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她二話不說,開始默默地收拾行李,在他開口趕她之前,她還是自覺一點。
“幹什麼?”男人已經恢復了素常的冷靜,過來冷冷地問。
裴小伍吸了一口氣,被卡過的喉嚨到現在通氣還不是很順暢,又哭過了,聲音顯得啞啞的:“我不惹你討厭了,我走。”
“走不走不是你說了算的,我這裡也不是菜園子,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遲睿冷冷地扔下一句,自顧洗澡去了。
裴小伍呆了半晌,乖乖地將清出來的衣物又放了回去。
他大概也是累了,洗了澡便進了臥室,而不是像往常那樣夜夜工作到很晚才上牀,裴小伍接着洗,洗完出來,就窩在沙發上睡了一晚。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上班去了,裴小伍趕緊起牀,昨晚翻來覆去想了一晚,好多事都不明白,還想着等天一亮,便早點上班,問問潘秘書,結果竟然睡過了頭,真是該死。
其實也不怪她,這一晚上哪睡得着,無數個爲什麼在腦海裡翻騰,直到快天亮了,實在撐不住才睡了一會。
“總裁,上次拆借的款到期了,銀行那邊在催收,您看能不能讓遲總幫忙擔保一下延期。”一到班上,財務部主管已經在等着她,焦急萬分地請示。
這個時候她哪好開口,只怕一開口,又會招來他的冷嘲熱諷。
“先拖一下,我再想辦法。”裴小伍將他打發走,親自過去關好門,回過身便急急地問:“潘秘書,裴家和遲家有過節,你知道對不對?”
潘秘書吃驚地看着她,囁嚅道:“您是從哪裡聽到什麼了,外面亂傳的話......”
“告訴我吧!是他親口說的,不會有錯。”見她還在試圖掩飾,裴小伍一把打斷對方,她現在急於知道真相,然後才能應對。
佈滿血絲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潘秘書嘆了一口氣:“既然您已經知道了,那我就不瞞您了。是,如今的裴遲兩家算得上是世仇。”
“到底怎麼回事?”裴小伍的心一直往下沉,看來一切是真的了。
其實當初她決定找遲睿幫忙的時候,潘秘書便有心提醒,只是看她義無反顧的樣子,加上抱了僥倖心理,終是沒有說出。
“五年前,天堃集團欠下鉅債,以致當時的董事長遲重瑞走投無路,從二十多層的高樓上縱身跳下,幕後的推手就是您父親。”
裴小伍突然覺得心猛烈地收縮了一下,難受極了。
原以爲,自己與他之間相隔的只是門第、身份和教養,不想,卻隔了世仇。
“所以,當裴家也瀕臨破產的時候,遲睿纔不肯出手相救嗎?”她一直不明白裴詩婷爲什麼要下藥,現在終於有點明白了。
那是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姐姐纔出此下策,想要逼遲睿出手幫忙吧。
潘秘書看了她一眼,終於下了決心似地:“外面都在傳,裴氏今天的局面就是遲睿報復的結果。”
“這不可能。”裴小伍驚呆了,脫口而出。
她不相信,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
隔着世仇,隔着兩家親人的命,她無法想象兩個人是怎麼同牀共枕至今的,她雖然被矇在鼓裡,可他是知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