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唐澤伸出食指所鎖定的目標,在場陷入了一片靜寂之中。
“怎麼會...”
“爲什麼是你!!”
“你快說話啊,老公!!”花屋美奈子看着臉色鐵青沉默的丈夫,心中不由自主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爲了將這份恐懼壓下去,花屋美奈子快步走到了丈夫面前,迫切道:“快說點什麼反駁他!”
“啊...!”
在妻子的叫喚中,花屋雅彥從慌張之中驚醒過來,冷靜下來後他看向色厲內茬的看向唐澤道:“你、你說我是犯人!?別開玩笑了,拿出證據來啊!”
“證據的話多的是,爲了讓大家都明白我就一點一點的解釋好了。”
唐澤面對花屋雅彥的抵抗也不在意,而是開始闡述自己鎖定花屋雅彥的原因。
“首先是花屋幸三郎先生,他的嫌疑是被我首個排除的。”
唐澤看着疑惑的衆人笑了笑道:“剛來的時候,花屋幸三郎先生便說他很喜歡薔薇花,日常的照料也都是他來負責的。
自然,他的手因爲經常照顧薔薇花而被傷的傷痕累累。
也就是說,他的手上原本就一直有傷痕。
如果是被優子小姐的貓咪抓傷,那個傷痕在原本滿是傷口的手上,也不會很顯眼吧。
也就是說,花屋幸三郎先生根本沒有必要花費那麼大的功夫去移動屍體,在故意被薔薇花刺傷,以此來掩蓋傷口。”
“那裕二呢!他憑什麼也能夠排除嫌疑!?”花屋美奈子也顧不得臉面問題了,徑直將剪頭指向了一旁的山本裕二。
“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啊。”唐澤看着極力想要維護丈夫的花屋美奈子眼中帶着憐憫:“你之前說過吧,犯人爲了移動柚子小姐的屍體使用了你母親的輪椅。”
“沒錯,是又怎麼了,可這也不能說別人什麼吧!”
花屋美奈子反駁道:“雅彥他們兩個去偷取輪椅被發現,或是成功的概率應該是一樣的吧!”
“如果是去偷輪椅的話,概率確實是一樣的。”
還不待花屋美奈子反問,唐澤話音一轉意味深長的看了花屋雅彥一眼:“前提是他真的使用了文旦女士的輪椅。”
“這絕對不會有錯,家中母親就只有那一個輪椅!”花屋美奈子聞言連聲反駁道:“這點不管父親、母親都可以作證的!”
“但是你真的確實看到了嗎?”
唐澤看着花屋美奈子問道:“你說自己也說過,當時只看到了一點黑影,並不能確定那就是輪椅。”
“可我確實看到了,一個人推着另一個人的黑影過去!”花屋美奈子急切道:“這一點絕對不會有錯!”
“可如果那不是輪椅呢?”
唐澤看着神色茫然的衆人解釋道:“確實,在這棟宅邸輪椅可能只有文代女士使用的那一個,可並不代表沒有其他的代替品。”
“代替品!?”聽到唐澤的話,衆人紛紛驚疑不定起來。
“前輩,輪椅的代替品是什麼啊!?”還沒想通的上井直樹有些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想要知道答案。
“其實幫忙解開這個答案的鑰匙,還要感謝那隻黑貓。”
唐澤說到這看向美奈子道:“您應該也還記得您女兒說過什麼吧。
在我詢問你這隻貓的來源時,您的女兒說是聽到貓咪的叫聲後,打開門進入倉庫的。
那麼這裡邊有一個問題了,貓咪是怎麼自己進入倉庫的房間內的呢?”
“啊,原來是這樣!”
上井直樹恍然道:“也就是說,在美奈子小姐的女兒打開門之前,那隻黑貓其實是處於密室狀態下的倉庫裡面的!
可另一方面,黑貓又不可能自己打開倉庫門進入其中。
那就只有被誰特意關進去,或者是跟着誰進出倉庫的時候,自己順着門縫進入這兩種可能了。”
“特意被人關進去的可能性不大,因爲如果想要隱藏貓咪,反倒不如將其丟出去,不然貓咪的叫聲,遲早會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力的。”
唐澤根據情況排除了其中一種可能:“也就是說黑貓是跟着某個人進入倉庫之中的。”
“這麼說是有人...不,是犯人在半夜進入了倉庫之中!?”
上井直樹很快便明白了唐澤想要說的意思,露出了恍然之色:“這麼說犯人去倉庫是爲了尋找輪椅的代替品了!!”
“沒錯,也只有這種可能纔會讓犯人在殺人之後,特意前往倉庫了。”唐澤點頭道:“這便是犯人的唯一目的。”
“可是,倉庫之中真的有這樣的東西嗎?”花屋幸三郎皺眉沉思道。
“當然有了。”唐澤語氣篤定道:“我想倉庫之中應該堆積着美奈子女兒小時候所使用過的物品吧?”
“確實如此,放着玩具、嬰兒牀之類的東西...”花屋文代點了點頭不解道:“可這些東西又怎麼了嗎?”
“既然如此,那想必倉庫之中也一定有那個東西吧。”
唐澤看着衆人笑了笑:“孩子小時候一定會用到的那個嬰兒牀!”
“嬰兒牀!?”
聽到唐澤的話後,衆人紛紛神色一驚。
“那你說我看到的是犯人將優子放在嬰兒車上推着去薔薇園的場景!?”花屋美奈子不可思議道。
“沒錯,我想在一片漆黑之中,您應該是看不清具體的情況的。”
唐澤點頭道:“而因爲文代女士的緣故,您平常要看慣了輪椅,這種先入爲主的印象下,您會看錯覺得它是輪椅也不是沒可能。”
“可爲什麼犯人就是雅彥,裕二呢!”花屋美奈子連連質疑道:“這種情況下,裕二也是完全能夠辦到相同事情的吧!”
“別開玩笑了,這10多年我都沒有回來過了,哪知道嬰兒車會放在哪裡啊!!”
在不斷攻戡下,山本裕二也終於忍受不住出聲反駁了起來:“姐姐你不會想說我知道香子小時候用的東西放在哪裡吧!”
“是的,情況就是這樣了。”
唐澤看來一眼臉色煞白的花屋美奈子,又看了一眼,從之前開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花屋雅彥道“身爲父親的他,一定知道自己女兒嬰兒車的存放地點。
所以纔會在殺人之後,馬上就去倉庫去取嬰兒車。”
“可是,刑事先生,雅彥他的殺人動機又是什麼呢?”
花屋幸三郎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婿有些不解的問道:“他們兩個應該沒有什麼怨恨到殺人的地步吧。”
“雖然不是太過確定,但我也基本上猜出了一些。”
說到這兒,唐澤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花屋雅彥:“不過既然本人在場的話,那直接向他本人確認不是更加可靠一些麼。”
聽到唐澤的話,在場的所有人不自覺的將目光投注到了花屋雅彥的身上。
“你在說什麼呢?”花屋雅彥冷着臉道:“我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是嗎?那在大約三年前的時候,和優子小姐交往的已婚男人又是誰呢?”
伴隨着唐澤話語的落下,一旁原本還和丈夫同仇敵愾的花屋美奈子確實不由得呆立在了當場。
她帶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看向了自己的丈夫,看着他閃躲不敢看着自己的眼神,眼神中浮現出了絕望之色。
作爲妻子,她自然是瞭解自己丈夫的,當他看到對方那愧疚、害怕等複雜情緒的眼神後,便已經從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一旁的裕二跟俊夫等人也同樣呆在了當場,顯然對於這個衝擊性的事實一時間也有些難以接受。
“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似乎是衆人的眼神讓花屋雅彥在難以忍受,他有些暴躁道:“你說我和他有關係,那就拿出證據來啊!!”
“證據就是薔薇花。”唐澤輕輕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雅彥身前:“我這麼說不知道你有什麼印象嗎?”
“薔薇...”花屋雅彥失笑道:“這算是什麼證據...”
話還沒說完,後續的另外一半話卻卡在了嗓子中怎麼也吐露不出來了。
“看來你自己也已經想起來了啊。”唐澤輕笑一聲道:“沒錯,事情就是這樣。
一般來說,“紅夜”薔薇都是以黑紅調和後的神秘深色而聞名的。
可我在問過幸三郎先生後,得知了花屋家的“白調紅夜”薔薇是在花朵的邊緣部分,加入了白色色調的變異薔薇。
如果我沒猜錯,三年前你在花屋家摘了這裡獨有的“白調紅夜”薔薇送給了優子小姐吧?
當我在酒館中看到柚子小姐所抱的薔薇時,我便已經確定你就是犯人了!
畢竟這種獨有的薔薇,只存在於花屋家所有,再加上“薔薇詛咒”的事情,一般人自然是不可能得到的。”
“看來事實就是如此了,這些年來,除了優子小姐摘下的薔薇,也就只有三年前雅彥摘的那次了。”
花屋幸三郎冷哼了一聲:“這是無可詭辯的鐵證,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老公,這是怎麼回事!”
“姐夫,給我們解釋清楚!!”
花屋姐弟聽到這個消息後,已經徹底心態爆炸了,他們看着眼前的花屋雅彥討要一個說法。
對於他們來說,一個入贅女婿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這對於他們實在是無法接受的事實,這種羞辱感讓兩人越發惱火起來。
可是,面對花屋姐弟責罵,理虧的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保持沉默。
“我想你看到優子的時候一定很恐懼吧。”
唐澤打斷了花屋姐弟的責問,看着花屋雅彥道:“你沒想到曾經被你拋棄過的女人居然來到了花屋家。
你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巧的事情,所以覺得他是來向你復仇來了。
成爲俊夫的妻子便是她對你的報復,曾經的事便是她要挾你的利器,你要一輩子都活在她的陰影與支配之下。
今天只不過是恐懼的膨脹,便進行了如此可怖的行徑將她殺死了。”
看着聽到自己話後有些茫然擡頭的花屋雅彥,唐澤淡淡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這完全都只是你的誤會罷了。
優子小姐或許之前是和你有過一段感情,但現在的她只是純粹地愛着俊夫先生罷了。
關於這一點,其實是很明顯的事實。
我想不管是酒館的媽媽桑還是裕二先生,其實都能看出來,至於俊夫先生本人自然也是最清楚這一點的。
換句話說,你怎麼樣他根本就無所謂,也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聽到唐澤的話,花屋雅彥呼吸開始雜亂,他似乎像是缺氧了,一般開始大口的呼吸起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
但事實上到了這裡,不管花屋雅彥承不承認,其實結局都已經不會改變了。
不管是他曾經和優子小姐的親密關係,還是嬰兒車又或是手背上掩蓋的貓咪抓痕,其實都已經鎖定了對方是殺人兇手這一事實。
他的反駁,只不過是敗犬無法接受現實的哀嚎罷了。
“你這混蛋!!”
一旁的花屋俊夫看到對方依舊不肯認罪的模樣,憤怒的吼了一聲,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揮拳砸在了花屋雅彥臉上將其打的跌坐在地面。
見狀,沒有能力反應過來的唐澤,也選擇了張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些細微的小事,不值得他去斤斤計較。
而且這證據確鑿還依舊死不悔改選擇認罪的態度,也讓唐澤有些生氣。
所以給他點小小的苦頭吃也沒什麼不好,畢竟人家俊夫怎麼說也是本次案件的最大苦主了,總得給人家一點爲戀人報仇的權利吧。
當然太過還是不行的,所以在花屋俊夫打了對方一拳準備繼續後,唐澤便打算出手阻止了。
“俊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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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旁的花屋文代比唐澤動作更快,在看到自己兒子的舉動厲喝了一聲,讓他停止接下來的舉動。
而似乎是因爲母親的威嚴早以深入人心,所以俊夫只是恨恨的隔空發泄似的揮了揮拳頭,接着不甘的離開了對方身邊。
“看來配不上花屋家的,不是優子而是你!”
花屋文代在丈夫的幫助下來到了花屋雅彥冷聲道:“我們和薔薇都不會原諒你。
從今天開始,你被花屋家除名了。
永遠不准你再踏入花屋加一步,香子也沒有你這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