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敵百是件痛苦的事,就算你的對手是你揮揮手就能打倒的強度,但奈何敵人太多,就算是你能夠輕易幹掉其中的一個,十個,一百個,甚至一千個。
那一萬個,十萬個呢?
我不知道,也許這個地方是古時某兩國之間的古戰場,也或許這個地方這些年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一涌上來的詭祟強度不高,但這些數量實在是讓我難以招架!
怨魂凶煞一個一個向我撲過來,若都是完整的身形倒也好,可關鍵是有的生前就殘缺不全,從地上一點一點地爬過來。
更有甚者形似墜崖而死,連一個完整的身形都沒有,純粹就是一攤爛肉,卻還倔強地向我這裡蠕動。
所以我不僅要防備我的上半身,還要防備我的下半身,哪怕是腳面也不能有絲毫鬆懈。
天知道從哪裡會蹦出來一個不知道還剩下什麼的東西,忽然就給我來上一口。
人的身體自成天地,每多一個空洞就多一處缺點,這也是爲什麼七竅和肚臍以及肛門處是人的弱點,因爲這些地方並不是完全封閉。
相應地,如果我身上多了一個傷口,對於詭祟來說,這個傷口也是我的弱點,所以在這些髒東西面前,儘量減少身上受的傷纔是重點。
但即便是這樣,我身上的傷口也在不斷地增加,幸好這些怨魂屍煞過於弱小,並不會讓我中毒,要不然我早就嗝屁了。
我不知道堅持了多少時間,只知道月亮幾乎已經劃過了整個夜空,但我最期望的天邊的那一抹魚肚白並沒有出現。
“陳哥!怎麼辦!白酒只剩下一瓶了!”
就在我感覺我這邊走投無路的時候,劉昊丁那邊也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還有多少時間天亮!”我大聲問。
只要能撐到天亮,一切都好說。
“現在才三點!離天亮早着呢!”
劉昊丁的聲音幾乎讓我陷入了絕望。
現在才三點,哪怕是夏天天亮得比較早,想要等到天亮,最起碼也要兩個小時。
而這僅剩下的一瓶白酒,和我幾乎已經遍體鱗傷的身子,根本就撐不了兩個小時。
頂死了也就三十分鐘!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辦法嗎?
還有嗎?
我心亂如麻!
嗡——嗡——
我心亂之際,手機又響了起來。
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是嫌我死得晚?
我專心應對面前這接近無數的怨魂凶煞,索性等着電話自動掛斷。
就這樣過去了五分鐘,電話被自動掛斷三次,可每一次自動掛斷,下一秒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誰啊!”迫於無奈,我只好接起電話,一隻手應對面前的怨魂凶煞。
就這一瞬的時間,就有三個怨魂在我胸口留下了傷口,雖只是劃破了皮,但留下的血痕卻觸目驚心。
“是我!”電話那邊傳出聲音。
是那個劉哥的聲音!
“又是你!你打電話過來幹什麼?”聽見這個劉哥的聲音,我頓時怒火萬丈,不知不覺手上用的勁就大了些,面前的怨魂凶煞頓時被我清空了一小片。
但這也只是暫時,面前的被清空,後面的怨魂凶煞頓時又補上,我根本就沒有閒下來的時間。
電話那邊的劉哥笑着說:“還在堅持啊,你可知道,就算是你堅持,這些人關於你的記憶還是要消除的,他們不能知道關於陰陽先生太多的事,這一點你可知道?”
“廢話!”聽見這傢伙笑着的聲音,我根本做不到理智發言,“這點事情老子還用你來教?老子辦完事之後就消了他們的記憶,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忙着呢!”
“嘿嘿,脾氣別這麼暴躁。”劉哥的聲音讓我忍不住想要抽他,“反正這些人最後都不會記住你,你也不會成爲英雄,要不你乾脆就別救他們,自己走吧,反正最後就算是你豁出所有,也不見得能把他們救下來。”
“屁!”聽見劉哥的這句話,我直接怒罵出聲,“你特孃的竟然想讓老子做縮頭烏龜,沒門!”
罵完,我就準備掛上電話。
我感覺和這個叫做劉哥的,就算是多說一句,都是一種對我的侮辱。
可就在我手指即將點上掛斷鍵的時候,這個劉哥的一句話讓我直接愣在了原地。
“我有可以救這些人的方法!”
就這一瞬間的愣神,讓怨魂凶煞在我身上留下了不下於十道的傷口,被疼痛叫醒的我立刻反應過來對付怨魂凶煞。
但我也沒忘記詢問那個劉哥,救這些人的辦法到底是什麼。
“你確定要救他們?”劉哥忽然間又問了一句。
我癟癟嘴,就感覺這傢伙有可能是在玩我,捨棄了心裡的那一點希望,擡手就準備掛斷了這傢伙的電話。
“別別別,我真的有辦法,你還記得那個睚眥劍鍔嗎,雖然只有你實力夠強,睚眥劍鍔纔會認定你,但睚眥生性嗜血好殺,只要你願意用自己大量的鮮血爲祭,就可以暫時性地使用睚眥劍鍔。”
“只要能夠使用睚眥劍鍔,你面前的這些髒東西,就算是再多十倍,也完全不夠看的!”
像是怕我真的掛斷了電話,電話那邊的劉哥慌忙把辦法說了出來。
聯想到之前劉哥的那些類似不靠譜的言論,我問了一句他會不會在騙我。
那個劉哥直接在電話裡發了毒誓,要是他敢騙我,那他的侄子就一輩子找不到女朋友!
我聽這話不像是在騙我,至於爲什麼這個劉哥發誓用的是侄子……這一點我也不知道,這傢伙發完誓直接先我一步掛斷了電話。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如果這個所謂的劉哥真的騙我,我就算是變成了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想到這裡,我伸手拿出了睚眥劍鍔,看着上面雕刻的張牙舞爪的睚眥面相,我心裡沉了下氣,用盡所有力氣將面前湊上來的怨魂凶煞全都解決掉,而後將睚眥的金屬巨口狠狠按在了自己的右肩上!
喀!
我能感覺到睚眥劍鍔像是有了生命,上下顎猛地一合,將我的肩膀死死咬住。
隨後,就是自身血液大量流失的感覺,然後便是眼前一黑,我就沒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