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一臉的神氣的何珍珠被梅文鬆這樣問起,突然變得支支吾吾,何萍也不好意思回答。
“還說呢,她們是偷偷來的。”何繼學說到。
“如今文哥哥來了,也算有個人幫着繼哥哥監堂,我看我們也是時候回去,免得出來久了家裡人找我們。”何萍馬上接口到。
“就這麼走了,還沒在鎮上好好逛逛呢。”何珍珠很是不情願,好不容易沒有雙親管束。
“剛剛是誰說自己不貪玩的?”何萍反問到,“以後有的是時間逛,不在這一時,再者我們也不是出來玩的。”
“萍妹妹說的是,你們姑娘家家的,何況沒有跟家裡人報備,還是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梅文鬆站在了何萍這一邊幫起聲來。
“既然文哥哥也這樣說了,那好吧。”何珍珠這個自來熟也跟着何萍稱呼起梅文鬆文哥哥。
決定回去後,何萍和何珍珠二人便偷偷地出了文房離開清漣書齋,原路返回蓮臺。
“珍姑娘還真是天真可愛。”兩人走後梅文鬆對着何繼學誇獎起何珍珠。
剛纔都是站着說話,何繼學忙讓了坐,早就聽說書院的功課不少,問到:“還未問起,文鬆兄今日怎麼得空過來?”
“今日書院不用上課,又剛好有事路過夏至鎮,便想着過來瞧瞧何世伯。”梅文鬆解釋後又笑到:“之前去了世伯家裡你住在家裡,如今來了書齋也能碰到,方纔那小童生說了師兄監堂,我本應該第一時間便想到你的。”
“又不是什麼光榮之事,何必勞煩文鬆兄想起。”何繼學笑到,又問起梅文鬆書院的課業情況和感受。
“也就那樣,不過換了個環境罷了。”梅文鬆輕描淡寫地說到,顯然同上次書院發生的事情有關係。
“上次說起書院發生了與級叔叔有關的風波,先生卻不讓提起,可還要緊?”何繼學想起來問到。
“那事已經過去許久,虧你還一直記得。”梅文鬆笑到,“上次何世伯也是因爲不想影響你溫習,纔不讓說起,看來何世伯說的對,你總是對一些學業外的東西上心。”
“先生又不在,文鬆兄有必要還如此謹慎嗎?”何繼學暗示梅文鬆可以偷偷告訴他,反正何其多也不會知道,他自然也不會說出去。
“我同何世伯向來是一條心,他不讓說我自然不會說了,即使在只有你我的空間裡。”梅文鬆說完便又問起何繼學的功課,彷彿他是代何其多過來問功課的。
何繼學想着自己向來不曾得罪文鬆兄,前陣子見面也還好好的,也不知道他這麼說是堅持原則亦或是是別有原因。
“既如此,我看文鬆兄也可以回去了,畢竟你在這裡也影響到我溫習。”何繼學說到。
“剛纔萍妹妹不是說了,你一個人根本就管不住那些個學生,還得我在這裡幫忙看着,你溫習你的,就當我沒在好了。”梅文鬆說着說起了案桌旁書架上的書看起來。
“你……”何繼學又好氣又好笑,怎麼瞧着梅文鬆跟上次見到的像變了個人似的。
另一邊何萍和何珍珠二人走在回蓮臺的路上,何珍珠突然說起了梅文鬆。
“萍姐姐,文哥哥是不是喜歡你?”何珍珠冷不防地問到。
何萍被這麼問,着實嚇了一跳,怎麼何珍珠會突然這樣問自己,忙捂住她的嘴制止到:“一個姑娘家大庭廣衆之下說這樣的話,也不不知害臊。”
“萍姐姐未免太小心了些,這裡又沒有什麼人。”何珍珠掙脫開萍姐姐的手說到。
此時她們已經來到了靠近蓮臺的界碑處,遠離了鎮上的人流,此時也不是趕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人。
“什麼文哥哥武哥哥的,你不過才見過人家一面就叫得這麼親密做什麼,我看是你這丫頭情竇初開,喜歡上人家纔是。”見講理沒用,何萍也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着讓何珍珠自覺害臊收了胡謅的嘴。
“我也是跟着萍姐姐你叫罷了。”何珍珠撇撇嘴說到,“之所以問起這個,也是因爲看到文哥哥對萍姐姐你似乎特別殷勤才這麼說的。”
“你還說。”何萍說着又要上前捂住珍珠的嘴,這次何珍珠防範於未然,及時地躲開了。
“不說就不說了,萍姐姐做什麼動手動腳的?”何珍珠嘟囔着嘴說到。
“你不也是動不動就拉住別人的手臂晃啊晃的。”何萍說完也不等珍珠便自顧自往前走去,何珍珠忙跟了上去。
“姑娘可算回來了,怎的去了這麼久?”任嫂見何萍終於回來,忙問到。她自己已經算過,何萍出門去到現在少說也有三炷香的時間了。
“那個……嬸子也知道,珍丫頭肚子裡有一車子話說,一直說個不停,這纔回來得晚了些。”何萍說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的理由,在任嫂反應過來之前,迅速脫身回了自己的閨房。
無獨有偶,何珍珠回到家中也同樣受到了桂氏的盤問。
桂氏冷眼瞧着女兒這一身風塵僕僕的氣息,哪裡會是從何萍那裡回來應有的樣子,說是趕集回來的可信度還更高些,因而叫住要溜走的何珍珠問到:“珍珠,你確實是去了萍姑娘哪兒,沒去別的地方?”
何珍珠一向善於爲自己開脫,不耐煩到:“不然女兒還能去哪,不過時間長了點,阿孃怎麼這麼不相信您的女兒呀。”
“不是不相信,阿孃這不是關心你嗎?且不說你一向又不與萍姑娘來往,萍姑娘心性也高。”桂氏終究還是不忍心板着個臉對何珍珠,終究是關心她。
“阿孃若是不信,去問萍姐姐便是了,女兒走了這麼些路,腳快要酸死了,想休息了。”何珍珠說完才覺說錯了話,怎麼還把走了很多路這樣此地無銀的話給說了出來。
好在桂氏見女兒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也不就不再多盤問她,也沒認真琢磨她剛纔所說的話,只是笑到:“萍姑娘那離這多遠的路呀就腳痠,好了好了,休息去吧。”
何珍珠舒了一口氣,好在阿孃突然就不追究了,不然可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何其多病中沒有胃口,便只讓任嫂弄些清淡的粥,因爲記掛着書齋,又吩咐了任嫂等會兒繼學從書齋回來讓他到自己房中來一趟。
何繼學從書齋回來便聽了任嫂的話往何其多的房裡來,何其多躺了一天已經好多了,也已經起牀吃過粥,此時正閉眼坐着。
何繼學上前關切到。“先生可好些了。”
“好多了。”何其多猜到是何繼學進了來,又問到,“想必你知道先生讓你到臥房來的原因。”
何繼學自然清楚先生讓他過來要問今日監堂的事。好在自何萍和何珍珠走後堂上便再沒鬧起來,只是這些並不能說與何其多知道,便只說一切都好,讓何其多不用擔心,又順帶說了今日梅文鬆到書齋來訪一事。
“文鬆怎麼來了?”何其多睜開眼,問到。
何繼學說清原委後何其多不覺問起梅極來,何繼學笑到:“先生莫不是忘了不讓過問功課意外的事情了?文鬆兄也很是聽先生的,您不讓說他就什麼都不說。”
何繼學這裡所說的帶着些諷刺梅文鬆的意味。
“原是這樣,那沒什麼事了,準備吃晚飯去吧。”何其多說着又閉目靜養起來。
何繼學於是道別並輕輕地帶上門出去了。
難得又只和萍妹妹一起吃飯,何繼學雖今天管那些個學生有些心累,現在總算是可以歇口氣。
“哥哥,我們走後課堂上應該沒再出什麼狀況吧?”何萍見任嫂放下飯菜出去後,方纔小聲問到。
“有文鬆兄坐鎮,妹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何繼學放下手中的筷子,微微有些不高興地說到。
“哥哥這話語氣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心思細膩的何萍也察覺出了何繼學說這話時帶着不高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