。

但見呂宋洋振袂而起,自人羣之中,快步走了出來,雙臂一掙,衆人只覺一股勁力,撲面迎來,不由得退了兩步。

只見呂宋洋朗聲道:“大人,趙三奎作惡多端,欺詐鄉民,我大哥割下他的雙耳,實是爲民除。”

他一言及此,微微一頓,目光一堂內一掃,接着又道:“況且,那趙三奎殺我義母與義嫂,大人不去主持公道,反而陷害良家百姓,真是不堪爲官!”

黃世達一聽此話,更覺怒火中燒,面色大變,怒道:“哪來的刁民,竟敢擾亂公堂,我看你不曉禮節,擅闖公堂,也絕非好人,一定是他的同謀,來人啊,快將這擾亂公堂之人,抓起來,投入地牢。”

“是!”

話音方落,身旁另外兩名衙役,齊喝一聲,便要撲上前去抓住呂宋洋。

卻在這時,人羣之中忽然飄出一陣輕快的笑聲。

“哈哈哈……”

“哈哈哈……”

那聲音似乎是在訕笑,又宛如在嘲弄尖銳冷峭,反正笑聲之怪異,絕難訴之筆端。

衆人正感詫異之時,目光往那笑聲發出的方向落去,心中一奇。

只見人羣之中,緩緩走出一個身着白衣,面目含笑,舉止瀟灑的白面書生。

但見那白衣書生長袖一拂,摺扇一抖,插入腰間,撥開人羣,移步行至公堂之下,目光快速的在人羣之中掠過,臉上依舊未曾收住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一見堂下突然又多了一個人,且面上滿面傲氣,似乎未將任何人放入眼中。

黃世達頓覺顏面盡失,惱羞成怒,目光一凜,面色一沉,厲聲喝道:“哪裡來的多事書生,竟敢擅闖公堂,來人啊!快將他一同收監!”

不料,那書生卻淡然一笑,拱手道:“且慢!請大人聽在下一言,方纔決定是否將在下打入監獄,不知可否?”

黃世達一見這白面書生,面無懼色,知其並非一般的書生,便大手一揮,制止了兩名想要上前的衙役,不耐煩道:“你有何話,速速說來!”

那個書生依舊面色不改色,臉上的笑意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一般。

他微微一頓,朗聲道:“在下一介書生,區區賤名,不足掛齒,只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理公道,是非曲直,自有明辨,豈可以一言蔽之,草民覺得此案另有蹊蹺,斷然不可草草斷案,日後若是蒙冤致死,錯殺好人,於大人聲名不利啊!”

這一番言詞說得甚是巧妙,說理之中,又不乏對黃世達的誇讚與擡舉之詞,自是令人聽得心裡舒坦。

誰知那黃世達卻冷笑一聲,沉聲道:“嘿嘿,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此案已經十分清楚,並無疑點,在如此結案,並無不妥。”

那白衣書生微微躬身,略施一禮,笑道:“如今大家都在,既無差錯,還請大人將人證與物證皆示與衆人,也好堵住悠悠之口啊!”

一聽此話,黃世達甚是得意,他從座位上起身,大笑兩聲,道:“好!好!今日我便讓他死個明白!也讓衆人看看我黃某斷案,有憑有據,清清楚楚。”

一言已出,便也就再無悔改之意。

他說完此話,嗓子似乎不太舒服,猛咳了兩聲,接着又道:“這人證便是趙三奎,他的雙耳已經被割去,想必大家都看在眼裡,絕無差錯,至於這物證嗎……”

他稍作停頓,又轉身對身邊一位上了年紀的老衙役遞了一個眼色,道:“至於這物證,快去取兇器來!”

話音落下,全場寂靜。

此刻,衆人皆焦急地張望着,目光雖那滿頭銀髮的老衙役飄去。

過了一陣,那位老衙役自內堂走出,雙手捧着一把短刀,緩緩地走到堂下。

刀!寒月刀!絕世的刀!

刀,閃動着淡紅色的光芒,像是死神伸張的手臂!

嗜血的刀,剝落了一層血紅的鏽色,斑駁。

在衆目睽睽之下,光彩奪目,寒氣森森,佈滿殺機。

那一柄短刀,尾泛寒芒,如深夜寒月,它有着與它此般情景相似的的名字。

寒月,寒夜之月,飲血狂刀!殺人魔刀!

這世間有太多高明的目光,然而,也有很多侷限,很少有人知道這一柄看似毫無用處的短刀,竟是一柄千古名刀,它被埋沒千年,不曾想今日竟有在此時此地大放異彩,這便是造化。

此刻,範武的目光筆直的落在刀上。

他的心中繞燒着仇火!他的眼中閃動着怒光!

目光!目光!

刀光!刀光!

比刀光更鋒利的是目光!比目光更鋒利的是怒光!

來自心靈,發自肺腑的怒光!

然而,就在此時,那白衣書生,忽然暴喝一聲,身影一晃,右掌一揮,身形飛動,恍眼之間,便已然將押解着範武的兩名衙役拍倒在地。

他身影快如閃電,簡直難以置信!

衆人只覺眼前一花,再睜眼看時,便只聽得“哎呦”一聲,一人應聲倒地。

而那白衣書生並未停止,忽又身形一掠,竄到堂前呈刀老衙役的跟前,倏地變掌爲爪,閃電般的抓起寶刀,又倏地折回,把寶刀遞到範武的掌中,催促道:“快走!”

這一連串的動作舉止,似乎是在一瞬之間完成的,那速度極快,快到不可思議!

尚在驚愕之中的範武,如夢初醒一般,猛然驚起,“哦”了一聲,一把接過寒月刀,身影一晃,掙開兩人,便往衙門外飛奔而去,

此時,呂宋洋也明白了那書生的用意,連忙出手纏住身邊的兩個衙役,但他出手不盡全力,很顯然,他並不想取那兩人的性命,在如此兇險的處境之中,尚且不失仁義之心,這是人的善良本性使然。

三人跑出衙門,一陣疾馳,身後黃世達與趙三奎領着一大羣官兵羣窮追不捨。

又是一陣馳行,冰寒的氣候下,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突地一陣狂風吹來,更覺得寒意凜然。

此時,風雪更加重了,漫天的雪花,飛卷而下。

三人身形急掠,忽見前方有一處破敗的祠堂,轉首一望,又見後方並未有人追上來。

三人身形一轉,便決定踏進祠堂,歇息片刻。

三人轉入祠堂內,互相望了一眼,相互一笑。

範武心懷感激,便要跪拜,但見他對那白衣書生道:“敢問兄臺高姓大名,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日後若有機會報答兄臺,我範武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那白衣書生扶起範武,仰首笑道:“在下藤縣袁崇煥,只是一介書生,始覺書上的知識有限,方纔四海遊學,今日一見大哥,便知大哥爲正氣凜然、義薄雲天之人,頓起結交之心,卻見大哥身染官司,如今奸臣當道,閹黨掌權,正義之士,竟無棲身之所,大哥高義,豈能冤死於昏官之手,適才決定出手相救。”

聽罷此話,呂宋洋對眼前這個看似綿薄無力的文弱書生,頓時生出了一種欽佩之情,而範武的胸腔早就被感動佔滿。

他喉結微微顫動,嘴脣微張,他口中“我”字方自出口,只聞“嗖嗖”數聲,窗外突地漫無聲息地擊入十數道烏光來,筆直地朝祠堂內擊來。

袁崇煥驚呼一聲,身形一錯,躲開了飛奔而來帶火的利箭。

呂宋洋亦是心頭一凜,雙掌突揚,強烈的掌風,將這些飛來的暗器擊落大半。

呂宋洋大喝一聲,平掌一擊,“龍形一式”閃電般掠出窗外。

範武與呂宋洋手足情深,見呂宋洋已然躍出,他生怕兄弟此去有失,心中焦急,一掠長衫,亦自跺腳飛掠而去。

袁崇煥心下一驚,擰身錯步,亦緊隨兩人之後,飄出屋外,此刻三人皆已來到祠堂外。

範武手中持着寒月刀,刀刃上的寒芒與眉色間的怒火交織在一起,積壓在心裡的深仇大恨,此時被漫天的風雪,齊飛的利箭,推到了高峰。

呂宋洋擎着長劍,激憤之色,皆陳於面目之上。

而那白衣書生則一臉的輕鬆之態,依舊是面帶笑意,並無多少憂慮之色。

場面裡的氣氛甚是緊張,衆人皆劍拔弩張,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卻在這時,人羣之中傳來幾聲乾冷的笑聲,但那冷峻的笑聲,很快又被狂風吹散。

三人的目光一起朝着那笑聲發出的方向望去,只見一人從濃密的人羣之中踱了出來,他的臉上還殘留着一絲猙獰的笑意。

只見他冷笑一聲,沉聲道:“嘿嘿,我早就料到你一定還有同夥,故佈下此局,將你們引入這李家祠堂之中,只是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不知死活的書生,哼,不過,今日你們插翅難飛,很快你們便會葬身火海!”

話音落處,又是掠起一陣狂笑,但那臉上的表情似乎比這寒冷的冰雪還要冷上百倍,千倍,萬倍!

那白衣書生忽然輕嘯一聲,冷冷道:“恐怕那不盡然吧!”

話音一落,只見他手腕一抖,擰身錯步,已然竄到身邊兩個官兵的身後,揮動手掌,往兩人後腦勺輕輕一拍,頃刻之間,便將身旁那兩個官兵拍倒在地。

黃世達暴怒,大手一揮,喝道:“放箭!”

霎時之間,萬道火光一齊發出,火光映天,反射着瑩瑩白雪,此時又是另一番情景。

呂宋洋大驚之下,定神望去,漫天風雪空隙中飛過的火箭,如數萬只疾飛的螢蟲,蜂擁而至,那火箭雖未能射中自己,但一沾地面竟“噗”的一聲,發出火光來。

剎那間,祠堂之中,那已經破舊的神幔被點着,熊熊的火勢,立即吞沒了整片祠堂。

他驚恐之下,來不及多作思索,一個箭步掠到火勢所在,腦海中閃電般轉了兩轉,尋思該如何撲滅這熊熊火勢。

哪知——

就在他這一猶疑之間,窗外突地泛起一聲冷笑,並肩飛人一條人影。

範武與袁崇煥尚在驚疑之中,手下招呼着飛來的帶火的弩箭,眼睛卻往那人影望去。

而呂宋洋全身一震,轉目望去,只見那人,全身黑衣,就連頭面都一齊用塊黑巾矇住,只露出一雙灼灼有神的眼睛,身形之快,宛如鬼魅,腳尖一沾地面,便又飄飄掠起,縱身過來。而這一切事,卻亦是發生在剎那之間的。

風聲、火勢、嬌叱、驚呼、劍光、人影、拳風、劍嘯。

突地——

轟然一聲!

一條本已腐朽的屋樑,禁不住越燒越大的火勢,帶着熊熊烈焰,落了下來。

剎那之間,但見——

木石飛揚!

塵土瀰漫!

風勢呼嘯!

烈火飛騰!

劍光頓住!

人影起飛!

砂塵……砂塵……砂塵……砂塵……

火!火!火!火!

在這漫天的砂塵與烈火之中,呂宋洋、範武、袁崇煥,依牆而立,穿過火光,舉目望着站在對面牆角的那一個神秘的黑衣人,心中怦然跳動,煙塵與烈火飛揚。

但是,方纔捨生忘死的拼鬥,此刻都已在這跳動與飛揚之中平息。

靜寂……

寂靜……

風聲呼嘯……

一條頎長秀美的人影,突地了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

熊熊的火勢,映着她如霧雲鬢,如花笑靨。

衆人都被此時的場景驚住了。

漫天紅光之中,一位女子,宛似翩翩仙子,突然降臨,怎不叫人驚歎!

但見那女子衝着呂宋洋微微一笑,忽又探手囊中,倏地掏出幾把寒光閃閃的飛刀,輕輕一甩。

“唰唰”數聲,那飛刀在光影之中一閃,便只聽見幾聲痛苦的**,前排的一隊官兵,應聲倒下。

見此情形,呂宋洋心頭一驚,那飛刀是他畢生也不會忘記得了。

飛刀,柳葉飛刀!正是柳葉飛刀!

只是那個女子,他難以分辨,不知究竟是柳鶯鶯還是柳燕燕。

此時,那黑衣人飛奔到呂宋洋的跟前,但見寒光一閃,手中竟兀自多出了一口利刃,寒氣森然,直逼呂宋洋。

驚亂之中,呂宋洋“啊”了一聲,忙抽出劍,與之對招。

那黑衣人行劍走招老練穩重,一見便知是江湖之中罕見的高手。

呂宋洋哪裡是那黑衣人的對手,處處受制於那黑衣人,好像自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而那秀麗的柳家女子,見呂宋洋身處險境,連忙又拋出幾把飛刀。

一時之間,風聲呼呼,破風而至,飛刀落處,專刺那黑衣人的周身要穴。

那黑衣人大驚,被這幾把飛刀一逼,竟亂了陣腳,他衝向前去與那女子交手。

呂宋洋在一旁看着擔心那柳家小姐的安危,自是心焦不已。

然而,漸漸地他又似乎看出了一些問題,那黑衣人對那女子處處留情,未下狠招,似乎他與那女子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

此時,範武與袁崇煥正在抵抗那寫官兵,呂宋洋卻在一旁看得出神。

忽然,那女子急聲呼道:“還不快走!”

呂宋洋、範武、袁崇煥立即會意,將身一擰,恍眼之間,便已然消失在白茫茫的白雪之中。

見呂宋洋、範武、袁崇煥三人已然走遠,那女子亦腳步輕踏,往後一掠,倏地幾個起落,消失在冰雪的盡頭。

一戰惡戰,就這樣戛然而止,如此突然,絲毫也不像它的開始。

瞑漠的蒼穹,卻仍沒有晴意,而且好像是又要開始落雪。

白雪紛紛揚揚的卷積着。

紅火嗶嗶啵啵的燃燒着。

……

這一切在此時似乎都找不到合適的開始與合理的結束。

然而,它終究會結束,就像它不可避免的要開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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