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片翼之鷲

天台之上,佇立着一個穿着病服的孱弱身影。她獨倚圍欄,硃紅色的髮絲與胸口的十字架掛墜都隨風舞動。

一抹鮮血般濃豔的晚霞烙印在少女的瞳孔中,彷彿快將她的意識吞噬。

少女沉默着。不過這也難免,因爲沒人與她說話。

保持着那樣的姿勢凝視着黃昏,她也完全沒感到疲乏。忘卻了流逝的時間,她沉浸在漫無邊際的哀思中。

人類的生命很脆弱。就像這充滿彌留嘆息的醫院中,再也沒在病榻上醒來的人們。昨天還在歡笑,今天就已經被覆蓋了白毯的人們。或者是病情突然惡化,在昂貴治療費用面前放棄了希望的人們。大家都脆弱的像煙火的殘燼,只需要一點微風就會消散殆盡。

少女眯起雙眼,直視着恍若琥珀的落日。

無論多麼壯麗的夕陽都會頹落到地平線以下。少女歪了歪頭,風在低吟, 猶如死神的歌謠,帶走生命的餘光。

既然這樣的話,爲什麼要活着呢。

最終的結局,不是一開始就決定好了嗎?會變得一無所有。無論多麼珍視的事物,最終都將凋零,然後腐朽。

即使是最爲依賴的人,不也是永遠都離開了嗎?

困在這種地方,連去他們的靈碑前弔唁都做不到。其餘的親族都擺出一副虛僞的笑臉,以[右代宮家當主之長女的生命爲最優先事項]的藉口,無視了她的請求。

她明白的,這些[禿鷲]們打算架空自己,趁本家元氣大傷將各方面的專權轉移。恐怕遺產的瓜分,以及下任當主之位的事宜都在麻利地進行着吧,呵呵。

醜陋的慾望令少女反胃。可是,她只能攥緊軟弱的拳頭,什麼也做不到。

她只是一隻被人玩弄於股掌的籠中鳥。

那麼,在這樣的囚籠之中咀嚼着孤獨與悲傷,宛如空殼一般延續着生命,這樣的生活又有什麼意義?

少女的眼神愈加迷離。

不知不覺就已經踮起腳尖,跨上圍欄。

俯視鉛灰色的大地,唯一在意的是一隻奄奄一息的貓咪,被繩索束縛在一根排水管下,白色毛髮像煙燻般發黑。

它的名字是雅露斯,聽說是院長的貓咪。雖然走不出這間大樓,少女有時會請求要好的看守餵食雅露斯。原本,她唯一能享受的事情就是在天台之上觀察着雅露斯進食的樣子。然而一週前,親族們換來了冷漠的看守,他拒絕了餵食的請求。

少女呆然望着貓一天天削瘦,只能依靠舔舐低窪中的雨水解渴。

爲什麼沒有人釋放它呢。

主人將它永遠遺忘了嗎。

和我一樣。

這一刻,少女感到自己的命運和雅露斯連接到了一起。

再往外挪一點。

再把身體向前傾一點。

少女的眼角不知何時涌出了淚珠。

這樣的世界最討厭了。

[再見了......]

拋下不知是對誰告別的話語,少女縱身一躍,落日的光輝映襯着她渺小的身姿。

她閉上雙眸,腦中閃過的盡數是消極的詞彙。已經決定就這麼孤單地墜落,可是--

她的身體懸停在空中。

那雙連接着她的手,也將斷開的生命之線縫合。

[怎麼會......]

少女怔怔地注視着那個——

不藏有任何陰霾的微笑。

少年那不含雜質的笑容,彷彿要包容她的一切,並且,給予她活下去的意義。

他很輕鬆的就把少女拉回了天台。少女對他充滿了好奇。

[你的名字是.......]

[活下去吧。然後從這裡出去。]

少年的話語讓她再次陷入迷惘。

[.....已經斷了一片羽翼的獅鷲,沒有飛起來的可能了。]

[不一定要飛的吧?]

[欸?]

[抵達終點的方式不只是翱翔在蒼穹,沒有翅膀的話,就用自己的雙腳一步一步走下去。]

他拉起了少女的手,跑出天台,走下樓梯。少女感到不可思議,這明明只是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孩子,但那波瀾不驚的神態卻瀰漫着一股成熟感。

走過醫院的走廊,被從病房裡走出來的護士叫住了。

[等一下小女孩,我說過你現在需要靜養吧——]

少年沒有理會,繼續牽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從一間問診室裡走出來了一位更嚴肅的外科醫生,他兇巴巴地攔住兩人的路。

[爲什麼又擅自跑出來!病情惡化了該怎麼辦,一定要好好遵守醫生的命令。]

[我.....我的身體早就已經沒事了。]

少女鼓起勇氣反駁着。

[我是醫生,你的身體有沒有問題是我說了算,快點回到你的病房。]

少女被醫生慍怒的聲音嚇的發抖。

面對比自己高上一大截的男人,她的內心難以反抗。一直都是這樣害怕着,然後滅掉心中那好不容易纔點燃的燭火。

不服從的話,會遭到責罵,沒有晚餐,被關禁閉。

她的肩膀顫抖得更加劇烈。

[沒事的哦。]

少年也更有力地握緊了她的手,她的神情漸漸安定下來後,深吸一口氣——

[是伯父和伯母叫你們阻撓我的吧,醫生,收了不少錢吧?]

[你說什麼!]

醫生正要憤怒的掄起拳頭,卻被少年從背後鉗住了雙臂而動彈不得。他一邊訝異着少年爲何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一邊像寄居蟹一樣揮動着雙手掙扎着。他漲紅了兩腮,瞪視着少女,然而她凜然的目光卻猶如雄獅般滿盈魄力,讓他感到一陣滲入骨髓的懼怕,彷彿連她的身軀都變得高大。

[吾名爲右代宮真凜,已故的右代宮當主——右代宮隼斗的長女,是即將繼任的右代宮當主。我原諒你先前的無禮,但如果你非要對我,對右代宮一族不敬,象徵右代宮的片翼之鷲必將還以利爪的撕裂與尖牙的貫穿,我保證。]

[你....你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

醫生的聲音顫抖着,他向內彎成八字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發福的身體,像傾塌的山巒一樣倒下。

少女俯視着他狼狽的樣子,十分平淡地說道——

[有一位先代也是在我這個年紀,在南美的紛爭之地拿起了槍,嘲笑他的惡棍們身上的窟窿就像地鼠洞一樣多。]

沒有繼續理會癱倒的醫生,少女和少年繼續向出口走去。

[你很勇敢。]

[啊,多虧了你,感謝。]

向前,毫不猶豫地邁步,往那牢籠的出口。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像早就有所預料一樣朝她揮手告別——[你不屬於這裡。]——他彷彿在這樣說。

[真凜姐,要走了嗎?]

另一個更幼小的女孩淚眼婆娑地撲到她的懷裡,而她最後一次撫摸着女孩的頭。

[夏樹,你也要早點康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還可以再見面的吧?]

[嗯,約定好了。]

她與少年繼續前進,走下一層層樓梯,最終抵達了出口,那裡兩側站着兩個魁梧的戴着墨鏡的男人,很明顯是防止少女外出的守衛。她依然無視着男人前進,直到他們展開臂膀加以阻攔。

[讓開。]

兩個男人沉默着。

[這是命令。]

少女試圖解開面前的屏障,然而兩個男人依舊紋絲不動。

[大小姐,不要讓我們爲難。]

少女冷哼了一聲。她很清楚,這兩人是其他親族被僱傭的訓練有素的[忠犬],搬出家主之女的身份施壓也是枉費口舌。

無論內心發生了多麼巨大的轉變,她在肉體上終究是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即使加上少年,也無法直接和兩個男人抗衡。不如說,能逃出這生天簡直恍若奇蹟。

——對,奇蹟。在這個世界,在她,右代宮直系血脈的繼承者身上,如果有可以創造奇蹟的力量,那一定就是......

一度爲其神秘萌生好奇——

一度爲其美麗心弛神往——

一度爲其偉力不懈磨練——

一度.....爲其殘酷,憎惡與抗拒——

魔術。

一個名爲[第三次聖盃戰爭]的事件中,毀滅的魔術奪走了她父母的生命,她也隨之消沉,已經決定好了不要再碰魔術這種殘酷的東西.....

少年拍了拍她的肩膀。

[讓我看看你的力量吧。]

[當然......]

少女下定決心。不過,她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魔術,成功的概率大約只有三成。不,最根本的問題是魔力的不足,想要發揮出可以擊倒兩個男人的力量,憑藉年幼的她的魔力量是不夠的。

她焦慮地攥緊了胸前了十字墜,然後忽然笑了。

她已經沒有迷惘,並且確信了[這個],父母所給予的暗含龐大魔力的護身之物,將確實地將敵人擊潰。

她後退了幾步,追溯着往日的記憶詠唱——

[汝,仄費羅斯(古希臘風神)降臨之日,從天庭涌起......]

兩個不懂魔術的男人正面面相覷詫異着。

[拂過汪洋,捲起狂濤.....]

一個男人察覺到了不妙,正想朝少女衝去,卻被少年絆倒了。

[獻上頌歌,祭來神怒之疾風.....]

另一個男人立即將少年撞飛到一邊。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朝少女撲去。

[給不敬者以罰,風神之俯衝!]

十字架的頂端閃過一道白光,少女身前的空氣劇烈旋轉着,形成一道強勁的渦旋,彷彿有一把瀰漫着死亡氣息的鐮刀攪動着室內的空氣,讓一切都變成混亂。

兩個男人在猛烈的風壓下睜不開雙眼,忍受着隨時被撕裂身體的恐懼,俯身向前挪步。

他們從那怪力亂神般的光景確實地感受到了,御三家之一的右代宮一族是一羣怎樣的怪物。但即便如此,他們也必須服從指示。

[.....不愧是忠犬呢。]

少女運轉着魔力迴路,一口氣將十字墜中的魔力釋放百分之一——

風神在咆哮,疾風向前噴薄而出。

在這樣的力量前,男人們就像薄紙一樣被吹飛了。他們重重地撞擊到牆壁上,昏厥過去。

少女放下了十字墜,風也漸漸平息。她一邊大口喘着氣,一邊俯視着倒下的敵人。她感到難以置信,不久前還在以貧弱定義自我的她,居然能創造這樣的奇蹟......

[很厲害哦。]

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的少年,讓她挺起胸脯,露出勝利者的笑容。她也咯咯的笑起來。

少女明白沒有更多可以停滯的時間,她衝出大門,再用了一次風之魔術將雅魯斯的鐵鏈切斷後,就要離開醫院了。她扭頭看着少年,他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是來看望母親的,所以就留在這裡,你快點走吧。]

少女沉默了片刻,朝少年深鞠一躬,然後問道——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是?]

.............

十年後。

[真冷....還是六軒島適合我。]

剛從開着暖氣的出租車上來的少女用皮靴蹬着地面。

她縮着脖子,把白皙的臉龐藏在寬大的皮革夾克的高衣領下,只露出一雙宛如寶石般瑰麗的眼睛,像警犬那樣來回滾動,掃視着四周.

沒有任何可疑的[存在],不過從街角酒吧出來的一些醉漢對她奪目的絳紅雙馬尾發投來的獵奇目光讓她不快。

她走到一個電話亭前,再次跺了跺腳。

[真凜大人,請注意舉止。]

少女身邊是一位筆直挺立的白人隨從,儘管兩鬢皤然,他正要自己身上的風衣蓋在少女背上,被馬上制止了。

[羅賓,穿好自己的衣服,你是我帶來隨行的唯一僕從,如果你病倒了我會很困擾的。]

[是,真凜大人。]

少女盯着眼前的鎮落,在腦海中拼接着十年前的記憶殘片,然而果然相差太多。

記憶中的公園已經被一片整齊的住宅區覆蓋,看不到以粗獷的嗓音吆喝着賣紅豆大福的大叔,用大瓦罐盛滿麥茶供人消暑的婆婆,也看不見在街角盤腿而坐的摺紙先生,和以精湛技藝製作木雕的匠人。

時間是慈悲的,也是無情的。它會模糊痛苦的回憶,也會如此這般,讓人失去可追憶之物。她不禁這樣想了。

[真凜大人,您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我沒事。]

她一邊撥打電話,一邊似若有所思地擡首凝視着落日。

[那一天,也是此地,此時.....]

[您想起什麼了?]

隨從感到好奇。

[十年前....我來過這裡。]

[噢....那是在我服侍您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您還是一個小女孩吧。]

[是的,是非常脆弱,沒有力量的一個小女孩。]

[真凜大人......]

[那個時候我憎惡魔術。魔術奪走了我父母的生命,將我所深愛的家變成一片廢墟。]

[一定很痛苦吧.......]

[....魔術只是施暴者的兇器,魔術這種東西消失就好了。我內心被這樣的想法填滿。對,我只是在逃避,沒有反抗,日復一日地深陷自我厭惡的幽潭。]

[真凜大人,任何人經歷那樣的傷痛,都會有一樣的想法,請您不用責備自己。現在....您已經成長爲了獨當一面的右代宮家當主,我羅賓·艾澤爾爲您,和您心扉中片翼之鷲的重生感到驕傲。]

隨從俯身注視着少女的眼睛。

[謝謝你,羅賓。安心吧,我已經不會再迷惘了——啊.....接通了。]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着一箇中年男性的沉穩聲音響起了——

[您好,哪位?]

[是我,右代宮真凜。]

[噢.....當主大人,這麼快就從六軒島趕到青山鎮了啊,旅途辛苦了。]

[很嘈雜的聲音,看來你還在診所工作,真辛苦呢。]

[我正忙的分身乏術呢,今年的天氣實在是寒冷,你最好也戴上口罩比較好。]

[多謝提醒。讓我們切入正題吧,醫生。身爲第四次聖盃戰爭監督者的你,對這次參加者的情報有所瞭解吧?]

[當然,預測的參加者名單已經在協會高層中公佈了,而我被委以調查他們的任務。包括你在內的御三家自然不必說,其餘四人的背景都沒有不明朗的地方。]

[和第三次戰爭的參加勢力相比沒有太大變動嗎?]

[該怎麼說呢....參考第二次聖盃戰爭會比較好吧。]

少女蹙眉。

[怎麼回事....Monster的殘黨應該在那時就被剿滅了纔對.....協會不會允許這種危險的傢伙再次參戰吧?]

[當然,他們在二十年前釀造的惡劣事件,讓Monster徹底失去了我們的信賴。那是一羣只會帶來毀滅的惡徒.....儘管協會也在全力調查,但目前未查明他們的所在。]

[那麼右代宮家也會派出人手搜查據點的,我不想讓更多無辜的人被他們捲入這場戰爭。]

[勞您費心了。]

[等等......霧川恭介也會參加嗎?不對.....前幾天我從銀十字主教威廉·凱伊姆那裡得到的消息是,霧川恭介正在調查着[冬之惡魔]的行蹤......醫生,難道那個人......霧川戰人也在名單之中嗎?]

電話沉默了片刻,然後傳來一陣意味深長的笑聲。

[右代宮家的當主大人,我身爲聖盃戰爭的監督者,是處於中立的位置,我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

少女砸了咂舌。

[哼,職責嗎....算了,對接下來該制定的作戰方針也有了些眉目.....總而言之謝謝你了。]

[呵呵,下次請我去島上吃烤甜餅吧。]

[如果有下次的話。那麼就這樣,再見。]

[啊,再見。]

結束通話的少女甩了甩雙馬尾清醒頭腦,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警戒着四周的隨從也鬆了一口氣,一邊爲少女打開電話亭門一邊問——

[真凜大人,情況怎麼樣?]

[不好不壞。羅賓,我們得先去安身之處,必須要儘快,今晚是滿月,而佈置[召喚儀式]的時間並不充裕。]

[遵命。還有,按照真凜大人的吩咐,已經找到了一塊優秀而且隱蔽的靈媒地。]

少女點了點頭。她從懷裡取出一個精緻的十字墜,冷峻的臉龐露出了充盈懷念的微笑,喃喃自語着。

[你也在注視着這片天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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