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到動靜,視線投過來,不禁吃了一驚,“小伍!”他大叫一聲,隨之奔了出來。
“小伍,怎麼會這樣,森沒接到你嗎?”遲睿追上來,想要抱她。
被她一把拍開了,“別碰我。”
話音未落,身體一輕,腳已經離了地面,身體本能地抗拒着,只是她沒有力量掙扎了,任由他抱進了浴室。
他擰開水喉,熱水嘩嘩地流進白玉質地的大浴缸,蒸汽飄了上來,讓人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讓我自己來。”她的聲音虛弱無力。
男人就坐在池沿上,幫她脫了溼衣,用浴巾裹了,聞言,心疼地將她緊了緊,“對不起,我應該親自去接你的。”
本來兩人商量好了宴請莫以謙的,結果葉傾城在電話裡說身體不舒服,他放心不下,只得推了這邊的活動。
估計着飯局結束了,他打她的手機,卻又關機了。
遲睿那會不放心,便打電話莫以謙詢問,結果說她半小時前回家了,他一聽就急了,起身準備去接她,好巧不巧地,葉傾城跟着一起身,不知道怎麼搞的腳給崴了,沒辦法,他只好派森出去接人。
“沒什麼,她是病人,理應放在第一位。”她渾身冷,心,更是涼透了。
遲睿知道她介意了,柔聲道:“可能......”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她打斷他。
頭髮溼噠噠的,更顯得一張臉尖尖的,水滴不停地落下來,又增加了她的蒼白。
“不行,你必須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他涎着臉,近乎賴皮,便要剝去她身上的浴巾。
那樣伏低的語氣,指尖輕觸皮膚,若是以往,她的心和身體早已經潰不成軍,只是現在,她溼冷的身心都有些麻木。
裴小伍抿脣,不語,透了堅持。
“睿哥哥,小伍她沒事吧?”外間,傳來一聲關心。
她驀然擡眸:“求你,出去。”
他嘆了一口氣,看來她在氣頭上,只能找個時間解釋了,恰好水放滿了,便試了試水溫,將她輕輕地放入其中。
“有事叫我。”
及至他出了浴室,裴小伍這纔將整個身體沒入熱水中,麻木的肌膚慢慢地恢復了一些知覺,腦海海無法自制地揣度,外面的兩個人這會在幹什麼?
泡在熱水裡太舒服了,她不想動,可是疑慮和猜忌像細菌侵蝕了她的思維,揮之不去。
下一刻,裴小伍爬了起來,披上浴袍跑了出來。
臥室裡沒人。
莫非又跟她在一起,心念一動,她邁開大步出了臥室。
對面的門緊閉着,裴小伍站在門口,突然覺得這情形有種捉姦的味道,猝然跑開了。
她覺得口渴得厲害,便下樓去找水喝,客廳沒有人,卻燈火輝煌,她也沒在意,穿過長廊進入餐廳,驀然看到廚房裡還亮着燈。
“張姐?”裴小伍叫了一聲,過去查看。
站在門口探頭一看,竟然是遲睿站在爐火前,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薑汁的味道,男人長身修立,投入的樣子着實迷人。
“你在煮什麼?”裴小伍驀然鬆了一口氣,爲剛纔的舉動汗顏。
遲睿這才發現她,放下勺子迎了上來,那麼自然地將她摟在懷裡,聲音溫柔得無以復加,“怎麼不呆在臥室裡,身上還冷不冷?”一邊問一邊將她的兩隻小手包裹在大掌裡。
她的心,回暖。
便用下巴一點爐火上架着的小銀鍋:“是薑湯嗎?”
“狗鼻子。”他愛憐地用鼻子拱了一下她的。
鼻子一酸,她往他的懷裡又靠了靠:“老公,我以爲你再也不管我了。”
“真是個小傻瓜。”遲睿用力抱緊,希望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裴小伍滿足地嘆息一聲,仰起小臉問:“你怎麼知道這個法子?”民間用這種方法驅寒,預防感冒,可他一介大少爺,哪裡會懂得這個?
“我打電話回家,問了周姐,她告訴我的。”遲睿頗爲得意地答。
難怪呢!
看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濃汁,裴小伍心裡甜滋滋的,一想起自己方纔居然懷疑他,她在心底大罵自己是個十足的笨蛋。
喝了一口,突如其來的辛辣,令她“唔”地一聲,本能地想要吐出,旁邊的人一鼓眼,唬得她一下子吞了進去。
哈,哈。
吐着舌頭直哈氣,活像一隻小狗。
“你幹嘛瞪我。”哈完氣,她不依起來。
遲睿端起碗,扣住她一直往後讓的頭,連哄帶嚇:“乖啦,喝下去,不然着了涼可是要打針的。”
她最怕打針了,被他一嚇,猶猶豫豫地低頭又喝了一口,唔,巴掌大的精緻小臉辣得皺成了一團,頭搖得像撥浪鼓:“太辣了。”
遲睿將她捉到身上坐好,雙腿夾住她的,然後舀了一湯匙,送到她脣邊。
“聽話,喝了它。”
她嘟着脣,撒嬌:“不嘛,辣死了。”
“張口,不然我可要撬了。”他嚇唬道。
裴小伍纔不怕,還呲着牙挑釁:“你撬,你撬,你毳開試試。”
最後一個字還沒完全發出來,嘴巴被人堵住了,他稍一用力,挑開了她的脣齒,一股辛辣的液體帶着他的甘甜強行渡入口中,順喉而下,直達心田......
可是半夜裡,她還是發起了高燒,遲睿趕緊聯繫醫生,這才發現電話和手機線路都不通。
他抱起她親自己駕車往醫院裡送,外面颱風肆虐,大雨打在擋風玻璃上,外面白茫茫一片,幾乎沒有能見度,不斷地有物體吹落或是砸下來的聲音,好幾次砸在車體上,這一路,險象環生。
遲睿不管,一直往前衝。
總算順利到了醫院,值班醫生一邊檢查一邊感慨:“大少爺,這樣的天您居然能安全到達,真是奇蹟。”
診斷結果是因爲受涼引起了肺部感染,醫生說幸好送治及時,不然轉爲嚴重的肺炎就麻煩了。
輸液的時候,因爲她的血管很細,小護士紮了幾次都沒扎進去,氣得遲睿大罵:“你會不會扎針啊,換個人來。”
他是這家醫院的老闆,又天生不怒自威的,這一發火,更叫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