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看人恁準的,小弟我在找人方面,確實有些些心得。”
梅尼亞克決定幫忙了,這種死單提成最多,一單更比三單強,對自己的紫錢任務自是大有幫助。
“只是小弟尋人的法子並非走得算卜一路,還需有些媒介。類如,此人親筆的字據或者證件照什麼的都行。”梅尼亞克接着說道。
胡妖姬點點頭,拉開身旁一個小櫃子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張絲毫不弱於梅尼亞克手上借據的爛紙,可能還更破爛些,放在手邊的矮几上。
“這是他的親筆,證件照沒有,倒有幾張合照。”胡妖姬說完將紙片子向前推了推,又去另一個小抽屜找照片。
梅尼亞克探頭瞧過去,爛紙上寫了幾行破字,“四張機鴛鴦知就欲雙飛可憐異地短首付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愧紅衣”,下面落款果然是胡三元三個字。
這是情書?還是分手告白?
異地戀愛還沒錢首付買房子,分了得了……呃,難道是寫給面前這個小姐姐的?
“這個是他。”
果然了,這一句不經意的他,看來還真是跟小姐姐有瓜葛。
梅尼亞克順着胡妖姬的手指頭看過去,也不怎麼樣,一般人吧,嘴脣薄薄的,一看就能說會道。
“如此甚好,找起來更容易些了。”梅尼亞克直起身子,還是沒忍住熊熊的八卦之火,“emmm,不知方不方便問問此人的情況和信息呢,譬如……姐姐萬不可多心,都是增長尋人把握的需要。”
“不多心,這裡也沒什麼需要瞞住人的,我一說你便懂得了。”
胡妖姬面色平和寡淡,“你手上的這份借契,是他哄着我簽下來的。”
“哦,懂了!是個滷小貸的渣男!”聽到一個哄字,梅尼亞克腦海中立刻無數畫面閃過,一個最接近真相的答案乾脆利落的脫口而出。
筆落如風,墨跡未乾,範德標就後悔了,恨不得抽自己個嘴巴。
咋恁愛現呢?得瑟個毛啊,這欠抽的一句話寫下去至少濃縮了幾千字的精華,要折現的話,損失的都得有小二百塊了。
還好胡妖姬懂事,並不曾也乾脆敷衍了這一段,“十年前,我與胡三元初識,當時少艾,只念着情情愛愛的事,於出身家世脾氣性格都不甚在意,就覺他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全是好的。”
小姐姐還是個顏控?
梅尼亞克又看了一眼照片,“沒覺着哪裡長的帥呀?姐姐你這是看上他啥了?”
“他不是帥不帥的問題,他真的是那種……很少見的那種……”
胡妖姬的眼神朦朧起來,“身材,模樣,談吐,才華,家世這些都不重要,完全不重要。就是一種感覺,一種感受,無法抗拒無法遏制的迷戀和親近。這種感覺並不虛無,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就好像可以物化和量化一樣,歷歷在目,觸手可及……這麼說吧,哪怕他身高158體重185,禿頭齙牙燒餅臉,一東小短鷗白軟,我都不在乎……”
小姐姐的食性很雜呀,牙口也好,生冷不忌吖這是。
“那怎麼……”
“記得當時,我們族中悟道有成的才俊很多,他的壓力很大,爲了悟道他去參加補習,又試驗很多邪門的方法,裡裡外外欠了好多的債務,卻總是不成。受多了挫折,日漸無望,他開始整日裡長吁短嘆,漸漸暴躁狂怒,打桌子摔盤子抽自己嘴巴子,即便這樣我都支持理解他。但是,讓人想不到的是,他又居然去賭,賭得良知盡喪,賭得親眷不認,賭得連人性都失掉。最後,還騙我簽了這張借契去翻本……那時的我,怕是連命都值不到這些錢。他這麼做,不單是要我的命,已是連我一家人的命都給賣了……幸好我有個弟弟很爭氣。”
梅尼亞克:“呃,這種事情多記住一秒鐘都是傷害吧,我覺着……”
“我不要別人覺得,我要我覺得。”
胡妖姬大袖一揮,霸氣流露,“我不會忘了這件事,留下這張借契可以時時的提醒我,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一定要看看他的心是啥色兒的。”
你不有照片咩?放過借契吧,借契是無辜的吖,借錢的人招誰惹誰了?
梅尼亞克嘀咕道,“這麼多年了,在外liú wáng,興許掛掉了也說不定。”
“那我就看看他的灰是不是黑的!”
看來,賭狗在哪個位面也不得house,好吧好吧,找到人就能收到賬,閒事無需管,又是器官又是遺蛻的,也忒嚇人了。
“需要點時間。”
“我有的是時間,有了消息你知道哪裡找我。”胡妖姬微微擡手,示意梅尼亞克拿走情書和照片。
“如此,小弟告退。”
梅尼亞克在衆目睽睽下走出泔水巷一號,再出巷子口,在離着巷口不遠的地方,才停下腳步,站在一個攤子前要了份煎餅果子。
趁着攤主忙活的時候,梅尼亞克掏出情書和照片,細細的盯住情書上的“胡三元”三個字。
嚴格意義上來說,情書也是契約,總不能因爲荷爾蒙異常分泌的原因就說話不算數吧,撒謊可是要入罪的,更何況還是寫下來的。
有契約的效力,話聊術便有用武之地,梅尼亞克一眼觀去,胡三元三個字果然放光,卻光的有些不那麼正經。
情書的字裡行間,充分表達了想與伴侶共同幸福生活的美好願望以及愧疚不能給伴侶更好生活的自責。
名字放光,說明名字的主人具有完成契約的能力和條件。
但是,情書上“胡三元”三個字的光芒卻是忽隱忽現,飄搖不定的樣子。
光芒如此的表現形式,分明是在說此人已是奄奄一息尚存,甚至到了“生死簿上有名,奈何橋上端碗”的地步,只差一捏捏就死透了。
不對!
這人已是死掉了。
梅尼亞克再細細的看了半晌,直到煎餅果子烙得了,才又看出一些端倪。
名字上明暗的間隔太長,一光漸暗,一光漸亮,明暗的變化太過微末,不仔細看是怎麼也看不清的。
這是……一魂已沒,一魂漸生……人沒了,卻血脈有存?
人沒了還怎麼履行契約,搞**咩?梅尼亞克百思不得其姐。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