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冰凌回到上官府時,東方明旭仍然守在上官神醫的門口,不用說那位知府仍然沒有走,她沒有立刻躍下去,而是在屋頂上坐了下來。因爲她沒有想好該怎麼跟東方明旭解釋那個讓師傅狂燥之人的真實身份和與她之間的關係。現在她已經明白師傅爲何會有那種表情了,正因爲她一直都理解師傅,所以五年前她在跟師傅講進宮弄到美人泣時,一句也沒有提到有關他的事情
她猜十年前師傅能忍着沒去找他爲美人孃親報仇,除了因爲美人孃親臨死前有交待,不讓他找那人的麻煩外,另一個原因可能就是爲了她吧,必竟那人身份特殊,牽連太大,一不小心,很可能他只能與之同歸於盡。那麼年僅三歲的她就真的成爲無依無靠的孤兒了。
很顯然不去找他報仇,已經是師傅的極限。若再要師傅救他,除非美人孃親能從地下爬起來求師傅幫忙。否則就算是拿刀架到師傅脖子上,他也不可能答應吧,而且聲師傅沒有藉機將他整死,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只不過,如果再不救治的話,無需師傅找他報仇,他也是必死無疑的了。
冬日的夜晚,坐在高高屋頂上的冰凌任由凌冽的北風肆意吹打着她纖弱的身軀,可是她卻好像一點也感覺不到因爲自從見了那人,又爲他把脈之後,冰凌的心情就變得複雜又沉重,兩個聲青在她的心裡不停的爭執着。
她要救他嗎?那就是明罷着要跟師傅唱反調了,師傅對她那麼好,她怎麼能夠一而再而三的違揹他的意思呢?而且,剛纔師傅的那表情,真的是怒到極至了。師傅要是知道她要救那人話,估計不被氣得腦充血,也離心臟病不遠了。
那就不救,可是美人孃親地下有知,肯定會怨她吧,而且身爲醫者,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呢!再說,他乃一國之君,要是現在死了。肯定又會天下大亂了。更何況他怎麼說跟她也有着血緣關係吧,而且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與她有血親關係的人。
那就救吧。
可是,師傅呢?難道不顧師傅的感受嗎?
但是他現應有生命危險啊。
可是明知道救了他會讓師傅傷心,還要做嗎。
救。
不救。
雙手用力揉着太陽穴,冰凌愁眉不展的困惑着。救與不救兩種思緒輪番上陣,相互交織着,卻又互相手執着。一邊是生父,一邊是養父。救了生父的身,就會傷了養父的心。
都說生父不如養父親。
可是血脈相通,心連心啊。
“天啊!我該怎麼辦?”冰凌終於禁不住抱着一團亂麻的腦袋仰天長嘆。
正在凝神傾聽師傅院內動靜的東方明旭,突然怔了一下。剛纔好像冰兒的聲音從他身後的上空傳來?他疑惑的轉身擡頭者向與他隔着一個花園的前廳屋頂。突然眼睛一亮,那個雙手抱頭,坐在寒風中的人不是冰凌還會是誰,緊接着他又蹙起了濃眉。
冰兒不是去夜探知府府了嗎?她是回來了還是沒去,爲什麼她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麼的痛苦?東方明旭臆測的同時,己然飛身掠至冰凌的身邊。
“冰兒!出什麼事了嗎?”他小心冀冀的出聲問道。
“呃!”冰凌捽然回頭。她在幹什麼?居然連東方近身了都沒有察覺到。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東方再次關心的詢問道。
冰凌望着東方,沒有出聲。要不要告訴他呢?冰凌在思索着。
“冰兒!到底出什麼事了。”東方見冰凌半天不出聲,急得心裡火燒火燎的。
“是因爲知府府裡面的那個病人嗎?”東方明旭揣度着。
冰凌仍然不置可否的望着他。她想或者告訴他,讓他也幫她一起拿主意?可是如果他不小心讓師傅知道了呢?那後果可是比當初師母之事嚴重多了。
東方明旭見冰凌不語,直接當她默認了。
“我倒要去見識一下到底是何方妖孽,不但讓咱們師傅的性情大變,連咱們一向對什麼都不在意的冰兒也讓他弄得這麼魂不守舍的樣子。”東方明旭丟下一句話,轉身準備飛走。
“不用去了,那也就是一個半死不活的活死人。”冰凌突然出聲向他解釋道。
頓時止步,東方緩緩轉回身子。
“他是你和師傅認識的人?”
冰凌點了點頭。
“還是師傅的仇人。”
冰凌再一次點頭。
“哦!那就難怪師傳會那麼激動了。”東方明旭,憂然大悟道,“可是你剛纔又在難過什麼呢?不會是想救他,又擔心師傅生氣吧。”
“對!對!東方你真是太聰明瞭。”冰凌猛點頭,並且非常興奮的誇讚出來。
呃!她也太誇張了吧,這跟聰明有關嗎?他只不過是按照常理推算出來而己。因爲他最瞭解冰兒的個性了,知道她一直都是面冷心熱,心底善良的女孩。讓她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她能救的病人死在她面前。會出現剛纔那種情況簡直是太正常不過了。
“東方,你說我們要救那個人嗎。”冰凌決定將選擇權交到第三者的手裡。這樣到時就算師傅知道了。她只要裝着不認識君無邪。這樣師傅就算生氣,也不多於吐血吧”
“他是個大奸大惡之人嗎?”東方提示性的回道。他想以冰兒的聰慧自然知道救惡等於欺善的道理。
“大奸大惡倒談不上。”冰凌低頭想了想,搖頭回道。“不過他是師傅的情敵倒是真的。”
“啊!你的意思是說是因爲那個人,師傅纔會不理師孃的嗎?難道師孃跟那個人”不等冰凌的話說完,東方明旭已經訝然打斷她的話,並驚訝的猜測道。
“停!”冰凌連忙用手打了一暫停的手勢。啼笑皆非的打斷道東方的臆想。“真是的,剛誇你兩句你就喘上了。你覺得那可能嗎?你認爲師傅會因爲師孃吃這麼濃的醋嗎。”
“好像是不太可能。”東方回憶了一下,師傅與師孃的相處情景後,搖頭回道。“如果說師孃爲師傅而吃醋那倒是完全有可能。”
“那不就得了。”冰凌自他一眼,接着將事情的真像說了出來:“其實師傅的心裡早巳經有了一個深愛的女人,而那個女人不但被別人將身心都搶走了。最後還被那個搶走她的人給間接害死了。你說師傅能不恨那個人嗎。
“如果是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東方明旭突然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那麼激動幹嘛。”冰凌錯愕的凝望着東方問道。那樣子好像是他被人搶了女人似的。真是的,他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屁孩,懂什麼感情啊’冰凌禁不住搖了搖頭。
如果有人敢傷害你,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東方明旭深深的回望着冰凌。在心裡暗自發下重誓。
“我只是覺得聲師傅沒有殺他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寬容了。”東方淡淡的回道。
“可是師傅爲什麼要娶師孃呢,”他意圖扯開話題。在他看來,那種搶了別人心愛的女人,又不加珍惜的男人根本不配得到冰兒純善的同情。讓他早點死了卻陰間向那位被他害死的可憐女人當牛做馬贖罪或許更好。
“現在咱們不是講師孃的時候啦,咱們在討論要不要救人的問題。如果再不拿主意的話,那個人就死定了。而且咱們之前所做的全部努力也都白費了。只要那人一死,,戰火肯定立馬就會燃遍整個大陸。”冰凌忍不住沉聲急吼道。她是真的心急啊,再不拿主意,那人就死定了。也不知是見什麼鬼了,只要一想到他要死了,她的心居然會像要分成兩瓣似的即無措又疼痛。
“呃!那人到底是誰?”東方明旭攢眉驚問。什麼人能影響到整個大陸。
冰凌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四下無人。才指着他們剛纔被趕出來的那個院子努嘴問道:
“你認爲什麼人的安危能讓那位平時眼高於頂的知府大人做出如此舉動,”似怕他猜岔,她又補充道:“聽說這位知府大人的雙親巳故,妻兒安好!”
能讓一個知府做出如此求醫壯舉的,除了他的至親外。那就只剩下他的上司了,而足以引發戰爭的人,似乎一般的官職還不夠格吧,那麼就只剩下一個人了..如果是他,那麼他倒是更加理解師傅的憤怒與無奈了。
同時他也同情那個可憐的選錯人的女人。皇帝擁有佳麗無數,怎麼可能會總是對一個女人好呢,就像他的父王雖然與他母后情投意合。可是爲了政治,爲了江山他一樣要每晚流連於不同女人的寢宮,更加諷刺的是他的母后除了背後偷偷流淚外,還得裝出一副大肚的模樣爲她的男人挑選美人。這是身爲上位者的權力,也是他們的悲哀,所以他要遠離那裡。他不屑於那樣的權力,更不恥於那樣的生活。因爲他的心很小,很小,小得只能裝下一個人……
“喂。”冰凌扯了扯東方的衣袖,將他從冥想中拉回來。“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需要那麼認真的想那麼久嗎?”
“如果你想救的話,那咱們就去救吧,”東方明旭反手握住冰凌的手腕認真的說道,“不過咱們一定不能讓師傅知道,救他的人是咱們,不然師傅知道了一定會更加傷心的,”
“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突然感覺到混亂的思緒突然有了主心骨。冰凌倏地起身,另一隻手自的拽住東方垂於腿側的手。急切的問道。
當他的手心突然被水凌那柔弱無骨的小手握住那一霎,東方明旭情不自禁的渾身一顫。心裡面一股莫名的悸動,讓他的心跳不己。臉上也不由自主的染上了兩片赧紅。
只不過冰凌現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救人的那件事情上了。不然以她的敏銳,肯定可以發現東方的異樣。她仍在用力的握着他的手,並且自然反轉另一隻手也以同樣的方式握住他,並催促道:
“快!快想辦法。你那麼聰明肯定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又是一陣顫慄與心悸。
定了定神,“呃!”東方吞了一口口水,努力壓下心中的悸動。
“嗯。”又清了清喉嚨,張了張嘴,咦!他想說什麼來着?他是真的想定下神來,可是他的手被她握着。他真的很難定得了神啊,因爲他的心似乎已經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了。東方明旭無奈的看向那令他無法正常思考,交握在一起的兩雙手。
“東方,你想什麼呢?”似乎終於發現了東方的異常反應,冰凌鬆開握着他的大手。舉起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人命關天唉!拜託你能不能認真一點!”冰凌有點不高興的提醒道。
心悸的感覺才稍減,可是失落感立刻又涌了出來。“咳!咳!”東方乾咳了兩聲,以掩飾迅速轉變的情緒。再一次嚥下一口口水,東方終於將神志喚了回來。
“你一定給他診斷過了吧,你自己一人有把握嗎?”東方認真的問道:“我是說不要師傅的幫忙。”
“問題是不大,可是我,辦須得守在他的身邊。並且有些事情我也,必須要搞清楚才能下藥。”冰凌蹙眉回道。
“也就是說咱們不能暗中幫忙治,只能明着來。是這個意思嗎。”
“嗯”冰凌點頭。不然她幹嘛這麼煩惱呢。
東方明旭蹙眉沉思了一會兒,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治。
“這樣吧,你化一下妝。然後以遊醫的身份去揭知府發的救醫榜。這樣就能名正言順的給他治病了。”
“可是..”這個辦法她早就想過了。問題是師傅那邊要怎麼說啊。
“師傅那邊,我會幫你想辦治打掩護。”東方明旭搶着回道。
“你能想什麼辦法’師傅都說了咱們明天就得離開這裡去隨洲,”因爲那邊又有瘟疫發生。
神醫之所以會那麼得高望重,最主要就是他總是急廣大勞苦百姓所需。哪裡有他們的需要,他就會出現在哪裡。而那些有錢的官紳世家想要請他看病,那就得看他的心情而定了。雖然他對人總是冷冷淡淡的,可是他的那顆救人的心卻是火熱的。
“隨洲的瘟疫雖然急,可是跟你的身體比起來,那就顯得無足輕重了。”東方明旭凝視着冰凌酸澀的說道。跟在師傅的身邊這幾年。他最清楚,冰兒在師傅心中的份量。可是爲什麼突然會有一股酸溜溜的東西跑出來呢。
“你是說讓我詐病。”冰凌猛然擡頭驚喜的叫道。可是隻一瞬,她的頭就無力的垂下去了。開玩笑嗎,在神醫面前玩詐病,那不是跟魯班門前耍斧頭,關公面前耍大刀一樣..自討沒趣嗎。
“呵呵,也不是特意詐病。在師傅面前詐病肯定是過不了關的。”東方明旭自然的環住冰凌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一切交給我。只要你明天配合着咳幾聲,然後將體溫升高一點就行了。”
“你真的行嗎?”冰凌擡頭確認的,她仍然不太放心。“我雖然不忍心見到那個人死,可是我更不願見到師傅因此而受傷難過。”冰凌糾結道。
“怎麼對我不放心嗎?”見不得她糾結煩惱的樣子,東方明旭故意揶揄道:“剛纔不是你說我很聰明的嗎,難道你剛纔是在諷刺我嗎?”
“好吧,就再相信你一回吧,”冰凌聳肩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因爲她實在是沒有別的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可是說聲無心,聽者卻有意。敏感的東方明旭立刻想到了,他沒有信守承諾。將師孃虐待她的事告訴了師傅之事。他不禁愧意頓生。
“好了,那我先去準備一下。然後去知府府應徵,”冰凌小心的退後一步,伸手拍着東方明旭的肩膀接着說道:“你也可以回去睡覺了。我估計得等我去了之後,那知府得到下人的通報了他纔會離開這裡了。只要是他走了,咱們師傅眼不見,心也容易靜下來了。”說完不等他反應,冰凌己經閃身離開了。
“小姐您總算是回來了。快,我剛纔又給您熱過一次飯菜了。”冰凌一落到後院,焦急的等在門口的小芙立刻迎了上來。不由分說的,拉着她就住飯桌前跑。
看到香噴噴的飯菜了,冰凌這纔想起她還沒吃晚飯呢,爲了保證接下來能有充沛的精力完成救人大計,冰凌二話沒說,端起碗開始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你家小王子吃過了沒?”冰凌含糊不清的問道。
“十三大人已經給小王子送過飯了。”小芙瞪着眼睛回道。“小姐你可以將面紗摘下來吃。那樣會方便一點。”
“嗯。”冰凌點頭同意,隨即將面紗取了下來。
“小芙,十三和小王子的衣物是你收拾的吧?”冰凌邊嚼邊問。沒有面紗的確更方便。
“是啊’怎麼了?”小芙知道小姐是不會問沒含義的話的。
“你去給我找一套男裝來,他們倆隨便誰的都可以。”冰凌吩咐道。
“啊!小姐要男裝幹什麼?”小芙驚問道。
“這個你先別管,只管去辦事就好了。記住,要不留痕跡的弄來。別讓他們知道是我要明白嗎?”冰凌停下筷子認真的囑咐道。
小芙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不過見小姐認真的神情,她閉上嘴出去了。雖然小姐對她好,不過該守的本份她還是記得住的。
這個時代的人無法容忍女扮男裝的事,冰凌早在五年前就領教過了。可是這個時代女大夫本來就風毛麟角,而能治那麼重的病,又剛好又在臨安的女大夫。除了她以外怕是再也找不出一個了。因此,要想不讓師傅知道是她救了人,那麼她首先要變的就是這性別了。
寒風呼嘯,如墨的夜空突然飄起了零星的小雨點。初亥時分,街道上早已是空無一人。突然,一個銀白色的身影如同從天而降般飄落在知府衙門的正門前。伸手扣響了那兩扇威嚴的大門,少傾,門從裡面開了,一個眼裡透着精光的衙役露出了半個頭來。
他擡眼打量來人。只見來人身着一身華貴的銀色錦繡儒衫,頭帶一面金燦燦的面具,整個面部只有一雙深如幽譚般的黑眸露在外面。從那眸中他看不見任何情緒。面具上還有精緻的鼻孔和小嘴可以出氣。不過他去看不見面具下的鼻型和嘴型。目光落到來人身上側揹着的那個當下大夫出診常用的藥箱時衙役心裡已經有底了。
“你是來應徵的大夫吧?”
“是的,小生姓金名凌。是專治疑難雜症的大夫。聽說臨安知府廣招醫者,所以特意從南方趕來一試。因爲在路上怠誤了些時辰,所以來晚了。煩請差大哥代爲通傳一聲。”來人正是改裝過後的冰凌。她說着放了一塊銀子在那衙役手中。
衙役接過銀子,面上頓時露出了笑容。錢他照收,可是命更要保。因爲大人可是有交待,他們裡面躺着的那位可是大人物,雖然是廣招醫賢,可是對前來應徵的人身份一定要覈查清楚,不能吊以輕心。稍有差池,輕者他的人頭落地。重者他就得滿門抄斬。因此他仍然在認真的觀察眼前之人。
從他低沉的聲青,聽起來似乎有二十多歲的年紀,原來他是南珠國的人,難怪看起來生得有點矮小。可是見他這身打扮和他如此大方的出手。他應該是不缺錢的主啊,光看他頭上那金燦燦的面具,肯定就值很多錢吧。
“你是爲了那筆可觀的診金而來。”衙役猜測道。
“您看小生是那種缺金的人嗎?”冰凌淡淡的反問。她吃了變聲藥,因此聲音聽起來略顯粗啞沉穩。
“的確不像。那你大老遠的趕來所爲何事?真的只是爲了給人治病?”衙役滿臉,滿眸全是不信任。
“人生一世追求的無非兩種事物,除了利,你覺得小生還能爲什麼?”冰凌依然以問制答。將決定權交給他。
“那麼說你是爲名了。”衙役自然的接道。冰凌不置可否,只是說了一句彷彿與問題無關的話。
“這臨安可是出名醫的地方,如果小生能在這裡治好一個疑難雜症……”
話她只說到一半,後面留給他去暇想,再看衙役的眼睛裡面已經沒有疑惑了,似乎是對他的身份滿意了。他開始問正題。
“你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來歲吧?你真的能治嗎?”
“難道知府的招賢榜上有年齡限制嗎,”冰凌反問。同時又加上一句:“我可是聽說那位神醫的弟子,才八歲就被齊國的大王封爲女神醫了。”
見衙役無言以對了,冰凌立刻趁熱打鐵道:
“聽說那位患者患病有些日子了,你也和道什麼病可都是趕早不趕晚的。您對我不放心,我說什麼您不是仍然不放心嗎,最主要是看你給不給機會,讓我進去試一下。”
想想他似乎說得有點道理。雖然這個人看來實在有些神秘。可是如果萬一他真的治好了呢,說不定他也就舉薦有功了。再說剛纔神醫來了又走了,大人追過去也有半夜了,都沒有消息,不如就讓他去試一下吧,於是,他退後一步,打開門道。
“好吧。就給你去試試吧,可是你一定得小心一點。如果真的沒辦治,那就算了。千萬別逞強。到時再治出個好歹來?不但你有麻煩,連我也逃不了連帶責任。”
“身爲醫者,這是基本。”冰凌擡步進入大門正色回道。
門內一排待衛神采亦亦的整齊排列着。那個開門的人讓另一個跟他穿着同樣束服的人去上官府叫知府回來。而他則帶着一隊人,親自送冰凌去到後衙的病房。
當他推開門見到裡面的情最時與冰凌想象的一樣,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盯着牀上那個衣衫半褪,熟睡中仍然面帶桃花,露着淫姿的侍女。
“天啊!那是桃花嗎?”有一個人忍不住驚呼出來。
“我的娘唉!那個平時將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女人,骨子裡面居然會有這麼下賤啊。”又一個人感嘆。
“你們住口。丟她到外面去讓她清醒清醒。”那個給冰凌開門的衙役冷冷的吩咐道。
幾個立刻擡手擡腳的將那花癡女給丟出了暖房,很性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女人的驚叫聲和哭泣聲。正在給病人灌藥的冰凌,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如果不給那女人一個小小的教訓,冰凌怕她會越陷越深。到時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她想這樣一來,至少這個知府府裡面的女人,不敢再來騷擾他了。
冰凌剛捏開君無邪的嘴,藥還沒來得及放進去。突然一把冰涼的鐵劍壓在了她的脖子上。緊接着一個寒霜般的聲音傳了出來。
“等等!你給他吃的是什麼?有大夫是不把脈就先下藥的嗎?”
暈,光想着快點給他吃下還魂散,以護住他的心脈。她怎麼能犯那麼低級的錯誤呢,冰凌心裡懊惱極了。面具下傳出淡淡的解釋聲:
“病人的脈像己止。把不把脈那都已經是形式而已。本大夫現在要給他用的是家傳還魂散。病人還有沒有治,就要看他服了我手裡面這藥之後,有沒有反應了,如果到時他仍然沒有脈搏。那就是神醫來了恐怕也無濟於是了。”
話音一落,脖子上的劍自然的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