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沒有什麼太多的修飾,只種了些高竹,最前面是一個寬大的演武場,放有兵器架子,石鎖石條,搭着供護家們練功的樁子什麼的,談笑和莫如老頭兒兩人算是最少在這裡面呆的護家了,一個是整天懶懶的到處晃,一個是抱着酒壺到處醉。
他們住的寓所在西院牆邊,牆外隔條小巷是一片中等富裕人家的宅院,寓所坐北朝南,裡面是一個簡單的客廳,左右兩個廂房由兩人分別住着。
兩人才走到寓所前,就見到遍地的雜物,多是什麼破罈子破壺什麼的。
談笑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事實上今天他已經在路上嘆了好多次了,眼前的情況讓他頭疼,可是該如何解決呢?
談笑望了眼身邊的莫如,發現這老頭兒呆呆的望着哪些破罈子破壺,手微微顫動,談笑知道,那些破罈子破壺在昨晚以前還珍藏着莫老頭兒的命根,他平日都捨不得喝的渤海國從關外幽州以北一個叫高句麗的半文明化蠻族中運來的雪花酒,而此刻,只怕都便宜了那片泥地了。
談笑輕輕拍拍莫老頭兒的肩,可是着老頭兒全無反應,口中喃喃道:“酒,酒,這些可是我藏了一年的啊!完了,完了!”
談笑只好變戲法般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壺,裡面是今早談笑在南門水上集市買的從江東運來的新丈酒,準備拿給莫如品品,原本是想晚些在拿出來,此刻談笑把壺遞到莫老頭兒眼前,無奈的道:“老莫,別心痛了,先喝着這個吧,你那酒下次我一定賠你!你先在這品品這個,我自己進去吧!”
莫老頭兒開了瓶口,鼻子微聞一下,臉色轉喜到:“是江東建業都一品莊的新酒,小六兒(談笑在這裡化名言六兒)怎麼弄到的,好,你記住,這次你可欠了我三壇一年藏的高句麗雪花酒,還有五壺女兒紅,另外,快把裡面那位活祖宗帶走吧,我的酒哦!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莫老頭兒接過酒壺,一個人晃晃悠悠的轉身走了。
談笑望着此刻靜靜的寓所,又在心中嘆了口氣,無奈的邁步走了進去。
小小的客廳中也是一片狼藉,只有一張柏木作的舊桌和一張椅子還是完整的,因爲金月秋此刻正坐在椅上,趴着桌上睡着。
看來昨晚的一場大鬧,把這位四小姐真的累着了。
談笑嘴角微動,卻說不出什麼,輕輕的用腳撥了撥地上的破罐碎碗,可憐的莫老頭,小丫頭把氣都出在了他的房間,自己的房間依舊完好無損,雖然房中也就張板窗,一隻舊箱,一椅一桌罷了,談笑是個懶人,自然不會麻煩的把自己的房間弄的那麼複雜。
莫名的,小丫頭忽然醒來,彷彿剛從一個驚夢中促然擡頭,“啊!不要走!嗯,混蛋!你肯回來了?”小丫頭猛的立起,一手抓住了談笑的衣角,一手高揚,玉指一緊,欲怒發雌威,卻忽又鬆,轉而緊緊擁住談笑,口中說着:“不要走,不要走,混蛋,你不許走!”雙眼,淚花漸流,轉眼已是梨花滿面。
談笑苦着臉,多希望剛纔金月秋那一巴掌落下,便可以借勢裝做負氣而去,如今:“乖啦,我不是在這裡嘛!不要哭,我怎麼會離開你呢!好了,不要哭,你看你把這鬧的,哎。”談笑說着,不由得又暗自嘆氣。
金月秋抽泣了片刻,忽將輕擁着談笑的手,緊緊抱緊,“不許你再離開我,現在我們就私奔!我已經準備了包裹。不許你說不,說,你喜歡我!”
“…,恐怕不行,你不要鬧了,我送你先回房間休息吧!這樣吧,你讓我考慮一天可以嗎?即使我答應你,我也要爲我們的未來考慮一下啊!”談笑看到肩頭溼成一片的淚痕,懷中依舊在微顫的女孩,心中也頗爲感動,便安慰道。
“呵,我信你,不過,你只能考慮半天,我好累啊,你不知道昨晚,我多麼着急,爹他真的要把我嫁人了,昨天是我偷跑出來的,今天以後,我很難這麼輕易的出來了,所以只有今天,我們才能逃走。我去休息一下,不過,就在你這裡,你也不許離開,就在我身邊考慮吧,中午,我們一定要走!”金月秋慢慢的鬆了手,她真的有些累了,昨夜一夜怒火所帶來的力量都隨着剛纔的淚逝去。
談笑微笑着,伸手將女孩抱起,來到自己那簡陋的牀前,有些無奈的將女孩安置在牀上,女孩居然已經睡着了,可是她的手卻牢牢的抓着自己的衣角。
談笑躬身坐在了牀邊,牀上的女孩睡的如此不安,微閉的雙眼,隱含着淚點,輕輕的呼吸,伴隨那小嘴吞吐間,微帶甜蜜的氣息隱隱可聞。
談笑不由得暗自懷疑,自己究竟在做什麼,這三年來,無所事事,也不知道要藏到什麼時候,天京,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暗中的威脅是什麼人呢,難道真帶着這個女孩子,離開金家,私奔…
如今,與金月秋的關係已到了如此地步,談笑知道,兩年多來,自己對這個女孩,也不是全無感覺,自己真的可以與她放棄一切,私奔?
談笑苦笑着,把這一閃而逝念頭徹底抹去,究竟那金家老頭要把女兒嫁給誰呢?作爲一個逃亡王室的臣下,換了身份在中原創下這份基業,也許是爲了主子復辟做努力吧,或許想在中原作一番事業?
今天好像來了貴賓,在來的路上,已經聽那街上傳開了,難道是想把金月秋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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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別院,佔地十數畝,位落於城北,周圍也有些富戶的房屋,原本是舊的貴族豪門深宅,現又加了多處新院,把整個宅子弄的像迷宮一樣,若是一般的人進去了,只怕走不了一個院子,就茫然不知所在。
爲顯示端木皇帝親賜忠義商家,御封南陽侯的氣派,在大宅門外以上好的清石鋪了三百步方圓的一個廣場,兩邊種了綠楊垂柳,其間立有百馬青石雕,只只栩栩如生,有的仿若低頭食草,有的仿若搖首待奔,另用石雕了伺馬人,或整鞍理毛,或靠馬而歇,適得這廣場看去人氣繁盛,如有無數商客入宅洽商,留下了百多匹馬,百多奴在這廣場上靜候其返。
當中一條直通正門,可並行六馬的大道,大小百隻石獸列於兩側,在廣場之前,樹有三丈高的一雕石牌樓,上在遮風避雨的石檐下掛有一匾,以斗大金字寫了忠義商家四字,據說乃當今端木皇帝親筆,一般樑廷官吏來此,還須恭敬施禮。
到了門前,正門是紫銅包金的,高二丈五,寬兩丈,重三百來斤,平日不輕開,一般客來,只從旁門而入,唯有一定地位的貴客,方有資格開此正門,而在正門框上,則又掛了南陽侯府,這麼三個描金字匾,看來這金氏族人是深恐他人不知道自己的名號,很是宣揚,即便任何人都知道,他這南陽侯其實不過是掛了個名頭罷了,哪裡像那正真的地方侯爵一般,有那軍政的權勢。
今日,不僅正門大開,別院中的當值總管更是與幾位客卿帶了一些未當值的一等、二等護家在門前恭候,早有人飛報,金家財東在城門口迎了貴客,要回這別院。
很快,伴隨着一陣馬蹄聲後,金家財東一行已緩慢的來到門前,獨眼赤大駕着香車亦不緊不慢的跟隨再後,對這氣勢輝宏的廣場恍如未見,只管自己駕車至門前,勒馬而止。
正門內影壁前,已備有兩乘軟轎,也不是說宅子太大,這講的就是排場,進了府,就用軟轎代步。
赤紫龍對着爆發的富戶如此的做作,心中不由的有些鄙了,不過,此次出行關係着戰族幻武島今後之行動大策,也關係了自己在族中的地位,金家雖然太過於市膾,但也算是有一定的家財,加以籠絡,對幻武島有利無害,故在面上未露絲毫。
此刻,與金家財東金凡久再次客氣一番後,便上轎進宅。紫龍與赤大二人沒有什麼行李,赤大從車內收拾了一個包裹,便大步跟隨紫龍所乘轎後,那大鞭子留在了車上,車子與馬匹,自有金家中人帶去收拾照顧。
金家堡中人,除了財東金凡久上轎外,皆步行的魚貫隨行於後。
轎子由兩名手臂粗壯,腳步沉穩的打漢擡起,不搖不晃,顯然是經仔細挑選訓練過的。
金家主子一路笑着爲紫龍介紹着一路風景,另有別院總管在旁不時補充一二,一路行去,倒也談笑風生,不乏寂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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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紫龍將那月精魂控在身前,沉聲道:“鮮花收藏的,交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