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陰神變化,真假黃粱?【求月票】
一命二運三風水。
柳白自覺自己的命……馬馬虎虎的,孃親還算有那麼一點點實力。
運的話本身還算過得去,再加上自己又半路殺了個一目五,這運道也增強了些。
餘下的就是風水了,所以他每次落腳的時候,都會讓小算道長幫忙找個風水好的場地。
如此一來,一二三都佔全乎了。
想出事都難。
“公子,你看前邊這兩山呈朝拜之姿,再加上背後這山石好像那白虎坐堂,所以小算找到的這地兒,是風水極佳的。”
無笑伸手指着前邊的山巒分析道。
背後的小算緊跟着就回答道:“道長,貧道是發現你鑄神龕之後,都不喊貧道爲道長了,直接就喊貧道小算。”
“唉。”
小算長嘆了聲。
無笑摸摸自己反光的光頭,又屈指一彈,“當”地一聲。
“這貧道沒鑄神龕之前喊你道長,這要鑄了神龕之後還喊伱道長,那貧道這神龕不是鑄了個寂寞?”
無笑的嘴還是很毒的,小算聽了之後撇撇嘴,振臂道:
“無笑老賊辱我至此,貧道自今日起也要苦修,鑄神龕,揍無笑!”
“哈哈好,貧道等着你這小算。”
柳白懶得去看這這倆玩鬧的道長,他自顧來到這山臺子的後頭,在那白虎坐堂的巨石下,取出了那神座的屍體。
其只一出現,前頭的小算跟無笑就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這無笑,更是一步就去了這山頂,警惕着四周。
小算也是手託天機盤,站在這最前頭,伸手輕輕一點,剎那間天機盤轉動,六十四卦流轉,以窺天機。
玩鬧歸玩鬧,但是正事他倆還是拎得清的。
柳白對他倆也放心,都不用刻意叮囑。
他看着眼前這頭頂被劈的一片模糊的神座屍首,因爲其是被歲至殺的,所以這別的傷勢都沒有,只有頭頂被柳白劈爛了。
這先前的屍體都已經被柳白“吃”了。
現在只差這一個神座了。
柳白看着他,他卻不能再看着柳白了,於是柳白就放出了自己的陰神。
其身後的影子稍稍抖動,旋即人立而起。
身高一丈,臉戴青銅面具的陰神緩緩走到了柳白對面,走到了這神座屍體旁。
柳白看着自己的陰神。
因爲先前已經服食過好些元神以及神龕的屍體,所以此刻看着這陰神……身形已是有了些許凝實。
看上去沒有了影子的那股虛幻之感,而是有了一絲實質。
陰神垂下頭顱,目光也是落在了這神座的屍體上邊。
背後,測算完畢的小算道長也是已然轉身,朝着柳白的陰神……膜拜。
山頂,無笑道長感知到這氣息的那一剎那,也就已經跪倒在了地面,絲毫不敢擡頭。
非危難時,見神當跪!
柳白沒有理會,也沒去想他們是不是自己的信衆。
陰神……伸手了。
他伸出右手,旋即這神座屍體上邊就有着絲絲縷縷的血氣飄起,沒入陰神體內。
柳白能感受到,這神座血氣的確是要比神龕的濃上許多。
畢竟其只一進入體內,就能感覺到一股充實之感。
陰神的身影,愈發凝實了。
柳白就這麼等待着,看着血氣入體,同時也在計算着時間。
先前的神龕屍體,只是半個時辰就“吃”完了。
而這神座屍體,卻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纔將其吃完。
看着剛還完完全全的一具屍體,此刻就只剩一團腌臢。
柳白隨手間一把火燒了個乾淨,他也發現這人的血氣被吃完了之後,所剩下的這一團腌臢……都一樣。
陽神跟神座的,都是如此。
隨手一把火就能燒個乾淨。
也不知道這真神要是被殺死服食血氣後,會不會也是這樣?
還是能剩下點別的東西。
柳白有些好奇了。
只是……這陰神吃了一具神座的屍體,怎麼會一點變化都沒有?
柳白皺眉沉思,心神念頭也是沉入陰神體內感知。
“嗯?”
不對!
有變化!
吃了這麼多供奉血食後,陰神終於有變化了!
柳白立馬坐下,沉聲喊道:“二位道長護法!”
“是。”
山上山下傳來兩道應答,柳白也是將心神徹底沉入了陰神。
歸於黑暗。
這是……血肉?
陰神在滋生血肉?他果真要化作真人?
柳白感知到體內充沛的血氣在凝實,在被這陰神體內充沛的陰氣壓縮着。
又好像不是……血氣被壓縮的越來越小,真要是化作血肉的話,不至於壓縮成這麼小,那這就是……骨頭了?
血骨!
柳白念頭所至,發現果真如此,這些血氣被壓縮的越來越小,直至到了自己陰神體內最深處,隨即就自然演化,化作了血骨!
其形虛幻並不明顯,嚴格來說,都只能算是骨骼的輪廓。
這麼看來,要想徹底將這血骨凝聚出來,是還要繼續服食供奉,吃這走陰人的屍體了?
柳白也好奇,等着自己的陰神有了骨頭之後,接下來是什麼,是血肉?
直至最後,自己的陰神也會化作真人?
自己的分身?
可真要這樣的話,那自己修第二命的時候,陰陽合一化元神又怎麼搞?
柳白撓撓頭,腦中問題太多,感覺陰神都要長腦子了。
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了,到時回家問孃親就知道了。
反正目前來看,自己這條路子走的應當是沒什麼問題的。
心念一動,念頭迴歸本體,原本已然坐下的陰神也是站了起來。
這一刻,連柳白都感覺到了自己陰神的霸氣。
其體表的黑金長袍之間,又多了一絲絲血色紋路,好似真的有了幾分神明的威嚴。
“公……公子,你快把陰神收起來吧,小草害怕。”
小草縮在柳白身後,瑟瑟發抖的說道。
柳白也能感覺到小草此時的這股畏懼,跟它面對自己陽神時候的畏懼是不一樣的。
面對自己陽神時候,那是恐懼。
像是動物面對自己天敵時的膽寒與顫抖。
而面對自己的陰神……是畏懼,像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畏懼。
“好。”
柳白也是看夠了,心念一動陰神便是迴歸了體內。
背後跪着的小算道長這才擦着額頭上的汗水起身,這次沒有演的成份,他的確是感覺到了沉重的威壓,而且還是越來越重。
在他看來,自己就是在面對一尊……真神。
收起陰神後,山頂的無笑道長也就下來了,只是這次過後,他看向柳白的眼神,就有些……狂熱了。
之前不管怎樣,那都是小算道長給他說的。
就算有也沒那麼清晰直觀的感受,但這次可就不一樣了。
“好了,今日我陰神小有收穫……”
柳白話沒說完,小算道長就已經配合的笑了,“合該慶賀。”
生火,埋鍋,造飯!
這事都熟練了,只是不熟練的是……這吃着飯的時候,竟然有人來打擾。
這要是邪祟自是不敢來的,來的是走陰人。
還是個一夥子從山腳上來的走陰人,其中陰神陽神皆有,這隊伍不管是放到哪都算好的了。
其中面容氣息還都有些相似,像是個走陰家族裡邊的。
他們只一上來就咋咋呼呼,說什麼這地兒是他們老祖選定的墓葬之地,怎麼能這般破壞,就差直接動手了。
也怪不得他們會如此,畢竟柳白跟小算道長都沒顯露氣息。
無笑道長顯露了,但眼前這羣人最高也不過陽神,怎麼可能看穿神龕?
所以這態度……這機會。
無笑把握住了。
裝了一手好逼。
看的小算道長都羨慕不已。
因爲無笑拍拍手起身,問那話事人,自己身後是什麼。
那人說沒什麼。
於是無笑喚出了自己的神龕,矗立在自己身後,再問那話事人這是什麼……
把那人嚇得直接跪倒在地,也不止是他,是所有人都跪下了。
直呼饒命,知道錯了。
無笑也沒太多爲難,將他們拎到柳白麪前,一一磕頭認錯之後就放他們走了。
經歷了這短暫的小插曲後,也就沒了別的事。
只是後半夜來了個元神,過來賠罪。
無笑再度去打發了。
即至次日,三人便再度踏上了前往黃粱鎮的路途。
“公子,要去找那座山君打聽打聽嗎?”小算道長問道。
“去吧,有個熟人提前瞭解一下這黃粱鎮的情況也好,畢竟我們知道的都是先前的消息了。”
“好嘞。”
小算道長當即就拿出了天機盤,開始尋找着那座山君的位置。
如此又花了小半天時間,三人在這秦楚山脈當中走走停停,沒找到座山君,反倒是找到了【黃粱鎮】。
其是位於一個羣山環繞的凹陷山谷裡邊,就跟當初峴山裡邊的養火地水車坳是一樣的。
凹陷山谷,居高臨下俯視望去,只能見着裡邊滿是迷霧。
視之不清。
連帶着四周的山頂也是如此,只有那正東方向的兩座山中間,好似被人用巨劍劈開一般。
有着一條足以過人的羊腸小道。
而在那羊腸小道出來的山凼裡邊,則是有着好些屋舍聚集在一塊,儼然是個小鎮子了。
哪怕是在這半空,都能感覺到從那些屋舍傳來的走陰人的命火氣息。
“也不知裡邊有沒有神龕。”
無笑道長輕聲說道。
“座山君不在那鎮子裡邊嗎?”柳白甚至已經在猜測,那個鎮子會不會也叫黃粱鎮了。
“不在,他在……這邊。”
小算道長看着手裡的天機盤,伸手指着西邊說道。
“還在深處?”
這下連柳白都有些驚訝了,他原以爲這座山君也會居住在這山下的鎮子裡頭,現在看來還不是這樣。
“走,先去看看再說。”
“……”
不到盞茶時間,柳白三人來到了一處未知的山頂。
他們看着眼前這身披灰布袍服,直立而起的虎妖,總算知道爲什麼這座山君會在這神山老林裡邊,而非是在那鎮子裡頭了。
而且這虎妖座山君也跟柳白一樣,還是相當於元神的【穢】,並非是相當於神龕的【祟】。
“你們是裴君的好友?”座山君聲音已是有些蒼老,走起路來也是慢悠悠的。
“正是。”
柳白點頭道。
座山君見回話的是柳白,而非是後邊那個鑄神龕的道長,這才明白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少年是何等的份量。
“見過這位公子。”座山君朝柳白施了一禮,“即是裴君的好友,那自也是我座山君的好友。”
“諸位,裡邊請。”
說是屋子,其實也就是間茅草屋了。
座山君拄着柺杖,極爲緩慢的進了屋。
邊走還邊說道:“聽聞裴君的妻子去世了,可我已經老態,再也走不出這秦楚山了。”
“上一次跟裴君見面,還是在十年前,他採藥路經這秦楚山,特意來見了我。”
等着幾人落座後,座山君又給奉了茶。
“這茶葉是我自己種的,採的明前茶,味道雖是比不得那些個天下名茶,但也是我這能拿出的最好的了。”
沒見着之前,柳白也想象不到一頭老虎給人泡茶是什麼模樣。
但現在他見到了,抿了口茶水後說道:“味道還是極好的。”
座山君自是知道這是客氣的話,笑笑也沒再說這個。
“諸位此次前來,應當也是爲了進這黃粱鎮吧。”
“座山君高見。”
“呵呵,這窮山僻壤的,除了這黃粱鎮還算是個機緣,也沒什麼值得人前來了。”
座山君也是喝了口茶水,“不知你們是誰前往那黃粱鎮?”
他說話間先是看了眼柳白,然後覺得這是公子自然不可能,又是看向了無笑,這是個神龕,別說奇寶,神龕都已經鑄就了,也不可能。
那就只有那個毫無半點氣息的道長了。
座山君的目光看向了小算道長。
“我去。”柳白出聲道。
“嗯?”
座山君都以爲自己是聽錯了,等着它轉頭看向柳白時,還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
“公子好膽色。”
既然人家當公子的都已經決定要去了,所以座山君也沒多做勸說。
多嘴總是惹人煩。
更何況本就是頭一回見,說幾句不要錢的奉承話,總是沒錯的。
“試試罷了。”
“不知這黃粱鎮下一次當開之日,在什麼時候?”坐在門口的小算道長出聲問道。
先前三人在來這的半路就已經打聽清楚了,黃粱鎮七日一開。
也不知上次是什麼時候開的了,自然也就不知曉下次是何時。
“你們來的巧,明日便是黃粱鎮開的日子了。”
座山君說完柳白也是稍稍一喜,這不用久等便正好。
“那這近段時間,可有人從裡邊拿出過奇寶圖紙?”小算道長又問道。
座山君眼神當中透露着回憶,“上次應當是年前,不,去年年初時候了吧,我在這山頭上見到黃粱鎮上空出現過一道白光。”
“在那之後就沒有過了。”
奇寶圖紙不是年年有,進了這黃粱鎮還能醒過來就已經很好了。
而座山君口中的白光就更是如此了,奇寶分高下,奇寶圖紙自然也分高下。
這黃粱鎮上空若是出現白光耀世,那就是說明有尋常奇寶圖紙出世了。
白光之上還有極少數的青光,上一次青光出世,那也都是十幾年前了。
至於再往上……總有人猜測說這奇寶圖紙也跟陰珠一樣。
青光上去還有一道血光。
那象徵着是這全天下最頂級的奇寶出世。
只是這也只是存在於別人的猜想中,並沒有人真正見過。
“那倒還好,好歹去年還算出了件奇寶。”
柳白這話也是大實話,一年能出一張奇寶圖紙,那都算好了,年份差些,一整年下來都沒有一張奇寶圖紙出世。
黃粱鎮七天一開,每次都有那麼數十名走陰人進去闖蕩,如此算下來一年起碼進去了上千名走陰人。
其中只有一個能獲得奇寶圖紙,甚至一個都沒有。
這機率……
“在下就先提前預祝公子喜獲奇寶圖紙了。”座山君拱手道。
“謝過山君了。”
餘着像是這黃粱鎮裡邊的信息,所知者幾乎沒有,柳白也就沒想着多問。
可沒曾想座山君沉吟了片刻後,竟是主動說道:
“前些日子,有個瘋子進去後活着出來了,雖然沒有得到奇寶圖紙,但卻帶出來了一條消息。”
“雖然說了這消息後,他也死了,但這消息……應當是有用的。”
“哦?”
柳白瞬間打起了精神,真要如此的話,那這消息可算是極好。
“不知山君可否告知,在下願出錢相購。”
先前那些消息能說那是情分,這如此重要的消息若是還想白嫖,那就顯得柳白有些太不懂事了。
畢竟這江湖不光是打打殺殺,還得是人情世故。
座山君聽着這話擺手道:“諸位都是朋友,哪能說這話。”
“若是收這錢,我座山君未免太過小家子氣了。”
“虎君大義。”
無笑道長也是拱手說道。
柳白豎耳傾聽。
座山君沉吟道:“當時那個瘋子出來後就是說,他知道一個鐵定能獲得奇寶圖紙的方法,但可惜他實力不夠沒有成功,於是就將這方法說了出來。”
“他說只要有人能在黃粱鎮裡邊,也就是在夢中點火,那勢必就能獲得一張奇寶圖紙。”
“他說完這話,也就算是泄露了黃粱鎮當中的秘密,當即身死了。”
黃粱夢中點火……柳白聽着這消息也是有些差異。
他這經歷了走陰點火,陽神點火,現在又來個夢中點火。
總之就是不停點火。
“公子,這麼一想其實也是有可能的。”因爲屋子太小隻能坐在門邊的小算道長說道:
“大家在夢裡邊都是普通人,這普通人點火成功,應該是能獲得一些獎勵的,有一張圖紙也在情理之中。”
“先前應該也是有人猜到這一點。”
“但他們都是沒進入這黃粱鎮的時候猜到的,進去後不管有沒有點火成功,總之出來之後是鐵定不敢說這個消息,而且他們沒有出來的可能性還更大些。”
“小算說的在理。”
無笑道長也是點頭道。
“嗯。”柳白也是頷首,不說別的,得了這消息後,總算是知道條明路了。
這要是進去黃粱鎮,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不知做什麼。
“好,如此就多謝座山君了。”
柳白帶着無笑跟小算起身,盡皆朝着座山君拱了拱手。
“無妨,都是自己人。”座山君也是極爲知禮的起身還了一禮。
“還有一點。”
“座山君請說。”
聽着座山君的主動,柳白只感覺今兒個算是來對地兒了,這知道的消息多暫且不說,還主動。
座山君拄着柺杖再度坐了回去,沙啞着嗓音說道:“之前的黃粱鎮,的確是能隨便進,但現在不行了。”
“被佔領了?”
柳白當即就明白了這座山君的意思。
“嗯。”座山君碩大的虎頭點了點。
柳白聽着這話當即就在想着,這秦楚山脈附近哪有什麼大家族……江州這邊沒有,離魏國那邊又遠。
難道是秦國那邊過來人了?
“神教嗎?”
小算道長猜測着問道。
“正是。”
“鬼神教?”
柳白立馬來了勁,這要又是鬼神教在這的話,那就又幹他孃的!
“不是,佔了這黃粱鎮的,是巫神教。”座山君緩緩說道:“他們是去年年底來的。”
巫神教……柳白當即就想起了他須彌裡邊的那個巫神面具,這可是巫神信物。
當時自己就是靠着這個,攪活了巫神教跟鬼神教的關係。
或者準確的說,是巫神教替自己背了黑鍋。
只是自那之後就一直沒見着巫神教的身影,沒想到今兒個竟然在這碰見了。
“那意思是,現在進不去這黃粱鎮了?”無笑道長問道。
真要如此的話,那無笑道長就得慎重考慮一下,自己是不是得替公子掃清障礙了。
“那倒不是,只是這巫神教守了門,想進去的話,得收個過路費就是了。”
“多少?”
座山君擡起右手,豎起一根虎爪。
“一枚青珠子?”
“不,紅的。”座山君搖頭道。
“恁貴!”無笑道長不會因爲跟着柳白見多了世面,就覺得這血珠子不值錢。
就現在來說,不管在哪,一枚血珠子都是極其極其珍貴的。
一枚白珠子兌換的金銀就夠一個普通的四口之家過好幾年的美滿生活了,而一枚血珠子足足能兌換一萬枚白珠子……
“是貴,所以現在每次進去這黃粱鎮的都沒幾個。”
“現在這巫神教就是寧可這每次都空着,也得收這筆過路費。”
柳白聽了雙手一攤,笑道:“這可是無本買賣。”
“的確。”
說完了這事,再問,這座山君也就不知道什麼了。
於是一番商討,柳白還是決定先去這黃粱鎮外邊的鎮子等着,以防不測。
萬一這人都到這黃粱鎮附近,還沒進去,那這玩笑可就開大發了。
座山君也是這意思,讓柳白出來之後,他再給接風洗塵。
現在還是正事要緊。
辭別了這座山君,柳白三人便是來到了這黃粱鎮外的鎮子,這兒名叫“小黃粱鎮”。
只是剛到這,無笑道長就低頭跟柳白說道:“沒有神龕,最強的也就是一修第二命的走陰人。”
想來也是,這神龕放在江州都能一州州牧了。
神教實力再強,也沒到那神龕遍地走的地步。
“公子,幹他們不?”
小算道長躍躍欲試,這機會難得,先前碰見神龕,那自己這都使不上勁。
現在好不容易碰着個元神,自己怎麼能錯過?
“不急,先別惹事,等我出來再說。”
柳白看着前邊這高聳的山巒,以及兩山中間的羊腸小道,眼神期待的說道。
都到這了,他真恨不得現在就進去,看看這裡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不止是他,小草也是探出頭來,仔細觀望着。
“好嘞。”
小算道長答應下來後,又上前尋了個走陰人,詢問幾句也就知曉了這小黃粱鎮的情況。
“沿着這主街一直走,走到盡頭,在那交了陰珠,明天就能一塊進這黃粱鎮了。”
“走,看看去。”
柳白一馬當先走在這小黃粱鎮裡邊,這山間鎮子可就跟別的鎮子不太一樣了。
這深山老林裡邊,普通人在這裡基本上沒有活路。
而且他們也走不到這來,所以但凡見到的,全都是走陰人。
其中又當以這陰神跟聚五氣的走陰人最多。
“原先這小黃粱鎮,可能還真是這些想進黃粱鎮的走陰人的落腳點,但現在來看……已經變成這趕山人歇腳的地兒了。”
無笑只是左右看了幾眼,就知曉了個大概。
這秦楚山脈邪祟山精衆多,趕山人自然也多,但是離大城又遠。
趕山人想着歇腳或是補給一下食糧,又或是出手一下山貨,都極爲困難。
可有小黃粱鎮在這就方便多了。
“到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小算道長就出聲道。
柳白自也看見了前邊這在羊腸小道前頭的“攔路虎”,兩個陽神走陰人在這坐鎮,聯排的房屋堵住了路。
他們也看見了柳白三人,稍稍坐直了身子,其中一黑衣長臉男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可是想進這黃粱鎮?這價格可不便宜。”
柳白都懶得理會,小算道長也是屈指一彈,一枚血珠子就落在了他倆面前,穩穩當當。
這般行徑當即讓他倆變了臉。
起先是震驚於柳白的果斷,畢竟來了這的,多多少少都會想着求求情,講講價。
本身就是拿着性命去冒險的事情,還要付出一枚血珠子……這價格未免有些太高了。
短暫的驚訝過後,他們又是反應過來。
“什麼態度?嗯?”
其中一名陽神輕叩桌面,發出“砰砰”的聲響,眼神也是變得一絲不耐煩起來。
另外一人也是如此,“區區一枚血珠子而已,出得起這入門費,真就以爲自己是號人物了?”
小算道長聽着這話笑了,一步上前,微微彎下腰身。
在他倆警惕的目光中,放出了自己元神走陰人的氣息。
只是剎那間,這兩人就站了起來,臉色也變得極爲難看。
“怎麼?貧道我能否算個人物了?”小算道長聲音壓得很低,似是一聽就不懷好意。
身後的鎮子裡邊當即就升起了一道氣息,一道同爲這元神走陰人的氣息。
眨眼間他就落到了這倆陽神走陰人身後,小算道長面前。
其赫然是個笑眯眯的中年女子,眼角密佈褶皺,“手底下人不懂事,讓道長見笑了。”
說着她身上往後一推,就將這倆陽神走陰人都推到身後去了。
小算道長眉頭一挑,“懶得多事,這信物還不速速拿來,我家公子還等着明天一早進這黃粱鎮呢。”
“好好。”
中年女子理虧,也不想惹事,自是連聲應好,又從這桌子底下取出了一玉牌,雙手奉上。
小算道長看也沒看,隨手接過之後,就雙手遞到了柳白麪前。
這巫神教的元神走陰人見狀也是連忙朝柳白拱了拱手,“見過這位公子。”
一個能用元神走陰人當隨從的公子,更別說旁邊還有個她都看不出底細的老道……這陣仗她可惹不起。
“明天進這黃粱鎮的人,多嗎?”柳白問道。
中年女子彎着腰,賠笑道:“公子來的巧,明天還真有一夥公子小姐準備聯袂進這黃粱鎮。”
“哦?”
“江州城過來的,已經到這有幾天了。”
這中年女子正說着,背後的小黃粱鎮裡邊便是三三兩兩的走出好一夥人。
其中大多都是一老僕護道人陪着自家的公子小姐,只是……這護道人也頂多是一陽神。
那些所謂的公子小姐,實力就更低了。
大部分都是聚五氣,只有一兩個是養陰神的。
這就更沒什麼看頭了。
無笑道長更是直言不諱的說道:“應當都是那些家族裡邊的庶出,對未來也沒什麼指望了,所以纔想着來這搏一搏出路。”
“他們家裡應當也是這意思,與其在家裡浪費陰珠子,倒不如送到這來,不然鐵定是連這陽神護道人都不願意派出來了。”
離着本就不遠,無笑道長這一開口,自然是都聽見了。
那一夥原本還有些趾高氣昂的公子小姐一聽這話,臉色當即難看到了極致。
不甘,痛苦,後悔,畏懼,憤怒……各種都有。
至於他們背後的那些護道的陽神,什麼話也不敢說,生怕小算道長這尊元神起殺機。
柳白依舊什麼都沒管,回了鎮子找了家客棧住下。
一夜無話。
等着第二天一大早,柳白就已經來到了這黃粱鎮門口,攔路虎已經撤去拆開,餘着那巫神教的元神也是在這等候着。
小算道長上前一問,才知道凌晨時分他們就已經進去了。
餘着沒進去的只剩柳白一人了。
“公子小心。”
這裡邊,小算跟無笑都幫不上忙,只得口頭叮囑道。
“嗯。”
柳白也沒什麼畏懼,在衆人的目光中,大踏步的走入了這羊腸小道,直至徹底穿過,來到了這大霧瀰漫的……黃粱鎮。
入眼即是遍地屍骸,還有些正在腐爛的屍骨。
除此之外這地面還橫七豎八的躺了好些活人,顯然是昨晚上進來的。
柳白只是剛看清,就覺得自己好似昏昏欲睡……
眨眼間便是失去了知覺。
於是……小草站了起來。
……
冷,刺骨的寒冷。
餓,很餓,就像是三四天沒吃過飯了。
柳白竭力想睜開眼,但是下意識的行爲卻是蜷縮着身子……太冷了。
這他媽的是什麼鬼地方?!
“馬師父,這少年是柳家那個吧,好像要餓死了。”
柳白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又帶有一絲嫌棄。
緊接着又是一道極爲熟悉,但又很是冷漠的聲音響起。
“死了吧,不就是路有凍死骨嘛,死了正好,老子的魂幡裡邊還缺了道生魂呢!”
聽着這話,柳白猛地睜開了雙眼。
一老一少兩道身影從他面前的泥路經過,那是……馬老爺和六子!
——
(哪有什麼天下無敵的柳媽,有的不過是一個在寒冬街頭被凍死的少年臨死前做的一場夢罷了,全書玩……開玩笑啊!
黃粱鎮竟然一早就有讀者猜到有問題了,但還算好,只是猜到了黃粱一夢這個點子上,給我留了點面子,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