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黎的建議,或者說是命令之下,我選擇了與她前往替柳映蘭化妝的那個山村。
雲雅兒又住進了月黎的玉佩裡,那裡成了她的寄居地。
不過,在月黎的要求之下,我現在是每天,都要擠出一滴鮮血,滴到玉佩上,用此來滋養着雲雅兒。
我們用了一天的時間來準備,一天過後,月黎帶着我,依着我記憶當中的路線,往柳映蘭存放屍體的山村行去。
月黎有着一輛跑車,與她相比,我完全感到相形見絀。
當初離家都是爲了不過那貧瘠的日子,可是我掌握了常人無法擁有的“冥妝術”,結果似乎只能夠過上溫飽的日子。
當我被月黎命令着坐上她車的時候,我不斷在心裡邊安慰着自己,其實我並不窮,只是自己暈車,所以纔沒買車。
可是,今天的反應有些奇怪,我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一路行來,我居然沒有一丁點兒暈車的跡象。
當我再次深吸了口氣,嗅着由月黎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一種淡而不薄,香而不膩的味道之時,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月黎的體香,就是我最佳的止暈藥!
我不由得打量着月黎,心中一陣感慨,難道這就是真正上天註定的姻緣?
當時替柳映蘭化冥妝之時,來去都是她所謂的“二叔”接送,我對於路並沒有多上心,所以這一路行去,我按着大概的方位指路。
月黎聽着我指出的方向,拿出羅盤對比,再往前開,如此一來,倒也相當的緩慢,找到那個叫着埡口的小山村時,太陽已經西斜,到了黃昏時分了。
我向月黎道歉,因爲我不記路的原因,耽誤了時間。
哪裡料到,月黎的回答,卻讓我感到吃驚,“並不是你不記路,而是有人在路上設了一些道門的障眼法,當時帶你來的是他們的人,當然就很輕易就進出了,而我們這一次來,我一路破除障眼法,當然就慢了。”
月黎說得很淡然,我卻有些臉紅了,她的話讓我想到了她不會說出來的原因——我太弱了!
車子在一條新挖的簡易公路盡頭停了下來,我記得沿這道路盡頭的小路,行過五分鐘,就是到了柳映蘭的家。
可是,當我跟着月黎往前行,七拐八拐,走了差不多半小時後,來到了一座新修的新修的石屋門前的時候,月黎收好羅盤,告訴我到了。
在這裡,我左瞧右看,除了這間石頭屋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屋子,也實在太詭異了。
我看了看這連屋頂都是用石頭蓋成的石屋,搖了搖頭,“不對啊,當天雖然來的時候是晚上了,但我記得那是三進三出的大屋啊,雖然是有些老舊了,但也很寬敞的啊,哪裡似這一間小石屋?”
月黎輕輕搖了搖頭,一聲嘆息,“要不是因爲我們被命運連到了一起,我必須做你的妻子,我才懶得管你。”
我有些尷尬,接不下話了。
月黎翻着自己帶來的那個繡着陰陽雙魚的黃布包,由裡邊翻出一片綠瑩瑩的葉子來,“你是被鬼遮眼了,所以當時看到的情形,只是別人想要讓你看到的一切,並不是真實的。來,我幫你洗洗眼,開開天眼。不過我可先提醒你,在這荒郊野外的,要是開了天眼後,你瞧見了一些不應該瞧的,可別害怕得亂叫!”
月黎說完話,將那葉子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在空中比劃着,嘴裡邊唸唸有詞,我剛想要發問,她不由分說,將那葉子在我的兩隻眼睛上擦過。
然後,將葉子按在了我的兩眉之間。
一股冰涼的感覺隨之襲來,我感到腦袋裡邊,一下子舒服了不少。
月黎收好了這片葉子,再次說道:“還好當時那些人見你白癡,所以沒有想害你,要不然,你鐵定活不到今天。”
我皺了皺眉,沒有去爭辯,我現在也是一肚子的疑惑。
那個“二叔”還有那雙“父母”又究竟是些什麼人?柳映蘭生前又是什麼人?這些人這樣做,又是什麼目的?
月黎舉目看了看四周,又點了點頭,“這是藏風納水的好位置,所以修了這座屋墳。只不過選穴是選得好,這些人卻沒有做好事!”
我對風水一說可不太懂,只好問了句“什麼意思”。
月黎伸手一指這石屋,再次說道:“你看,喜字還在,這些人是辦陰婚的。柳映蘭應該是活生生被害死,然後借你之後,要鎮其靈魂,哪裡料到,似乎是出了些意外,柳映蘭沒有被配上陰婚,反而是纏上了你。”
聽到月黎這麼一說,我不由得回憶起當時的情形,一聲輕呼,我說出了當時我劃破自己的手,滴了鮮血到屍體上的事情。
月黎篤定之極地又點了點頭,“看來事情確實如此了,柳映蘭得你之血,擺脫了陰婚,算是運氣,但卻又必須要和你結成夫妻,纔可以投胎轉世,這就是你們恩怨的起因了。”
我長長嘆了一口氣,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我咋這麼倒黴?
月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頭,一臉的認真,“黎十三,今後記着,一飲一啄,皆是因果,當時你因貪財起念,纔會接這些私底下見不得人的活,也纔會惹來恩怨……”
聽着月黎說着話,我一邊嘆息,一邊將目光朝着四下望去。
突然之間,我才發現,在我們的四周,有好些個面容慘白,衣衫襤褸的人,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面容慘白,雙目無神。
我一聲驚呼,下意識指着這些“人”叫着月黎。
月黎的眉頭緊擰着,一臉的憤然,“這一切,都是那些爲了修這座屋墳的人害的。這些不是人,是靈魂,他們原本居於墳中,不害人,也不會承受孤魂野鬼遊蕩人世的痛苦。可是這些人爲了這一場陰婚,就將這一片的墳全都推了,害了這些靈魂……”
“那……怎麼辦?”
“看來,只有送他們一程了。”
月黎回答着我,又由袋子裡邊掏出數張黃符,這些符上都畫着一些特殊的符號,月黎手一揚,符紙全都飛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