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媽媽叫陳自紅,舞蹈演員出身,看得出年輕時是個美人,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了,身材和容貌都像三十多歲的人。寒暄之後,大家坐下細聊。
“小七爺,林小姐,昨天的事?”樑世輝惴惴不安。
“已經沒事了,不要再提了”,我看着樑可,“大小姐,明天約了朋友?”
樑可一愣,“你怎麼知道?”
“小可!怎麼說話呢!”陳自紅一皺眉。
“沒關係”,我看着樑可,“有聚會,是吧?”
“嗯”,樑可看看陳自紅,“是黃野,我們說好的,明天組個局,一起玩玩……”
樑世輝臉一沉,“胡鬧!讓你們回來幹什麼的?不許去!”
“爸爸,我已經二十三歲了,我有自主的權力好不好?”樑可針鋒相對,“再說了,又不是我自己去,萍萍也會去的!”
林以柔面無表情,打量着兩姐妹。
“萍萍,是這樣嗎?媽媽怎麼不知道?”陳自紅問樑萍。
樑萍聳聳肩,一副無奈的神情。
“爸,媽,還有這兩位”,樑可站起來,“恕我直言,所謂的風水命理都是封建迷信,都是糟粕。我們姐妹不信這些,之所以回來就是不想惹您二老生氣。況且,黃野是我男朋友,幾個月沒見了,我回來其實是想見見他,還有那些朋友們。請你們理解,不要干涉我的個人生活,我樑可向來說話算話,明天我一定會去的!”
樑世輝大怒,拍案而起,“你胡說什麼?還不快跟兩位大師道歉!”
陳自紅一個勁的衝樑可使眼色,“小可!過分了啊!”
樑萍無辜的看着父母和姐姐,始終一言不發。
“大師?”樑可訕笑,“對不起了二位大師。我不知道你們用了什麼辦法讓我爸媽信你們,反正你們是爲了錢,錢拿到了就行了。來武漢了該吃吃,該玩玩,至於別的,能配合的我爲了父母高興也會配合你們。不過醜話說前頭,你們是來賺我們家錢的,說穿了就是給我們打工的,請二位認清身份,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尤其是這位什麼小七爺,你一個陌生男人,別亂打聽一個妙齡女孩的私生活,這不是警告,是友情提醒。”
我看看林以柔,她也正看着我,彼此會心一笑。難怪她先給我上了兩天課,要是以兩天前我的脾氣,就衝這番話,老子我起身就走人,臨走還得拿錢抽在這丫頭臉上。
樑世輝氣壞了,衝上去要打樑可,“你放肆!”
陳自紅趕緊攔住他,“你幹什麼?有話好好說!”
“都是你把女兒慣壞了,一點教養都沒有!”樑世輝罵了幾句趕緊回身向我們道歉,“小七爺,林小姐,孩子不懂事,請看我的面子,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爸!我真爲你感到可悲!你竟然爲了兩個江湖術士要打我!”,樑可脾氣上來了,“你從小讓我們讀書,讓我們學科學,就是爲了回頭讓我們聽這些封建殘餘們擺弄嗎?”
樑世輝忍無可忍,抄起茶杯衝着樑可扔過去,氣急之下,力度很大,茶杯炮彈似的,帶着熱茶飛向了兩母女。一邊的樑萍一聲驚呼,趕緊閉眼。
我身邊的思思反應極快,身形一閃,衝到兩母女前面,一掌橫擊,將茶杯拍落,熱茶撒了一地。思思瞪了樑世輝一眼,轉身看着樑可,伸手在她身上蹭幹手上的茶水,指指她,“說話,注意點!”
樑可被嚇的愣了一陣,等思思回到我身邊,她又來勁了,“怎麼着?你敢威脅我?”
陳自紅緊緊的抱住她,“夠啦!你別惹禍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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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敢威脅我!她誰啊她!”,樑可大怒,“我要報警抓她!媽你放開我!我要去報警!”
林以柔身邊的宋捷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你要報警,是嗎?”
樑可被她的眼神給鎮住了,“我……我就是要……”
啪的一聲脆響。
樑可傻了,她沒想到宋捷真敢打她。
“報警去吧!就說我打你了!”宋捷說完回到林以柔身邊。
“爸!媽!你們看見了嗎?她真的打我?”樑可不幹了,“你等着臭婊子,你們這些騙子,敢打我,我男朋友他舅舅是警察局副局長,敢打我,我讓你們好看!”她瘋了一樣,把她媽媽甩開一邊,掏出手機撥電話。
樑世輝一看,趕緊衝上去搶她手機,“你敢!老子打斷你的腿!”
一邊的樑萍趕緊上去勸架,陳自紅迎着樑世輝拼命護住女兒。
林以柔站起來,“都住手。”
聲音不大,可極其管用,正打的不亦樂乎的一家四口集體停下了,齊刷刷的看着她。
“樑可,你年輕,我不跟你計較這些。不過人家曾小七爺是我讓你爸爸請來的,你對人家這麼無禮,我不能容忍。這麼吧,你不信這些沒關係”,她看看我,“我們走就是,但有些話我要說在前面。”
“林小姐,你們不能走啊!”樑世輝大驚失色,噗通一聲給我們跪下來,“我教女無方,她們不懂事,可她們是我親骨肉,二位,我求求你們啦!”
“爸!你起來!有點尊嚴行不行?”樑可哭了,“你中邪了嗎?幹嘛求這兩個騙子!”
“給老子閉嘴!在胡說我打死你!”樑世輝怒吼。
林以柔看着樑可,“樑可,離你們的生日,還有不到兩個星期,這兩個星期,你們隨時會死。你們兩個只能有一個活下來,我們看你爸爸的面子來救你,既然你不信這些,那就記住我的話。”
樑萍一聽,“really?so incredible!”
樑世輝跪着爬過來,不住的磕頭,“二位大師!二位大師啊!……”
林以柔搖搖頭,“可憐天下父母心……”
我站起來,“以柔,我看……”
“咱們走吧,酒店宋捷中午就定好了”,林以柔看看宋捷,“我和小七爺先走,你幫秦小姐收拾一下他們的行禮,隨後趕來。”
“是,師姐!”
我們正要往外走,樑世輝抱住我大腿,“您不能走啊!請救救我女兒……”
我心裡一陣不忍,林以柔看我一眼,“走吧!”
“對不起樑先生,我們還是先走的好”,我掰開他的手。
剛出門口,樑世輝追了出來,“小七爺,林小姐,求你們再給樑家一個機會!”
林以柔停下腳步,轉過身,“三天之內,要是她們信我們了,讓她們自己來找我們。”
“好好好……”,樑世輝趕緊問,“那您打算去哪?”
“我們就在武漢,只住三天,能不能找到,看她們的造化了!”
走到路上,我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夜色下的樑世輝,雙眼無神,彷彿這一瞬間,蒼老了很多。
出了別墅區,大門口有一輛黑色奔馳商務車。看我們出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趕緊下車開門,“林老師,您來啦!這位是?”
“我男友!”林以柔神情自然。
“以柔,我什麼時候……”
“上車!”
“去哪啊這是?”
“聽到沒有,上車!”林以柔冷冷的看着我。
我只好先上車,她緊跟着上來,拉着我坐到後面。司機把門關好,在外面等着,看樣子是等宋捷和思思。
我看看林以柔,她正閉目養神。
“以柔,你不會是……”
“賣你?我不倒賣人口,更何況你還是我男人。”
“可我們什麼時候成男女朋友了?”
“曾傑你夠了沒?虛名而已,何必那麼在意”,她不耐煩。
“那我們去哪?”
她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去辦事,有人現在更需要我們,難道你真以爲我和那倆小孩生氣?”
我放心了,“沒有,你那麼理性的人,怎麼會跟小孩一般見識。樑可這麼鬧很正常,恰恰是因爲她們要遇上危險,才導致她們這麼鬧,都是天意……”
“心裡明白就行了,何必說出來”。
“好吧,我承認,我是說給自己聽,安慰自己,不然會擔心她們。”
她閉着眼睛,淡淡一笑,“曾傑,難怪那麼多女孩喜歡你,你真是個好人……”
“不敢當,不過聽你能正面肯定我一次,真不容易”,我訕笑。
“好人是好人,但是……”
“得得得!您當我什麼都沒說行麼?”我趕緊說。
她睜開眼睛,“但是,不要對我這麼好,你給我記住!”說完頭一歪,靠在座椅上繼續閉目養神。
奔馳商務車載着我們一路前行,進了大武漢市區,我看着外面的夜景,感覺像在夢中行走。
快上武漢長江二橋的時候,她睜開眼睛,“馬師傅,停一下。”
司機把車停下,她下了車,徑直往遠處走去。我一看也跟着下了車,思思緊隨我身後。
“思思,在車上等我,我一會就回來!”
思思看看林以柔的背影,又看看我,點點頭,回到車上。
我一路小跑追上林以柔,“你去幹嘛?”
“你回去吧,我辦點事。”
“什麼事?”
“救人。”
“那我跟你一起,兩人有個照應。”
她看我一眼,沒說別的,腳步加快了些。跟着她七繞八饒,繞到一個商場背後,那裡有一片老舊的樓房,是某事業單位的家屬樓。來到小區角落裡一座比較破舊的樓房前,她停下腳步,一指前方。我凝神看過去,一個渾身是血的女鬼,手提包裹,正在樓下徘徊。