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凡來到沈冬陽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窗邊僵立不動的欣長身影。
四面窗子全部打開着,明明溫暖的室溫已經灌滿了涼意。
那樣蕭瑟的背影,讓原本神情愉悅的王曉凡心快速沉了下去,在也邁不開步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
她看着他,他就那樣背對着他,看向窗外,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
過來許久,王曉凡才回神,扯了扯脣角,盡力讓自己神情自然,然後呵呵的笑出聲來,卻依舊是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叫他:“沈冬陽,我來做你保鏢了,今天是週六。”
她的聲音清脆透亮,在空曠的屋子裡格外的明顯,可是沈冬陽連動也沒動一下,仿似他的周身設了道屏障,完完全全的把除了自己以外的世界完全隔絕了一般。
王曉凡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脣,微微垂頭,掩飾住眼裡那抹濃重的傷痛。
自從那天初雨晴出現,那個溫暖如玉的沈冬陽好像已經失去了魂魄一般。
他還是他,依舊會包容她,也會滿足她無理的要求,會對她笑,溫聲叫她曉凡。
可是,王曉凡知道,那個如冬日裡的陽光一樣的男人,是真的不見了。
都是因爲初雨晴吧……他這樣,都是因爲初雨晴吧。
也只有初雨晴,纔會輕而易舉的讓他變成這樣吧。
纖細的手指緊握成拳,輕輕眨了眨眼,讓淤積在眼睛裡的淚水落下,隨即轉身,她想離開這,這樣的背影,太傷人,她不想看見。
可是,剛走幾步,王曉凡便停住了腳步,轉頭看着那背影,似是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這樣冷的天氣,外面冰冷的氣溫早已經因爲四面打開的窗子,涼了個便。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連外套也沒有。
終究是不忍心這樣,咬了咬牙,王曉凡又走進辦公室,關上了屋門,在晾衣架上找到了沈冬陽的西裝外套,走到沈冬陽面前遞給他:“沈冬陽,我都把衣服拿來了,你要不要穿上。”
她說完後,過了很久,沈冬陽才反應過來,有些木頭的側頭,看着王曉凡,卻不知道伸手接衣服。
王曉凡看着沈冬陽蒼白的臉,那雙高貴的鳳眼已經失去了光澤一般,死寂沉沉。
王曉凡一個沒忍住,眼淚便從眼睛滑落下來,輕輕踮起腳尖,勉強着把西裝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昨天還好好的,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因爲初小姐馬上要結婚了,你難受?”
王曉凡輕聲嘀咕着,說道初小姐要結婚的時候,她清楚的看到沈冬陽死寂的眸子動了動。
從心底涌上一抹澀然,王曉凡不再看沈冬陽,走到另一邊,開始光窗子。
王曉凡不知道沈冬陽怎麼了,確切的說,她也不想知道沈冬陽怎麼了,自從喜歡上這個男人之後,她覺得自己已經透支了所有的難過與失落。
突然,一陣冷風從窗外吹來,看着從辦公桌上滑落的文件,王曉凡立即關了窗子,轉身去撿。
“放下它!!”一聲近似怒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王曉凡嚇得一驚,前幾來的文件‘吧嗒’一身落地。
王曉凡還沒有反應過來,沈冬陽已經走到了她面前,擁開了她,彎腰撿起了那份文件。
那力道很大,要不是因爲及時扶住了桌子,王曉凡險些就摔倒在地。
目光看向已經落到沈冬陽手裡的那份文件,只看到了文件封面上有個初字,其餘的已經看不清楚。
不過,這也已經不重要了,一個初字,便足以說明一切。
緊緊的收攏手指,握成拳頭,那指甲剪刺的肉生疼,可是即使是這樣,也減輕不了悶在心口那團重重的鬱氣。
而沈冬陽卻似是完全沒有看見一般,只是有些木然的看着手裡的文件。
“其實,剛剛我就不應該回來。”這樣,我的心就不會這樣深刻的痛着。
王曉凡輕聲說着,隨即微微彎起脣角,在眼裡噼裡啪啦的掉了下來的那一瞬間,轉身離開。
沈冬陽沒有發現王曉凡的離開,他甚至連王曉凡來過都沒有什麼印象。
當他拿到‘惑’組織送來的文件的時候,他的腦海裡就已經完全空白了,他甚至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當初,他雖然懷疑唐寂和初楓慕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更有甚者唐寂根本就與初家有過什麼過節,可是當他費勁千辛萬苦,找到‘惑’組織,徹查自己心中這份疑惑的時候,可是得到的答案…………
沈冬陽微微閉了閉眼,擡手揉着自己的眉心。
唐寂……
一想起那個清冷華貴的男人,沈冬陽的心底就傳來陣陣涼意。
其實,在看完文件的那一刻,他恨不得立即出現在唐寂面前,又幾乎是下意識的想把初雨晴帶走。
可是,就在車子啓動的那一刻,他停住了。
他…………想起了雨晴。
他太清楚初雨晴是用自己全部的勇氣來愛着唐寂。
七年前他知道,這七年之中,起初,他擔心着初雨晴會再喜歡上別的人,沒有他出場的機會,可是,天不負他,初雨晴沒有。
他幾乎是欣喜若狂的看着初雨晴從少女變成了明豔動人的女子,可是當他準備好一切,準備好光明正大的走進她的人生的時候,就那樣強制的被錯開了。
當他處理好總公司的事情回來後,她的身邊已經站了唐寂。
他原本是以爲天意弄人,卻原來是唐寂策劃,讓他的公司出了事情。
他原以爲初雨晴對唐寂,已經不是七年前那樣執着了,可是他錯了,原來,她一直在等唐寂。
他不知道如果初雨晴知道了會怎樣,他甚至不敢去深想。
但是,無論怎樣,初雨晴都不能嫁給唐寂,絕對不能!!
沈冬陽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立即,桌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唐寂,他真的是恨極了這個男人,他就那麼有恃無恐,以爲什麼都是他能主宰的了的嗎?
這一次,他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把雨晴帶走。
他要把雨晴因爲唐寂所受的傷害,加倍的從唐寂身上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