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房樑一看,還真就看到房樑上放着一個小木馬,一輛小馬車,及一個小娃娃。也不知道是我眼花的原故,還是燈光太暗的原故,更讓我感到驚奇的是,我竟然看到這個木馬拉着載有小娃娃的馬車向裡面走動,而且走不了幾下就停了下來,接着從馬車上就走下來一個小娃娃,下了馬車的小娃娃眨眼間便又沒了蹤跡。如此,一直周而復始,看得我大感驚奇,心道那位陰陽先生還真是神通。
雖然我也是陰陽先生,但是這種厭勝之術我還是第一回見到,因爲厭勝之術,取的是一個寓意,大多都是取一物件置於屋中,然後取其意,或是討吉利,或是害人。但是像這種能讓厭勝之術活靈活現的,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很是讓我開了眼。
當然,這個我也看得十分明白,這就是真真切切的“白馬送子術”。一輛白馬拉着一輛載有小娃娃的馬車往裡走,接着送來了一個娃娃,這不就是給周家送來了一個子孫麼?
我敢說,只要這個厭勝之術一直存在着,那麼周家就永不會絕後,因爲這個厭勝術會一直給周家送來子孫後人。
就在我暗自稱奇之時,周老漢也從梯子上爬了上來,問我有沒有看見那位陰陽先生下的仙術,同時給我遞來了一個手電。
我點了點頭,說看見了,當初那位陰陽先生的確是位高人,你周家能有子嗣,還真是多虧了他。
周老漢長嘆了口氣,說對方的確是一位高人。
這時,我又用手電照向了那個“白馬送子術”,可是這時不知道爲何,當手電照到它後,那白馬與小娃娃似乎知道有人來了似的,立即就不再走動了,重新變成了一個個木頭人。
不過,在手電的照亮下,我也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當然,我並不是因爲它們不再走動而皺眉,而是因爲我看見那個木偶身上不對勁。因爲小娃娃的身上竟然好多的紅色小點,而且還插了許多繡花針!
這個發現,不可謂不讓我感到震驚,當下我就頓時緊張了起來。先不說娃娃身上的紅點長得就像是周老漢孫子當初身上長的紅斑,單說木偶身插着繡花針,就是害人之術!
這下我可慌了神,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找到小孩被害的原因了。當下就急忙回頭問周老漢:“你之前有看過陰陽先生給你下的這個白馬送子術嗎?”
周老漢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到我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的樣子,也不敢遲疑,急忙道:“有看過,怎麼了?”
“看過?”我眉頭一皺,於是問道:“那當初陰陽先生做的這個白馬送子術,你有見到木偶小人身子上畫了紅點,插滿了繡花針嗎?”
“啥紅點?啥繡花針?”周老漢一愣,滿臉疑惑,一看就知道他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見他沒聽明白,於是我就叫他過來看,接着將手電照向了房樑上的那個馬車裡的小木偶,對他說:“你看那小木偶,身上的紅點,還有繡花針。以前那陰陽先生放上去的時候,有嗎?”
當週老漢看見木偶身上的這些玩意兒時,表情明顯一驚,樣子似乎嚇了一大跳,頓時震驚的對我說:“不!當初陰陽先生做好這些東西,還是我陪他送到這房樑上來的,當初根本就沒有紅點,也沒有繡花針。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你確定?”我問道。
周老漢一臉肯定的道:“是的,決不會有錯。先生,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變成這樣?那小娃娃身上咋長紅點了,還有繡花針是咋回事?”
見他如此的肯定,很顯然,這木偶身上的紅點與繡花針並不是當初那位陰陽先生所爲,而是之後另有他人動了手腳。其實,我也不認爲當初那位陰陽先生會害周家,一來他與周家無怨無仇,二來他做這個白馬送子術,爲的就是給周家求來子嗣,怎麼可能還反而害人呢。
如今,聽到周老漢說這個白馬送子術是他與陰陽先生一起送至房樑上的,那就更加證明這個白馬送子術人偶身上的異常之處,不是當初那位陰陽先生所爲了。
想到此處,於是我就對一臉驚慌的周老漢說:“若我沒看錯的話,這木偶在後來的日子裡恐怕是被人動了手腳啊!你看,這個白馬送子的厭勝術,這馬車裡的小娃娃,豈不就是代表你家求來的孫子嗎?而如今被有心人畫上了紅點,這就是要讓你家的小孩身上長紅點紅斑,而這娃娃身上插着的繡花針,自然就會讓你家小孩每日猶如萬針刺身一般疼痛。在這木偶身上動手腳的人,心腸險惡啊!”
“啊!”周老漢聽聞此話,着實狠狠嚇了一跳,差點就從房樑上一頭栽了下去,幸好被我給扶住了。
周老漢頓時就大罵了起來,說是哪個挨千刀的竟然如此惡毒狠心,竟然要對他家小孩動此險惡之心。
周老漢足足罵了好一會兒,我纔將他安慰了下來,接着問他:“現在一切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家小孩的確是被人做手腳害了,你想想看,你們周家到底得罪過誰了?”
“我……我們周家真的沒有跟誰結過怨。唉……”周老漢想了一下,最後長嘆了一聲,無奈的說道。
我說:“那這事就怪了,這明明就是有人故意在事後動的手腳,你們沒有得罪誰,對方也沒必要做這種惡毒之事吧?”
周老漢沉思了起來,顯然他的確是想不出得罪過誰,想不出誰與他周家有此大仇。
見他在沉思,於是我就又提醒道:“你再想想看,在陰陽先生給你擺下這個厭勝術之後,至小孩生怪病前的這段時間內,有時上過你們家的房樑了沒?好好想想,或許那個人就是害你們家小孩的人。”
周老漢經我這麼一提醒,當下就一拍大腿,一聲驚叫:“有!我想起來了!在你說的那段時間的確是有人爬過我們家房樑!”
“想起來了?上你家房樑的是誰?”一聽此話,我就知道有戲,急忙好奇的問他。
周老漢說:“是李獵戶!”
“李獵戶?”一聽這個名字,我就感到有些耳熟,不由眉頭一皺,道:“就是你之前講過的那個,與你家兒子周文是朋友的那個李獵戶?”
“是的!就是他,在陰陽先生給擺下這個厭勝術之後,至小孩生怪病前的這段時間內,就只有李獵戶上過我們家的房樑!”周老漢肯定道。
“啊,真是他?可是你之前不是對我說,那李獵戶是你兒子的好友嗎?他怎麼會害你家孫子?”我頓時不由疑惑了,心想難不成對木偶動手腳的不是他,是另有其人?
周老漢和我的表情相差不多,也是一臉的驚疑,他說:“對的,李獵戶的確與我兒子周文是好友,平時我兒子在世的時候,他們二人時常用一起作伴上山打獵。他與我們周家的關係,幾十年來一直很好,是不可能害我們家孫子的。”
經周老漢這麼一說,我就更加奇怪了,我問他,除了李獵戶之外,還有沒有誰上過你家的房樑?
周老漢搖了搖頭說:“沒有,只有李獵戶上過我家房樑。”
“哦?”我眉頭一皺,如果真的只有他一人上過房樑的話,那還真就不好說了,畢竟要想對人偶動手腳,就必須爬上房樑才行。
當下,我就問周老漢,這李獵戶沒事幹嘛爬到你們家的房樑上去?
接着,周老漢就跟我講了起來。原來,這事還得從周老漢的兒子周文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