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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的雨絲下,坑窪不平的山間小路上,一支約莫五六千人的漢人奴隸隊伍,緩緩從西南方向涌過來。
這小路已經年久失修,也非常窄,也就能容個三四人並行,這也使得整個漢人奴隸隊伍,綿延出數裡,一眼簡直看不到盡頭。
隊伍前方,是一個鑲紅旗的馬甲,趾高氣揚的騎在一匹健碩的棕色戰馬之上。
一個鑲紅旗漢軍奴才正小心給他牽着馬。
身邊,還有五六個真奴和十幾個漢軍旗奴才,正嘻哈說笑着什麼,顯然非常得意。
在他們身後,則是一個個仿似螞蚱一般、被繩子串成了串的漢人青壯。
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許多人都耷拉着腦袋,就如同活死人一般,面無表情。但也有不少人,極爲仇恨的看着前方的韃子。
但每當有韃子的目光掃回來,他們就謙卑的垂下頭,隱藏起來。
李元慶此時已經來到了山坡上的一處荊棘叢後,小心觀察着這支後金軍的‘運奴’隊伍。
許黑子、李三生、楊小船也都得到了消息,隨侍李元慶身側。
率先發現這批人的是一個哨探把總,叫張來福,正小心給李元慶彙報着情況。
“大帥。這幫人湊到這邊來,應該是爲了抄小路的近路。卑職之前偷聽了他們一會兒。他們接到的命令,好像是今晚必須要趕到漢兒莊。”
“大帥,這隊伍的青壯大概有一千多人,後面的,皆是婦女和孩子。這些狗韃子,簡直不是人那!就剛纔這會兒功夫,卑職至少看到有兩人,被韃子直殺掉、像牲畜接遺棄在路邊了……”
張來福說到此處,顯然十分激動和氣憤,強壯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李元慶點了點頭,“繼續密切監視他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是。”
張來福也知道此時形勢未明,絕不是動手的好時機,忙恭敬對李元慶一禮,小心退了下去。
許黑子低聲道:“大帥,看這些狗韃子的裝扮,應該是嶽託麾下的人。嶽託應該在西線吧?他們難道這麼快就返程了?”
李三生低聲道:“根據前方的消息判斷。嶽託此行帶的人手不多。他應該沒有去圍攻京師,而是一直在收攏這些人口財物。後金軍主力此行入關,還不足一月。按照道理,他們應該沒有這麼快返程吧?”
許黑子點點頭,思慮片刻,低聲對李元慶道:“大帥,看這隊伍要過去,怕至少得兩三個時辰,屆時,天都要黑了。他們走這條路,怕要影響咱們的計劃啊。”
李元慶點了點頭,卻看向楊小船,“小船,你有什麼思量?”
楊小船忙低聲道:“大帥,押送這些努力的韃子,尚不足一個牛錄。咱們若拿下他們,並不用費太大力氣。但他們這隊伍實在是太分散了。就怕到時候,有漏網之魚跑出去。再者,若周邊的韃子哨探發現了這邊的混亂,對咱們下一步的行動也非常不利
。以卑職的思量,此事,咱們可再稍等等。”
李元慶點了點頭,低聲對三人道:“既然讓咱們碰上了,若不解救,絕不是處事之道。再者,韃子兇殘,他們的行爲,很容易會讓兒郎們的士氣發生波動。黑子,你現在帶三個把總,先去把他們的前路卡住。今日有雨,城中韃子估計出來的不多。務必要將前路卡死了!”
許黑子登時大喜,“是。卑職明白。”忙貓着腰,小心離去。
李元慶又看向楊小船,“小船,你去截後。記得,先以觀察爲主,把後面的釘子清理乾淨。等待中軍號令。”
楊小船也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忙恭敬稱是,小心離去。
李元慶又看向李三生,“三生。中軍交給你。記得,把這些後金軍的聚集點盯死了。若要動手,必定要雷霆萬鈞之勢,絕不可拖泥帶水!”
李三生當然也明白李元慶的意思,嘿嘿一笑,忙恭敬稱是,“大帥,您放心便是。卑職馬上去安排。”
三人離去,李元慶眯着眼睛看向下面的人流,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狗韃子這次還真是賺的瓢滿鉢滿啊。
這些漢人奴隸,幾乎盡是清一色的青壯,質量可是相當之高。
若是要收攏起這些青壯來,怕不知道有多少村子遭了殃!
不過,這對李元慶而言,卻也是一件好事情……
早年,在廣寧之戰後,李元慶正是靠劫掠後金軍的這些運奴隊,大發橫財,奠定了長生島的基礎。
此時,李元慶的實力雖比之前強大了無數倍,可形勢~~,卻有了不少變化……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半個多小時已經過去。
這時,前方的青壯們已經過去了大半,在他們後面,則是大量的騾馬牲畜和各種雞公車。
只不過,運送這些牲畜和雞公車的漢人奴隸,比之前那些青壯的待遇卻要好多了。
他們不僅沒有被束縛住手腳,衣服也都穿的很厚實。
甚至,有些雞公車上,還推着女人和孩子,顯然,他們已經初步贏得了韃子的信任,甚至可以保全家庭……
這些物資隊伍,速度顯然比人要更慢,足有幾百輛雞公車。
在這種地形狀態,他們要過去,怕至少還要半個時辰。
李元慶打開懷錶,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三點多了。
今天下雨,天本就陰呼呼的,怕五點來的,天就要黑下來,這還真是讓人有些難以決斷啊。
李元慶剛要猶豫着動手,這時,又有親兵急急來報:“大帥,在對面的官道上,發現了鑲紅旗兩個牛錄,皆是騎兵。但沒有發現嶽託的王旗。”
“嘶~~~。”
李元慶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片刻,這才緩緩點了點頭。
好在他沒有着急,要不然,這事情還真有些不好搞了……
“牢牢盯着官道。隨時與我彙報最新動向。”
“是。”
看着親兵離去,楊磊低聲道:“大帥,韃子周圍便是有人,應該也不會多。夜長夢多,卑職竊以爲,咱們還是先下手爲強更妙。”
李元慶一笑:“你有什麼想法?說說看。”
“是。”
楊磊忙小心解釋道:“大帥,咱們無論何時動手,這些百姓隊伍,怕還是要發生混亂。倒不如提前一步,天亮還好處理些。只不過,咱們若再要連夜拿下漢兒莊。兒郎們卻必定要多消耗不少體力了。”
“關鍵是這些百姓們,到時,也不是太好安頓啊……”
楊磊說着,卻是也發現了他這計劃的紕漏,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李元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楊磊,你能想到這一點,很不錯。拿下這些狗韃子容易,但收攏後續卻很麻煩。此地畢竟已經接近了後金的核心,若萬一韃子留守不少,咱們又有這麼多百姓拖累,處理起來可就麻煩了。所以,這事情,自是要耐心一些。不過,這事情,處理起來,卻也沒有這麼麻煩……”
“呃?”
楊磊登時精神一振。
楊磊升爲李元慶的親兵頭子、時間也不短了,對李元慶的行爲模式,早已經非常熟悉。
此時,一聽李元慶這話,他便已經知道,李元慶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登時眼巴巴的看向了李元慶。
李元慶又怎能不明白楊磊的小心思?片刻,低低一笑,對着楊磊耳語幾句。
楊磊登時大喜,忙貓着腰,飛速離去。
…………
時間已經來到了申時中刻,大概四點鐘左右。
這時,天色已經就快要黑下來的模樣,雨絲依然一直持續不斷。
前方,牲畜物資隊伍早已經過去,後面則全是稀稀疏疏的漢人女眷。
在這之前,她們也不知道到底趕了多少路,一個個都已經非常疲憊,此時又下着冰冷的春雨,她們的衣衫都不是太厚重,這般淋在雨中,滋味可絕不好受。
此時,官道方向已經傳來了消息,後金軍哨探有幾波,但卻再沒有成建制的主力。
李元慶掏出懷錶,看了一下時間,擺手對身邊早已經急不可耐的楊磊道:“開始吧!”
“是!”
楊磊登時大喜,忙快速將李元慶的命令,通傳與傳令兵,迅速通傳到前方。
在此時這般天氣,鳥銃肯定是不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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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整個天地都太潮溼了,即便火石還能引燃火摺子,鳥銃還能發射,但效果肯定不如正常狀態。
關鍵是鳥銃會發出太大的聲音來。
再者,長生營最犀利的信號彈肯定也不好使了。
若發一顆信號彈,漢兒莊方向的韃子必定會有所察覺。
但長生營在這方面,早已經非常純熟,小範圍的旗語和口口相傳,互依互補。
即便整個運奴隊伍很長,但李元慶的命令卻是很快便傳遞到了戰陣一線。
正所謂‘掐頭去尾’!
在這種山谷地貌,動作自然是要從首尾開始。
只要掐住了首尾,這些韃子和漢人奴隸,便已經成爲了李元慶的囊中之物。
不多時,前方許黑子部方向,尾部楊小船方向,皆是傳來了急促的喊殺之聲。
中間的李三生自也不會再怠慢,片刻,幾十股暗紅色的彪悍身影,端着一杆杆閃閃發亮的長槍,猶如猛虎下山,迅猛的衝殺進了韃子運奴隊的戰陣之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