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1章 京都殺人鬼(二)
這個暗殺手法有種種好處。
但唯一的缺點就是難度太高。
“也就是說,犯人很瞭解人體結構,而且已經習慣了這麼殺人?”
聽到唐澤的分析,綾小路文麿皺眉道:“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即便是瞭解人體構造的醫生,也未必可以”
畢竟理論是理論,但動手的話更多的還是需要經驗。
“沒錯,所以我猜測對方不是當過兵就是殺人慣犯。”唐澤點了點頭,表情嚴肅道:“這個犯人很危險。”
“事實上,我有些懷疑這是一位連環殺人犯。”
綾小路文麿開口道:“我之前調查了一下,發現這種手法和兩年前曾經出現過的“少女殺手連環案”的兇手很像。
而當時的這三個人也全都是後背一刀致命,被京都民衆稱爲“京都殺人鬼”。”
伴隨着綾小路文麿的話,前方會議室的投影上顯示出了三位少女的照片。
而她們無一例外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女性。
“當時並沒有抓到兇手,所以很可能和這次的犯人是同一個人。”
綾小路文麿表情凝重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點,不管是之前還是這一次,都沒有發現兇器。
不但如此每一位殺的受害者,心臟的傷口都不相同。
也就是說,犯人每殺一個人就會換一把刀。”
“換刀?是儀式感還是收藏欲”
唐澤皺眉沉吟道:“但不管是哪一種,這個犯人明顯是一名“愉快犯”了。
這種犯人應該最大的特點,就是沉浸在殺人的快感之中,無法自拔。
這種情況下,居然能夠及時收手,這個犯人很危險。”
“沒錯,除此之外還有一條很重要的情報。”
綾小路文麿面色凝重道:“兩年前負責這個案件的,便是當時搜查一課的猿飛裕二。”
“前刑事?”
綾小路文麿的話語落下,在場的一衆刑事一陣的譁然,旋即便開始小聲議論起來了。
如果說之前的一切還都只是猜測,那麼從這一條信息開始一切便都聯繫起來了。
猿飛裕二作爲負責這起案件的刑事,雖然沒有偵破但一直掛念着。
而之後退休也一直作爲偵探,調查着這起沒有解決的案件。
到了如今對方被用相同的手法殺害,很難不聯想到是不是對方調查到了兇手,讓對方產生了危機,最終殺他滅口。
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能夠聯繫起來的,現場都是經驗豐富的刑事,這一點都不用多說。
至此情報統籌完畢,而關於這起命案也圍繞着“連環殺人兇手”這一方向開始了調查。
至於唐澤則是前往了科搜研。
畢竟他此次前來就是爲了給京都科搜研一些指導,參與進這個案件名義上也是爲了實地觀察科搜研的運轉和指導。
所以他自然不能和綾小路文麿那些刑事一起去搜查,不然當地的刑事肯定會產生“排他”心理。
倒不如就專注科搜研,所有的證據都會送到這邊鑑定,保證唐澤緊跟案件進度,同時還能夠名正言順的參與調查。
等到唐澤前往京都科搜研後,現場遺留物還有被害人所攜帶的物品已經送到了,一衆研究員紛紛開始忙碌了起來。
因爲唐澤之前也在京都和當地科搜研的成員們,一起合作過破解“嵐山男”的案件,所以一部分成員還是比較熟悉的。
當然,他們這邊後續也招了很多新人,所以唐澤纔會看現場有些人技能比較生疏。
很顯然是因爲老人都出外勤的機會給新人了,而他們都接手了更高端更需要技術含量的科學鑑定。
而此刻他們就在鑑定這些。
鞋印的復原、以屍體的傷口復原兇器的形狀、衣服上的毛髮
一個個物證被化驗分析,很快唐澤也得到了第一手的鑑定材料。
首先是從現場採集的鞋印。
除了死者留下的腳印,另外一部分被認定是兇手的腳印,除了鑑定爲男性外,在數據庫對比後沒有記錄。
也就是說除了確定了性別外,沒有任何的收穫。
至於從被害人身上的傷口還原的兇器形狀,則是一把帶着些許弧度的彎刀,並不算奇特。
另外在解刨的時候,倒是從被害人的指甲裡收集到了一些微小的物質,可惜沒有檢測出第三者的皮膚,
不過前面幾個證據沒有什麼收穫,在死者外套的衣服提取的毛髮倒是收穫頗豐。
其中有一根頭髮並不是死者,而是第三者的毛髮,很有可能是兇手留下的。
而經過鑑定,毛髮的主人是A型血的成年男性,現在正在進行DNA鑑定。
除此之外,毛髮上還附着了髮蠟,可惜是大衆通用的品牌根本沒有追查的可能。
而除了髮蠟之外,他們還檢測出了另外一種東西。
某種植物的孢子。
但具體是什麼植物的孢子就不清楚了。
爲了搞清楚這一點,就需要專業的研究菌類的植物專家了。
而他們科搜研自然是沒有這麼專業的人員的,要想詢問便只有去京都的菌類研究所。
唐澤看眼前科搜研的線索只能到此,也不願意繼續閒着,便主動包攬了這個任務,前往菌類研究所。
唐澤讓所長派個新來的研究員,讓對方和自己一起跑腿。
畢竟兩人爲公的情況下,還是需要有個搭檔的。
而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唐澤也知道了對方的名字,青田雨花。
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而唐澤與其交談後才知道對方是自己的粉絲,得知要和自己跑外勤後,主動請纓報名和自己一起行動的。
對此唐澤也習慣了,畢竟自己身份有點多,名刑事、推理作家、富豪。
哪一個都可能引起人們的崇拜。
兩人開車很快抵達了菌類研究所,然後對接上了提前聯繫好的研究員。
“你好,我是科搜研的青田雨花。”
青田雨花朝着年輕研究員鞠躬後介紹道:“這位是東京的唐澤刑事。”
“你好,我是月館純。”面前的這位女研究員看起來年輕,而且也是個會讓毛利小五郎看來瘋狂獻殷勤的漂亮美人。
不過唐澤是有家屬的,所以對方再漂亮也和自家無關。
在寒暄過後,唐澤便拿出了資料交給對方。
“這個是香菇的孢子吧!”
月館純看完了顯微鏡放大的圖像後開口道:“不會有錯的,這包子在我們這邊也經常用到。”
“原來是這樣。”
唐澤點頭道:“那不知道能否查出是在哪裡沾到這些孢子的?
如果能夠查到的話,那就是案件的重要線索了。”
“很困難吧。”月館純搖了搖頭道:“關於香菇的孢子,就算是做飯的時候也有可能粘上,所以來源很麻煩。”
“是這樣嗎?”
已經有所預料的唐澤聽到月館純的話也沒有失望,而是點了點頭起身感謝道:“不管如何,還是多謝月館老師的幫助。”
“不不,我也沒有幫上什麼忙。”
眼看唐澤兩人打算離開,月館純臉上帶着不好意思的神色,也連忙起身相送。
就在唐澤兩人準備告別之際,倒是沒想到辦公室突然被人推開了。
還在寒暄的兩人聽到動靜後,下意識的看向門口,發現是一位戴着眼鏡的男性研究員走了進來。
“啊,吾孫立老師!”
月館純看到對方後立刻喊了一聲:“老師你的行李,一直都這麼擺在桌上,已經好久了。”
“啊,是從英格蘭送來的東西吧。”吾孫立看向月館純所指的方向,笑了笑道。
“那些東西已經放了很久了,請儘快帶走。”月館純沒好氣道。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吾孫立聽到對方的話連連點頭,但卻沒有立刻去抱行李,而是前往去了角落的冰箱拿水喝。
“真是不好意思,唐澤刑事。”月館純和對方交代完後,朝着唐澤抱歉一笑:“有需要幫忙的,也歡迎你隨時再來。”
“嗯。”
唐澤點了點頭,便帶着青田雨花徑直離開了。
而看着兩人離開,辦公室的同事們便湊了上來,詢問起月館純來。
而這三言兩語間,月館純便解釋了清楚,辦公室再度恢復了一片平靜。
昏暗的房間中。
一縷縷陽光照射進來,卻讓整個房間被渲染上了一層陰暗的色調。
在這樣陰暗的房間中,小黑人坐在桌子前打開了一份信件。
他的眼中帶着些許的好奇。
因爲這封信上沒有名字,也不知道是誰郵寄過來的。
所以他很想知道信件的內容是什麼。
剪開信件一側,小黑人將信封掏出然後打開了裡面的白紙。
但當他看到信上的內容之際,他的臉色卻瞬間變的一臉猙獰,眼中滿是猩紅的殺意。
而在那封信紙上就寫了一句話。
——【我看到你殺人了。】
這對於小黑人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兩年前他殺死了三個人之後,察覺到自己有暴露的風險後,便直接選擇了低調蟄伏。
可是有人哪怕退休了,卻依舊緊咬着這個案件不放,甚至一步一步的即將追查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麼他自然就只能讓對方閉嘴了。
但是沒想到百密一疏,殺對方滅口的時候居然被人看到了。
而這個人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寄信到了他家裡來。
他知道對方不報警,而是選擇寄信件,無非就是想要以此威脅自己。
但不管是錢財,還是要他幫忙做事,這種要挾都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小黑人一想到寄信人那高高在上的表情,表情就愈發的恐怖猙獰了。
但他的激動只不過是片刻。
很快急促的呼吸便再度平緩,臉上的猙獰也逐漸消退,彷彿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他再度拿起了信封,仔細查看後發現表面上蓋着郵戳。
而上面顯示的地址爲“神戶”。
沸騰的殺意在心中醞釀,可他卻越來越冷靜起來。
他再度重返了案發現場,然後在緊挨着裝修的倉庫的地方看到一個酒店。
擡頭看去,酒店中一個阿姨正好在那裡打掃衛生。
而既然站在下方都能夠很清晰的看到屋內的景象,那麼假如昨天有人站在那個位置,那麼看到自己殺人的景象也不足爲奇了。
小黑人眼珠轉動,很快邁步進入了酒店之中。
很快他離開了酒店,小黑人走到角落的電話亭,撥通了酒店的前臺。
“感謝您的來電,這裡是鯨落賓館,我是前臺服務員麗水,爲您服務,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助您的嗎?”
“啊,是這樣的,我把手錶放在你們賓館裡了。”小黑人語氣溫和道。
“手錶嗎?”女前臺甜美的詢問道:“那請問您還記得,當時的時間和地點嗎?”
“應該是在,你們會議室的三樓。”小黑人回憶道:“時間的話應該是昨天晚上吧。”
“昨天晚上三樓會議室嗎?”
女前臺重複了一遍,等待了片刻後很快笑着道:“找到了,是共進出版的分社長會議對吧?”
“啊,沒錯沒錯,就是這個會議。”小黑人聽到女前臺爆出的信息後,嘴角露出一絲獰笑。
“啊,好的,我們會立刻調查,之後會再和您聯繫,請問您的聯繫方式是”
“啊,不用了,我剛剛找到了,真是麻煩了!”
說完小黑人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共進出版分社長會議,神戶”
離開電話亭,小黑人很快融入了人羣之中。
當唐澤兩人返回到科搜研之後,一些需要時間等待的鑑定結果也都新鮮出爐了。
其中猿飛前刑事外套上面附着的頭髮DNA鑑定結果,在和數據庫進行比對後,發現有前科記錄。
而且其案件,正是兩年前的“少女殺手連環案”。
從第2個受害者的指甲裡所採集到的鬍鬚,和本次從猿飛裕二採集到的那根毛髮DNA完全一致。
也就是說,在有了這個案件後,之前他們的推測已經完全被證實了。
雖然在犯人的身份上沒有明顯的進展,可是這一個證據的出現卻是明確了方向。
接下來也不需要考慮別的可能性,直接朝着這一個方向繼續調查就可以了。
而有了目標,搜查的效率就能提高不少,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