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有遲睿的幫忙。工作室很快建立起來了。然後租了本城最大的藝術會展中心佈置展廳。一切都很順利。
這天她正在現場督陣。接到遲睿的電話:“下來。”
這傢伙。又跑來拖後腿。。她最近忙得昏天黑地。每天可以說是披星戴月。早上一大早起牀。晚上凌晨以後纔回到公寓。他早就抗議了。
“好吧。”
雖然放不下工作。可是也不能太冷落親親老公是不是。
會展中心外。他站在加長林肯旁邊。人車合一。宛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裴小伍情不自禁地奔了過去。抱住他的腰:“讓我靠靠。累死我了。”
“活該。”遲睿睨了她一眼。
她嘔氣地癟了癟嘴。卻沒有申辯。
昨晚。她深更半夜回到公寓。累得往牀上一趴。還是他幫忙洗的澡。那會。彷彿聽見他在耳畔嘆氣:“小伍。女人是應該被好男人養着的。”
“那你養我。”裴小伍仰起頭。雙眼晶亮。
眸光跳了一下。遲睿拉開車門。將她塞了進去。然後幫她繫上安全帶。閒閒地吐出兩個字:“不養。”
她本來躺倒在座椅上。聞言。一下子挺直了上身:“憑什麼不養。”
“憑你不乖。”他將她按下去調了一個舒舒服服的姿勢。退出去關了車門。
裴小伍半躺着。也懶得動了。等他坐上司機位。猶是不服氣地瞪着他:“我哪裡不乖了。”
“好啦。乖乖地閉上眼睛休息一會。等到了叫你。”他抿嘴一笑。
嗯。這提議不錯。看在他這麼貼心的份上。裴小伍決定不跟他計較了。
等到了的時候。車子停在豪華大酒店外。
這人。還是改不了窮奢極欲。裴小伍搖搖頭。被他抱下了車。然後牽手而入。
一樓大堂富麗堂皇得像一座現代宮殿。出出進進的人無不衣冠楚楚。派頭十足。她下意識地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白色t恤配瘦腿仔褲。清爽是有了。可跟這裡的環境太不搭了。
“我這身衣服好像不對。”她悄悄地嘀咕了一聲。
他目視前方。那睥睨一切的氣魄。與這裡的奢華、高端和貴不可言卻是相得益彰。聞言。遲睿手指緊了緊。薄脣輕啓:“很好。”
什麼眼光。
她嚴重懷疑他的鑑賞能力退化了。
來到位於八樓的vip包間。端立在門口的侍應生推開門。恭請客人入內。
裴小伍率先一腳邁了進去。下一刻。脣張開。差點驚呼出聲。
“簡。這麼見面了。”坐中男子起身迎了上來。同時張開熱情的懷抱。
遲睿搶先一步。與他握手寒喧:“不好意思。我去接太太。讓你們久等了。”
“太太。”
坐在席間的顧惜顏顯然始料未及。
“這麼說。從現在起。我要尊稱一聲遲太太了。”倒是顧少卿眉目不動。尚自調侃。
裴小伍有些哀怨地瞟了一眼遲先生。不是不喜歡遲太太的頭銜。只是現在的她。實在是名不正言不順。
“隨意。隨意。”她乾笑兩聲。
遲睿掠了她一眼。似有不快。然後招呼大家入了座:“兩位遠道而來。今晚我和內人設宴爲你們接風洗塵。請隨意。”
酒菜上桌。大家邊吃邊聊。
“我明天倒要問一下遲伯母。兒子已經結婚了。爲什麼還要不遠萬里地來我家求親。”顧惜顏已經從最初的驚愕中走出來。脣邊一抹笑容如嗔似嬌。
兩個女人一出聲。便比出了高下。
這一問。既是投石探路。又隱隱道出了不滿。卻又沒有撕破臉皮。遲睿不得不佩服她的應對能力。顧家千金不愧是上流社會的社交名媛。
“三年前。我們在拉斯維加斯結婚。因爲某種原因。我母親不支持這樁婚姻。”他並不打算隱瞞。何況也瞞不住。然後。珍重地握了身畔小女人的手。“在我的心裡。她就是我的妻子。”
顧惜顏的那一問令裴小伍無地自容。這下心安理得了。便嬌羞地覷了他一眼:“真肉麻。”
無異於情人間的打情罵俏。
“顧大公子。這次過來不會是來突擊檢查的吧。”心思一放下。人也活潑起來。
顧少卿微微一笑:“之前還真不擔心你會偷懶。不過現在。可就難說了。”一雙桃花眼在她和遲睿兩人身上溜來溜去。意思再明瞭不過。
“這個我可以作證。她寧肯冷落我。也不肯慢待工作。”遲睿挑脣。
顧少卿端了酒杯。淺啜了一口。卻不急着吞下。輕推至舌尖細細品味。只覺得今天的酒有些不對滋味。
他既打算進軍內地。自然研究過這邊的商界精英人物。對面的這個男人稱爲業界傳奇。心思縝密。擅長殺人於無形。今天如此高調。必是自己觸及了他的什麼。
是什麼呢。
顧少卿看了一眼他旁邊如一旺清泉的小女人。突然明白了。
男人這是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權呢。
“那可難說。”美眸輕眨。俏皮之極。顧惜顏未開口先笑了起來。“人家小別勝新婚。哥。我們怎麼忍心干擾。不如我留下來幫着打理工作室吧。”
顧少卿一驚:“你不升造了。”
“升造跟人家的甜蜜生活比起來。不值一提。”女人端眸。正色。
咳咳咳......
裴小伍實在是難爲情極了.
“難得顧小姐這麼照顧我們夫婦。謝了。”倒是遲睿安之若素。敬謝不敏。
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打了一聲招呼。出門去往洗手間。
唉。好像複雜了。
裴小伍頭腦再簡單也看得出來。顧家千金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一路心不在焉地進了洗手間。打開金鍍的水舌。掬了一棒水澆在臉上。
“要家世沒家世。要臉旦沒臉旦。要身材沒身材。他是瞎了眼嗎。”驀然。頭頂上傳來恨恨的聲音。
裴小伍驚懼地擡起頭。驀然看見鏡中的自己臉上還水滴滴的。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她抽了紙巾慢慢地擦乾。
然後。直面對方嫌惡的眼神:“顧小姐。也許我是什麼都沒有。但我們彼此相愛。誰也代替不了彼此在對方心中的位置。”
“你是在向我示威還是挑戰。好。我接下了。遲睿。我志在必得。”顧惜顏一擡高傲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睨睨着她。一字一頓。
有沒有搞錯。自己挑上門來。還污賴她。裴小伍小胸脯一挺:“你不會得逞的。”對於這個。她有十足的把握。遲睿的自控力可是一極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