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兩位英偉俊男向隅而坐,邊飲邊談。
“給你一單生意,算是給你即位的一份大禮。”遲睿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香檳色的液體隨着他的淺晃在杯壁上跳舞。
倪英男挑眉一笑:“噢,這麼好,說來聽聽。”
“讓裴氏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目光鎖定人羣中左顧右盼的一具清麗的面孔,遲睿緩緩啓脣,語調溫和而平靜,眼底卻是一抹狠絕稍縱即逝。
他曾在父親的墓前發過誓,如果不是那個叫裴小伍的小女人,這個目標應該在去年就已經實現了。
倪家雖以世紀集團聞名於世,但它令人聞之色變的其實是背後的組織。。無影。
只要你肯出錢,這個組織可以幫你消滅任何商業上的對手。
或者,你沒有錢,願意交出靈魂,它一樣可以幫你吞併對手,而從此,這些交出靈魂的人,必須唯組織馬首是瞻,成爲它的幫兇。
但倪英男還是有些不解:“其實你自己便可以搞定,爲什麼要假手於人。對了,你不會是下不了手吧?”越想越覺得是,不禁滿眼興味地看着他。
“我這是看你剛上任,給你立威的機會呢。”遲睿收回視線,淡笑,懶懶地發聲。
那樣慵魅而優雅的姿態令倪英男都不得不歎服。
“也只有你,可以將生死存亡的事說得雲淡風輕。”他讚歎一聲,忽然正了色,“可能,有句話今天必須說在前頭,我們是朋友,但不排除將來是對手,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不會手軟,你也不必猶豫。”
“放心,對於對手,無論是誰,我都不會手下留情的。”將酒杯送至脣端,淺抿了一口,遲睿笑道一句,便將目光投向正向自己走來的女人。
倪英男笑着起身離開:“好啦,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
“去哪裡了,這麼半天?”
將走近的裴小伍往身邊一帶,他坐着,她站着,所以遲睿微仰起頭問。
“嗯,就是跟魅兒說了一會話,她好像不太開心。”裴小伍不敢看他,眼珠子還習慣性地往左邊轉了一下。
遲睿一看就知道她沒說真話,至少有所隱瞞,嚇唬道:“跟魅兒在一起,肯定沒幹什麼好事,要真出了什麼事,我可不管。”
“誒,真的......沒什麼啦,就是......”
一想到可能發生的狀況,她真被嚇住了。
裴小伍正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實情,不然等會炸了鍋,他要是果真甩手不管,會不會死得很慘的時候,大廳裡響起司儀煽情的主持。。
“各位來賓,尤其是各位美麗的、高貴的、年輕的女士們注意了,舞會即將開始,我們今晚的王子倪英男先生會率先邀請在場的哪位名緩共舞第一曲呢,讓我們拭目以待吧,misic!”
司儀聲嘶力竭的吶喊剛剛落音,大廳裡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叫聲,遲睿搖搖頭,現在的名媛都是這副德性嗎?
“噢,天哪,這是怎麼回事?”
可是不對啊,大廳裡怎麼亂作一團。
那些女孩子一邊詛咒一邊按住裙子往樓上跑,按常理,這個時候的她們,不是應該像孔雀開屏一樣衝着今晚的王子大人倪英男盛放嗎?
“誰,乾的?”
一聲氣吞山河,響徹屋宇,幾欲將樓頂掀翻,不用看,倪家老爺子發火了。
裴小伍嚇得臉色發白,戰戰兢兢地看過去,老頭子年逾六旬,身板硬朗,尤其是一雙眼睛精光四射,而下巴上一撮鬍鬚兀自抖動,十足的吹鬍子瞪眼,叉着腰,一副不揪出元兇誓不罷休的樣子。
慘了,慘了,老爺子會不會實施處罰啊,她越想越害怕。
“倪魅兒。。”
又是一聲,其氣吞山河之勢比剛纔老爺子過之猶不及,是倪英男發飈了。
“哎,小爹的,我來了。”一道嬌小玲瓏而又透着古靈精怪的身影,歡叫着從二樓飛奔下來,一上來便勾住男人的胳膊,“找我什麼事,嘻嘻!”
倪英男那叫一個氣啊,曲指在她的腦門上狠狠彈了一下:“還敢笑,說,是不是你弄的?”
“啊,好疼!”倪魅兒摸着疼處,眼淚稀稀的,又是跺腳又是哇哇大叫:“你幹嘛打人家?”
倪兆天重重地哼了一聲:“英男,到底怎麼回事?”
“爸,小孩子不懂事,嘿嘿,您老就......”
別看倪英男剛纔還兇巴巴的,真過問起來,又馬上爲愛女]求起情來,可是話還沒說話,便被老爺子打斷了。
“又是她,來人,給我捆起來關到柴房去,三天不許吃飯。”
命令一下,一衆家僕圍了上來。
“哇,不要,小爹地,救命,我不要關小黑屋,不要沒飯吃,我最愛吃巧克力了,一會不吃會死掉的,救命......”倪魅兒躲在小爹地的身後,口中嚷嚷不停,看樣子嚇得不輕。
大廳裡笑了起來,真是小孩子,這會子還惦記着她的巧克力呢。
“爸,她還小,我......”
老爺子鬍子一吹,打斷了兒子的央求:“哼,你再敢求情,連你一起關起來。”
“啊,不要,你們走開,不許碰我......”幾個女性家僕上來,抓的抓胳膊,提的提腿,將亂踢亂叫的倪魅兒擡了起來。
“等等。”
兩個人的錯怎麼可以由人家一個人擔,這太不仗義了,裴小伍熱血一涌,挺身而出。
“小伍,你抽什麼瘋?”遲睿早就心中有數,上來斥責一句,眼神帶着警告:別給我丟臉!然後衝着衆人抱歉地一笑:“不好意思了!”
可是裴小伍認定了的事,還真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我也有份,要罰一起罰。”她掙脫他的束縛,大無畏地站了出來,勇敢地宣告。
遲睿心中那叫一個嘔,長這麼大,第一次丟臉丟到家了,以前還真沒發覺,她溫順的外表下,還藏着這麼一顆俠肝義膽,倒令他不得不嘖嘖稱奇了。
“小伍姐姐,不用管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挺得住。”
“不行,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受罰,要殺要剮衝着我來。”
兩個人的對話惹得衆人鬨堂大笑,而遲睿臉黑得像碳,倪英男抽脣悶笑,那些重新換了衣服下來的所謂名媛們則恨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