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本來就有代王支撐着的楊休,一下又多出了個總督幹老丈人。自己這小小的遊擊將軍該咋辦?乾脆自己拔出刀,然後過去恭敬的遞到他手上,再自覺的伸出腦袋讓他砍得了?
不過……這麼半天,這楊休也沒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他好像並沒有要和自己怎麼樣的意思,難道這楊休只是個軟腳蝦?根本不敢和自己對着幹?不敢爲他死去的那些弟兄報仇?
張衡這麼一想,心裡頓時安定了下來。仔細想來確實有這種可能,楊休現在已經不是流寇了阿,他有着秀才的功名在身,又救了小郡主,得到代王的賞識,現在認了總督這麼個幹老丈人,可以說是前途無量阿,他沒必要爲了那些個窮漢子與自己敵對,好賴自己也是個遊擊將軍呢。
此時不光是張衡這麼想,一直默默觀察這楊休的王府長史陶敬也是這麼想的。
按照他之前自己的分析,這楊休如果能忍下一時的仇恨,那絕對是個可造之才。
可是……雖然楊休現在確實沒有和張衡大打出手,但陶敬就是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他實在是太高傲、太自負了。
所以他一直在給楊休找着不出手的理由,而這個理由是什麼?毫無疑問,楊休是個軟腳蝦。如果有人問他爲什麼這麼以爲,他會說從這麼半天的觀察來看,楊休眼中沒有露出過一點的仇恨目光,反而非常的平靜,就像是是在掩飾內心中的害怕。
陶敬聰明一世,但那高傲、自負的個性,卻是他致命的弱點。就猶如費凌一樣,被自己的高傲、自負所害。他爲什麼看不上楊休?估計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是他怕自己在王府的位置,被人奪去……
這場宴席有了白月如認乾親這事,頓時變的更加熱鬧起來,席間衆人你來我往喝的好不熱鬧,一副其樂融融的美好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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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松鶴樓異常熱鬧,作爲全國知名的大酒樓,平時慕名而來的食客也不少,可今日重量級的人物卻很多。比如、二樓那位名動西北的羅老闆,再比如、三樓雅間的大同府一衆官員們。
松鶴樓掌櫃的本以爲接下來沒他什麼事了,可剛在櫃檯後面歇了會兒,就又看到了熟人,忙起身迎了出去。
“張公子,今兒個怎麼來的這麼晚?”
此時已經過了晚飯點,酒樓內的客人們也都幾乎處於要吃完了的狀態,這個時候還有人來吃飯,確實是晚了些。
來人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公子,身材高挑眉清目秀,不過看上去總有那麼一絲浮誇氣質,而且從他那虛浮的腳步中能看出,絕對是御女無數那夥的。
“掌櫃的,聽說羅老闆在這裡吃飯?”張公子打進門來都沒拿正眼看掌櫃的,打量着酒樓內問道。
“啊……”掌櫃的被他這麼一問,臉色頓時爲難了起來,心裡暗道要糟。
這個主他可是瞭解得狠,什麼正經本事也沒有,全靠着他哥的能太在城裡胡作非爲。煙花柳巷之地沒少去,而且還不時會打起某家閨女的主意,聽說前些時候還逼迫東城買菜的樑老漢,把閨女給他當小妾了呢。
酒樓之地、自古都是消息靈通,況且這個主對天禧班羅老闆有意思的事情全城幾乎沒有不知道的,羅老闆最瘋狂的仰慕者之一、也是羅老闆最想躲着的人,就是他了。現在羅老闆在自己酒樓裡吃飯,這傢伙過來純屬是給自己找事的阿。
“阿什麼阿,到底在不在?”張公子見掌櫃的面色猶豫,頓時沒好氣的問道。
掌櫃的不敢得罪這主,可也不好害了羅老闆阿?心裡有些忐忑的道:“張公子,家兄和總督大人都在樓上雅間裡,您看……”
掌櫃的這意思,其實是想讓張公子別來找事,到時候對誰也不好,可哪知這傢伙根本不買賬,眼睛一瞪道:“我知道,他們吃他們的,你別管,快說羅老闆到底在哪?”
掌櫃的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只得哭着臉小聲道:“在二樓雲字包房。”
張公子聽後神色這纔好了起來,邁步就朝裡面走,掌櫃的在後面想囑咐他兩句,千萬別鬧出什麼事,可還沒等說出口,人就上樓了。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這事不妥,腦中靈機一動,想起三樓雅間的幾位,忙上去報信去了。
三樓雅間外,蛙子三人正無所事事的靠在牆上發呆,宴卿一臉的愜意站在走廊盡頭,順着窗戶看外面的夜色。
二頭無聊的抱怨道:“宴先生,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動靜,你說……他真能來?”
宴卿沒有回頭,依然欣賞着大同府的夜景,回道:“耐心着點,該來的總會來的。”
“可這時間也太久了,我看當家的都快吃完了。”二頭小聲的嘟囔着,晃了晃有些發酸的肩膀。
這時正好看到掌櫃的跑了上來,二頭眼睛一亮,拽住掌櫃的問道:“你上來做什麼?”
掌櫃的心虛的看看二頭和蛙子,剛纔可得罪過這幾位爺,人家可真是來赴知府大人的宴席的,陪着笑臉道:“幾位,麻煩請下張將軍?”
一聽他要找張將軍,二頭忙轉過去看宴卿。這會兒宴卿也不再看夜景了,走了回來對掌櫃的問道:“不知掌櫃的找張將軍有何事?”
“這……”掌櫃的想了想,由於之前得罪過幾人,所以不敢有什麼隱瞞。而且,要他去張衡那揭他弟弟的短,他心裡也忐忑,合計了一下告訴幾人也沒什麼,要是幾人能幫着轉達一下,那更好阿。
“是這樣的,張將軍的弟弟來了,就在二樓雲字包房中,羅老闆正在那裡吃飯,是否請他過去一趟?”
宴卿聽了心裡發笑,要不是自己事先知道這事情,他這話說的東一句西一句的,還真讓人聽不懂。“我會告知張大人,你先下去吧。”
掌櫃的爽快的答應一聲,這事正是求之不得阿,不用自己去得罪人了,樂呵呵的朝樓下跑去。
等掌櫃的走後,宴卿輕輕推開雅間的門,來到楊休身邊和他耳語幾句。
楊休對桌上的衆人告罪一聲,留下宴卿照顧白月如,自己起身帶着二頭離開了。
桌上的衆人一時不知道怎麼回事,紛紛露出疑惑的神情。其中、楊休的離場,讓已經放鬆警惕下來的張衡,再次提起了幾分注意,猜想他是不是出去搞什麼鬼了?
說來也有些意思,滿桌的大同官員,竟然因爲一個小小秀才的離開,搞的有些冷場的感覺。彷彿之前都是以楊休爲主,在進行這場酒宴一般。
不多時、就聽雅間外面傳來一陣喧鬧,張衡心裡一直有總不踏實的感覺,聽到喧鬧聲頓時站了起來。
“張將軍?”劉漢冷着臉,試圖提醒張衡不要太過敏感。
林瑞生見張衡站起身,問道:“張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被劉漢提醒過後,張衡也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不能因爲外面有點聲音,自己就做出這麼大反應吧?這是怎麼了,難道自己被那個小馬賊給嚇到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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