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還真是自來熟,話都沒跟人家說上一句,便這麼熟絡地稱呼起來,不過她有這個想法也不是沒有先兆,那天花神祈願的時候她還說了要變得像姚夏花一樣漂亮,可見在那個時候便存了心思的,何萍不免潑冷水到:“繼哥哥不是說過了,適合自己纔是最好的,你當時不也點頭如搗蒜,怎麼知道夏姑娘的品味就一定適合你。”
“是啊,我覺得萍妹妹說的是,你這丫頭總是一時一個新鮮主意兒。”何繼學說到,這其中自然也有他不願意求梅文鬆的緣故。
“雖說如此,但總要試過纔好下判斷,不試又怎麼知道適不適合自己,二哥哥不會連這個簡單的忙都不幫妹妹吧。”何珍珠有力地反駁到,看來是有備而來。
沒想到何珍珠往日裡沒個正形,倒也還挺有自己的想法,何萍和何繼學聽了一時語塞。
何繼學最終也是不忍拒絕,只得說到:“既這樣,那我就儘管幫你去說說看,不過……”
“不過什麼?”何珍珠忙問到,“二哥哥提什麼條件妹妹都答應。”
“咱們兄妹倆哪有什麼條不條件的,只不過文鬆兄答不答應,夏姑娘答不答應二哥可就不能保證了,咱總不能強求不是?”何繼學商量着說到,反倒成了求人辦事的一方。
“還以爲二哥哥擔心什麼,原來是這個。”何珍珠自信滿滿地說到,“文哥哥是通情達理的相公,至於夏姐姐,妹妹瞧着她同文哥哥關係很是要好,就像二哥哥和萍姐姐一樣,再者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哦,對了,妹妹還帶了錢過來,是過年的壓歲錢還有以前積攢的錢。”何珍珠說着掏出了一個錢袋子交到了何繼學的手中,還不忘提醒到時把錢袋子還給她。
這錢袋子繡着蓮花,做工精巧,放在手中掂掂還還挺有分量。
“怎麼說你及笄了二哥也得送你東西,這錢二哥來給就是了,這個錢袋子你先拿回去。”何繼學想了想又把錢袋子還給了何珍珠。
“路歸路,橋歸橋,這是妹妹拜託二哥哥的,自然得是妹妹出錢,二哥哥若想送妹妹東西另當別論。”何珍珠推託到。
剛剛聽到何珍珠把梅文鬆和姚夏花的關係類比她和何繼學的關係,何萍心裡想着這個還未及笄的丫頭對他們之間複雜的關係到底懂得多少,倒是後面堅持要自己出錢的舉動像是個大人一樣拎得清,突然覺得何珍珠還有很多等待她發掘的品質,便只一旁默默地靜觀其變。
何繼學本來就囊中羞澀,如今聽何珍珠這麼說,也就沒有拒絕她再次遞過來的錢袋子,說到:“那二哥儘管幫你去問問。”
“萍姐姐可也有要表示的?”何珍珠重又把話頭轉向了一直冷眼旁觀,不發一語的何萍。
“我……”何萍突然被問起,怔了一下,想了想笑到:“送你書如何,只不過沒有你想要的小人書。”
“那還是算了吧。”何珍珠搖頭,明確表示拒絕。
“你在這兒已經待了許久,該說的也應該都說完了罷?”何萍暗示何珍珠該離開了。
“如今去了,怕是又要過很久方能見面了。”何珍珠仍舊不捨到。
“別依依不捨了,等院試一過不就又有很多時間了。”何萍說到。
聽了何萍這話,何珍珠的內心豁然開朗,給何繼學鼓勵了一番之後,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何萍見何珍珠走了方纔問起:“哥哥真的要去同文哥哥說嗎,剛纔猶豫了,是不是也有如今同文哥哥關係不和的原因?”
“我看文鬆兄和那位夏姑娘倒是喜歡珍珠,反正他們之間也認識,我不過是幫着傳話罷了。”何繼學繼續整理着東西說到。
“哥哥可也覺着文哥哥同那位夏姑娘的關係不一般?”何萍問到。
“本來還不怎麼注意,今日聽珍珠提起,倒是覺着那夏姑娘看文鬆兄的眼神卻有愛慕之意,只是冷眼瞧着文鬆兄沒當一回事。”何繼學停下手中的動作回想到。
“沒想到繼哥哥對夏姑娘的一顰一笑倒是挺上心的。”何萍說完便轉身出去了,何繼學還沒從這突然狀況反應過來,只是呆雁一樣地站着。
聚香書院要開學了,姚夏花特意送來了一方石墨,這是那日在廟會上特意買來送給梅文鬆的,上面還雕刻了傲雪寒梅的線畫。
梅文鬆很是感謝地收下了這方石墨,笑說夏妹妹有心了,他竟不知道那天廟會她有買了這麼大塊頭的東西,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誰知道那天文哥哥的心思都在什麼花兒雀兒上了?”姚夏花擺弄着手中的手帕呢喃到。
“嗯?夏妹妹說什麼?”梅文鬆正欣賞着手中接過來的石墨,恍惚聽得姚夏花的呢喃,只是聽不清,問到。
“哦,妹妹是說,這方石墨是特意作爲開學禮送給文哥哥的,自然不會讓文哥哥先知道了。”姚夏花轉而笑到,說完還打了一個小噴嚏,忙用手帕擋住。
“這會子是誰在說起我來?”姚夏花笑問着轉移尷尬。本來想提起何萍,只是不免有些刻意,而且她也存了點小心思,不想讓梅文鬆多想起何萍。不過視線一轉移,倒是想起那日還有一位很鬧騰的叫做何珍珠的小姑娘,於是問到:“我看那日那位叫珍珠的姑娘,似乎同文哥哥很熟絡,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你說珍姑娘呀,她倒是挺自來熟,我們也不過才見過一面,就是那次她陪萍妹妹到清漣書齋去。”
看來還是心有所思,言語便也總是不自覺地提起,何萍終究還是會被梅文鬆提起。
姚夏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到:“果真如此,妹妹倒也挺想有珍珠這樣一個妹妹的,煩悶無聊的時候可以說說話,也不至於太冷清。”
“太過熱鬧也不一定就好,不免打斷文思。”梅文鬆說到。
“文思?”姚夏花疑惑地看着梅文鬆。
“哦,抱歉,我一時間又把夏妹妹錯當成萍妹妹了。”梅文鬆笑到,“夏妹妹這樣想,換作萍妹妹,她肯定不想要珍姑娘這樣一個鬧騰的妹妹。”
“妹妹也看出來了,萍妹妹穿着素淨,喜歡安安靜靜的,同珍姑娘截然不同。”姚夏花整理了整理衣裙說到,此時她的內心很不是滋味,這青天白日的怎麼還能看錯人。
“夏妹妹這麼說起,我也還奇怪着,怎麼萍妹妹如今和珍姑娘走得近?還同他們去逛了廟會”梅文鬆看向姚夏花問到。
“妹妹同萍姑娘還不大熟悉,文哥哥怎問起妹妹來,正經該尋個機會好好問問萍妹妹纔是。如今妹妹的禮物已經送到,也該回去了。”姚夏花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