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高階越界者聖手恢復了他年輕時的模樣,黑亮濃密的短髮,神采奕奕的眼睛,還有微帶薄繭十分靈活的雙手。更美妙的是,在有充足能量供應的情況下,他可以不眠不休的研修他心愛的醫學,總之,聖手對自己目前的生活很滿意。
這一次,他被白鷺強行從實驗中拉出來,然後趕到臨海市就是爲了一個昏迷不醒的病患,這一點讓聖手有點不滿,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目前效力于越界者組織,在得到好處的同時也要有所回報——現在到了他回報的時候。所以,他耐着性子給昏迷的少年做了檢查,在確診爲五感漸進式缺失後,他還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就發現病患自己慢慢的好轉了……
“真是奇妙,居然自己好了……如果能讓我再仔細的看看就好了,解剖什麼的……”聖手遺憾道。
“他是預言師,是組織的寶貝吉祥物,不是普通的試驗品。”白鷺在一邊笑眯眯道。
聖手遺憾的放棄了,那戀戀不捨的小眼神,讓一睜開眼睛還迷迷糊糊的陸離驚悚了……
“你是誰?我在哪裡?”陸離聲音沙啞道,他已經三天沒有喝水,一說話喉嚨很疼,但是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能夠看到……呃,他看到一個男人含情脈脈的看着他,這真不是一個愉快的經驗,不過陸離還是感激的,畢竟他恢復和視力和聽力……
聖手遞給陸離一杯水,溫和道:“喝杯水吧,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陸離感激的接過水杯。喝了一小口試了試水溫,然後大口大口的吞嚥起來,不一會就喝完了一杯水,他覺得喉嚨好了那麼一點:“謝謝。我覺得好多了。”
“在你昏迷的這三天裡,你曾經喪失五感,這一點你知道嗎?”這種問法,問一個昏迷的人知道不知道自己喪失了五感,這種白癡問題居然是聖手問出來的,他這麼問當然不是爲了耍白癡。而是有依據的。
陸離不負聖手期望的點點頭,說道:“嗯,我在夢中走迷宮,慢慢的失去五感,還好最好我找到了出口,不然恐怕就永遠回不來了。”
“我聽說過你,你是預言師,而且還是夢見……我很好奇,一般來說,夢見夢到未來並不能干涉未來。但是似乎你可以……”聖手想了想,決定直接問自己感興趣的點,“我並不好奇你的預知能力,我好奇的是,你在夢中,是否能夠感受到虛弱藥劑的影響呢?”
“虛弱藥劑?”陸離奇怪的複述了一遍。他嘗試着從病牀上坐起來,但是全身都沒有力氣。難道他沒有力氣不是因爲他昏迷了三天,而是因爲他中了虛弱藥劑?
聖手溫和的點點頭道:“的確如此,不僅是這樣,你還曾經被一個庸醫用了刺激療法,成功的讓你差點直接掛掉。”
“看來我現在還活着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陸離摸了摸腦袋笑的有點憨憨的。
許啓帥看不慣陸離這種傻笑,冷哼一聲道:“不要高興的太早,雖然你平安的活過來了,但是陸離卻要死了。”
“陸離要死了?我……不是,是冒牌的我?”陸離腦子一轉就知道許啓帥說的是什麼意思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冒牌貨被政府逼急了,所以爲了向偵探協會投誠不得不主動表示當誘餌,本來,那種低段的誘餌根本不會被戀愛去死去死團看在眼裡,因爲那個團在學校明顯是有線人的……”說道這裡許啓帥頓了頓。眉頭皺了起來,“但是,你被冒牌貨給拉下水又莫名的出事了,所以冒牌貨成功的進入了戀愛去死去死團的狩獵名單裡,也算了了結了他的一樁心願吧。”
“冒牌的我死了?”陸離驚訝道。
許啓帥挑挑眉說道:“你倒是想,可是事實上還沒有死透……要不要去看看他,他就在隔壁的病房,他正在昏迷。”
“楊茵茵呢?”陸離接着問道。
“楊茵茵她在轉移的時候跳車自殺了。”許啓帥淡淡道,“死在偵探協會那一邊,或許是心理暗示太強了,她沒有一分鐘不是想死的,防不勝防。”
“如果真的要防範,應該有的是辦法……她能夠自殺成功,說明她沒有利用價值了吧?”陸離語氣裡帶着淡淡的不屑。
“你想這麼理解也可以,但是,事實上卻沒有你想的那麼糟,不論是警察還是偵探協會,都還是有職業操守的。”許啓帥意外道,“真不知道你的氣場檢測是怎麼過關的,心理意外的黑暗呢。”
陸離意識到自己又以惡意揣測別人了,不由得有點不好意思道:“真是對不起,我這都成習慣了,不喜歡往好處想……對了,馮曉和田沫呢?”他昏迷了三天,馮曉還好,田沫一定急壞了吧?
想到田沫,陸離臉上的擔憂之色更加濃了。
“放心,馮曉和田沫都還好,我和他們說你去執行一個小任務,他們都信了。”許啓帥淡淡道,“既然你醒了,快點占卜吧,我很着急。”
“呃,好吧。”陸離點點頭,“就在這裡,現在?”
“這次你答應的倒是很乾脆,不過還是等你身體好一點吧。占卜需要好的精神。”許啓帥意外得挑挑眉,“我還以爲呢肯定不會同意呢。你在夢中發生了什麼事?”
“走迷宮,最後找到出口我就出來了,真是不錯的經歷,最起碼我現在的占卜很準確了。”陸離無奈道。
許啓帥可有可無的點點頭,說道:“希望如此,你先休息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忙。”說完就走了。
白鷺拉着聖手也笑眯眯的告辭了,其實,聖手十分的依依不捨——他捨不得這個優秀的試驗品。
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陸離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三天沒有吃飯,餓了很正常。剛纔剛剛醒來沒有覺得,又光顧着說話了,現在人都走光了,胃開始宣揚自己的存在感了……
'可以幫忙買飯的人都走光了,你倒是這時候覺得餓了……看來只能叫護士幫忙了。'陸離正準備摁響呼叫鈴,病房突然傳來敲門聲。
難道是白鷺他們想到他三天沒有進食所以來送飯了?陸離愉快道:“請進。”
進來的人卻出乎意料之外,陸離驚訝得看着提着盒飯的人,居然是司徒墨?司徒墨怎麼會來他的病房,難不成擬態不管用了?陸離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扯了扯劉海——還是老樣子呀……
“白澤同學,初次見面,我是司徒墨,偵探協會二星偵探。”司徒墨友好道。
“你好?”陸離拘謹道,“請問司徒偵探找我有什麼事?”
“作爲這次案件昏迷唯一甦醒的受害人,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不知道可以嗎?”司徒墨溫和道,十分麻利的將用餐的小桌子架好,“在我問問題的時候,你也可以吃點東西,昏迷了三天,肚子很餓了吧?”
'司徒墨對待證人和受害人都是這麼溫和的嗎?這一點也不像是平時的他,該不會在飯菜裡下藥了吧?比如吐真劑什麼的……'陸離想着,警惕的看着司徒墨。
“飯菜就不用了,司徒偵探有什麼問題就問吧。”陸離故意將警惕的表情做的很明顯。
“白澤同學還真是有警惕心,我不是壞人……好吧,我承認我在飯菜裡放了一點讓你比較放鬆可以說實話的東西,可是,那東西對你的身體是無害的。”司徒墨聽到陸離質疑,十分爽快的說了實話,“我剛纔看到許局長帶着人來過,擔心你受了蠱惑和我說假話。”
陸離捂着因爲飢餓隱隱作痛的胃部,摁響了呼叫鈴:“我還是讓護士小姐幫忙帶一份午餐好了,至於這一份,請拿走。”
“既然你不吃,我來吃好了,正好我也沒有吃午餐。”司徒墨像是沒有聽到陸離的逐客令,自然的將盒飯拿到手裡,取出餐具,大大的吃了一口,“你看,我都吃了,這總能證明我是對你沒有惡意的吧?”
陸離對於司徒墨的這一舉動十分的意外,但是回想一下,這麼做卻是現在最好的反應。如果陸離不是陸離,而是一個不認識司徒墨的人的話,現在肯定對司徒墨的印象大大加分,可惜,陸離早就認識司徒墨,雖然也覺得司徒墨這個舉動抵消了剛纔下藥的卑劣行徑,但是卻沒有加多少印象分。
不過,司徒墨在陸離的心裡印象還是很好的,他也樂意將自己可以說的告訴司徒墨……究竟什麼是他可以說的呢?陸離想了想,站在白澤的角度,他就是一個可憐的被拉下水當誘餌的受害者,其他的什麼也不是……
‘只能對不起了,司徒偵探,我知道的都不能告訴你,因爲我知道的都是通過我的預知夢推理而來的。’陸離想着,戒備的表情淡去,換上了略微愧疚的表情。
陸離愧疚的是他沒有辦法告訴司徒墨實情,但是司徒墨誤會了,他以爲陸離愧疚是因爲剛纔懷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