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美人孃親爲了女兒不嚇着自己,也不嚇着外人。給她帶上了面紗。接着她們母女倆過上了居無定所的流浪日子。她從來不問孃親爲何總是在逃避,躲閃。不過聰明的她依稀感到這一定與她那個從未謀面的老爹有關。
三歲時她在自己的家裡見到重生後的第一個異性,神醫上官雲景。她原以爲他就是那位讓她的美人孃親每日以淚洗面的無情老爹。只是天意弄人,他成了她的師傅兼公公。無意中她從神醫師伯與孃親的對話中知道了自己的醜顏並非天生,而是原於胎毒。從此配製解藥恢復容顏成了她重生後的第一追求。
可是,禍不單行,不久母親因爲試製解藥而中毒早逝。三歲的她失去了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變成了一個醜陋無依的孤兒。神醫師伯應美人孃親的囑託,將她接回了上官府……
“啊~”一個尖銳的童音將冰凌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
“冰兒!你在發什麼呆?”小王子疑惑的看着冰凌,認識她半年了。第一次見她做事的時候走神。而且渾身都在受驚嚇似的微顫。小王子突然瞭然的問道:“你也覺得師孃太過份了吧?等師傅回來我們告訴他好嗎?只要師傅知道了,她以後肯定不敢再這樣對你了!”
“呃!沒什麼!”冰凌怔了一下。手裡面的曬衣動作又開始井然有序的動了起來。她淡淡的回道:“我並不怨師孃,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再說,我吃着她的家的飯,住着她家的房。爲她做事那是理所當然的。我可不想當個白吃白住的小米蟲。”
“她怎麼會可憐?而且她又不缺人做事,她這分明是針對你嘛!”小王子不贊同的反勃道。
冰凌沒有再出聲,她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是的,她不怪師孃,因爲她知道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一個得不到丈夫的愛,還要面對情敵的醜顏孤女的可憐女人。
她從第一次見到上官雲景時,就從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裡面看出了他對美人孃親的感情。決非簡單的師兄妹之情。
冰凌不怪上官夫人是真的,可是她之所以會欣然的接受師孃懲罰性的任務,卻並不是她所說的那麼簡單。
雖然命運同冰凌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但是她卻並沒有因此而怨天由人。面貌生得醜她只是當時被嚇着而已。當她醒來以後,就開始在考慮如何補救之法。從小不知生父是誰?她根本就不在意。三歲沒了娘,她也只是大哭三天就將美麗年少的孃親深深藏在了心底。
只是她雖然有着成年人的思維,奈何她只有一個三歲的軀體。而且她與孃親一直過着逃亡的日子,她連個固定的安身之所都沒有。在這個沒有孤兒救濟院的年代,無依無靠的她所要面臨的直接就是生存的問題。
這時上官雲景如一縷春風般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雖然孃親有留信將她託付給這個冰凌只見過一次面的師伯。可是誰規定了他就一定得收留她這個不沾親,只帶故的孤女呢?
冰凌不得不說,上官雲景爲人真的很是豪邁。他幫她葬了孃親又不在意她那嚇人的尊容,將她接到自己的家。更不顧妻子的強烈反對,將她收爲徒兒。並一意孤行地將年僅三歲的冰凌,許配給他那比冰凌大三歲的獨子——上官雨晨爲媳。
當然這個決定上官雲景不可能與年僅三歲的小冰凌商量。他不知道在冰凌的心底實際上比他的妻子更加反對這件事。想她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有着二十多歲心理年齡的小大人,居然讓她做起了一個六歲小朋友的童養媳。這叫她情何以堪?
她現在是個三歲的孩子。自然不應該知道什麼叫做小媳婦這樣“高深”的事物。因此她什麼也不能說,只能默默在接受上官雲景的良苦用心。他是擔心她這醜樣,長大了嫁不出去。所以纔在他兒子年幼無知的時候,做出了這種一廂情願的決定。
當然,他有沒有懷着讓兒子完成他未完成的夢想的心思?這點冰凌就不得而知了。總而言之,冰凌只能在心裡暗自發誓,等到她有能力自力更生的時候,她的命運就該重回她自己的手中了。
而上官雲景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原本就對冰凌的生世有着芥蒂的師孃,更加厭惡她了。師傅常常出診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的,也不可能揹着一個三歲的小孩子去。因此,師孃順理成章地成了她的監護人了。
三歲的冰凌,纔剛剛能穩穩當當的跑步。師孃卻要她將師傅的藥材拿出去曬,然後再一樣一樣的分類裝進藥箱裡面去。
這樣的活,就算讓一個成年的人,如果不是專業的也不一定做得來。因爲首先他得能認出那些長得相似的草藥,和認識藥箱上面所記錄的藥名。然後確保它們的實物與標籤相符。讓一個三歲女童的來做這種事,她的用心顯而易見。
看穿師孃心思的冰凌原本可以順着她的意故意裝出一個三歲小孩該有的反應,將師傅最珍視的藥材弄亂,然後等師傅回來,再由師孃揭發。最後她自己乖乖承認是自己貪玩給弄亂的。接着被師傅狠狠的教訓一頓……從此,將她列爲危險人員。
可是她沒有這樣做,她那仍然存在的追求完美的意識和她唯一僅存的一點點驕傲。讓她做不出這種故意搞破壞的事情來。更何況,那些藥材一旦錯了一點,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因此,冰凌完全按照師孃的吩咐,將藥材分毫不差的裝進了各自的藥櫃裡面。
看着師孃和管家瞳孔緊縮,下巴落地的表情。冰凌在心裡小小的得意了一把。可是不等她從得意中緩過神來,當師孃的意圖落空之後,接下來各種考驗她超凡智慧及挑戰她小小身體極限的事情,就開始源源不斷不斷的找上了她。
好在每次在小冰凌快要支持不下去的時候,師孃就會適時出現叫停了。冰凌知道她是害怕真的弄出什麼事來,她無法向師傅交待。這就是一個以夫爲天的古代女人之悲哀。
而小冰凌自己則樂觀的將師孃的有意折難,當成是在鍛鍊她的意志,挖掘她的潛力了。她還美其名的爲自己找了個完美的藉口。說是醫學上講,人的潛力是需要從小挖掘培養的。
這樣的日子雖然有苦有累,可是也能讓冰凌找回一點自尊和自信。她將完成師孃的任務當成了回報他們養育之恩的一種方式來對待。她想,這樣等到她要離開的時候,也不會覺得虧欠師傅一家太多。特別是在經歷了冰凌五歲那年,春節發生的那件事之後,師孃對她的怨已經直接上升至恨的階層。
那年春節前夕,整個上官府張燈結采,像要辦喜事似的熱鬧非凡。冰凌從下人們閒聊的嘴裡面打聽到,原來是她那位從未謀面的小夫君上官雨晨要回家來過年了。
聽說這位小少爺從小有個怪闢,一進到藥舍和聞到藥味。他準會沒完沒了的哭過不停。連神醫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裡出了毛病?可是奇怪的是,只要將他抱離藥舍。他馬上就止哭了。特別是當他進到書房和練功房的時候。他就會興奮異常。
後來上官神醫的一位高人故友到訪時,發現了原來那小子是個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他好說歹說的將神醫才五歲的唯一傳人,給騙去學武習藝了。然後說好每年都讓他回家探一次親。
因爲前面兩年都沒有人去接他,而他的師傅也沒有將他送回來。這也是冰凌住進上官府兩年都沒有見到過她的小丈夫的原因。因此,在冰凌五歲那年,已是八歲的上官雨晨第一次回府探親了。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真的是堪稱天崩地裂,地動山搖……從此上官雨晨再沒有回過家。從此上官夫人又給她加了一項罪名。從此她也有了些許的自責。
熟話說得好,長得醜不是她的錯。可是嚇到人就是她的責任了。以她的敏銳,當時完全可以阻止那小屁孩,揭開她面上的雙層面紗的。
可是她沒有這樣做,一是想讓師傅看清一個世實,她跟他的兒子是不可能的。另外她也有些惡做劇的想看看,別人見了她的容顏會不會有她當初一樣的反應?
事實證明,她的承受力算是頂好的了。
事實證明,冰凌的承受力算是頂好的了。同時也客觀地驗證了,除了她那美麗善良的孃親和英勇無敵的神醫師傅外,再沒有第三個人能承受住她的驚世容貌。
當時不但嚇住了頑皮的上官雨晨,也嚇倒了上官府的所有家僕們。他們從此見到她都遠遠避開了。爲了少出去嚇人,冰凌自己要求搬進了上官府後面的藥舍。
從此她的生活中除了跟着師傅習醫學藥之外,就剩下師傅不在時師孃給她增添的“調濟品”了。這不,冰凌剛剛曬完衣物,師孃厭惡的罵聲已經出現在院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