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原本你一言我一語的緩和着氣氛,但他們卻沒有看到,西野澄也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尋常的搜身,對西野澄也來說,卻是足以致命的威脅。
因爲他的身上還帶着一份毒藥,如果讓其他人發現的話,那他所做的一切抵抗了都白費了。
那他是犯人的事情,自然會不攻而破。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夠答應搜身,不然的話他就完蛋了。
但是唐澤又怎麼可能如他所願,畢竟他可是知道這一點,纔會去提這樣的要求的。
可是衆人說着說着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爲西野澄也並沒有符合他們的話,反而臉上露出了極爲勉強抗拒的神色。
“喂”
藤出賴人看着友人的表情,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你爲什麼露出那副表情啊”
“西野難道說你真的”古浦鬱繪驚駭道。
“我不是,纔沒有!”西野澄也下意識的開口反駁,但那臉上流露出的心虛表情卻完全出賣了他。
“我真該讓你照照鏡子看看,現在你的臉上到底是一副什麼鬼表情!”
魁梧的和田孝平衝了上去,揪着西野澄也的衣領將其拎起:“你這混蛋,已經把“做賊心虛”,這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說到這,和田孝平看向其他人道:“我剛剛差點被殺死了,你們念及舊情不好意思搜她的身,但我總可以吧!”
說着他就伸手去搜西野澄也,而對方自然不願意反手推搡。
但他又怎麼可能是和田孝平這個一米八大漢的對手,二五除下便直接壓制了對方,然後便請求唐澤替他搜身。
對此唐澤也沒猶豫,直接上手將西野澄也身上大大小小的口袋搜了個乾淨。
而或許是沒想到自己的計劃會提前被人發現,西野澄也沒有什麼藏毒藥,唐澤很快便在對方的外套內兜裡面找到了一個小包。
唐澤將其打開之後,安室透和毛利小五郎也湊了上來。
“是毒藥呢。”安室透笑了笑道。
“啊,而且還是氰化物這樣的劇毒。”毛利小五郎面色嚴肅道:“隨身攜帶這種毒藥,已經是無可辯駁的證據了呢!”
“怎麼會”川崎陽介聽到兩人的話,臉上依舊帶着不可置信之色。
“毒藥西野你”古浦鬱繪臉色蒼白的看向西野澄也:“你爲什麼要這樣做啊!?”
“是啊,我們可是好朋友啊”藤出賴人激動道。
和田孝平更是憤怒的一拳將西野澄也打倒在地:“我自問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爲什麼要殺我!”
“爲什麼?那還不要問你們都幹了什麼好事!”
從地上爬起,西野澄也擦了擦流血的嘴角,看着面前的幾人眼神憤恨的咆哮道:“你們害死了日原,逼着他不得不在這間教堂上吊自殺,你們還問爲什麼!”
“害死了日原”
古浦鬱繪聽到西野澄也的話後,臉色露出了荒唐之色:“你在說些什麼呀,日原他可是自殺的!”
“但也是他們逼死的!”
西野澄也知道自己的計劃不可能成功了,乾脆破罐子破摔撕破臉看向古浦鬱繪道:“我特意喊你過來,就是爲了讓你看清楚!
看清楚藤出賴人這個人是多麼的陰險無恥!
高中時候你和日原分手之後選擇了藤出,還真是瞎了眼!”
“誒?”古浦鬱繪神色一驚,面色充滿了茫然與不解。
“陰、陰險?”
藤出賴人聽到這兒也是錯愕不已:“你爲什麼這麼說我啊!”
“哼!”
西野澄也看着藤出賴人冷笑了一聲,旋即看向衆人道:“你們應該也有聽說過那場比賽吧?
在棒球比賽中,一方連續9次失誤,而另一邊5局晚上提前結束比賽。”
“棒球比賽?”
毛利小五郎聽到這兒,追憶道:“好像是長野川中學VS信濃大學附屬高中的那場比賽吧?”
說到這兒毛利小五郎猛然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道:“難道說你們就是那個時候輸掉比賽的長野川中學棒球隊嗎?”
“沒錯”
西野澄也眼神憤恨道:“我因爲在上一場比賽中受了重傷,致沒能夠參加地區預選賽的1/4決賽。
但是當我在醫院看比賽轉播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們幾個傢伙,故意輸掉了那場比賽!”
“打、打假球嗎!?”毛利小五郎驚愕道。
“那個時候,他們頻頻的失誤,最後和田、川崎還有藤出他們三個人都進了信濃大學!”
西野澄也憤怒道:“所以他們肯定是在暗中做了什麼交易!
當時信濃大學附屬高中雖然在決賽中輸掉了,卻因爲那場和我們的比賽而名聲大噪!
而那個時候我們隊的王牌投手就是日原泰生!
他從小時候起,投球的速度就非常的快,大家都非常看好他的未來,覺得他可以進職業隊的!
是那場比賽,讓他的風評從此一落千丈。
雖然後來他也有加入過獨立聯盟和成人隊,但是都沒有出成績,只能籤自由合同。
最後他想不開,纔會來這個從小就練球的教堂上吊自殺的”
西野澄也面色猙獰的看着昔日的好友,歇斯底里的咆哮道:“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們打的那場假球!
也怪我沒有能夠在那個時候及時阻止你們!!”
“他說的是真的嗎?”古浦鬱繪扒着藤出賴人的肩膀,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
“我、我們那個時候確實是故意輸掉了比賽”
藤出賴人聽到女朋友的話,開口承認了這一點,然後看着震驚的古浦鬱繪連忙解釋道:“但是我們並不是爲了考大學,而是爲了阿日!”
“哈!?”
聽到藤出賴人的話,西野澄也氣急而笑:“你這傢伙在說些什麼啊!”
“當時的第1場比賽,我們一下子打到了延時賽,一共打了14局,我們最後拿下第1個賽點1:0取勝”
藤出賴人語氣沉重道:“但第2場又是延時賽,這次打了15局卻還是0:0。
重賽之後打了13局,我們1:0險勝。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我們一共打了42局,而阿日一個人投了將近1000個球!
他的肩膀紅腫的不得了,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藤出賴人神色黯然道:“打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沒有想過要故意輸掉比賽。
但是比分逐漸拉開時,和田提議爲了阿日的未來考慮,我們要提前結束比賽才行。
不然的話,阿日他一定會拼命拼到最後一刻!
但是我們沒有想到,阿日的肩膀早就垮了”
“這一點我能夠作證,其實是他先和我提分手的”
古浦鬱繪眼中含淚道:“他覺得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沒有辦法給我帶來幸福”
“不、不會吧”西野澄也聽到這個真相後語氣顫抖道。
“我們後來三個確實都去了信濃大學,但這完全是偶然!”藤出賴人解釋道。
“這之後我們有和他一起去道歉,只不過西野那個時候你還在住院,所以不在”古浦鬱繪開口道。
“我、我到底是”
西野澄也崩潰的雙手捂頭:“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現在也不晚。”
唐澤看着西野澄也開口道:“雖然你要爲前面自己所做的犯罪行爲承擔代價,但至少你沒有走到不可回頭的絕路。
你的好友沒有因你而死,而你們之間的誤會也都已經解開。
這也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是啊”
崩潰的西野澄也聽到唐澤的話後,臉上浮現了一抹後怕之色道:“如果事情真的不可挽回,再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恐怕會瘋掉的”
“既然誤會解開了就好了。”川崎陽介看着西野澄也開口安慰道。
“是啊,別太在意了。”藤出賴人一邊說着還一邊給和田孝平使眼色。
畢竟他們之中最先受到襲擊的就是他,而此刻也只有他的安慰對西野澄也最有效。
但和田孝平可是差點被殺死,要不是唐澤意識到抽籤有蹊蹺,那他就真的被對方設下的機關殺死了。
但西野澄也殺人的動機卻讓和田孝平感官複雜,因爲日原泰生也是他的好友,一切都屬於一場誤會。
在這樣複雜的情緒之下,和田孝平面色變了又變,最終衝上去連打了西野澄也三拳。
“我們扯平了!”
和田孝平衝上去將西野澄也打的鼻青臉腫,連鼻血都流了出來,旋即伸手去拉躺在地上的西野澄也。
而面對和田孝平伸來的手,西野澄也卻絲毫沒有生氣,反而臉上露出了笑容,毫不猶豫的握了上去,藉着對方的力站起身來。
“看來達成一致了呢。”安室透看到這一幕笑着道。
“真是的”
古浦鬱繪作爲女生比較感性,已經在那裡抹眼淚了:“以後有什麼誤會要直接說出來啊,我真的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看着幾人此刻的氣氛,唐澤一行人也沒有再強行插話,而是留了足夠的距離,讓幾人談話。
他們這是生了火,圍着鐵桶開始烤起火來。
“話說回來,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結局。”
毛利小五郎看着那邊神色各異的幾人,忍不住心生感慨道:“這次也多虧唐澤老弟你了,不然的話,恐怕就真的釀成悲劇了。”
“是啊,我們都沒有看出來西野澄也當時抽籤佈置的伎倆呢。”
安室透也連連點頭附和道:“再晚一點,和田孝平就已經被佈置的機關給殺害了。”
“因爲對付怪盜基德的原因,我對魔術也有一些瞭解。”
唐澤笑了笑道:“所以當他說“頂牌”的時候,我就下意識的提起了防備心。
畢竟魔術師是最會耍花樣的,而且還是抽籤這種方式。
你們不瞭解魔術師的行業用語,所以不會在意這些微小細節,發現不了他的打算正常的。
而且說實話,即便是我也沒有萬分把握肯定自己的推理是正確的。
既然是身處在這種環境下,那麼考慮到的任何一絲可能發生的危險,就要身體力行的將其扼殺掉。
很多時候,你或許第六感察覺了不對勁,但卻因爲沒有證據、害怕判斷出錯、丟臉導致沒有行動,反而錯失了良機。
畢竟在我眼中,我並不在意自己犯錯,因爲那排除了危險所在。”
“唐澤老弟,你真的是我見過執行力最強的人了。”
一旁的毛利小五郎聽到唐澤的話後,忍不住心生感慨道:“在這一點上,我自愧不如啊”
一旁的安室透和柯南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其臉上的表情卻也深以爲然。
畢竟他們是一起來到這裡的,當時西野澄也說的話,提出的建議,他們也都聽到了。
但他們卻沒有注意到對方所說的話,是爲了行兇作案。
也就是說這一次在洞察上,他們都輸給了唐澤,雖然對於唐澤的執行力佩服不已。
“過獎了,我只不過是因爲遇到過不少次這種孤立無援的情況,而且大多數時候都發生了案件,所以有了提防心罷了。”唐澤笑着道。
“嘛,總之現在案件總算是解決了。”
毛利小五郎笑着掏出了暗號紙:“這個應該也是西野澄也寄給我的了。
不過看他們那邊現在的氣氛,倒是不好再去問他這暗號是什麼意思了。”
“啊,這個暗號在知道他們是在打棒球后,其實很簡單的。”
安室透笑着道:“高中棒球是根據防守的位置,來確定球員的球衣號碼的。
中間3×3的出線框起來的正方形代表的是內場。
那麼之後只需要根據球衣號碼的順序,1號投手、2號捕手、3號一壘手等每個選手的位置,來將9個片假名連起來就知道意思了。
根據這個規律解讀大家收到的最開始的那封信,內容就是:
【比賽現在開始】,應該指的是他破壞我們的汽車。
而貼在這座廢棄教堂的暗號,則是【有人會在廁所出局】。
這指的應該就是和田孝平了。
他應該還準備了其他的暗號,不過這些也都派不上用場了。”
安室透說到這看向在那邊說笑的五個人,彷彿看到了昔日和夥伴談笑的場面,面上不自覺露出了緬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