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紫衫少女將要離去,梅彤蒼涼的一笑,她知道求納蘭姍姍放她們四姐妹一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納蘭姍姍是鏡花宮主最堅實的擁護者,從入冰雲殿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爲鏡花宮主犧牲的準備,這樣的一個人,心中怎麼會有慈悲。
梅彤長舒了一口氣道:“姐妹們,明知道是一死,何必這般哭哭啼啼的,把眼淚止住,就算下一秒要死,這一秒也要微笑!絕望已成定勢,不會再有任何的奇蹟出現,這斷龍崖根本沒有外人可以進入,沒有人能夠救得了我們,與其卑微如蟻,搖尾乞憐,不如慷慨赴死,從容面對!姐妹們,若有來生,我還願意與你們成爲姐妹。”
這一刻梅彤在笑,發自心底的一種微笑。
其他三姐妹看到梅彤這樣的微笑,不知道爲什麼竟氤氳出一點膽氣。
“對,我們不哭,哭也沒有用!”
“是呀,沒有人能夠救得了我們,死就死吧,只是若有來世,我發誓,我要毀掉水月宮,我要揭穿鏡花的僞裝!”
“不怕,我不要害怕,我不要恐怖,我要漂漂……亮亮的死,漂漂亮亮地留在這世界間最後一段時間,不要!”
一邊說着,這三個少女一邊笑着流淚,說不害怕,說想要不哭,可是那眼淚卻簌簌落落。
背對着四姐妹的納蘭姍姍眼睛紅了,可是她從來不會在別人的面前表露,不願意繼續在這裡流連,走向了第二層宮殿的大門,但走到門口的時候,門被人打開,那個飛落向深淵的老婦人步履蹣跚的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咳嗽,“準備得如何了?”
劇烈的咳嗽了兩聲,老婦人的聲音極爲的低沉。
納蘭姍姍回話道:“一切就緒,只待妖丹出爐,就可以開始用梅蘭林風四女的精血蓄積血池的精血,借她們的肉身融合妖丹。”
覺得納蘭姍姍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意,老婦人微微擡起頭,凝視納蘭姍姍的臉頰,哼了一聲道:“你的心軟了?”
“沒有!”納蘭姍姍咬了咬牙。
“姍姍,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冰雲殿推舉出來的唯一一位宮主的親傳弟子,未來很有可能成爲水月宮的宮主,任何的仁慈在你的心中都不能夠存留,否則,你憑什麼掌管水月宮,憑什麼能夠成爲鏡花宮主的親傳弟子?”
“弟子明白。”
“好了!”那老婦人的語氣柔和了許多,“我知道你心有不捨,也知道你與梅蘭林風四女的關係,可是她們的犧牲正是爲了強大我們的水月宮,她們的犧牲,是有意義的,未來,等我們的水月宮強大到可以掃蕩所有的門派,叫七大國俯首稱臣之時,她們的名字也一定會刻在水月宮的功勞碑上!你準備一下,時辰差不多了,妖丹也將出世,我們不能夠在這裡浪費任何的時間,畢竟鏡花宮主的靈藥是急需的。”
躲在屏風後的凌皓,透過屏風的縫隙,看得清楚那老婦人的臉,那張臉像是乾巴巴的老樹皮,一臉的褶皺,絲毫沒有任何的光澤,一眼望去,觸目驚心,墨綠色的眼珠,卻閃爍着兇殘的光澤,凌皓知道,這絕不是一個善類。
就算沒有敢動
用靈魂力探查這老婦人的修爲,凌皓也能夠感覺到這老婦人的實力極強,不好對付。
不過凌皓卻有自己的想法,遇到了,凌皓不想不管,尤其是聽到梅彤那番話語,感同身受,來到鴻蒙大陸,有多少次他都被押到了斷頭臺上,那時候他都擁有一種不懼生死的狀態出現,而梅彤讓他想到了自己,況且事不關已高高掛起,也並不是凌皓的性格,可以修煉邪術,但卻不能夠以這般的方式,奪取他人的生命爲代價修煉。
就像凌皓,他的修煉也可以歸爲邪術一途,若真的用他人的生命來修煉,凌皓的提升將會非常的快,但他卻不會這麼做,沒有遇到,凌皓可不管水月宮在做什麼,但遇到了,他只會選擇出手,當然凌皓也不是那種貿然出手的莽夫,畢竟無論是那老婦人,還是那個叫納蘭的少女,都是很強的存在,單獨面對一個,都有一些吃力。
源靈與妖鳳冰鳩早已經感覺到了凌皓的意思。
冰鳩在心火珠裡問源靈,“這小子從來都是這樣嗎?”
源靈連連點頭回道:“沒錯,從來都是這個德行,尤其是面對美女的時候,這小子會非常的瘋狂,根本不要命。”
“日後豈不是要隨時都要面對危險?”
“你以爲我跟隨在他身邊過得很舒服,我源靈大神可是時時刻刻都懸着一顆心的啊。”
“頭疼,很頭疼啊!”
“那是相當頭疼!”
凌皓可沒有理會這兩個老妖在說什麼,而是想着怎麼去救梅蘭林風四女,這四個小姑娘的確很可憐,但真正讓凌皓欽佩的還是梅彤這個少女,他的視線轉落到那個巨大的煉爐,那個煉爐中有一枚六品靈藥,也可以說是六品的妖丹,凌皓覺得可以從這妖丹下手,還有那水月血池,也是一個關鍵,實力不敵對手,就需要想一些其他的辦法,這算得上是凌皓輕車熟路的事情,心火珠內問道:“源極,火源恢復到什麼樣的程度?”
“主人,已經恢復到九十二道,還差八道,就可以將心火凝實起來,形成心火凝源。”
“好,現在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情,趁那老婦人以及納蘭少女不注意的情況,將一道心火給我涌入到那煉爐之內,吞噬那燃燒的九雲火,這一點你應該能夠做到吧。”
“能,完全可以!”
“很好!”凌皓讚了一聲,繼續道:“源靈,水月血池歸你處理,該怎麼做,明白嗎?”
源靈晃動着自己的小腦袋道:“知道怎麼做,太知道了。”
“好!”凌皓長出了一口氣,接着對妖鳳冰鳩道:“你也別閒着,一會動用冰玉寒月棺護住那四個少女,免得她們被爆破的力量傷到,要救人,就要救得完美一些。”
妖鳳冰鳩呵了一聲,“凌皓,你要救人,卻要吩吩我們三人做事情,你自己要做什麼,躲在這裡看戲嗎?”
凌皓哼了一聲,“我要對付那老婦人和納蘭少女,你以爲我很閒嗎?要不,你對付這兩個人,我去保護那四個小姑娘?”
妖鳳冰鳩劇烈地晃動着自己的腦袋道:“以我現在的修爲那老婦人和那納蘭小姑娘,可
是對付不了的,不過你也不可能對付得了啊,以你的修爲……”
凌皓呼了一聲道:“我自有方法,你們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救下四個小姑娘當然很重要,但還有更爲重要的事情。”
源靈與妖鳳冰鳩在心火珠中互望了一眼,同聲道:“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凌皓回道:“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正在凌皓與源靈冰鳩對話的時候,那老婦人蹣跚地走到了煉爐前,似乎是在計算着時辰,過了一會兒才道:“差不多了,只剩最後的三十個呼吸,納蘭準備動手吧。”
納蘭姍姍應了一聲,重新走到梅蘭林風四女的面前,手裡已經現出一把匕首,右手握着匕首,左手向四女的身上打出四張禁限符,隨着這四張禁限符貼落到四女身上,納蘭姍姍匕首一晃,四女身上的繩索被割斷。
四女的捆綁被鬆開,但全身無力,僅能夠支撐身體活動。
納蘭姍姍望了一眼梅彤,“帶她們到那血池前吧!”
梅彤也沒有說話,徑直走向水月血池。
其他姐妹跟在她的身後,卻沒有梅彤那般的瀟灑,嬌軀都在顫動,說要微笑面對,可是三姐妹都沒有作到,每一步都彷彿向那死亡的深淵踏近了一步,甚至三姐妹都拉着彼此的衣襟。
梅彤站在血池旁,“納蘭,你動手吧。”
納蘭姍姍緊握着手中的匕首,“你會恨我嗎?”
側目望了一眼納蘭姍姍,梅彤笑了,“我不會恨你,也不會恨水月宮,要恨,只能夠恨我自己,沒有實力,只能夠任人宰割,活如芻狗,不如一死,不過納蘭,我還是需要提醒你一句,不要總想着成爲別人的犧牲品,人有的時候,還需要爲自己而活,至此,不再多說,動手吧。”
梅彤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她的嘴角依然帶笑。
納蘭姍姍握着那把匕首的手在顫動,說她冰冷,可內心卻並非如此,尤其是面對梅彤的時候,她更是有一些下不去手,畢竟曾經梅彤曾經救過她一命,可是現在她卻要恩將仇報,“對不起梅姐姐,我別無選擇!”
話音一落,納蘭姍姍已經往自己的匕首裡蓄積起鴻蒙真氣。
三姐妹緊張地閉上了雙眼,她們不敢去看。
隱藏在屏風後面的凌皓,深吸了一口氣,也在提縱着自己的鴻蒙真氣,只要納蘭姍姍一出手,他就會出手,現在已經是最關鍵的時候了。
就見納蘭姍姍將蓄積滿鴻蒙真氣的匕首,破風而出,直奔梅彤的後心,但那匕首在距離梅彤後心的一瞬間,變換了方位,改變了攻擊的方向,如一道雷光般,射落向那鼎煉爐。
匕首刺穿那煉爐,爐息外泄,練爐**起來,隱隱有爆破的跡象。
這一幕看在那老婦人眼裡,先是一驚,隨即怒喝了一聲,“納蘭,你這是自毀前程!”
她飛身落到煉爐前,一隻手按落到那煉爐之上,阻止煉爐的爐息擴散,煉爐毀了是小事兒,但裡面的妖丹若是煉製失敗,別說納蘭姍姍承受不起,就算是她這個長老,也擔不起責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