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別墅的庭院裡,春日暖融,樹下有兩個小小的女孩,圍着一隻白色毛,紅色眼睛的兔子欣喜不已。
“深深姐,它是爸爸送給我的,可乖可乖啦!”
幼時的鄭佳悅一臉驕傲,伸出小手摸着兔子軟軟的皮毛。
而幼年的秦深深也伸手輕輕摸着小兔子,感受它柔滑的皮毛和溫暖的軀體,憨態可掬在草地上跳來跳去,活潑可愛。
“你們在幹嘛,怎麼玩都不告訴我!”
一個女孩的聲音傳來,鄭佳悅和秦深深擡頭一看,卻是秦淺淺。
她穿了白紗的羣,帶着可愛的髮夾,看起來彷彿一個小公主。
鄭佳悅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她平時很多的玩具和食物都會被這個同齡的秦淺淺搶去,這個小兔子是她爸爸送的,可不能再被秦淺淺拿去了。
鄭佳悅順勢一撲,一下把兔子抱在了懷裡,抱的緊緊的,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秦淺淺。
秦淺淺忽然發現了鄭佳悅懷裡的小白兔,眼睛頓時一亮,直接走到鄭佳悅的面前。
“小白兔真可愛啊!我能和它一起玩麼!”
說完秦淺淺伸手就要去鄭佳悅懷裡抱,鄭佳悅一個閃身躲開了。
“這個是我爸爸給我的!”
鄭佳悅不停強調着,生怕秦淺淺會搶走小白兔。
“我只是抱抱啊!我也想和小白兔一起玩啊!”
秦淺淺又向前一步,直接伸手又要去搶。
鄭佳悅轉身跑到了庭院角落裡,看着秦淺淺的目光滿是戒備。
她纔不要把兔兔給淺淺,給了她就是她的了,就不是自己的了!
這是爸爸送的,誰都拿不走!
秦淺淺看到鄭佳悅躲遠了,頓時把怒氣撒到了秦深深的身上。
“你把小兔子給我抱過來,我要和它玩兒!”
秦淺淺對着秦深深,伸出手指着鄭佳悅一臉嬌蠻。
“那個是佳悅的兔子,她不願意我們不能拿。”
秦淺淺的口氣對姐姐都是命令的口吻,秦深深皺了皺眉頭。
她其實只大秦淺淺一歲多,卻遠遠比她成熟,但是秦淺淺平時嘴甜,從來不在父母面前表現嬌蠻,只和秦深深還有小夥伴之間會有矛盾。
“哼!你們欺負我,我要告訴媽媽!”
秦淺淺轉頭跑進屋子,背影消失後鄭佳悅菜慢慢走到了秦深深的面前。
“深深姐,淺淺是不是要去告狀啊?”
鄭佳悅一臉擔心,如果淺淺告訴父母,那媽媽肯定會讓她把兔兔給淺淺一起玩的,可是她不想和淺淺一起玩。
“不會的,我們去另外一邊玩。”
秦深深安慰着佳悅,帶她去了另外一邊的草地。
兩個人歡快的跟着小兔子蹦蹦跳跳,根本沒有提防,秦淺淺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拿了一塊石頭,慢慢慢慢地靠近了兩個人。
小兔子往前蹦着,秦深深和鄭佳悅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跟着,忽然,從身後衝出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舉起手中的石頭砸向了兔子。
“讓你不跟我玩兒!”
石頭準準砸在了兔子的腦袋上,兔子一下就側臥,腳不停抽搐。
秦淺淺似乎還不解恨,又從地上拿起石頭砸了一下,小臉上帶了憤怒。
“讓你不跟我玩兒!讓你不跟我玩兒!”
兔子的身上開始有血滲出來,一下染紅了它純白的皮毛。
秦深深和鄭佳悅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呆了,之前還活蹦亂跳的兔子轉瞬就倒在了血泊裡,這一幕對兩個孩子的刺激實在太大了。
“媽媽!”
鄭佳悅嚇得大聲嚎哭,眼淚不停流下來。
而秦淺淺還想要趁勝追擊再去拿石頭,秦深深連忙衝過去從她手裡搶過來石頭,推了秦淺淺一把。
她個子和力氣都比秦淺淺大,秦淺淺一下被推坐在地上,心裡一憋屈,也大哭起來。
孩子的哭聲驚動了別墅裡的邱婉如和方寧惠,她們連忙從屋子裡出來,趕到庭院的草地上,看到眼前的一幕都驚呆了。
鄭佳悅的哭聲帶着害怕和恐懼,秦淺淺坐在地上,手裡還有血,裙子上一抹,白色的裙子都血淋淋,看起來觸目驚心。
而秦深深,站在一旁,臉上帶着驚慌,手裡舉着一塊血淋淋的石頭,她的腳邊,是一隻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身子的兔子,已經斷氣了。
“深深!你在幹嘛!”
方寧惠氣急敗壞跑過去,抱起秦淺淺,看到她身上的血痕嚇壞了,到處去找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寶貝,有沒有哪裡受傷?姐姐有沒有砸到你?”
在方寧惠眼裡,秦深深肯定是拿石頭傷了秦淺淺,秦淺淺身上纔會有血跡。
而秦深深已經被之前發生的事情嚇呆了,一動不動站着,手裡緊緊抓着帶血的石頭。
邱婉如也連忙抱起鄭佳悅不停安慰,眼裡都是心疼。
方寧惠看來看去都沒發現秦淺淺身上哪裡有傷痕,秦淺淺則一把抱住了方寧惠的脖子,把頭埋進媽媽的頸窩裡,一直抽抽搭搭。
方寧惠抱起秦淺淺便往屋子裡走,秦深深在身後輕輕開了口。
“媽媽……”
她的聲音弱弱的,帶了不解和委屈,媽媽爲什麼沒有來關心她呢?她也嚇到了啊!
忽然,一直在方寧惠懷裡的秦淺淺小聲的抽泣變成了大聲的哭喊。
“媽媽!讓她不要過來!她會打我的!她會用石頭打我!就和打兔子一樣!”
秦淺淺拼命嚎哭,腳也不停地來回踢着,似乎要掙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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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寧惠嚇壞了,也擔心壞了。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方寧惠轉頭對着秦深深大聲呵斥,臉上都是驚恐的表情,似乎秦深深真的隨時會用手裡那塊帶血的石頭來傷到秦淺淺一般。
秦深深愣住了,面前的方寧惠看着自己的表情那麼複雜,臉上帶了驚恐和擔心,眼睛瞪得很大,又像是在威嚇自己。
她放下了原本準備擡起來和母親一起進屋的腳步,看着方寧惠抱着秦淺淺消失在別墅裡。
而邱婉如則抱了鄭佳悅匆匆離開了秦家,整個庭院就剩下了秦深深拿着石頭,而腳底躺着一隻已經死掉的兔子。
暮色四合,夜晚的風吹過來,吹涼了秦深深小小的心。
天色漸漸暗了,秦深深仍然被留在別墅外,她不敢進屋子,她怕再看到方寧惠對自己的那種面容。
秦深深抱着已經血液乾涸的兔子,在庭院的一棵樹下用樹枝挖了個坑,把兔子埋好。
她坐在兔子的小小墳墓前,覺得十分瞌睡,便就地躺下睡着了。
睡夢中仍然有噩夢相隨,方寧惠兇狠的對自己說。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秦深深的臉頰滑過一滴眼淚。
“媽媽……”
睡夢中的女孩喃喃喊道,臉上盡是失落與痛苦。
而進了家中的方寧惠,只顧着安慰秦淺淺,幫她洗澡,幫她換衣服,帶她吃過飯又哄她睡覺,等都忙完才忽然發現,秦深深一直沒有進屋。
方寧惠在庭院找到秦深深的時候,她在發着高燒,小臉滾燙,而嘴裡卻仍然在呢喃着喊着媽媽。
方寧惠嚇得趕快把秦深深送到醫院,而秦聖海到家就看到了秦淺淺帶血的裙子,驚得魂飛魄散。
等到下人和他說了事情經過後更是勃然大怒。
“深深這孩子脾氣太古怪了!如果把她和秦淺淺放在一起還不知道以後會出什麼事,我決定了,把她送別的地方去,以後別在我面前!”
秦深深發燒了三天三夜纔好,一出院回家就被秦聖海夫婦送到了鎮上,她看着父母離開,身邊站着的是婆婆。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睜開眼睛,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從那天起,之前的不好的記憶,從此塵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