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子蓮來說,是等待已久的築基大典,代表着她的成就得到肯定,代表着她的努力得到回報,代表着她將展開新的生活,這種生活充滿了榮耀,充滿了希望,充滿了力量。
而對於陶昕來來說,大概等於考完試之後,老師意思意思公佈一下考得好的同學,然後進行一下鼓勵就沒事了。到底她不是本土人,雖然有些小小的興奮和好奇,但是卻沒有白子蓮那麼看重這種形式。
妙真雙姝的築基大典聲勢很大,因爲兩位女弟子都很年輕,這麼年輕就有了這樣的成就,加上之前南鎮浮島的特殊因素,所以這次觀禮的不止是妙真門的弟子們,還有其他各個大大小小門派的弟子們。
築基大典被安排在天靈峰的道場上。天靈峰是妙真門的主峰,天靈峰的道場是門中最大的道場,一般舉行全門派的祭祀活動什麼的都會選在這個道場舉行。這一次因爲人很多,妙真又有心展示,所以便也選在了這裡舉行她們的築基典禮。
這日風和日麗,天氣正好。妙真元嬰以下築基以上的修士除了有特殊情況——比如閉關啊遠遊啊等等情況的人以外,其他的全都在場了。元嬰的三位長老真君輕易不會出來,那是妙真門壓軸的力量,爲兩個築基弟子的築基典禮出席那是不可能的。
在冗長的祈天禱告之後,緊接着第二項內容便是正式的戴冠儀式。
兩位水靈靈的姑娘往那臺上一站,臺下走上來的便是戴冠人。就在戴冠人緩緩走上臺階的時候,陶昕來才隱約發現不太對。
昨日大小蘇到底也沒來找她了,她忙着感悟符篆之術和靈力修煉,所以一時把這事兒就給拋諸腦後了。到現在,她發現自己似乎疏忽了什麼東西。
眼前走上來的兩個戴冠人中一個是聶元靜,他層私底下問她能否當她的戴冠人,說是很想當她的戴冠人,她覺得無可無不可,便隨意應下來了。而另一個人竟然是聞人熙!
聞人熙作爲結丹的真人,既不是白子蓮的師父,也不是她的親傳師兄,怎麼看戴冠人也不應該是他啊,這不太恰當吧?
白子蓮正想着這其中的緣由,眼睛就喊敏感地掃到了臺下各種各樣的目光。這些目光裡有羨慕的,有好奇的,有探究的,有不屑的,還有嫉妒的,憎恨的?這不對吧……她不過是搞個築基典禮而已,雖然在原書中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搞成,現在搞成了也不會這麼拉仇恨吧?這不太科學啊!
有個小姑娘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又用一種同情的……不,好像是憂傷的……也不對,好像是幽怨的……好吧,這種情緒不太好形容,但是陶昕來分明看到,她的目光時投向了——讓她看看啊,好像是聶元靜?!而且,好像這樣做的女修不止是她一個啊!
這……這……不會吧,請首席大師兄戴個冠而已,這樣就被人記恨了?這些女修都在想什麼呢,不好好修煉,天天這樣輕易就被刺激到進而吃醋了嗎?看聶元靜平時也沒對她們多好啊。
臺下有不少交換了眼神,小聲咬着耳朵道:“看,那就是陶昕來,三靈峰靈光真人的親傳弟子,聽說剛收進去沒多久,之前在三靈峰當雜役呢。”
“啊……當雜役啊!那怎麼被靈光真人相中的,真是好運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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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啊,這種小人物最卑鄙最會算計了,不然怎麼會勾得聶師兄這樣糊塗,居然爲她戴冠……”
喂喂,給她戴個冠就是糊塗了?怎麼想的呢?
“就是,比起白師姐,她真是太壞了。聽方師姐說,她在外門的時候就不幹好事兒,專門欺負白師姐,也沒什麼本事,原本連煉氣都困難的,不知道怎麼現在竟然能築基了!”
這……真是有鼻子有眼睛啊,難道她們天天跟在她後面監視親眼看見的不成?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快築基了,該不會用了什麼禁藥或者秘藥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要是在掌門面前揭穿她……”
你們是不是想得太多啊,哦,我進步快就是吃了禁藥或者秘藥?想象力很豐富啊……不過上古靈玉的幫助是必不可少且作用巨大的,這個她不否認,即便是什麼禁藥或者秘藥大概也沒有上古靈玉作用這麼好且無添加無副作用生態又環保的吧!
……
陶昕來耳朵裡有太多聲音,她一邊在內心吐槽一邊挺熱鬧一樣聽着他們說的話,心想這些話連她都聽得見,那麼修爲比她高的人一定也聽得清清楚楚,這些人難道就不能控制一下,考慮一下現場嗎?
顯然,陶昕來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了。
就在聶元靜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終於聽到一個可以爲她解惑的聲音。
“真討厭,聞人師叔被搶走了,聶師兄也被搶走了!她們憑什麼讓我們妙真最有前途的兩位男修給她們戴冠定情啊!而且聞人師叔不是和韓師叔是一對嗎?”
戴冠定情……聞人熙給白子蓮戴冠——定情……恩,難怪聞人熙會給白子蓮戴冠啊,這樣倒是說得通了,人家是爲了定情嘛!原來戴冠還有這層意思啊……不好,現在韓鳳儀就在場,韓鳳儀對聞人熙的感情在原書中是有描寫到的,他們兩個雖然是家族內定的雙修道侶,但是韓鳳儀是真心喜歡着聞人熙的啊!
不然韓鳳儀也不會成爲襯托白子蓮的第二個女配存在了。現在聞人熙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跟白子蓮戴冠定情,那韓鳳儀該如何自處,情何以堪啊?陶昕來第一個念頭是這樣的,所以她趕緊去看韓鳳儀,果然看到她一時控制不住情緒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陰沉模樣。
然後第二個念頭就讓她差點忍不住要驚跳起來了。
尼瑪!戴冠定情啊!聶元靜給她戴冠難道也是這個意思?聶元靜知道嗎?大家都知道嗎?爲什麼她不知道啊!她下意識地看向聶元靜帶笑的雙眼,原先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這時候卻是越看越不對勁起來。這眼神……怎麼……怎麼不太對勁啊……想到她之前聽到的那些話,她一時間沒能控制住情緒,兩個臉蛋迅速紅下去。
聶元靜於是笑得更溫柔,然後在牽引人的指引下淨手,象徵性地爲陶昕來梳了兩下頭髮,然後執冠,最後爲她將那小小的女式花冠戴在了梳起盤好的頭髮上。
這整個過程陶昕來都有些暈乎,心跳稍微失律,便是極力板着臉按照牽引人的指引說了些走過場的話,心也並不在這裡。
聶元靜似乎離得太近了……
戴冠儀式完成後,便是加冠儀式了。
韓鳳儀心情很不好,方纔她看到給陶昕來戴冠的不是自己侄兒韓北望,而是聶元靜時就有些不高興,畢竟她覺得這個機會應該是韓北望的。而更讓她意想不到且心情糟糕的卻是聞人熙居然給白子蓮戴冠這件事情。
這是怎麼回事?聞人熙爲什麼給白子蓮戴冠?他們什麼時候認識,並達到這樣的感情程度的?爲什麼沒有人告訴她?爲什麼聞人熙竟然這樣做,而且也沒有知會她?她覺得自己的心開始狂躁,開始破碎,她的手藏在袖子中緊緊握住,極力想要保持臉色的平靜,想要忽略周圍那些或同情火幸災樂禍的眼神,但是由於她太用心抵制那些裡裡外外的負面情緒了,所以竟然連司儀催了她兩次爲陶昕來舉行加冠儀式都沒有聽到。
好在她最後她還是反應過來了,但是她的動作開始遲緩,她想要看一看站在白子蓮身邊的聞人熙,但是這個場合和她的驕傲卻不允許她這麼做。
三靈峰的弟子們都沉默了,韓北望擔心地看着他的姑姑,對聞人熙的做法很不贊同。不止是不贊同,而且對聞人熙和白子蓮都生出了些怨懟的情緒。
整個韓家和整個問人家族都知道韓鳳儀和聞人熙的事情,整個妙真門也都知道這件事情。他們一定會成爲雙修道侶的,本來他們築基的時候就可以結爲道侶雙修了,可是因爲兩人大部分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修行上,所以一直有意無意地拖到了現在結丹也沒有舉行正式的道侶儀式。本來韓鳳儀覺得這是已經十分穩定的事情,所以一點緊迫感沒有,想着不然等元嬰之後再舉行道侶儀式,可是現在!誰能告訴她爲什麼聞人熙竟然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當着整個妙真門的面,當着開蒙大陸各大門派弟子們的面,這樣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叫她痛得心中流血。
陶昕來開始是被聶元靜驚嚇的,後來又擔心韓鳳儀的情況,所以這個築基儀式對於她來說真心不算什麼美好回憶。
聞人熙到底知不知道他這樣做代表什麼?還是他本來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告訴韓鳳儀他的心有所屬並非是她韓鳳儀,好叫她知難而退?
想想原書中韓鳳儀的結果,想想聞人熙對白子蓮的憐愛和對韓鳳儀的薄情,陶昕來真是度秒如年,恨不得馬上這個築基大典就完事了,她好安慰安慰自家正心思恍惚狀態遊離傷心痛苦的韓鳳儀,然後勸她放棄聞人熙這個明顯心已經不在她身上並且永遠也不可能在她身上的男人,以免日後會有更大的痛苦。
她有些自責,因爲一直沒有看到韓鳳儀與聞人熙有什麼私人的交流,她便慢慢放鬆了警惕,覺得這一次韓鳳儀大概沒有原書中那麼喜歡聞人熙,如果發生了什麼讓韓鳳儀對聞人熙動心的事情,她再幹涉就好了,這樣也不會讓人起疑。但是沒想到,即便他們沒有什麼四人的交流了,韓鳳儀對聞人熙的感情卻沒有一點減少。是她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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